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在家都是把我綁起來狠揍的
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刻就把脖子縮了起來,閉上眼睛不敢去看,肖雲清來得也太是時候了吧。
四周也好像忽然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我心裏更加害怕了。
我心裏明白,我這麼做是沒什麼錯,但是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安全,肖雲清肯定是要罵我的。
感覺到他站在我面前,我心虛地抬頭看他,見他眼裏的擔心,小聲說道:“對不起。”
楊小初連忙站了起來,對肖雲清說道:“不關林然的事,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她。”
肖雲清也沒說話,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咬着唇,什麼都不敢說。
這時候楊小初那個丈夫看到肖雲清,立刻說道:“你是她男人啊,好好管管你媳婦,太野蠻了,簡直是潑婦!還有,她砸了我的店,還……還把我那裏踢了,你說怎麼辦吧!”
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旁邊的警察都忍不住偷笑起來,我也是一臉憋笑,心裏覺得暗爽,但又怕肖雲清罵我,所以竭力忍着。
肖雲清轉過頭。看着那個男人,擰眉問道:“她竟然做出這種事?真是太過分了!”
男人連忙附和道:“是啊,你是沒看見,簡直像強盜一樣,把我那個店啊,砸的稀巴爛,她還讓我媳婦跟我離婚,你得好好教訓她,女人必須得打!”
“看來兄弟你訓妻有方啊,教教我啊。”肖雲清擺出一張苦瓜臉說,“你不知道,她在家都是把我綁起來狠揍的,還用繩子把我綁在床上,老虎凳啊,辣椒水啊,還滴蠟油……只是踢了一下你那裏,你已經很走運了。”
“肖雲清!”聽到他越說越不像話,我不覺就吼道,“你在說什麼呢!”
肖雲清忙走過來攬住我說:“老婆,我說你幹得漂亮啊。砸的那麼用力,手疼不疼?你怎麼不叫上我呢,要是我在的話,他早就不能站在這兒說話。”
說到後面那句話的時候,肖雲清轉向那個男人,神色已經冷到了極點。
我看到那個男人渾身打了個冷戰,然後跑到警察那裏說:“警察同志,你看,他還威脅我,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警察看着肖雲清說:“她們兩個砸了人家的店。你看你們是不是商量一下怎麼協調?”
肖雲清直接說道:“不用了,開店的錢是楊小初的,是她的婚前財產,跟這個男人沒有半點關係。而且這個男人長期使用家庭暴力,楊小初已經單方面提出離婚,稍後我的律師會找他談精神損失的問題,你們還有什麼事情嗎?”
看到他突然變了臉色,警察輕咳一聲,對那男人說道:“你還有問題嗎?”
“這……就完了?”男人看看肖雲清,“你媳婦打我就白打了?”
“不然呢?”肖雲清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打得還不夠狠?”
看到肖雲清眼神里的冷戾,那男人指了指他,卻又連忙把手指收了回去,轉而指了一下楊小初說:“你給我等着!”
“馬新良!”警察叫道,“簽字!”
那男人立刻回來簽了字,又瞪了一眼楊小初才出去了。
我們也簽過了字,出了警局,上了車,我看看前面的肖雲清,小心地問道:“你真的沒生氣吧?”
“我不想罵你,自己回去面壁思過。”肖雲清冷聲說。
“哦。”我假裝乖巧地應了一聲,卻在看向楊小初的時候,偷偷笑了笑。
楊小初對肖雲清說道:“雲清,今天的事謝謝你們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肖雲清回頭看看她,又斜了我一眼說:“這還真得誇誇這個二百五,誤打誤撞的,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插手。”
“你才是二百五呢!”不會誇就不要誇,怎麼說出來的話這麼不中聽呢。
楊小初笑了笑說:“真羨慕林然,有你這麼寵她。”
我差點想說,你離了婚,可以找喬霂啊,可是我還沒開口,肖雲清就像算準了我會說什麼一樣,立刻說道:“你也會遇到的。”
楊小初沒說什麼,但是我心裏知道,無論那個男人有多不堪,離婚對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莫大的傷害。
回到家之後,我立刻讓小五給楊小初收拾了一間客房,我也幫着鋪床單,楊小初忙拉着我說:“我來就行了,你別忙了,你還是個孕婦呢。”
“我都沒覺得怎麼樣啊。”我被楊小初拉開,只好在一邊看着。
“前三個月很重要,可不能出差錯,不然以後……”楊小初說了一半。臉色變了變,轉而說道,“林然,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什麼忙啊,你說。”只要她說,我肯定會幫她的。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徽章交給我說:“等我走了之後,你把這個還給喬霂,就說……我死了。”
我有些震驚地看着她:“你要去哪裏,幹嘛要這麼詛咒自己啊!”
