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芥末不是醋
田蜜蜜右手顫悠悠的拿起筷子，扒拉扒拉這個，擺弄擺弄那個，這麼豐盛的早餐要是放到平時她早就把持不住，毫不留情的統統將它們送進肚裏了。可如今，再怎麼好吃也提不起她的興趣。
“不合胃口？”言語抬頭看她。
“我看見您就沒胃口了。”
“那就不要看我！”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您坐在我對面，我怎麼可能會有胃口。”
“你是要坐到我這邊？”
“呵，呵呵，我哪敢嘛--”
“你平時吃早飯時間要花費這麼久？”
“啊？”
“吃早飯浪費的時間，午飯的時候要補回來。”
“呃--您對時間的要求可真嚴格。”
“還是不夠嚴格，所以--公司會經常出現遲到的現象。”他說到這裏，還故意抬頭看了看對面的某女，
田蜜蜜被這句話刺激的渾身一機靈，趕緊埋頭苦吃。
“早餐三十元，吃完把錢交給宋小姐。”
“還要錢呀！還這麼貴呀！”她驚呼，這可比她一天的飯錢都要貴！田蜜蜜，你還矜持什麼，一定要統統吃光光！於是乎，此女盤子裏的戰績突飛猛進，一會兒功夫，整盤的主食消失不見，僅剩下一份湯和一小碟調料。
湯和調料也不能放過，田蜜蜜憤憤地想，她把調料全部倒進湯碗裏，接着捧起碗，一飲而盡。
“大Boss的口味真獨特。”放下湯碗，她滿臉抽搐，大眼含淚地說。
“我，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可是，還沒說出口，你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喝下去了。”言語被她的一番豪飲驚呆了。
田蜜蜜大把大把的抽着紙巾，擦着稀里嘩啦流出來的鼻涕。此時此刻她遺忘了自己的處境，遺忘了自己的身份，遺忘了對面的那張臉……
暈暈乎乎回到座位上的田蜜蜜，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仔細想想她是怎麼走回來的，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張曉美看見她這幅樣子嚇了一跳，“蜜蜜？”
沒人回答。
“田蜜蜜？”張曉美伸手在田蜜蜜眼前晃了晃。
還是沒人回答。
“蜜蜜，你怎麼了？”張曉美又搖了搖她的腦袋。
依舊沒人回答。
“蜜蜜，你去哪了？”
“上面。”這回終於有迴音兒了。
“天堂？”
“地獄！”
“啊--你被人玩弄感情了？！”
“是的--那明明是芥末，不是醋！”田蜜蜜一想起來，這鼻涕又開始不聽使喚的往下流。
“什麼亂七八糟的！快醒醒！你今天又遲到啦！”張曉美無情地提醒。
聽見“遲到”倆字，田蜜蜜立刻清醒了，“什麼遲到，我今天明明沒遲到！”
“你現在電腦還沒開，而且剛剛做到位子上，還說沒有遲到？！”
“蒼天--”田蜜蜜無力地哀嚎一聲，“好吧。反正都三次了，再多一次也無所謂！”
“……”
田蜜蜜總是認為，美好的一天始於早上，早上一旦出現狀況，她的一整天都會受到影響。想起剛剛自己離開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好像對大Boss吼了一聲，吼了一聲什麼？怎麼想不起來了。
是溫柔的吼了一聲？還是粗暴的吼了一聲呢？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算了，沒心沒肺的人就是這樣，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大不了讓大Boss再吼回來好了，我絕對不反抗！
停止了胡思亂想，田蜜蜜和眾人一樣開始從頭到尾的忙碌。忙碌起來的時候，就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整個一上午，她接了兩個電話，寫了一篇文案，和張曉美扯了幾句家常，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自從總裁先生開始來上班，對於大多數公司員工來說，都是件值得興奮的事情。有些新員工，尤其是沒有見過總裁真容的，都非常期盼與總裁大人來一場浪漫的擦肩而過。
可對於田蜜蜜來說，遇見總裁大人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她不想將這場噩夢延續，想方設法將它扼殺在搖籃里！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從此刻開始，她，田蜜蜜的這場噩夢不但沒有被扼殺，反而還越演越烈……
吃飯的時候，張曉美特別奇怪，今天蜜蜜吃飯速度快的驚人，最重要的是：她今天吃飯沒有喋喋不休的說話，沒有嫌自己比她吃的快，沒有無休止的叨叨吃飯快的人會長肉肉，還沒有要求出去溜達--
懷揣着一堆疑問，張曉美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蜜蜜，你今天有點反常啊。”
“那裏反常？我還是吃的很多。”田蜜蜜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是說，有心事的時候就沒胃口嗎？”
“你有什麼心事？”
“我被人警告了。”她無精打采地說。
“呃，警告你以後不準遲到？！我看這個很難！”
“不是。警告我吃飯不能佔用工作時間，工作時間就得工作！”
“哇--這個人的價值觀真高尚。”
“走了，回去工作，繼續受資本家的剝削和壓迫去！”
……
總裁辦公室里，言語看完最後一份資料，疲憊的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他站起身，伸展了伸展胳膊，走到窗前。
外面夜幕已經降臨，整座城市早已是華光璀璨。想想當初剛剛接任YS集團的時候，這周圍還是一片荒地，而如今已是摩肩接踵，車水馬龍。
一年前，父親要求他去美國學習深造，當初他還極力反對，如今想來，那時候的自己確實目光短淺。現在社會的發展潛力如此之大，不高瞻遠矚，如何適應未來。
只是如今回來了，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計劃，決策，項目，投資樣樣都不能少，還有。人力資源！想到這裏，言語立刻走到辦公桌前，撥打了秘書室的電話，“宋小姐，幫我整理一下田蜜蜜的個人資料，明天上班交給我。”
“田蜜蜜，除了名字不錯之外，目前看來好像沒什麼優點。”言語自言自語地說。
她今天說什麼？幸災樂禍，沒有同情心，心理陰暗！這是評價堂堂總裁的詞語嗎！最可惡的是--就連“蛇蠍美人”這種詞，她都能想的出來!
他可是什麼都沒說啊，什麼都沒做啊，也就是毫不掩飾的笑了笑而已……一想到這，言語冷冷的表情又開始有了笑意，那張扭曲的娃娃臉天生就是用來搞笑的，能怪自己嘛！
如此一番遐想之後，就連言語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臉上還展露着迷人的微笑。當他經過宋秘書身邊時還不忘了交代，“宋小姐，明天還是定兩份早餐，一份放到我辦公室，另一份打電話讓田蜜蜜來取。”
宋秘書看着滿面春風的總裁大人，嚇得獃獃的點點頭。
“哦，對了，把調料換成醋。”
“啊？哦，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