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驗屍

第116章 驗屍

這四殿下不是過來幫自己的嗎,怎麼也說這樣的話?她在心裏不免腹誹,自己好似被圈進了一個局裏,如此想着,花月容心裏咯噔一下,彷彿從夢中被驚醒一樣,自己總以為話離洛還是那個嬌弱的妹妹,殊不知她已經變了,以至於厲害的都將自己給帶了進去。

花月容定了定神,想到剛剛以為一切倒向了自己,所以一生氣竟然全然都不顧後果了,差點就釀成更大的禍害,辛虧母親拉住了自己,她拍了拍胸脯,安撫住自己一顆亂跳的心,低垂着頭不說話了。

“月容,雖然我們兩人有婚約,我本應該護着你,但是這個事情上錯還是在你!”蕭絕宸轉過身來看着花月容,嘴角掀起一抹看不透的笑容,“你之所以這麼生氣,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二小姐的閨房。”

蕭絕宸說的頭頭是道,其實他比誰都明白,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出現在未出閣的小姐房裏,那對花離洛來說是怎樣的不好,儘管他以前破窗或者用別的法子進過她的閨房,可這次不一樣,他不能讓大家對她說三道四。

頓了頓神,蕭絕宸看了眼離洛,只見此時她正站在蕭縝祁的身邊,手繳着衣角,一臉的膽怯和無辜,蕭縝祁便握着她的手。

這丫頭,還真是會裝小綿羊呢,“容丫頭,你對太后不敬,受罰那是應該的,只是我也不錯不該瞞着你一些事情。當初祖母是叫了福媽過來的,可是半路的時候肚子疼,所以便託了我過來,當時我是在院子外面傳口諭的,可是小少爺突然哭了,所以二小姐接了口諭便匆匆忙忙回了屋子,我以為這孩子出什麼事了,便也沒多想,跟着進了屋,當時青兒和彩虹這兩個丫鬟都在的,還有我帶來的兩個侍衛,他們都可以證明!”

語畢,蕭絕宸身後的兩個侍衛闊步一躍。走向前來,雙手作揖,低頭說到,“大人,確實如此!”

梁立新皺了皺眉,厲聲道,“青兒彩虹兩個丫鬟何在,押上來!”

彩虹青兒聽命,走向前來跪在梁立新面前,“一切確如四殿下所說,還請大人為我們家小姐做主!”

梁立新點點頭,看向花月容,“可還有什麼要反駁的?”

月容冷呵一聲。這麼多“證人”在此,就連四殿下都暗示了他幫理不幫親,也就是說,四殿下說的那就是鐵板上釘釘子了,她還能說什麼呢?反抗?那無疑等於找死!

花月容此時已經看清楚了局勢,朝着梁立新搖了搖頭,“小女子沒有什麼反駁的!”

對於她此時的反應,離洛也是吃了一驚,照她之前的氣焰,不是應該繼續反抗,然後將她往死里說嗎?怎麼此時竟然默認了?

難道是因為剛剛蕭絕宸那一番話有說領悟?或者是選擇妥協了?

“那你可還要告你妹妹打你之實?”

打?難道她沒有打嗎?花月容狠狠瞪了離洛一眼,即使打了,可是自己此時還能說什麼嗎?

離洛被她這麼一瞪。是心虛的,心理也是咯噔一下,那日她也是太過衝動了,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如果此時花月容一口咬定她打了她,那自己也只能往死里不承認。

不過花月容卻並不打算計較了,對着梁立新露出一抹委屈的笑容,“那日燈光太黑,我不小心甩了一跤,所以臉腫了起來,妹妹並沒有打我。”

眾人聽聞,唏噓不已,都笑這大小姐怎麼回事呢,走個路還能將臉給摔了,那可真是稀奇呢!可是又能怎麼樣呢,目前的局勢所迫,除了忍氣吞聲,還能幹什麼?

那日的事情,所知道的人並不多,不過當事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尤其是像花月容這樣的性子,竟突然決定不計較,花離洛都被嚇了一跳,不着痕迹的衝著蕭絕宸遞了一個眼神,轉而低垂着頭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蕭絕宸心有領會,往花月容身邊靠近幾步,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髮絲說道,“月容怎麼了,好似不怎麼開心?”

呵,她還能開心嗎?花月容勉強笑笑,“我知道那日妹妹也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會那樣的,我也沒什麼大事,便就算了吧。”

這樣說話的花月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蕭絕宸都不免嚇了一跳,轉而笑着說道,“容丫頭還真是姐妹情深,你妹妹若是知道了,肯定感動的熱淚盈眶,我能娶到你,真是我的三生有幸!”

