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荒誕的猜測
難道這字體當真有什麼問題?
鳳至不明所以,應道:“是臣妾寫的,寫得不好,讓陛下見笑了。”
彷彿沒有察覺到鳳至小心翼翼的態度,靳明淵忽然笑了一下,道:“不,寫得很好。”
鳳至正欲謙虛一兩句,卻又聽他說:“不過的確差了些東西。”
當下就是一噎。
靳明淵轉到桌案前,鳳至連忙讓開位置,只見他重新鋪開一捲紙,提筆寫了幾字,示意鳳至去看。
鳳至走近,往那紙上一望,立即驚愕難言,若非這字多了幾分凌厲霸道,她都要以為那是她自己寫的了!
“這是……”
“照着這個寫,再試試。”靳明淵讓開,將筆遞給鳳至。
明顯皇后模仿的就是靳明淵的字,可是為什麼她的字也和靳明淵的這般像?
鳳至心中思緒紛繁,難免心不在焉,落下幾筆皆不盡人意。忽覺身後一熱,緊接着一具身體便覆上了她背,將她輕輕攏在懷裏,大手包裹着她握筆的手,掌握了筆尖走勢。
“陛……陛下!”鳳至只覺自己整個人都僵成了一塊木頭。
“專心。”
靳明淵忽然親昵的態度讓鳳至摸不着頭腦,只能木偶一般任由他操縱着手。不想這一寫就是小半個時辰,鳳至額角都浸出了細密的汗,身子由僵硬變得麻木。她很想蹦躂兩下稍作緩解,偏偏靳明淵不言不語也不放開她,一副完全沉浸在字裏的模樣,教她也不敢隨意亂動。
“陛下。”鳳至終於忍不住開口,靳明淵不等她說什麼,便撤開了身子,語氣淡淡地交代道:“以後每天練習一個時辰。”
鳳至額角青筋跳了跳,並不應聲,反正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靳明淵取過她握在手中的筆放好,忽然道:“你也無須太過憂慮。”
鳳至眼皮一跳,聽他繼續道:“雖然下了追魂香,但他若是這般容易就讓朕抓住,也沒有那個能力在朕眼皮底下給朕戴綠帽子。神與此行必定無功而返。”
鳳至瞠目結舌之餘悄悄鬆了一口氣,抓不到人早說啊!她都做好了去死的準備,這是在逗她呢?
“這一個月你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棲鳳宮調養身子。”轉身離去前靳明淵又如是道。
鳳至看着他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特意過來折磨她小半個時辰就是為了告訴她現在還抓不到姦夫?另外她被禁足的時間怎麼變成了一個月了?
忽而又想到那奇怪的字,視線轉回桌案,鳳至凝眸,一個有些荒誕的猜測在腦海中逐漸成形……如果,她其實就是真正的聞人鳳至呢?
皇后是十歲那年犯了癔症往了過往一切,而她十歲之前的記憶同樣一片空白。甚至當初在青蓮鎮上醒來的時候,她並不認為自己該叫“花之燕”,入御龍宗被要求改名時下意識就給自己取了“鳳至”這個名字。現在她的字跡又和靳明淵的一樣,甚至比之皇后的更像是靳明淵教出來的這些不該都是巧合!
既然她現在可以進駐這具身體,當初為什麼不可以離開?
這樣一想,鳳至頓覺豁然開朗!但是她到來之前的這個偷了人的倒霉皇后一定不會是她!
靳明淵回到勤政殿,不一會兒果然等來了氣急敗壞的神與。
“人的確是又進了聞人府,追着追魂香的味道,可以確定他最後進了松濤院。松濤院外布了陣法,能隨意進出的只有我父親的一眾弟子,但仍然不能肯定那個人是誰。”神與眼底戾氣浮動,“我只找到了衣服,沒找到人,不知道是哪位師兄竟然這般膽大包天!”
相比之下靳明淵反倒平靜許多,“這般生氣做什麼?既然有了線索,不若抓緊時間乘勝追擊。”
靳明淵的平靜讓憤憤的神與十分不解,下意識辯駁道:“可是姐夫,我阿姐她”
“朕知道。”靳明淵沒讓神與將話說完,他從奏摺中抬起頭來,道:“這並非你阿姐本意,也是朕疏忽,才讓旁人趁虛而入。她離開的這些年朕沒有守護好她,你阿姐若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來,想來也是會怪朕的。至於她腹中的孩子,你大可放心,朕會善待他。”
聽到靳明淵的保證,神與微微抿唇,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靳明淵道:“既是老師的弟子,又能隨意進出松濤院,還要身在京城,如此一來,範圍就更小了。下個月宮宴,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每三個月就要舉辦一次的宮宴,這次格外的盛大,但凡五品以上的京官,都攜着妻女欣然入了宮門。
許多人猜測道:“以往以三品為界,這次怎麼改了?聽說皇後娘娘獲了聖寵,莫不是陛下將鳳印交給她了?”
“有道理!要知道以往東、西二位娘娘辦這宮宴,可從未請來過聞人先生那幾位高徒。若是皇後娘娘就不一樣了,總歸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師兄師妹,那情誼是誰也比不了的。這宮裏頭除了陛下,那幾位也就賞皇後娘娘面子了。”
而在眾人談論中本該主持這次宮宴的鳳至卻是在宮宴開始后才被允許跨出棲鳳宮的宮門。
宮人忙碌穿梭,耳邊喧囂不斷,聽人談論着所謂宮宴,聯想到這一個月以來棲鳳宮的寂靜,鳳至再笨也想到了靳明淵是故意將她與外界隔絕!她就奇怪那些在她手上吃了虧的后妃怎麼一個也不來拜訪,就是太子揚靈那日離開時都是一臉的不甘,偏偏一直不見蹤影,原來是有人代她下了謝客令了?靳明淵此舉到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