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蛇毒
逃脫不了秦朗專註的目光,蕭澈也開始胡思亂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反正面前也只有一條小路而已。因為錯開了大路,連遊客都沒有,更是不用擔心走神而撞着別人。
“澈,小心!”
“嘶——”
蕭澈正想的入神,突然秦朗撲了過來將他推開,而他只在一陣恍惚中好似看到了一節扭動的蛇尾。
“別動!”拿開秦朗的手一看那傷口,局部有兩排深粗牙痕,傷痕四周立刻紅腫起來,蕭澈立刻便確定這是毒蛇所咬的傷口。
迅速抽下鞋帶系在傷口上五厘米處,蕭澈從背包里拿出礦泉水水清洗傷口。然後用隨身攜帶的手術刀刀片以牙痕為中心,將傷口的皮膚切成十字形,毫不猶豫俯下身幫秦朗吸毒。
秦朗沒說話只是看着蕭澈一系列有條不紊的動作,忽然間有些想笑,他又想起了多年前的不知道是哪一段時日。
那時他剛認識蕭澈吧,每次見面都多麼希望能看見他不同的表情,哪怕那次被他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還想着能看到他不一樣的表情真好。
此時也是一樣,雖然蕭澈的每一個動作都進行的迅速精確,可緊皺的眉頭和額角的汗還是出賣了他。秦朗是真的很開心,如果能看到澈為他擔心,這點傷又如何呢?更何況那蛇本來是要咬蕭澈的,咬的是他真的很好。
“你感覺怎麼樣?哪裏不舒服趕緊說!”蕭澈生性薄涼,很少有事情能讓他情緒波動,而此時一開口竟然破音了。
秦朗看着這樣擔心着他的蕭澈,不受控制吻上了沾有他鮮血的雙唇。
“唔...你瘋了,趕緊漱口!”秦朗沒有回答,而是又吻上了蕭澈的唇,那裏還有他的鮮血,黑色的血液將蕭澈顏色本就很淡的唇染的很是詭異。
被蛇咬的人最怕隨意亂動讓血液加速循環,蕭澈不敢有太大動作,怕蛇毒會擴散,只能任由秦朗環抱着他。
“你還沒漱口。”秦朗沉着臉將自己帶的保溫杯遞給蕭澈,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也絲毫不妥協。
“好,我們都漱口!”蕭澈簡直被氣得沒了脾氣,一把拿過秦朗的水,漱了口,而秦朗看見蕭澈漱完口后才開始漱口。
“我沒看清是什麼蛇,不過看傷口應該不是什麼毒性很大的蛇。”蕭澈背起秦朗幾乎小跑的朝他們停車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還不忘安慰秦朗。
只是那些沒有邏輯的話不知道是在安慰秦朗,還是他自己。
“澈,你一直這樣和我說話好不好?這還是我們重逢后你第一次主動和我說話。”秦朗將頭埋進了蕭澈的肩窩,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兒向自家家長告狀似得說,“這還是你第一次背我呢。”
“好,你想聽什麼?”蕭澈其實並沒有太聽清秦朗說什麼,秦朗額頭的溫度貼在他的脖頸的時候,他的腦袋就好像被灌進了熔漿一樣,他根本什麼都想不明白了!
回到車上,蕭澈給秦朗系好安全帶,直接將車速提到最高,嚇得秦朗連忙去安慰蕭澈他沒事,而蕭澈則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只顧着讓車速更快。
好好一段盤山公路本來是為了方便遊客欣賞風景用的,但蕭澈硬生生把它當成了賽車道,連回了市區連闖了三個紅燈眼都不眨。
而一旁的秦朗呢,從一開始時心疼蕭澈這麼緊張他,到逐漸覺得這樣也不錯?
至少蕭澈這麼擔心他,連吸蛇毒時要隔着紗布吸這麼簡單的醫學常識都忘了,至少這也證明蕭澈心裏還有他!最後到醫院看着蕭澈煞白的臉,秦朗理直氣壯地裝的非常,非常的虛弱。
嗯,他的肺炎還沒好呢。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咬秦朗的蛇是那片林地里很普遍的僅帶有輕微毒性的蛇,這家醫院由於離得近,接過不少此類病患,只要打針血清就沒事了,頂多傷口處麻個幾天而已。
至於秦朗突然升上來的體溫,是因為秦朗明明有肺炎還沒有好好休息,勉強自己去爬山,體溫也只是用藥物強行壓下去的,所以反彈是常有的事。
當醫生將檢查結果念出來的時候很是汗顏啊,兩個一八幾的年輕小伙,一個一副難受得要死的虛弱模樣,一個據說是醫生,但臉嚇得煞白的模樣。
額,該怎麼說呢?要不再仔細檢查一遍?他不記得肺炎和這輕微的中毒結合在一起會出什麼事啊!