花月容笑笑,好似變了一個人,“今日我也是最快,所以對皇太后不敬,改日要專門登門道歉才對!”

這樣子的花月容,卻是難得一見,蕭絕宸衝著離洛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她們,好似評估錯了呢!

離洛點了點頭,衝著梁立新說道,“梁大人,既然姐姐說那日之事是個誤會,那是不是……”

“罷了罷了!”梁立新擺了擺手,“我本就對你們姐妹這件事情不感興趣,既然是個誤會,那就結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許姨娘之事,我已經請仵作去驗屍了,二小姐沒什麼意見吧?”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當然不是二小姐有沒有打大小姐這件事情,當務之急是許姨娘究竟是正常死亡,還是被人陷害,皇太后之所以派自己過來,就是為了這個,所以。別的事情,那都是小事情!

開棺驗屍?

離洛的雙眸收了一收,娘親這輩子軟弱慣了,從來不與人爭吵計較,所以才回處處被人欺負,現在就是死了,都還不安寧,女兒不孝,開了一次棺,如今,為了調查,又是開館,她心裏真是難受的很!

可是。不驗屍,如何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離洛點了點頭,“離洛一切都配合梁大人,只求還娘親一個公道!”

說著,離洛衝著大夫人和花月容狠狠瞪了過來,告訴她們,人在做天在看,她們沒幾天好日子了。

大夫人倒是不慌不忙,回了她一個笑容,還優雅的輕撫了一下袖口,含着淚花淡淡地說道,“梁大人,我妹妹性子弱,從不與人計較,斷不會跟人結仇的,若是真的有人陷害,你可要好生還我妹妹一個公道啊!”

那慈涼的姿態惹的離洛都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還真是小瞧了這對母女呢,不一般啊!

明明就是自己陷害了娘親,如今竟然裝的如此無辜,好似娘親是自殺身亡那般,真是可笑至極。

“本大人自然會還原事情的真相,既然大小姐的事情了解了,大家就先休息一會,等仵作那邊忙完我們再繼續。”梁立新說完,往後園走去,此時許姨娘的屍首已經從郊外運了回來,時間過了幾日,屍身已經有慢慢腐爛的痕迹了。

他看着在仵作手下靜靜躺着的許姨娘,那一身榮光霞帔就算是穿在身上,也已經沒有了生氣,豪門之爭的犧牲品,都不過如此吧。梁立新早已經見慣了這種爭鬥了,只是大部分都不會報案的,所以也就是不了了之,像尚書府家這樣的,若不是皇太后在後面壓着。怕也就只能這樣不忙不白的死了。

花離洛看着梁立新往後園走去,她也跟了上去,卻是被蕭縝祁抓住了手,“離洛,去哪?”

“我想去後園看看!”她的眼神盡顯凄涼,看的他好不難過,握着她手的力道不由的緊了緊,“放心吧,如是許姨娘真是被人陷害,我都頂部繞她!”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蕭縝祁覺得自己對離洛是越來越不了解了,有時候她就像一隻小綿羊,而有時候又像是一隻小老虎,張牙舞爪着。

深深吸了一口氣,離洛低垂下眉,顯得異常的憂傷。“若真是如此,相信梁大人也一定會還娘親一個公道的。”

蕭絕宸見狀,遠遠的望着,守在花月容的身旁,“月容,你這嘴,要不要去處理一下?”

被抽了那麼多巴掌,花月容的嘴巴已經腫的像只香腸了,說話都有些費勁,所以她只能點了點頭,大夫人見四殿下竟是如此關心自己的女兒,心裏不由的開心極了,衝著兩人那是無盡的溫柔,“容丫頭,讓四殿下帶你下去歇會吧。”

看見四殿下如此關心自己的女兒,大夫人也只是覺得他剛剛那樣說話,只是不引起別人誤會罷了,並沒有什麼原則上的錯,畢竟背地裏說皇室的不是,那是大罪,只是掌嘴,已經算是輕的了。

蕭絕宸領了花月容下去,兩個丫鬟扶着她,他便也獻殷勤一樣的上前攙扶住,一邊走,一邊試探。“聽說許姨娘身體一直不好,你可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花月容搖了搖頭,雖然蕭絕宸此時看起來很是關心自己,但是這麼長一段時間來,他都很少來看自己,所以,花月容內心還是警惕的,畢竟在七殿下身邊她已經吃過虧了,再吃虧那就說不過去了,尤其是在花離洛的事情上。

“我也只是聽母親說起許姨娘似乎總是胸悶難受,但是她一直都是跟父親住在一起的,所以除了平日裏的晨昏定省能見到外,別的時候我也是很少看見她的。”

“那你父親都沒有給許姨娘請醫師看過嗎?”

