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槍打出頭鳥
等秦朗從浴室出來時情緒已經調整過來,和蕭澈和笙燕道別,離開了蕭澈家。
“笙燕,你別去招惹他,這事是我欠他的。”秦朗一關上卧室的門,蕭澈臉上的笑便有些撐不下去了。
學心理學的人察言觀色的能力比一般人強太多,自閉症帶來的敏感也被蕭澈利用得很好,他不難判斷出秦朗的情緒發生了很大變化。
“要不要這麼明顯的偏袒,你也不問問我為什麼去招他,是你家笨小孩先來招我的好不好。”笙燕很是無辜,語調輕鬆,但心裏卻是非常不爽的。
重逢后四年的相處讓他徹底死心,知道他和蕭澈是不可能的了,但這不代表他對蕭澈的事不再關心。相反在他眼中,蕭澈的幸福比自己的重要,就像蕭澈說的,這是債,這是他笙燕欠他蕭澈的。
曾經最愛的人,希望他過得比自己好,也是對當初那份極為珍貴的愛戀的最高敬意。
“你也知道秦朗有些小孩子心性,你不搭理他就是了。”蕭澈揉了揉太陽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能幫我泡杯咖啡嗎?”
“不行,我先給你熱杯牛奶,然後再打電話去美國。”笙燕也不想就這秦朗這事說些什麼,拒絕了蕭澈的拜託走出房門。
知道暫時是去不了辦公室了,蕭澈也沒堅持,重新躺回床上。頭很暈,腦內總是光怪陸離,閃現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很難入睡。
左右睡不着,蕭澈開始慢慢回味今天和秦朗那段短暫的和諧相處。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回憶,慢一些再慢一些,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看。
這般等笙燕端着溫熱的牛奶上樓時,蕭澈已經睡著了。
笙燕放下牛奶,幫蕭澈把被角全部拉平,確定蕭澈體溫正常后才端着牛奶又離開了。
蕭澈定的是下午三點二十的鬧鐘,慌忙起來洗漱連手機都罕見地忘在了家裏。三點五十趕到了辦公室,但等到六點下班秦朗都沒來。
叫了外賣,被笙燕趕回家,一看手機才發現四點時秦朗發了條短訊,讓他好好休息,下次再拜訪。
所以這一通忙都是白搭,外賣被笙燕拿走了,看着空蕩蕩的屋子蕭澈忽然沒了吃飯的yuwang。換了套休閑服,拿着車鑰匙出了門。
十一點蕭澈又回了家,和氣還沒喘勻的笙燕互相瞪着,最後還是蕭澈先敗下陣來,主動承認錯誤,不該在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跑去酒吧。
但凡是關於蕭澈身體的事情,笙燕少有的會動怒。而這種情況下,蕭澈是斷然不會去頂嘴挑釁,因為後果太過嚴重。
新葯還算是有好處的,第二日清晨起來時,蕭澈的精神很好,不愧是專門針對酒精研究的抑制性藥物,花出去的研究費用也算是收回來了部分。
寫了份簡短的報告發給研究所,蕭澈便出門上班去了。果然因為昨天他的胡鬧,笙燕的臉色一直不好,連‘盛世’派來談合約的經理,也沒有給好臉色。
秦朗沒來,蕭澈也有自己的預約,比起這些商場征伐,他更熱衷於和患者聊天。其中不乏有和他相似癥狀的患者,從其中得到的認同感是其餘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在DEMURE步入正軌后,蕭澈幾乎將多有行政的事情都丟給了笙燕,在公司運營方面,笙燕比自己要高明太多。而且這也是笙燕的一個理想,希望能在商場上展露頭角。
之所以大學選擇心理學專業,更多的是因為這個專業一旦入職,工資不菲。
只是在談判收尾的時候,蕭澈碰巧路過笙燕辦公室,又碰巧看見秘書小姐拿着文件要進去,於是順理成章,送文件進去的人變成了蕭澈。
見蕭澈進來,笙燕又怎麼會猜不到蕭澈是什麼心思,但‘盛世’的人見到蕭澈進來卻表現的有些奇怪。因為蕭澈幾乎不露面,X市商圈的人幾乎都錯以為DEMURE管事的人笙燕,鮮少有人知道DEMURE幕後還有個神秘的BOSS,同樣除了幾個真正位高者,也沒人知道蕭澈的家世。
一見蕭澈進來,‘盛世’的兩名代表立刻都站起身和蕭澈互相遞名片,弄得還穿着白大褂的蕭澈有些局促,名片這種東西他幾乎不帶在身上。
還好後來笙燕給解了圍,蕭澈也成功閑聊了幾句,問出了秦朗的近況。
等談完合作的事宜‘盛世’的代表要回公司時,笙燕喊住了想要一起離開的蕭澈。看着猛地回頭又猛地扭過頭去的兩名‘盛世’員工,笙燕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你又在想什麼,或許是秦朗和他們交代過我的身份。”蕭澈有些無奈地坐回沙發,笙燕也是太過警惕了,恩,也對秦朗有着不必要的敵意。