“我聽說,我原本的家,在麗江一個小鎮裏,我想去找我的親生父母,永遠不會回來了。”她溫婉地笑笑,“永遠不會有楊小初這個人了。”
原本的家?親生父母?
所以說,她說的那個特殊的學校,裏面的孩子都是孤兒嗎?
我猛一下,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是她既然這麼做的話,肯定是對喬霂還有留戀的吧,肯定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絕情。
我看她臉色不好。也沒多問,只是從她的房間裏退出來的時候,看到肖雲清正好上樓,我立刻問他道:“小初和喬霂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肖雲清看看裏面,拉着我回到我們的房間,才低聲說:“別在小初面前提起喬霂,她心裏會不好受的。”
“可是她都要走了啊。”我把那個徽章拿出來說,“她說讓我把這個給喬霂。”
肖雲清接過去看了看說:“是他們交換的定情信物,看來小初真的想放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為什麼非要這樣互相折磨?”他們兩個人明明都還愛着對方啊,那天我看到喬霂也那麼痛苦,楊小初到底在堅持什麼?
肖雲清理着我的頭髮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能說的秘密,你就算知道了,也幫不了他們。”
可是這樣的話,我真的覺得很難過,我看着肖雲清說:“我們不會也走到那一步吧?”
肖雲清神色微變,卻很快又笑着說:“我不會犯喬霂那樣的錯誤。”
其實我也懂,別人的事,就算我再怎麼熱心,也無從插手,只能順其自然吧。
不過,晚上的時候,我看着肖雲清躺在床上看書,我爬過去笑着說道:“白天你在警察局的時候,說的那些什麼老虎凳啊,辣椒水啊,是什麼東西啊,我有點想試試呢。”
肖雲清咳嗽了一聲說:“沒有的東西,我只是嚇唬他的。”
我拿出手機說道:“你不說。我自己查?”
他立刻奪了過去,討好地笑着說:“老婆,我錯了,以後不敢隨便亂說了。”
“可我真的很感興趣啊,聽着就很刺激,”我摸摸他的頭髮說,“每次都是你折磨我,這次我們換個新花樣啊。”
肖雲清連忙說:“這個不好玩,真的,你不喜歡那樣的話。我們下次解鎖新姿勢。”
“信你才有鬼!”我又把手機搶了回來,看到網上那些答案,我不覺就臉紅心跳起來。
但是我又忍不住想要看,腦子裏還在各種腦補肖雲清被做成那種姿勢,叫得得有多銷魂,看着看着就笑了起來,也沒察覺肖雲清什麼時候竟然把我抱了起來,等我回過神,已經在浴室被他扒光了:“肖雲清,你幹什麼?”
“看你這麼欲求不滿。我們來解鎖新姿勢。”肖雲清一邊說,一邊把我放進了浴缸里。
“你不是人,會傷到寶寶的!”我垂死叫道。
“思想怎麼這麼污,我說的是洗澡的新姿勢。”肖雲清壞笑着說,“以後你肚子越來越大,這項工作就交給我了,所以我現在要好好地練習一下。”
明明是他先誤導我的!
一連幾天,楊小初都在很認真地幫我們用乾花做一個影壁牆,我明知道她是要走,所以想留個禮物給我,可是表面上我還要裝作很開心,幫她打着下手。
那天她接到一個電話,然後對我說:“林然,我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看着她走出門口,一身淡藍色的紗衣,墨色的長發披肩,那張臉本來就有着幾分古典,這樣的她更像是古代的大家閨秀一樣飄逸若仙。
我是在她出了門口之後,才看到她的包沒有拿。隨後便追了出去,可是只看到她的車消失在大門口,我立刻攔了一輛車,一路跟着她。
但我沒想到,她竟是去了之前那間花店,我才想到原來是她的前夫馬新良找她,心裏更不放心了,下了車,就跑了過去。
她的車還停在外面,我剛一靠近門口,就聽到馬新良的吼聲:“你他媽還想讓我凈身出戶,這幾年把我當成免費苦力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婚你也別想離,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敲了敲門叫道:“小初,小初,你在裏面嗎?”
我聽到裏面有腳步聲,似乎是想向門口跑過來,但是卻摔倒了,緊接着便是楊小初歇斯底里的聲音:“馬新良,你放開我,我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
“你想的美!”馬新良不知道拿了什麼走過來,啪的一聲砸在門上,“趕快給我滾,不然連你一塊收拾!”
我踹了兩下門,但是門已經從裏面反鎖了,我着急地喊道:“王八蛋,你給我滾出來,你要是敢動小初一下,我跟你沒完!”
我聽到馬新良笑着說:“我就打她怎麼了,一天沒離婚。她就是我媳婦!你還想跟我離婚,離了婚誰還要你,連個孩子都生不了,你還有什麼用,也就讓我撒撒氣!”
