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許我不離不棄（四）
回國后感覺沒上很久的班就要過年了，提到過年公司里的人都有些愁眉苦臉，今年項目少，收款都不理想，年底大家的提成肯定會很少。
“這個年沒法過了。”於進收拾着工作桌，一會兒發完獎金，今年的事情就算做完了。
葉瀾沒法安慰他，這個行情她也不知道做什麼。
謝總挨個挨個找每個人談話，談完沒異議后各自在自己的提成單上簽字，葉瀾看着於進沮喪地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出來的時候面帶笑顏。
該她了，葉瀾走了進去，謝總微笑着讓她坐，沏了杯茶給葉瀾，問道：“今年覺得工作怎麼樣？”
“事情是比去年少了很多，但也沒覺得輕鬆，反而修改和反覆量大了很多。”葉瀾老實說道。
“嗯，是這樣，明年這個情況不一定會好。”謝總神色里有一絲憂慮，他說道：“我估計明年再這麼持續下去可能大家都會考慮轉行，你怎麼打算的？”
“我。。。”如果這一行真的到了做不下去的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外婆希望她去倫敦深造，可文奇肯定得留在國內幫文叔叔。
“畢竟你跟大多數人不一樣，你不必為溫飽而掙扎，選擇權利更大，我覺得你還是可以待在這個行業的。”謝總不無誠懇。
“如果公司在我肯定願意待在這，哪怕一年只有一個項目。”葉瀾說道，她又擔憂地問了句：“咱們行業不會那麼慘吧。”
“難說。其實國外行業都經歷過這個階段，你應該也發現很多國外設計師前幾年大幅度來中國做項目，就是因為中國的市場比國外好很多，現在我們差不多也飽和了，也會跟他們一樣，市場是限制。”
“是啊。”沒有人要你做設計，你的能力無用武之地，這就是最悲哀的事。
“不說這些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在公司做。”謝總搖搖頭，在葉瀾面前他不需要像在於進們面前那樣給他們信心，如果明年一年公司還是這個狀況，他估計也撐不住了。
“這是你的獎金。”謝總將單子給葉瀾。
葉瀾一看，並不比去年少，但今年的項目量明顯少了很多，她嘆道：“這麼多！”
“我把提成比例調整了下，還是希望能和大家一起明年再撐一年。”謝總說道。
怪不得於進歡天喜地出去了，謝總也真不是一般人，葉瀾心裏更多了敬佩。
下班后公司一起吃了個飯就放假了。
文奇們也做完最後的審核，今年業績慘淡，他們年會也只是簡單地吃了飯，葉瀾先吃完去文奇們那接他，他晚上喝了不少酒，走路整個人都是飄的。
“喝這麼多，要不把你放後座躺一下。”葉瀾說道。
文奇搖了搖頭，說道：“一會兒會被你搖吐。”
“怎麼可能，我開車那麼穩。”葉瀾反駁道。
“你又是沒把我開吐過。”文奇來了一句。
“什麼時候？”葉瀾不明就裏。
“唔。。。我記得好像是跟你們公司的人吃飯，你來接我。。。”文奇很用力地再思考然後想了起來。
“哦。”葉瀾想起來那次，她和明曉還吵了架，不過總覺得他那次沒有喝醉是故意的。
“文奇，我老實問你句話。”
“什麼？”文奇坐在副駕駛很滿足，一臉純真地看着葉瀾。
“那次你是不是根本沒喝醉？”
“醉了啊！”文奇說道。
“真醉了？”
“真的。”文奇很肯定地說道。
“好吧。”雖然有些不相信葉瀾放棄了追問。
等他迴轉頭，文奇的眼神也飄了，那個時候的她對他也是真冷漠，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面前這個已經是他妻子的人也有些讓他不熟悉。
過年葉瀾和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提着大包小包去文奇家，來他們家過過很多次年，這一次心是最安的，因為她現在真的才算文奇家裏一家子。
長輩們都給他兩發了大紅包，過完年不能來參加婚禮的紅包包得更大，葉瀾乖乖巧巧跟在文奇後面給叔叔伯伯嬸嬸們敬酒，好不容易吃完飯才能幾個年輕人坐在一起玩鬧。
月悠今年也是特地回來，準備待到他們結了婚再走，這會子她嘲笑起葉瀾來：“當初是誰死活嫌棄我們文奇哥的，還讓我給介紹男朋友。”
葉瀾尷尬笑了下，小姑子知道太多秘密也不是什麼好事，不過自有文奇過來幫她解秘。
“月悠，對你嫂子尊重點，以後可不許欺負她。”
“什麼呀，文奇哥，我這是幫你，免得我嫂子以後欺負你。””月悠很是不滿。
文奇過來摟着葉瀾，頭靠在她肩上，悠悠說道：“我願意被她欺負。”
“嘖嘖，受不了了。”月悠看遠處有人放煙火，起身去放煙花。