“可能吧,為了談判順利確實把你的身份告訴他們會比較好。”笙燕將蕭澈來之前和‘盛世’的代表談的項目資料遞給蕭澈,然後又遞給了蕭澈三份文件夾,“都看看吧,從利潤的角度看我不同意和‘盛世’合作。”
公事公辦,笙燕並沒有故意貶低‘盛世’的意思,但‘盛世’發展勢頭太猛,X市的地產本就被兩家上世紀便創立的老牌公司瓜分了80%的市場,‘盛世’發展至今已經讓他們感覺到了威脅。
昨日秦朗剛離開DEMURE,這兩家老牌地產公司便派人來商量合約的事情,各種條件讓利都讓人不容錯過。
蕭澈簡單地看了下‘盛世’的方案,和秦朗傳給他的沒多大不同,隨後打開另三份文件夾,撇開其中一家跨界的公司,另兩家老牌地產公司的意圖很是明顯。
“如果我說,我從最開始便沒有考慮過和其他公司合作呢?”笙燕對人類面部表情的研究特別是“撒謊”這一項,比他掌握得熟練很多,在笙燕面前,他沒必要撒謊。
“那我無話可說,但我能申請爭取利益最大化嗎?”預料之內的結果,但笙燕還是不爽,對於金錢,他敢於承認它們對他有很大的誘惑力。
“笙燕,適度吧,不要讓秦朗看出來。除了這個項目,我們還有其他機會。”他只要求秦朗不知道這是他預先布好的局,其餘的機遇和利潤,他不在乎。
“哪怕這個項目做得好的話,也可以讓DEMURE實現飛躍?”笙燕終究是不甘心的,這塊肥肉他們花了不少人力物力才拿到手裏。
“飛得越高越容易摔的更狠,‘盛世’發展的勢頭很猛,DEMURE也是一樣。其餘三家公司全部回絕掉,但暫且先不要和‘盛世’的人說。”
這個項目早在競標前他已經跑好了前前後後很多關係,‘盛世’被盯上的事他比笙燕更早知道,既然現在‘盛世’仍沒有能力反抗,那就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
銅牆鐵壁之人,是沒有傻子會去主動招惹的。
“我覺得有必要研究研究秦朗這類人了,怎麼總是能遇見你們這些為了他盡心儘力還偏偏不讓他知道的學長們呢?”
“什麼意思?”
“所以讓你去GAY吧只知道悶頭喝酒,‘盛世’的總裁關澤也是個GAY,而且從未當過受。”
蕭澈:“……”
笙燕:“呵呵噠。”
接下來的幾天‘盛世’的代表幾乎天天都要來DEMURE準時報個道般,有時笙燕已經明確回復今天沒有時間談項目,但對方還是會到了DEMURE后,恍然大悟地道歉,說自己沒有看到。
此等司馬昭之心,笙燕在第三天年‘盛世’的代表再來時,拿過修改後的合同瀏覽了遍就直接塞給‘盛世’的代表,喊來秘書小姐,將‘盛世’的代表們直接傳送去了蕭澈辦公室。
並附上紙條一張: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我是心裏醫師,不是幼師!讓你家笨小孩離我遠一點!
‘盛世’的代表們直到帶着簽好的合同離開DEMURE,坐到車內都不敢相信,就這麼容易簽約了?這裏面不是還有好多條例可以商討的嗎?!
但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也無權越職多問,互相莫名其妙地看了對方一眼,掏出手機給秦總監進行每日的定期彙報。
秦朗接到下屬傳來的好消息鼓勵了下屬幾句,便推脫有事掛了電話,要求他們用郵件的形式再彙報一遍。
沒有辦法,輸液室聲音太嘈雜,他只能聽明白個結果,卻聽不清楚過程,而關於蕭澈的事情,他一件都不想錯過。
一個暖秋讓不少人放鬆了警惕,12月第一個寒潮的來臨讓醫院的床位很快便滿了。省重點醫院向來不缺少有錢的患者,倒真不是一間空病房都沒有,而是那讓人咋舌的堪比總統套房的價格,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感冒這種小病,拖久了很容易玩次大的,秦朗很不幸在趕論文的途中染上了流行病毒,又再次很不幸地迅速轉成了肺炎。
是的,再次,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上次他由感冒轉成了肺炎是因為那個寒潮停留的夜晚和蕭澈大吵了一架,然後傻逼似地冒着凍雨跑回了家。
“呦,我們秦總監這是發燒燒傻了還是趕論文趕傻了?怎麼得個肺炎還能笑這麼開心?等等,這裏不會是有很可人的醫生或者護士吧?”
秦朗剛想緬懷一下他那逝去的清楚,一個戲謔地聲音直接劈碎了他的思路。不滿地回頭,果然是關澤一臉“我又在開玩笑逗你開心你要感恩戴德”的欠扁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