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傾盡我無限柔情 許給你一世寵溺

七十七 傾盡我無限柔情 許給你一世寵溺

陽光給幽靜的山村披上了一層色彩斑斕的輕紗。

屈巫在村中慢慢地轉悠着。這裏的環境還能說的過去,四面群山環抱,就是太貧瘠了,而且這裏並非凈土,離宛丘和新鄭都太近了。大周朝雖然暫時安寧了,很難說會不會風雲突變,再也不要牽扯進去了。此去經年,只想與她朝夕相伴平淡生活。

塞外那個無人地帶,四面山峰圍環着一片平疇曠原,樹木欣欣向榮,草色芊芊鋪地。若是在那個地方隱居,再也不會有任何人打擾。

要不,等她身體好了,帶她去看看?多年前,就想帶她在草原上信馬由韁,馳騁在藍天白雲下。或許,她會很開心呢!屈巫的嘴唇抿成了一個弧度。

屈巫又轉回了村口池塘旁,凝神向水裏看去。春季,應該是魚兒最肥美的時候。水草浮動,估計有大魚在覓食。抓條上來給她補補身子,看她這兩天除了肉湯就是肉糜,換個口味吧。

他拔出昆吾劍,猛地縱身躍起,空中一個翻轉俯衝向下,昆吾劍刺向水裏,浪花中銀光一閃,劍尖上一條大鱖魚拚命地掙扎着。

屈巫得意地吹了聲口哨,折根柳枝穿起大鱖魚,原本想再抓一條,可能魚受了驚嚇,全部都游到了深水區。那就明天再來吧。他拎起魚回了木屋。

靜影一看大鱖魚,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在這個山村裡,她手中的食材有限,只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動物肉製成的肉乾和肉糜,害得她每天都要為姬心瑤和小公子的吃食而絞盡腦汁。嗯,是做魚湯好還是清蒸好呢。

“鱖魚清蒸好吃一點。”屈巫似是看出了靜影心思,在一旁提醒着。

“門主,今晚給您燒洗澡水。”靜影居然立刻轉變了對屈巫的態度。稍稍猶豫了一下,又說:“甜羹做好了,您幫我端給公主吧。”

屈巫詫異地揚了揚眉。一條魚就把這丫鬟給收買了!他端起甜羹向裏屋走去。輕輕地推開房門,見姬心瑤直愣愣地瞪着房梁。他走到床沿旁坐下,柔聲說:“醒了?”

姬心瑤的眼中流光一閃,隨即卻臉色一沉,沒好氣地說:“請你出去。”

“那你坐起來,把這甜羹吃了,我就出去。”屈巫低聲下氣地談着條件。

沒臉沒皮的妖孽。姬心瑤知道他不會輕易離開,只得坐起來接過了甜羹。屈巫微微勾唇,十分殷勤地幫她在後背塞了個靠枕。

姬心瑤低頭吃了起來,心裏卻依然不舒服。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跟着你吃苦受累我都無所謂,就是不能原諒你不相信我。再說,現在原諒了你,以後遇到什麼事,你又會不相信我。

屈巫默默地看着她,心中一陣酸澀。這兩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怎就瘦成了這樣,下巴都尖了。傻丫頭,有委屈不知道說嗎?憋在心裏跟自己較勁。

姬心瑤放下空碗,瞪着眼睛說:“我吃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屈巫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好,就出去。順便給你提個建議。私奔去什麼地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離開這個山村。你準備用什麼方法擺脫我?”

是看儀行父走了,沒人幫我了,故意來氣我吧。偏不理你,妖孽。姬心瑤撇了一下嘴角,靠在床頭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覺得你可以智取。明的不行可以用暗的。比如,你可以用蒙汗藥啊,或者軟筋散啊,就像某一年,讓我昏睡了三天三夜一樣,我只有甘拜下風。”屈巫從袖中抽出絲帕,輕輕地擦去她嘴角殘留的甜羹。

姬心瑤偏了一下臉。想用以前的事來打動我嗎?還以為我和以前一樣,會被你感動得一塌糊塗,甚至不惜為你而死嗎?可惜,從你不信任我開始,我的心就沒了。

“不過,據我所知,你身上的毒粉都用完了,而且這兩年也沒重新做了。這就不太好辦了。”屈巫伸手將她臉頰上的一縷頭髮捋到了耳後,手卻停在了她白嫩的耳垂上,輕輕地揉捏着。

接着他俯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不理我想讓我主動離開你,這一招肯定不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

姬心瑤猛地睜開眼睛,使勁地推着他,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屈巫俯在她眼前紋絲不動,深不見底的眸子,寵溺地看着她。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還有如水的目光。姬心瑤的心裏好像有什麼被化開了一般。稍稍恍惚,她的神色一冷。妖孽,故意弄出這深情的樣子,以為我抵擋不了嗎?