馬新良一邊罵著,一邊啪啪地打着楊小初,我在門外都能聽到清脆的巴掌聲,楊小初像是被他綁住了,根本掙脫不了。
我在外面急得不行,可是我又不敢太刺激馬新良,他就是個變態,除了欺負楊小初,出去就是個窩囊廢,根本就不配稱作男人!
我向後退開,拿出手機給肖雲清打電話,我剛說了一半,就見一輛車停了下來,我看着從車上下來的那個男人,頓時就眼前一亮,立刻跑過去說道:“喬霂,快,你快去救小初,那個混蛋在打她!”
喬霂聽到我的話,臉色立刻一沉,長腿一邁,兩步就到了門口,猛的一腳就把門踹開了。
我跟着進去,見楊小初被馬新良綁在一個花架上,臉上身上都是傷,人已經暈了過去,我大叫着她的名字就跑了過去,馬新良還想用他手裏的板子打我,卻被喬霂一下奪了過去,然後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直到把他掐得翻了白眼。
我已經把楊小初身上的繩子解開,看到喬霂還是恨不得把馬新良掐死的冰冷眼神,連忙說道:“別管他了,快送小初去醫院吧。”
喬霂狠狠地把馬新良扔了出去,然後過來抱起楊小初,幾步就出了門口。
喬霂在前面開車。我在後面抱着楊小初,小心地幫她擦着嘴角的血,真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麼能對這麼柔弱的女人下得去手!
楊小初被送進急救室之後,我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着,喬霂心神不定地在急救室門前走來走去。
肖雲清很快也來了,他先是俯身看着我問道:“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可是小初傷得很嚴重。”
肖雲清直起身,看向了喬霂,喬霂也在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回過了頭,眼神里卻是有着恨意:“你來幹什麼!”
“這句話應該我說吧,小初不會想看到你的。”肖雲清冷聲說道。
我看着他們兩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喬霂和安秋一樣,都對肖雲清這麼大敵意呢?
我站起來,拉着肖雲清說道:“剛才是喬霂救了小初的,你別這樣。”
肖雲清冷哼了一聲:“現在做這些有什麼用,十年前你幹什麼了!”
肖雲清這句話像是觸到了喬霂的隱痛,他立刻沖了過來,揪住肖雲清的襯衣領子低吼道:“那你又做了什麼,要不是你逼我放棄,我和小初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你放屁!”肖雲清一拳就打了過去,打得特別狠,喬霂的嘴角都出血了。
喬霂一個趔趄退後了幾步,但是他怎甘示弱,也朝肖雲清打了過來,兩個人就那麼打在了一起。
我想去拉開他們,肖雲清卻說道:“你離遠點!”
但是他們打來打去的,一會兒這個被推過來,一會兒那個被推過去,有幾次都差點撞到我,我只能儘力躲開。
肖雲清喝道:“夠了。住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逼你離開小初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我知道肖雲清是怕他們這樣打下去會傷到我,所以才要停手的,不過聽到他的話,喬霂卻是真的不動了,想來,這麼長時間,他一直都很想知道真相。
剛才他們那樣沒輕沒重的,肖雲清也受了點傷,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說道:“你知不知道那件事之後。小初有幾次都想死,她心裏捨不得怪你,但是她過不了自己那關,而且,她已經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她是不想耽誤你。至於我逼你娶柳思思,是因為我不能看你用那副贖罪的姿態糾纏小初,你能贖的,就是娶她養母的女兒,替她報答養母的養育之恩。”
肖雲清說完的時候,喬霂的臉上已經面如死灰了,他可能從來沒想過真相竟然會是這樣,他肯定寧可都是肖雲清的錯,那樣他就可以以受害者的姿態,繼續追求楊小初。
可是這個結果,明顯是他不能接受的,是因為他的過失,讓楊小初幾乎對這個世界絕望,卻還在那樣的時刻顧及着他,可他的糾纏。實際上只是對楊小初無盡的折磨,永遠無法解脫。
“小初說她就要離開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自己看着辦吧。”肖雲清丟下這麼一句,就拉着我走了。
然後我也終於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十六歲的時候,兩個人在那所特殊學校里,在嚴格的校規下,還是偷嘗了禁果,楊小初懷孕了,他們的老師知道之後,用很嚴厲的方法懲罰了他們,他給楊小初喝了墮胎藥,逼她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喬霂害怕會受到處罰,竟然沒有站出來承認,楊小初大出血,差點沒命。
我聽着肖雲清的敘述,不覺皺眉道:“你們那是什麼學校,怎麼那麼變態!”
肖雲清眸色黯然,嘴角掠過一抹苦澀:“人間地獄。”
“那你們是怎麼離開的?”我只聽到他說的這四個字,就覺得頭皮發麻,那樣的地方,不是那麼輕易逃離的吧?
肖雲清看着我,但是我卻感覺,他的視線沒有落在實處,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那不重要,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