尾聲篇第383章:不準不會絕不回頭

尾聲篇第383章:不準不會絕不回頭

蔓生回不過神,他的手還緊握住她,用一種幾乎要將她握碎的力道,掌心的溫度那樣灼熱,那已經不是低燒,而是轉為高燒!

“你是在說胡話還是夢話?”蔓生下意識詢問,她只以為他是燒糊塗了,又是告知道,“方醫生已經趕回診所了,她馬上就會回來……”

胡話?

夢話?

尉容卻凝眸以對,一字一字道,“我很清醒!”

蔓生來不及再反應,是他沉猛的男聲再次響起,“不管是吃藥還是打針,卧床休息還是掛水,我都會聽從醫生囑咐!”

“你現在就走!帶着小寶一起走,離我越遠越好!”尉容凝望着她,這一番話又急又猛,像是從胸腔里出發出,“不要再因為小寶,再過來這裏,再出現在我面前!”

話音未落,他的手一下放開她!

手腕上的疼痛,也隨之被緩解,可手骨還有一絲余痛,甚至是有些麻木……

蔓生眼中,是他靠在床上的身影,昏黃燈光里,一張臉龐蒼白陰駭,任何人瞧上一眼,都會心中驚亂不寧!

明明這幾天一直相安無事,明明前一刻還是安然無恙,眨眼之間怎麼會是這樣,他的反應這樣激烈……

“走!”沉默之中。他沉聲命令,“還不走!”

門外卻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伴隨而來的是“咚咚”兩記敲門音,是宗泉推門而入,“容少,蔓生小姐,是王首席來訪,他就在樓下大廳……”

王燕回已經來了這裏?

而且就在樓下?

蔓生瞬間醒悟,他一定是來尋找她和寶少爺!

“小泉!”這個時候,尉容轉而朝宗泉發話,“告訴王首席,我今天不舒服,不方便招待!你請他們一起離開,我要休息!”

這是逐客令!

宗泉聽懂了這層意思,卻也有些莫名:容少連蔓生小姐和寶少爺都要一起請走?

“請所有人離開!”尉容瞧見宗泉不動,再次冷聲命令。

“是……”宗泉這才應聲。

眼見如此,蔓生輕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帶着小寶走了。”

隨即,她轉身走出卧室,那扇門也被輕輕帶上了。

房間內終於安靜下來,空氣里卻有屬於誰的發香縈繞散開,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

他閉上了眼睛,每一下呼吸,都好似身體在灼燒。

……

別墅富麗的大廳里,王燕回就在剛才前來。當他到來后,直接道明來意,他是來看望尉容,當然也是來接母子兩人。

只是,王燕回並沒有衝上樓一瞧究竟,到了此處,便也以禮相敬。

他靜坐在沙發里,獨自等候着。

過了一會兒,樓上有人慢慢下來了,王燕回抬眸一瞧,只見是宗泉去而復返,身後還跟隨着林蔓生以及寶少爺。

寶少爺已經背起書包,牽住母親的手下樓。

待他們走下台階,王燕回也是起身,他開口詢問,“這就要走了?”

他未曾想到,一到來后,他們就要回去。

寶少爺沉默着,似乎也是十分茫然。

實際上就在剛才,寶少爺還在做功課,一聽到母親呼喊,就立刻收起了課本。

“今天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蔓生則是回道。

寶少爺得知真要離開,更是愣了下。

蔓生感受到孩子握住她的手,微微鬆開了,她低頭道,“小寶,今天爸爸已經好些了,他想要一個人休息,所以我們現在回去了。”

寶少爺點了點頭,朝宗泉道別,“小泉叔叔拜拜。”

宗泉亦是回聲,目送一行人離去。

瞧着王燕回直接載着母子兩人駛離別墅,他望向後方的別墅,好像又恢復了那份死寂。

……

方以真驅車跑了一個來回,從診所又折返前來。這一次,她取來了掛水器具以及藥水。

當她上樓后,發現卧室外間裏,原本該坐在桌子前方安安靜靜寫書的寶少爺不見了!

而且,連書包都不見了……

方以真詢問,“小泉,寶少爺去哪裏了?”