遠處一片燦爛，以前看煙花總覺得傷感，彷彿那是別人的熱鬧，跟自己沒有關係，現在因為有個人在身邊，覺得煙花特別美，他們都很享受這樣的心安。
春節過完婚禮那天就到來了，葉瀾要從自己家去酒店，早早起來化妝，彎彎和月悠在家裏陪着她，月悠瞌睡不停，煞是可愛。
“化了妝還是很漂亮。”彎彎左看看右看看，拍了視頻要發朋友圈被葉瀾阻止了，她可不想文奇看見一點神秘感也沒有。
車隊10點鐘會來接他們，葉瀾化完妝百無聊奈，月悠推薦了遊戲給她玩，明明早已算結婚，但舉辦婚禮讓她很緊張，生怕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她也無心玩，一顆心懸着，幸福又不安。
“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門。
“這麼快！”月悠和彎彎翻身做起，彎彎透過門縫往外看，愣了，不是來接親的。
見她神色有些古怪，月悠問：“怎麼了？”
“我估計是來搶親的，這門開嗎？”彎彎看向葉瀾。
葉瀾腦袋裏“哄”了下，明白了彎彎的意思。
“什麼鬼？”月悠見她倆神神叨叨徑直走過去打開了門，只見門外立着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帥氣男人。
她感覺自己心跳加速了，半天才說出：“你。。。找誰。”
但她發現帥哥的眼神掠過她看向的是她嫂子，她聽見他好聽的聲音說了句：“借過。”
月悠愣愣地看着他走進去，直直走到葉瀾身邊，葉瀾紋絲不動，只是看着他。
“葉瀾，跟我走吧。”他從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他的一生活在理智和剋制中，說出這句話的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跟我走吧。。。”
葉瀾平靜地看着他，然後側轉了身子，說道：“我不會跟你走，因為我不愛你。”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糾結，她說得乾脆利落。
“你愛過我嗎？”明曉想過不管他做什麼到頭來都會是這個結局，他想着若不拼一把必然後悔，這個行為對他來說更像一場賭博。
葉瀾一陣沉默，不能說沒愛過，她的牽挂和依賴都是真實的，只是不愛了。
“我跟林小惠離婚了，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不是嗎？”明曉心裏心存僥倖，也許她是介意他和別人結婚了。
“明曉，我早就不愛了。”她嘆了口氣說道：“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只是我一點也不感動，反而覺得很尷尬。”
“我明白了。”明曉蹲下來輕輕擁抱了下葉瀾，說道：“希望你開心，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很愛你。”
明曉說完頭也不迴轉身離開了，他走到門口正遇上過來看葉瀾們準備好的葉瀾媽，他愣了下，說了聲：“阿姨。”
葉瀾們點點頭，嘆息了下。
“沒事吧？”葉瀾們擔憂問了句。
“沒事。”到現在葉瀾的心裏真的平和了，那段感情沒有對錯，彼此都付出過，也能心平氣和地放下。
葉瀾媽剛走，目瞪口呆地月悠走過來問葉瀾：“葉瀾，那個不會就是你前男友吧？”
彎彎替葉瀾點了頭。
“好浪漫，好帥！”月悠犯起了花痴：“葉瀾，你是怎麼忍住的，要是我早就跟他走了。”
“擁有的時候不珍惜，現在出現算個什麼事！”彎彎說道：“不過確實很帥！”
“哎，他剛剛說什麼離婚來着，他現在是不是單身，葉瀾你不介意我去泡他吧。”月悠越回味越覺得那個男人簡直太帥了。
“不可以。”葉瀾斬釘截鐵地說道。
“為什麼？”月悠很是不忿：“你又不喜歡怎麼不可以給我。”
“沒有為什麼，月悠你要打他主意我絕對跟你絕交。”葉瀾冷冷說道，她確信自己不愛他，他以後也會娶妻生子，但不應該是和她的親人。
“霸道！”月悠嘟囔着：“你該不會心裏還有他吧，我要告訴我哥。”
“好了，帥哥多的是，趕明兒我給你介紹好的，怎麼非得撿別人剩下的。”彎彎故意這麼說，擱她她也不能接受。
“文奇們過來了！”奶奶過來報信。
葉瀾心裏緊張起來，她很想飛奔出去跑到他懷裏，卻只能矜持坐在床上等來接親的人。
月悠和彎彎兩個人煞有其事地為難接親的人，葉瀾看得淚目，這大概就是她要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