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相府野丫頭
兩匹駿馬以離弦之勢直奔城門,還沒到跟前,瞌睡的城門守衛就被急促的馬蹄聲驚醒了,深更半夜,如此急迫,還以為京城裏又出了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一個兩個整整齊齊的站立,做好準備要奉旨開城門。可沒料到,兩匹馬卻在不遠處戛然而止,一男一女有說有笑。守衛沒來由的一腔怒氣,大半夜饒人清夢,這大街是你家開的嗎?兩守衛便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大鬍子粗聲粗氣的問:“大半夜的你們幹什麼呢?”
“對不起啊,大哥,我們就騎馬比試了一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龔浩然看眼前的壯漢顯然比自己年紀大,他也沒打算以官壓人,雖然說自己也算朝廷命官,可今天的這事,深夜在京城裏縱馬,雖說不是壞事,但是,也有擾亂京城秩序的嫌隙。大半夜的,就應該在家好好睡覺才是。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本身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想着賠個禮,道個歉就過去了。誰知道那大鬍子吃了火藥,噼里啪啦的就一頓教訓:“這大半夜的,比試?我看你們也長得有模有樣,不會是做了什麼雞鳴狗盜的事情想逃之夭夭吧?”旁邊的守衛配合的笑了笑,兩眼滴溜溜的在兩人身上打轉,還真像那麼回事,越發的顯得不懷好意。
龔浩然臉色變了變,正要反駁。沒想到王寶鳳那丫頭火氣就上來了,還沒等龔浩然反應過來,王寶鳳就嗆聲道:“姑奶奶我做什麼還不需要你來管,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本來的好心情被這守護潑了一身冷水,什麼叫雞鳴狗盜?
“你這野丫頭,這大半夜和男人鬼混,有膽子做了就別怕別人說?難道這年頭青樓女子都想着立牌坊?”守衛看了看王寶鳳衣着髮飾,一看就知道是個未出閣的丫頭。
“可不是,你聽說了吧,那龔府的小姐可不就是這樣。”旁邊瘦小的守衛嘲笑道,語氣里滿是不屑。
王寶鳳氣得雙肩顫抖,今天都攤上什麼事了,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還真無法無天了。伸手就要抽腰上的鞭子,身邊龔浩然伸手按住了。
“兩位官爺,有事好好說,你不分青紅皂白這麼說一個小姑娘實在是不應該,不就是在大街上騎了下馬,又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至於嗎?”龔浩然在兵營里長大,自然是比誰都清楚這些當兵的漢子沒念過什麼書,說話粗俗不堪,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相反,他們比誰都義氣。在緊要關頭,更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可是,眼前的兩人,確實說得過分了,不但對王寶鳳無禮,也對妹妹無禮。
大鬍子不由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輕人,倒還真沉得住氣,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一慫包。不由得更是囂張,長夜漫漫,看守城門是多麼無聊的事情,難得攤上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哪能就此打住。“說說,你們什麼關係?”
“關你什麼事?”王寶鳳瞪着大鬍子。
兩個守衛相視一笑,越是沒關係就越是有意思,“你們不會是要私奔吧?”
“你叫什麼名字?”王寶鳳問,不給他三分顏色她就不姓王。
“怎麼了,看上小爺我了,可是小爺我已經成親了,你若是想給小爺我做妾,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小爺保證讓你夜夜****。”大鬍子流里流氣,身後倚靠着城門檻熱鬧的守衛吹了口哨,哄堂大笑。
王寶鳳何時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漲紅了臉。不等王寶鳳發作,龔浩然兩步向前,一把抓住大鬍子的喉嚨,惡狠狠的威脅道:“放乾淨你的嘴巴。”
旁邊守衛見狀,立馬就向前偷襲。兩人對一人,而且還是一個布衣百姓,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卻沒料到這年紀輕輕的小夥子伸手了得,大鬍子一個過肩摔,一腳踹在瘦小守衛的肚子上,沒兩下就收拾乾淨了。
身後的守衛一看情況不好,便偷偷溜到休息室里叫醒了門千總。
“門千總,外頭來了一個小夥子鬧事,功夫了得,兩個兄弟已經被放倒了。”
一行守衛浩浩蕩蕩走到城門處,氣勢洶洶,大鬍子和瘦小的守衛倒在地上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扭頭看到門千戶帶着一眾弟兄過來,不由得沾沾自喜。這小夥子仗着自己有幾分本事,就敢在這鬧事,也不看是誰的地盤。他們看守這城門這麼多年,何時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雖說是看守城門,平日是來往的百姓和權貴家眷不都是對他們客客氣氣,那好處費他們可不少拿。
“門千總!”大鬍子倒在地上哀嚎。
王寶鳳不禁翻了一個白眼,還真會裝。
“就是他們兩,是那男的動的手。”門前總身後的守衛小心提醒道。
平日裏,龔浩然都戴着盔甲,頭盔,更是極少與這些守門的打交道,說白了,他們品級不夠。自然是沒有人認出來他是朝廷命官。
王寶鳳歷來就不是一個怕事的人,這事情越大還越好玩,本來就不是她的錯,騎個馬誰知道還能惹出這麼一攤子事情。
兩個人看着大兵來襲,不慌不忙,臉上難得都掛了一副看戲的表情。
“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倒要看看,這門千戶是不是一樣昏庸無能,蠻不講理。”王寶鳳瞪了一眼地上的大鬍子,笑眯眯道“你說這門千戶他是幫你還是幫我?”