這個房間,因為少了誰的身影,竟然連空氣都好似冷卻降溫,這真是太過微妙的變化。

宗泉唯有簡單道,“蔓生小姐和寶少爺已經回去了。”

方以真卻感到困惑,她走之前,還有告知蔓生小姐,讓她代為照看。以她的了解,她應該不會半道上突然臨時離開才對。

當下,方以真也無法深思其中緣由,趕緊進了內室。

尉容躺在床上,他已經從昏睡中醒來,只是因為發燒數日不退,所以呼吸都已經急促。

“容少,方醫生回來了……”宗泉上前又是道。

方以真也是走近,“容少,我來給你掛水。”

事實上,方以真還有些憂慮,母子兩人都不在。只怕她說服不了容少……

可是誰知,竟是一反先前的固執,尉容低聲一句,“不管用什麼葯,儘快立刻讓我好起來!”

這樣配合治療,倒是讓方以真懸起的心放下了,急忙為他扎針掛水。

藥水瓶被放置在高架子上,藥水順着滴管流淌入身體,方以真不曾再離開,守護在旁陪同。

片刻后,他又睡了過去,大概是高燒讓他太過昏沉。

方以真吩咐宗泉,去蒸煮一些治療咳嗽的湯藥。又瞧見尉容額頭滲出一層汗水,再張望一瞧,發現他身上的睡衣不知不覺浸了汗水。

她起身走向洗浴室,擠了一把熱毛巾想要為容少稍稍擦拭。

但是當她再次走近后,發現他已經側身而睡,大概是因為不適所以翻了身。

可是,透過那沾在後背上的衣物,方以真卻分明看到了他背上的傷痕,衣物薄透,所以一目了然……

那是傷痕!

方以真一驚,她忍不住呼喊詢問,“容少,這是怎麼回事?您的背上怎麼會受傷?又是什麼時候受傷的?”

昏睡中的他渾渾噩噩,一雙沉凝眼眸對上她,方以真卻聽見他厲聲命令,“什麼事也沒有,不準向任何一個人提起!”

方以真卻分辨出,那是長鞭之類留下的鞭痕!

而且,是長期周而復始才會有這樣驚心的創傷!

……

蔓生一行回到紅葉公館后,便對寶少爺道,“小寶,你上樓繼續做功課。”

“舅舅,你慢慢坐,我去做功課了。”少年應聲,也知曉問候一聲。

王燕回朝寶少爺微笑頜首,兩人瞧着寶少爺上樓走向自己的書房。

蔓生又是問道,“大哥,你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不用忙。”王燕回應聲,蔓生便道,“那坐下來喝杯茶吧。”

趙媽立刻將茶水送上,王燕回不曾拿起茶杯品上一口,便開口道,“蔓生,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寶,可是人言可畏,這四個字你懂!”

王燕回就知道她之所以會前去,都是因為寶少爺的緣故。

即便父子之間的關係再淡薄,可他們終究是父子,孩子天性使然,關心着自己的父親。如果一味不聞不問,那對孩子而言,也並非是好事。更何況,據他所知,這恐怕也是寶少爺第一次聽聞尉容生病。

一直以來在眾人眼前,尉容都是山崩地裂他都不會倒下的人,竟然也會得病,莫要說是一個孩子,就連王燕回也感到愕然。

“我不反對你帶着小寶去看望,可再這樣下去,別人又要怎麼想?”王燕回又是道,“經歷了這麼多,你一定明白!”

言論是一把利刃,足夠將人傷害到千瘡百孔,她將心中想法道出,“我本來想這次陪着小寶面對。等到下一次,孩子也就有過一回經驗了,不會再需要我陪着他一起。”

她更無法忍心看見寶少爺沉默的模樣,還在強忍着那份關心,孩子明明就想去看望他……

這的確也是解決的辦法,可王燕回一想到他們這幾日每天都有相見,便感到那樣不適,“蔓生,你不要忘記,他始終是我們王家的仇人!”

“我沒有忘記!”蔓生輕聲說,她沒有否認,也道出另一則事實,“可他也是孩子的父親!”

正因為有這一層關係,他們之間才會有牽扯!

