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你就是這樣的愛她的?
窒息的痛蔓延至全身,雙眸空洞無神,眼角的淚痕留下一條淡淡的痕迹。
男人給苗蕊做了一個全面檢查,並無任何不良反應后默默離開了公寓。
靜謐的空氣詭異,謝恆憐惜的抱着懷中的女人,眼神溫柔滿足,柔軟的指腹將她額頭前零散的髮絲輕輕撥開,雙唇落下一吻。
而後他又將她的側臉緊貼在自己胸口,小聲說道,“苗小蕊,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像是在對她傾求,又像是在給予自己最後的肯定。
黑壓壓的房間混亂不堪,隱約只有微弱的熱氣醞釀在稀薄的空氣中,良久才聽見苗蕊淡淡的說,“……謝恆,折磨我,是不是很有意思……”
高大的身軀微微一愣,大手收緊,黝黑的眸子發散瞳孔在再次收緊,只見苗蕊繼續淡淡的說,“讓我活的生不如死就是你所期待的……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神色混沌,沒有質問,沒有過多的情緒,又說,“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不要。”
恍惚間她嘴角又撤出一抹蒼白的微笑,牽動着背後的傷口隱隱作動,可她依舊保持弧度,望着不遠處昏暗的燈光,“呵呵,我怎麼忘了,我的意願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苗小蕊,我可以失去任何東西,卻唯獨不能失去你,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大手僵硬的摟着懷中的柔軟,可為什麼明明這麼近卻感覺她離自己越來越遠呢?
就像是手中的一捧沙,努力把它攥在手心,想要留住,可是沙子卻流失的越快。
謝恆有些慌張,極力想要證明她的存在,深邃的眸子垂下,急促的吻住她乾癟的唇,似乎想要把她融進骨血。
零碎的話語在纏綿的吻中支離破碎,謝恆進攻,苗蕊被動承受,細眉緊蹙,白皙的藕臂垂在身側,就連掙扎都覺這麼無力。
“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只對你好……”
任何事情都無法阻住時間的轉動,生活再繼續給許多人錦上添花,同時也在給另一些人苦上加苦。
謝恆安靜認真的處理公務,現在的他儘可能快的完成當天的所有工作,更別說應酬之類那絕對是全部推掉。
因為他需要早些看見苗蕊,只要多一刻看不見,他的心都會慌張。
“總裁,溫小姐來找您。”武勵敲了敲門,推門而進,冷靜說道。
謝恆抬頭,眉宇間有一絲不悅,想了想後點點頭,小聲說道,“嗯,讓她進來吧。”
武勵讓開身位,只見溫文怒氣沖沖的就跑了進去。
淺灰色外衣寬鬆,遮住她單薄消瘦的身子,腳上還穿着一雙平底鞋,臉色蒼白一雙大眼睛怒視着不遠處的謝恆,邁着幾個大步走過去。
屆時,謝恆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眉頭更是蹙起,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滔滔不絕說了很長時間,他只是回答一句‘我知道’后就掛斷了電話。
溫文端起紅木辦公桌上的一杯熱咖啡潑在了謝恆的臉上,大吼着,“謝恆,她是你妻子,你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控制她和畜生有什麼不同?”
要不是昨天福子喝了點酒,無意間說漏嘴,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謝恆居然會為了留住苗蕊用這樣的手段。
“我原以為這個世上最合適她的人就是你,可現在我的明白,你這樣的變態就活該孤獨終老,苗蕊就算是嫁一個乞丐都比和你強上千倍百倍。”
溫文激動,仰着頭激昂的怒斥,全身都在顫抖。
頎長的身影站起,那雙黝黑的眸子像是蒙上一層厚厚的冰霜,英俊的臉頰上還有咖啡留下的污漬順着側臉的輪廓浸濕衣襟,即使這樣也絲毫不顯狼狽。
“我的家務事,輪不到外人插手。”
謝恆在暴怒的邊緣,要不是福子剛剛打來電話,再三提醒他溫文還沒有出月子,生產時耗費太多元氣身子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千萬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此刻估計他已經把她扔出窗外了。
“外人?真是笑話,這都是你心中的自我定位,可在苗蕊心中,那個很多年前的青蔥少年或許早就已經死了。”
雙唇泛白,清澈的眸子泛着淚光,苗蕊是她唯一的知己,是救過她很多次的朋友,如果不是苗蕊,她說不定已經死過多少次了。
可看着朋友受苦,她卻沒有能力去救,心中的無力讓她崩潰。
她扶着辦公桌,冷笑一聲,“謝恆,你口口聲說愛她,可這麼多年你究竟為她做過什麼?她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因為你差點失聲,因為你被遭遇綁架差點死掉,親生父親死在你手中,嗓子也無緣無故毀了,還留下脖頸處那條猙獰的傷疤,你非要把困在身邊,可結果呢?兒子死在你私生子手裏,現在又被你圈禁用藥控制,謝恆,你就是這麼愛她的嗎?”