她憤恨地說:“屈巫,我們早已形同路人,你有什麼資格賴在這裏?”

屈巫看着她微微潮紅的臉,心中竊笑。直起身正色說:“我們是正式拜堂的夫妻,這資格不夠?”

“我們早已不是夫妻了。”姬心瑤輕蔑地翻了他一個大白眼。

“我寫過休書嗎?”屈巫一臉的壞笑,衝著她眨了眨眼。

“為什麼要你寫,我現在就寫休書休了你!”姬心瑤氣呼呼地翻身下床,在屋子裏亂翻着找筆和竹簡。

“啊?當然,也可以!”屈巫見她只穿了中衣,怕她受涼,就拿過一件披風裹着她,“別急,慢慢找。”

姬心瑤一急之下,不知道把筆和竹簡放哪兒了,氣得將抽屜和桌上的東西摔了一地。

真是任性慣了,這公主脾氣怎就改不了呢!屈巫從心底發出一聲哀嘆。他從袖中抽出絲帕,又從梳妝枱上拿起青黛,遞給姬心瑤,“就用這個寫吧,你可是天下第一個女子休夫的,注意文辭,說不定會萬世流芳。”

姬心瑤看絲帕上那顆粉色的心,依然嬌艷欲滴,心中不由得一酸。我的心早就被你弄沒了,還留着這絲帕何用?

她恨恨地扯過絲帕,想撕開它,也不知是她沒力氣,還是絲帕質地太好,她根本撕不動。一氣之下就塞到嘴裏,想用牙齒咬開。

屈巫見她要撕絲帕,趕緊攬過她,輕輕地從她嘴裏拽出絲帕收到袖裏。“這可是我的寶貝,千萬不能弄壞了,現在沒人給我做。”

太氣人了,這人簡直就是成心的。姬心瑤氣得眼淚掉了下來。屈巫見她落淚,立馬就慌了,逗着玩怎就哭起來了。“傻丫頭,逗你玩呢!怎就當真了。”

“你走開,我不要再見到你。”姬心瑤放聲大哭起來。

“不氣了,好不好?原本我想等你身體好了就向你認錯的,要我怎樣都行,只要你能原諒我。”屈巫心疼地拍着她的後背。

姬心瑤在他懷裏掙扎着,哭着說:“我就不要原諒你,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好,好,一輩子都不原諒,就讓我用一輩子來彌補過失,行嗎?”屈巫說著就吻上了她的唇,柔軟的溫暖牢牢地堵住了她的嘴,讓她再也說不出一句氣話。

他的一隻手緊緊地攬在她的腰際,一隻手插到了她的頭髮里,輕輕地托着她的後腦,讓她無法掙扎,帶着幾分霸道,卻又溫柔不已。

姬心瑤猶自憤恨。見屈巫死死地吻住自己,氣不過就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屈巫明顯吃痛,卻不鬆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他們的口中交融着。

此時,是無言的訴說,是無聲的珍惜。

漸漸地,幾乎要被吻窒息的姬心瑤忘記了一切,終於被那清冽的冷香所裹挾,沉溺在那無限的柔情中。

不知幾許,屈巫鬆開了她的唇,卻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恨不能將她揉到自己的身體裏。他俯在她的頸項間,聲音暗啞地說:“心瑤,不要再離開我,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再不分開了。”姬心瑤哽咽着答應。突然,她的餘光似是被什麼刺到了,她急忙側過頭定睛看去,這一眼,讓她渾身顫慄起來。

“冷嗎?”屈巫趕忙抱起她,向床鋪走去。

姬心瑤顫抖着手向屈巫的鬢髮摸去,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几絲銀色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你有白髮了?”

屈巫將她放在床上,摘下披風,替她蓋好被子。這才眼睛晶亮地看着她,見她淚眼婆娑的樣子,輕笑一聲,“是,老天懲罰我。誰讓我差點把你弄丟了呢。”

“嗚嗚……”姬心瑤難過地哭了起來。這回,她不再是為自己的委屈而哭,而是為屈巫頭上的白髮而哭。

忽然間,她明白了人生苦短的意義。

從那年三月三,他們的邂逅,惶然間,已經過去了十年。十年裏,他們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幾乎就沒有多少快樂。

既然相愛,何必要互相折磨?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再不珍惜,一切真的遲了。

“不哭了,聽話。”屈巫用絲帕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淚花。他手指肚上的薄繭,滑過她的臉,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帶着幾分溫情脈脈。

“我以後不會再任性了。”她看着他喃喃地說。

他滿臉滿眼的寵溺,看着這個曾讓自己痛不欲生的女人,俯首過去,很輕很輕地將她有些紅腫的唇瓣,含到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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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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