王燕回無法反駁,繼而沉聲道,“這些年來,他又關心過孩子多少?他這個父親。根本就不合格!”

蔓生從余安安口中,從趙媽口中,聽聞過有關於尉容這些年和寶少爺相處的情況。鮮少會前往尉家山莊,也從不前往學校。所有一切衣食住行,尉家自然是不會缺少,而他每每給孩子送書籍之類的物品,不是讓宗泉前往,就是派任翔出現。

的確,陪伴太少,關心不夠,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可縱然如此,她也不能去指責去責怪,因為在三年裏,她連一天的陪伴,半點的關懷都不曾有!

蔓生默了下道,“不管怎麼樣,小寶的手術。是他安排承擔,是他救了孩子的命。”

單是這一點,她也需承認,他有付出有愛護,也有過殫精竭慮的時刻,無法去抹殺。

然而,王燕回此刻聽着她所言,冷聲怒道,“你也護着他!你現在也在位他說話,覺得他好?蔓生,你難道忘了他對你做的一切!”

尉容,他難道是給她們下了迷魂藥!

……

蔓生瞧見王燕回這樣氣憤,她凝眸道,“對不起,大哥,我又讓你擔心了,也讓你不高興了。可是。我必須要承認,他對孩子的確有關心。我也沒有忘記這所有一切,更沒有忘記當年,只是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對我而言也已經不重要了。”

她早過了要去在意旁人想法的年歲,縱然一千一萬人指責,對她而言不過都是無關緊要,蔓生如實道,“整個王家,任何一個人都該記得這份仇恨!但是唯獨小寶,我不想讓小寶把他當成是仇人!”

“大哥,對不起……”蔓生又是道歉,“請你相信我,我可以解決這些事情!”

她的致歉聲傳來,是她一雙帶着歉意凝望着自己,王燕回這才驚醒,剛剛他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心裏邊不能平靜,王燕回意識到是自己失態,他低聲道,“蔓生,我相信你!”

……

樓上的房間裏,寶少爺已將功課完成,只等着母親到來,為他在英文聽力默寫上簽字。

終於瞧見林蔓生出現,寶少爺拿過作業本道,“媽媽,檢查簽字。”

蔓生走到孩子身邊,為他檢查作業,英文寫的整整齊齊,不過還是錯了一個單詞,“這個怎麼沒有默寫?”

寶少爺酷酷回道,“第二名不能全對。”

連聽力默寫都要爭第二名?蔓生在作業本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剛才燕回舅舅已經回去了,他說下次來和你一起下棋。”

寶少爺乖巧“嗯”了一聲。而後問道,“媽媽,爸爸真的好了嗎?”

到底情況如何,蔓生也不清楚,可有方以真在,應該也不會有事,她微笑頜首,“他說,會吃藥打針,也會聽醫生的話,當然會好!”

寶少爺也知道病人要聽醫生的話,這樣才能早早康復,少年終於放心了,“媽媽,那明天我們還去香頌灣別墅嗎?”

蔓生想到離去前尉容所說的話語,她無意強求也不想勉強,“明天開始就不去了。”

寶少爺沒有反對,那張少年臉龐道不清是不舍還是留戀,他只是說,“我的錄音機忘了拿。”

……

暢海園別院

王燕回當晚歸來,別墅內還亮着燈。

那熟悉的燈光,是誰特意在陰雨暫緩的夜裏亮起一盞暖陽。

可是他當一踏入大廳,卻發現那道靜靜坐在沙發里,等待着他歸來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王燕回脫去西服外套,管家上前接過,又是回道,“大少爺!今天早上,大少奶奶就帶着吳媽回了楚家,就在剛才吳媽來電說是大少奶奶最近不回來住了!”

她竟然搬回楚家去?

這是在鬧脾氣,是要分居?

王燕回俊彥驟然一沉,沒有回聲。

管家也是不敢作聲,最近幾日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不知怎麼回事,好像是冷戰了!

良久,管家才聽見王燕回隱着一絲怒氣出聲,“她要回去住,我不會攔,隨她高興!”

……

一夜過後,又是陰雨綿延。

城南楚家宅邸,清早起來后,楚映言來到餐廳里。

楚家最小的公子立刻呼喊,“姐姐!”