本來還志得意滿的大鬍子一聽到這話,還真有些心虛。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何人敢如此膽大妄為?把人抓起來。”門千戶掃了一眼地上狼狽的兩人,又看了年輕的一男一女,還真是給他“爭光”。“是你打的?”
“是。”龔浩然毫不猶豫的點頭,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其餘的守衛正好向前,可看到剛才龔浩然出神入化的武功,卻不敢向前。“抓我之前是不是也要先問清楚事情經過?”龔浩然小心的提醒道。
“為何?”
“他出言不遜,胡攪蠻纏,我這是在教他!”龔浩然想着,若是他手下的兵如此混賬,看他如何收拾,可不是這麼簡單了事。
門千總就算是有心護短,也得問清了事情經過,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虛的咳了一聲,。“門前總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王寶鳳脆生生的問道,她可不想就這麼被糊弄過去。
“本官自有安排。”門千總冷冷道,雖說的確是他的人不對,可人打都打了,還想怎麼地?民不與官斗,這道理難道不懂嗎?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可眼前的小丫頭反倒不屈不撓的非要一個交代。怎麼管教他的兵,需要讓這乳臭未乾丫頭片子在這指手畫腳嗎?門千總的面色不禁有些難看。
“那好,安排好了,麻煩告訴本姑娘一聲?丞相府知道怎麼走吧?”王寶風最討厭這獻媚的人,明顯的欺軟怕硬。實在沒意思!本小姐就告訴你,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這虧,她不吃!
門千總臉上陰晴不定,眼皮直跳,“你是?”
“丞相府的野丫頭啊。”
晴天霹靂一般,一群人呆若木雞,這什麼意思?
“走吧!”王寶鳳瀟洒的轉身,利落的上馬,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還真是困。
龔浩然配合的上了馬,走了幾步,回頭對身後的一眾官兵道:“就你們這身手,城門能守得住嗎?龔家軍若有你們這樣的部下,還真是丟人。”
**裸的諷刺,竟讓人啞口無言。地上的兩名手下敗將早就爬了起來,灰頭土臉的站在一旁低着頭。可是,他說什麼?龔家軍部下?他是誰?
兩人慢悠悠的消失在夜色中,之前還想着抓人的門千戶此時早已忘了那點小事。門千總腦袋問問作響,一個頭兩個大,猶豫的問:“丞相府的野丫頭是誰啊?”
“難道,是第一公主嗎?看她一身紅衣,和傳聞中說的一樣,腰間好像還繫着一根軟鞭,我看八成就是她了!”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我一時沒看出來。”
“平時的眼力見都哪去了?”
“剛才我有說什麼不妥的話了??”大鬍子兩腿一陣發抖,冷汗直流,剛才他貌似說了不該說的話。
“剛才你說了**也想立牌坊,還說要娶她做妾,讓她夜夜****,還說什麼野丫頭。”
“那我說什麼了嗎?”瘦小的守衛問。
“你好像說,龔家小姐的事情了。”
門千總聽着一頭冷汗,感覺脖子上的烏紗帽也好,腦袋也好,都不屬於自己了。別人的手下是為自己拚死賣命,建功立業的。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攤上了這麼一群窩囊廢,除了坑自己還能幹些什麼。早知道,自己就別出來好了。
“門千總,這下該如何是好?”第一公主有仇必報,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守衛,她就連駙馬爺都敢打,更何況是自己。
“我還想問你我該怎麼辦呢!”好不容易熬了十年,才熬到這個位置。難道就要一下子掉入地獄了嗎?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