纖細的身子像是一縷浮萍,用盡全力把心中的指責全部說出來,她揉了揉額頭,有些虛脫,再次抬眸,眸中的不屑更深,“謝恆,你知道為什麼四年前會有苗蕊險些委身於方采陳的視頻嗎?”
眸光發亮,雙手撐着辦公桌,惡狠狠的說,“她是為了給你求解藥呀,可你呢?就因為這樣一段視頻折磨了她多久?她之所以不肯告訴你也是因為她寧願你心裏恨的她,也不想你心裏恨的人是自己。”
高大的身影‘哐’一下坐在了椅子上,眉頭緊蹙,盯着溫文怨恨的眼神他竟然找不到一句辯駁的話來。
快時間了,他口口聲說愛她,可究竟又為她做過什麼?除了傷害……似乎沒有其他。
溫文繼續滔滔不絕在他耳畔控訴,可他聽不清,一個字也聽不見。
良久他才微微說道,“……溫文,如果是福子想要離開你,你會怎麼辦?”
溫文怔住,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福子會離開她,自從他們結婚開始,這種想法就連潛意識中都不曾有過。
“福子不會離開我。”對此她堅信。
白色的襯衫領口有一片褐色的污漬,散發著淡淡苦澀,刀削般的輪廓像是絕美的藝術品,幽深的眸子璀璨星辰,謝恆坐直身子,冷淡的說,“可她會離開,如果不抓住,她下一秒就會逃離我的身邊,我沒有辦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會怎麼樣,更沒有辦法想像離開我之後的她被別的男人擁有的樣子。”
“溫文,你可以說我自私,我不會否認。可要是讓我放了她,我做不到,哪怕我給予的幸福到了她身上都轉換為痛苦,我也不會後悔。”
長眉冷峻,眉宇間的堅定更是不容動搖。
是執念太深,還是愛的太深,誰又能說得清楚?
這一刻,溫文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忽風忽雨的男人有些可憐,他想要什麼都可以唾手可得的,可這些又是他不屑一顧的,最最重視的只有苗蕊,卻唯獨拿她沒有辦法。
“如果哪天福子想要離開了,我會放手給他快樂。”溫文輕輕的坐在了椅子上,體力透支太多,大眼睛盯着他的俊朗的容顏。
與此同時,謝恆對視,聲音是來自地獄的低沉,“……可我不是你。”
更何況,你又怎麼知道離開后她是快樂還是更加痛苦。
謝恆太倔強,想必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勸得了他,溫文蹙眉,無聲的嘆息。
“福子應該馬上就到了,你自己等吧。”這是謝恆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他就垂着眸子繼續手上繁瑣的工作。
福子來了之後二話沒說抱着自家老婆就跑了。
“你他娘是不是沒長腦子,這個節骨眼上你居然敢跑來質問恆子,你找死呀。”福子這個着急,他就上了躺廁所的功夫溫文就跑到了恆銳。
溫文被她抱在懷裏,小鳥依人的靠在他胸口,纖細的手臂環繞着他的脖頸,嘴角一彎問道,“你着急啦?”
“放屁,能不着急嗎?苗蕊就是他不可觸碰的禁區,惹怒了恆子,他可不管你誰,能直接把你從樓上扔下去。”福子紅着脖子,怒聲說著。
福子越氣,溫文越開心,笑容甜美,“福子,你會不會離開我呀?”
“你腦子有病吧。”媳婦不會被恆子給嚇傻了吧。
“正面回答問題。”溫文不依不饒,繼續笑吟吟的問着。
真是拿她沒辦法,女人就是麻煩,福子瞪了她一眼長腿已經邁出電梯,嘴上嘟囔着,“我還能去哪?娃兒都跟你生了。”
倏地,溫文手臂用力一勾,輕柔的唇瓣落在了他小麥色的臉頰上,笑容更加甜美,“老公,我也不會離開你。”
大庭廣眾這樣秀恩愛,恆銳的員工全都看在眼裏,直勾勾羨慕的眼光紛紛投射過來。
厚臉皮的大塊頭福子居然紅了臉,尷尬的抱着自己媳婦快速離開大廳。
走後不久,其他人開始津津樂道。
“哎,你們說劉總也算是萬花叢中過,半片不留身的情場高手怎麼就載在一個這麼普通的女人手上了。”
“人家自然是有人家的好,你也就只有羨慕嫉妒恨的分了。”
“別說,如果是讓我在總裁和劉總中間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劉總。”
“那是了,總裁的心中只有夫人,誰還能入得了的他的眼,退而求其次只能選擇劉總了。”
兩個女人熱議,而後笑了出來。
“算了,總裁這樣的絕世好男人也不是咱們該惦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