“小弟,你吃這麼慢,一會兒上學又要遲到了。”楚映言朝他微笑。

楚家小少爺也正為此事發愁,又是喊道,“姐,你知道嗎,二哥昨天告訴我,他拿了國際競賽大獎……”

那是楚家第二位公子,也是楚映言的二弟,正在國外留學中。十分聰慧出色。

楚映言自然十分高興,“真的?你怎麼昨天沒有立刻告訴我?”

“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姐姐你一定早就睡了……”楚家小少爺話一出口,就立刻止住。

夜裏十二點還不睡,這可是犯了楚家家規!

楚映言趕緊制止,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幸虧父親還沒有入席。

“老爺,你起來了……”楚夫人疼愛兒女,急忙提醒一聲。

姐弟兩人十分默契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楚父不疾不徐入座,管家將報紙送上,一家人開始用早餐。

誰知,楚父也是提起長子拿獎一事,楚家小少爺笑道,“姐,你記得告訴姐夫,他上回可是答應了二哥。要是拿獎,就要獎勵!”

忽而提起了王燕回,楚父神色一沉,楚映言則是輕聲應道,“好。”

“時間不早了,你該去學校了……”楚夫人又是叮嚀,楚家小少爺告別離去。

楚映言繼續默默用早餐,楚父冷不防道,“我告訴你,他要是不來接你,你就不用再回去!”

“爸……”楚映言喊了一聲,又被楚父打斷,“他要是真在乎你,昨天晚上就該來接你!再不濟,今天一早也該出現在楚家!”

實則是楚夫人從吳媽口中得知,楚映言和王燕回這些日子一直冷戰,大概是鬧了不開心。於是楚父便讓楚夫人致電楚映言,讓她回楚家看望父母。可誰想,楚映言一回來后,楚父就開始追問,更讓楚映言留下不準再離開。

自家女兒被這樣冷落,楚父心疼更是氣憤!

“爸爸,我和燕回最近是鬧了一些不開心,但是我也有原因……”楚映言幾次三番試圖想要勸說。

然而,楚父明顯已經是鐵了心,“你不要再為他說話!”

“映言,你爸爸說的也沒錯,你就聽他的!也是該讓燕回著急一下……”楚夫人瞧見情況不對,趕緊勸慰,以眼神示意楚映言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楚映言只得收了聲。

待用過早餐,楚父就出門離開了,臨走之前警告楚家上下,不準給大小姐派車!

楚夫人不禁道,“映言。這一次我同意你爸爸的做法!”

楚映言低着頭用早餐,一顆心卻是有些恍惚。

“你告訴媽媽,究竟是為了什麼,你們兩個這次要吵架?”楚夫人也是好奇,她深知自己的女兒,是愛極了王燕回,能讓她陷入冷戰都不肯和好,這件事情一定十分重要。

瞧見她沉默不語,楚夫人又是呼喊,“映言……”

楚映言放下了餐具,“媽,我吃好了,上樓去了。”她輕輕摟了摟楚夫人,讓楚夫人不再繼續追問,隨即離開了餐廳。

待回到房間裏,她來到落地窗前駐足,瞧着陰雨中這座城市。自己眼前也是灰濛濛一片。

她實在不想讓父母擔心,可也沒有辦法違背……

而她內心深處,不是沒有氣惱。

他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楚映言看着窗外,她一動不動望着,不知何時,才會有車輛前來。

最氣惱是,她仍會忍不住期盼。

盼他來接她。

……

有關於尉容的病情,後續事情蔓生從方以真口中得知。

方以真主動打來電話相告,“蔓生小姐,容少這幾天非常配合治療,吃藥掛水休息,全部都有照辦……”

一旦遵從醫囑,放下了公事之後,也定時充足休息,病情也開始好轉。

蔓生聽聞后,並沒有多言,“我會告訴小寶。”

這樣一來。孩子也能真正放心了。

蔓生沒有再見過尉容,他們之間其實本也不需要多相見。只是這場雨季,也在斷斷續續下了近半個月的陰雨之後,終於開始漸漸放晴。

這一日,蔓生外出宴客,余安安高興道,“那位吳會長總算是肯談正經事了!”