“看是看過,還開了葯,但是聽說許姨娘怕影響孩子,所以一直也都沒吃。”

蕭絕宸點了點頭,沒繼續問下去。將花月容送回屋子之後,蕭絕宸便回了正廳。

此時仵作已經做工完畢了,正將手裏的驗屍報告交到梁立新的手上,離洛此時就在旁邊,雖然看不太清楚字面上的字跡,但是她已經明白了個七八分,心也如同玻珠落地,碰碰的亂跳個不停。

時間如同靜止了的鐘擺,等了許久,離洛才聽見梁立新雙眉嚴肅的擰在一起,緩緩的清晰的說道,“平日裏許姨娘的一日三餐是誰伺候的!”

因為怕出什麼問題,所以離洛特地將青兒留了下來照顧許姨娘,所以,一切的事情必須經過青兒之手才會到達許姨娘手上,梁立新這麼一問,青兒雙腿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回大人,許姨娘的東西都是奴婢過目的!”

離洛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兒,不知道為何,心裏還是噗通個不止,接觸了這麼長時間,對於青兒的為人她是再清楚不過的,小心謹慎,心思縝密,所以如果要有人在娘親的飯菜里下毒,要麼是青兒本人,要麼是能接近青兒和許姨娘的人。

那麼,除了青兒,可還有誰?

離洛的腦子快速的運轉着,視線在青兒的身上也是一刻都沒有離開。

“可還有誰?”梁立新的眼睛都冒火了,這驗屍報告出來,果然是有人有心為之,竟然對一個孕婦做這樣的事情,真是天理難容!他都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麼惡毒的人,簡直就是太沒人性了。

聽見梁立新發怒,照顧過許姨娘的幾位丫鬟,包括老太太特地留在許姨娘身邊的大丫鬟翡翠也都跪了下來,“請大人明鑒!”

“你們這些丫鬟,平日裏是怎麼照顧許姨娘的,說,究竟是誰下的黑手!”

梁立新的聲音洪亮而有勁,他這麼一吼,連帶着離洛都嚇了一跳,被魔力吸引一樣的往他身上看了過去,只見他一手擰着鬍鬚,繞着跪在地上的幾人搖頭擺腦的,“真是看不出來啊,你們這些小妮子。心思竟然這麼狠,說吧,究竟是誰做的,自己坦白的話,本大人說不定還會寬恕你們,若是不說被本大人查出來,那就只能重重處罰你們這些黑心的小妮子了!”

大夫人看見梁立新的整個臉都是黑的,心裏也是被嚇的不輕,要知道她早已經殺人滅口了,即使發現了許姨娘是被害死也是找不到證據,也找不到她身上來的,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裏還是慌的很呢!

自從許姨娘住進園子裏來,她就整日的在尋思怎麼讓這小賤人一屍兩命了,可是這賤人竟然命大,硬是懷着將這小野種生了下來,所以,她就只能在生產過程之中做手腳,可是竟然被許姨娘發現了,只好殺人滅口,於是還連帶着當時在場的丫鬟和接生婆對處理掉了。

可誰知道這花離洛從外面回來之後,竟然心生懷疑,用激將的手段說要從花家決裂,引起老夫人和老爺的憐憫之心,還通過皇太後來調查此時,簡直是小瞧了這丫頭。要是知道如此的話,一早要處理掉的就是這丫頭,哪裏還容得了她在這裏張牙舞爪耀武揚威的。

幾個丫鬟都是不明所以,被梁立新這個一嚇,顫抖的心肝都要跳出來了,反而青兒淡定了許多,“回大人,許姨娘每日三餐都是我過目的,別的事情奴婢也是小心翼翼,但是奴婢敢以性命擔保,沒有對許姨娘有非分只想,還請大人明查!”

“請大人明察!”其他幾個丫鬟也是跟着額頭點地,不停的說著請大人明察。

梁立新繞着幾個丫鬟走了好幾圈,最後厲聲說道,“就算是本大人給你們幾個膽子,量你們也是不敢的,說吧,幕後的指示着是誰,是她,她,還是她!”梁立新幾乎點着在坐的每位夫人姨娘小姐都指了指,最後定格在老太太的身上,“又或者是老夫人?”