聽了檢查結果后蕭澈才稍稍放下心來,可看到秦朗難受的樣子又是一陣心疼。陪着他打針,給他倒水,喂他吃晚飯,陪他聊天,鞍前馬後的伺候着,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秦朗的體溫終於降下來后,蕭澈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本來蕭澈看天晚了想直接辦住院的,可秦朗死活要回家,沒辦法本着病人最大的蕭醫生盡責盡職的送秦朗小朋友回到了家,最後甚至以腿傷不方便和怕發燒有反覆的無賴理由硬是將蕭澈留在了他家。
只是到了該睡哪間房的時候,兩人又有了爭執。
“我要是半夜睡迷糊了再燒起來怎麼辦?”秦朗理直氣壯地申述,絲毫不像個病人!
“我就睡沙發上,晚上我會去給你量體溫的。”蕭澈拿了床被子,準備就在沙發上和衣而卧了,“秦朗,我留下來只是因為你受傷我有責任,別忘了,你有女朋友。”
到現在確定秦朗只是肺炎后,他也終於放下擔心,隨之而來的便是對自己“不正常的反應”而擔憂。他並不希望秦朗再誤會什麼,就像最開始和秦朗試着交往時說的那樣,只要秦朗有喜歡的人了,那麼他便放手。
不會有絲毫糾纏,他先放開手。
“是啊,蕭澈學長提醒的是,那我明早就喊我女朋友過來照顧我。學長晚安啊!”秦朗幾乎是一字一字瞪着蕭澈說完這話,想要從這疏離的神色上再看出點什麼其他的情緒。可惜,再無其他。
緊握住雙拳,壓抑怒火,秦朗一瘸一拐走近了卧室,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砰——”的一聲,甚至連牆灰都被震掉了些。
蕭澈看着關上的房門反而坐了起來,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秦朗的氣息,他睡不着,也不想睡。脫了鞋抱腿坐在沙發上,沙發很寬很長,藍白格子的布藝沙發可做可卧很是舒適。
當初在那間小小的出租屋也是這樣,開始秦朗非要留宿,他便特地買了個新沙發回來,幾乎佔據那個不大的客廳三分之一的地方。只是買回來沒多久秦朗便和他一起睡在卧室,再後來,秦朗中午便很少留宿了。
浴室里秦朗笨拙地找了個膠袋將包紮好的腳踝包上,坐進浴缸將受傷的腿放在一邊的浴缸上。
秦朗好不容易覺得和蕭澈之間有點希望了,可那一句‘善意的提醒’徹底讓他清醒了,是啊,蕭澈現在有男朋友了。
但那又怎麼樣!他就是喜歡蕭澈,再怨再恨還是撼動不了他對他的愛!本來還想着等半夜蕭澈來給他測體溫的時候乾脆把蕭澈按在身下辦了的,可無奈吊的點滴有安眠成分再加上病了三天的身體確實不舒服,最終秦朗同學還是在咬牙切齒中睡過去了!
嗯,在浴缸中睡了過去。
秦朗選擇的住宅和公司很近,這個地段的住宅不菲的價格註定了高質量的裝修。蕭澈在客廳聽不見卧室內的任何響聲,但總是覺得有些疏漏。
等想起來時,蕭澈簡直想抽自己。
在廚房晃悠了一圈也沒找到保鮮膜這類東西,蕭澈敲了敲卧室的門,沒人應答。想是過了這麼久秦朗應該睡了,但等他推門進去,穿上除了丟着些衣服領帶,並沒有秦朗的影子。
唯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虛掩着的浴室。
站在門面躊躇了半天,蕭澈已經敲了三次們秦朗都沒有應他。也不太可能是惡作劇或是沒聽見,剛才他幾乎都要貼到這磨砂玻璃門上了,但浴室內沒有一絲聲響。
罷了罷了,要是秦朗還發這低燒,要真在浴室里睡著了就糟糕了。最後蕭澈終於找到了讓自己滿意的借口,極心虛地推開了這虛掩的門,結果眼前的場景真是讓他又氣又惱!
浴室內浴霸開着,可是水汽已經消散了大半,秦岐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躺在超大的浴缸中睡得香甜,連下巴已經接觸到水面都毫不知情。
蕭澈狠狠地深呼吸了幾口,不僅是壓制怒火,也是壓制忽然飆升的欲/火。
轉身去卧室的衣櫥找了半天才找出來條毛巾被,蕭澈盡量別開目光將秦朗老妻啦靠在自己身上,拿着浴巾上上下下草率地擦拭,直到秦朗因為不舒服哼了一聲,蕭澈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忽視某個蠢蠢欲動的部位,蕭澈拿毛巾被將秦朗裹了個嚴實,直接打橫抱起走向卧室。輕輕將昏睡着的某人放在床上,又將鵝毛被子掖好,蕭澈衝進浴室洗了好幾次冷水臉才冷靜下來。
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秦朗的滋味他嘗過,每一次欲/望上涌的時候他幾乎都是回憶這那夜的瘋狂度過,今晚同樣是秦朗的生日,但他們兩人卻再也回不去那個抵死纏綿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