經歷了漫長時間的周旋,對方同意今日正式會談,這一刻的確久等多時!

海城的星級餐館,猶如天上的星星數不勝數,而吳會長卻定於保利名下至尊酒店議事。

余安安高興之餘,也不免念道,“他還真是會趁機撈好處!”

至尊酒店最高級別的餐廳包廂,旁人可需要費一番功夫才預定成功。若是因為副總現在的身份,既是王氏財閥高管,也是保利集團董事之女,才不會這樣輕易。

蔓生一行先到了。就要前往包廂,經過大廳的時候,迎面而來另外一行人

西服革履的精英人士,簇擁跟隨之人正是尉容!

“是尉總……”余安安輕聲道,想着這裏畢竟是保利名下酒店,會相遇也不稀奇。只是此刻相逢,出於禮貌也會打一聲招呼。

意外的是,就在正要面對面的時候,兩方為首之人誰也沒有停下步伐……

余安安愣住,任翔在側也是一怔。

他們只是擦肩而過,不曾有片刻的寒暄,就連冠冕堂皇零星幾句都不曾有!

就像是徹底的陌生人,卻又詭異的彷彿有一絲默契……

最後,余安安和任翔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掠了過去。

酒店外車子已經等候,一通電話而來,任翔將手機遞過去,“容少!”

那頭是宗泉來電,“容少,林總對海晶物貿出手了!”

另一處,蔓生一行進入包廂入座。

她瞧見高進稍後入內,神色有些凝重的模樣,開口問道,“怎麼了?”

高進走近道,“副總,林總近期全面打壓海晶物貿!”

“對方負責人是誰?”蔓生追問,高進回聲,“總經理是方富同……”

姓方?

蔓生思緒幽幽散開,想到和林書翰有關,也唯有一人同姓方以真!

放不下的結果,就只有糾纏不休。

……

從至尊酒店歸來王氏財閥,高進將事情原原本本告知。

蔓生方才知曉海晶物貿的公司背景。

這家公司是以物流和進出口貨物起家,只是可惜總經理方富同不諳商場,所以三起三落。

就在一年之前,海晶物貿開始進軍酒店用品業。

一來二去,從而和錦悅有了合作。

當然,兩家公司並非直接往來。這中間還有一家公司作為媒介,是第三方公司。所以,方富同也沒有見過林書翰。

只是也不知怎麼回事,竟被林書翰察看出海晶供給的用品生產不符合酒店常規標準。以這個為切入口,影響面卻十分廣。因為海晶此前將用品銷往各家連鎖酒店,而錦悅在這幾年以來不再是酒店業新秀,已成為國內僅次於五星連鎖酒店之下的翹楚,所以立刻引起業界質疑。

高進接着道,“林總發現了海晶的問題后,海晶內部又出現了許多漏洞……”

正因為這些內部漏洞,又導致整家公司都面臨危機,一旦被隱藏的錯誤被揭開一個角,所有一切都難以保全,這也是公司管理不善的惡果!

而林書翰也正抓住了這個時機,開始狠狠打壓……

“這也怪不得他了。”蔓生輕聲道。

高進也清楚,商場業界雖然弱肉強食,可這也是規矩,誰讓自家不爭氣,否則外人也不會乘虛而入。所有惡果,不過是自作自受。

“你先下去,有什麼進展再告訴我。”蔓生又是吩咐一句,高進退下了。

余安安站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蔓生瞧向她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副總,我在想一個問題……”余安安之所以不作聲,只是因為她在思考,“海晶為什麼剛好是在一年前進軍酒店用品業?”

一年之前,錦悅面臨危機,林書翰曾經一蹶不振。

當時,正是方以真出賣背叛!

而海晶又恰好進軍相關行業,誰人不知,海城保利集團是酒店業的一方霸主!

余安安沉思中道,“海晶是不是和保利有關?”

蔓生沉默了,余安安此刻所言,正是她所想。

其實並非是和保利有關,而是和尉容有關!