“胡說!”花如海站了起來,擋在老太太的面前,“母親可是很喜歡許姨娘的,何況她肚子裏還懷着我們花家的骨肉,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陷害呢,梁大人,你可不能隨意這樣!”

梁立新笑了笑,“自然不會平白亂說話的,我這不是問嗎?尚書大人,您還是好生坐着休息,老夫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花如海聽罷,心裏稍稍安定了些,那照梁立新這個說話,許氏就不是早產什麼的死亡,而是被人陷害了?

想到這裏花如海的手開始顫抖,指着梁立新顫顫巍巍的說道。“你……你的意思是許氏是被人陷害的嗎?”梁立新笑了笑,看着花如海,“尚書大人,這兇手可是陰險的很的呢,不僅要陷害許姨娘,還沒打算讓孩子順利生下來,所以,可以想像的是,當時許姨娘是做了多麼打的勇氣,才得以讓孩子順利生產!”

離洛聽着,腦海里浮現出娘親痛苦的表情,心裏難過極了,她還真是笨。以為將父親會將娘親保護好,而且又有蕭絕宸的人在,可事實證明,不管什麼事情,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如果當初自己不離開,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而如今這些事情發生,幕後肯定跟大夫人是拖不了干係的,只是,要怎麼去證明呢?

離洛看着娘親那一臉的蒼白,指甲甲床儘是暗黑,曾經美麗的娘親如今已經沒有了樣貌,她是不是也在懊惱,是不是壓在想這自己,她那走的那一刻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所以即使是死也不瞑目,嘴巴也閉不上?

是她,沒有做好一個女兒應有的本分,她明明知道花府上上下下都是歹人,她明明都知道大夫人處處都想要弄娘親,可是自己還是選擇了離開,讓懦弱的娘親帶着弟弟孤軍奮戰,連個援軍走找不到,是她不孝,是她不好。

離洛想着想着,淚水就滴了下來,她跪在許姨娘的屍體前,手捧着她已經幾乎腐爛完的手腕,這麼冷,這麼冰,娘親肯定很冷很孤獨很寂寞,很不舒服吧。

胸口突然襲來一陣陣的刺痛,離洛伸出一隻手捂住胸口,這種痛,來的這麼突然,這麼慘烈,她疼的眉毛都擰在一起了。

只是,為什麼她總覺得娘親身上少了樣什麼東西?

離洛被這疼痛刺激而來的靈感驚的站了起來,是香囊,香囊!

娘親平日裏最愛的香囊從事掛在腰間的,可是此時竟然沒有?

那是她做給娘親的第一個手工活,因為她總是三心二意的,所以繡的很不好,娘親還打趣了她好久,說她一個女孩子家整日的就知道到處跑來跑去,都不能靜下心來描描花樣子,哪裏還有姑娘家的樣子,到時候很難嫁出去的。

所以那個時候她一氣之下就拿着針線縫了那個小香囊,當初不知道這手指被扎了多少次呢,可是弄出來的東西真的是慘不忍睹,她都被氣哭了,還說要扔掉,可是娘親卻寶貝的撿了起來,還時時掛在腰間。

可是此時,為什麼不見這個香囊呢!

離洛驚的在棺材裏面翻了好久,四處找着,可是好半響依舊沒有找到,突然,她看見娘親的另一隻手緊緊撅着,好似握着什麼東西,離洛繞過半個棺材走了過來,將娘親的手緩緩抬了起來,嘴裏呢喃,“娘親,是女兒回來晚了,是女兒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打開手掌的那一刻,離洛赫然看見了許氏手裏緊緊拽着的香囊,那上面描着好看的花樣子,雖然跟自己做的那個很像,可是並不是自己的哪一個。

她走到青兒面前,搖着手裏的香囊問她,“青兒,這個香囊是你繡的?”

青兒搖了搖頭,“不是啊,許姨娘不是一直都帶着你做的那個香囊嗎?”

可是,這一個很明顯不是啊!

青兒也很納悶,看着自家小姐一臉的愧疚,都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許姨娘,所以才被歹人趁機使壞,她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姨娘。

“可是,小姐,你那個香囊呢?我一直都見姨娘帶着的啊,這個是誰的?”

梁立新見離洛跟這香囊較勁,便走向前來,仔仔細細看着,不由得問道,“這香囊可是有什麼問題嗎?”

“回大人,這香囊並不是我娘親隨身攜帶的香囊!”上面的做工極細,每一針每一線都走的很好,離洛看着,死死地看着,嘴角浮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朝着身後的大夫人甜甜的笑了笑,轉而站了起來朝她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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