……

接連幾日,高進將海晶進展一一告知。

“林總處事真是越來越狠了……”余安安不禁感嘆。

蔓生聽聞林書翰所有一切部署安排,方覺這三年時間的離開,他果真已成為商場上的狠角色,再也不是那個會焦躁會妄動的少年了。此刻的林書翰,當然會讓她刮目相看。

只是接下來,他又會如何?

畢竟,那是她的親叔叔!

“方以真現在是寶少爺的私人醫生,也是尉總身邊的人!尉總應該不會坐視不理……”余安安問道,“副總,您說是嗎?”

蔓生這邊沒有收到尉容任何的動靜,所以還是未知數。

“嘟嘟”話機響起鈴聲,是公司一通內線,蔓生按下接聽。那頭傳來女聲,“林副總,總經理請您來一趟!”

王氏總經理,豈不是王燕回?

他前來公司特意召見,倒是少有的事,蔓生立刻前往。

……

當蔓生進入總經理辦公室,王燕回已經入座等候。他並不是端坐在大班椅上,而是坐在休閑沙發區。

王燕回朝她道,“你過來坐。”

蔓生有一絲疑惑,聽從來到他身旁的空位坐下,她注意到,一向被收起的遙控器正被放在茶几上,她調侃道,“大哥,該不會是邀我來這裏看電影?”

自然,不可能是看電影,可卻也不像是為了公事而看影像。

王燕回則是道。“最近海晶公司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

“我想書翰會處理。”蔓生十分平靜應道。

“方總今天約了尉容和林書翰一起見面!”王燕回道出兩人動向,低聲問道,“不知道他會怎麼選擇?”

或許,這也是如今所有人都會想要得知的答案!

蔓生默了下道,“等他們見過面,就清楚了。”

“不用等到見過面。”王燕回卻又語出驚人,蔓生眼眸一明,難道他是想……

就在下一秒,王燕回拿起遙控器按鍵,液晶屏幕立刻亮起,畫面一開始是黑暗,而後切換到另一處

畫面里出現在一處包廂,簡約雅緻,包廂里有三人。

一張桌子兩端各自入座。

中間那一位是一個愁容滿面的中年男人,大概正是海晶總經理方富同。

一邊是林書翰!

另一邊是尉容!

蔓生不是第一次透過屏幕去瞧,從前也曾有過一回。那時是前往海城霍氏位於海城的錦繡公館,當年是霍止婧將她帶至一間書房。

如今卻是在王氏的總經理辦公室內,竟是重蹈覆轍!

蔓生來不及揣測王燕回是如何安排這一切,而林書翰又是否早就得知,她的視線落在屏幕畫面中。

耳畔傳來方富同的聲音,有些遙遠卻也清晰,“林總,您稍等!”他說著,又是望向尉容,聲音難掩懇切哀求,“尉總,您說句話……”

一瞧這樣的情景,蔓生也能夠知曉,是這位方總同時邀請了兩人,一方面想要讓林書翰放海晶一馬,一方面也是希望尉容親臨能夠震懾林書翰,只要尉容一句話,那麼整個保利,甚至是整個尉家,都會以他馬首是瞻!

海晶此次危機,也能夠迎刃而解!

王燕回沉眸相望,蔓生也瞧着畫面里的他,一瞬僵持后,隔了屏幕,只見那張英俊冷漠臉龐宣佈,“方以真,從今天起被解聘!”

他竟然毫不遲疑狠決棄子!

屏幕中那位方總震驚,林書翰也似愕然忘記出聲。

是畫面定格隨之消失於眼前,王燕回一按鍵,將遙控器放下,“你親眼看見了?他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無情利益至上的人!無論是跟在他身邊多少年,只要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被隨時隨地丟棄!方以真當年就不該回頭!”

她早就見過的。

當年他對待霍雲舒的時候,也是這樣絕情冷酷。

可是。從前時候親眼目睹雖然明知仁慈無用,可還是會心驚,所以整個人寒涼。

然而此時此刻,不過是一個旁觀者,卻會心生錯覺,像是在推遠,徹底退離身邊所有人,任何一個人……

王燕回凝望着她,聽見她囈語念着那一聲,“不回頭……”

哪怕四面楚歌孤助無援僅剩孤單隻影,也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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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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