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無題
繹心那裏一直都沒有動靜,而雲聞也依舊是每天都要進宮和皇甫言面談,我並不知道他們整天都在說什麼,直覺告訴我,他們在密謀着一件事,而我,也每天都跟着雲聞進宮,我當然不是捨不得雲聞才跟着他一起去的,我是覺得嘉禾很有趣,我一個人又沒有什麼事情做。倒不如和嘉禾聊聊天。
嘉禾整天沒個正行,都在琢磨着怎麼讓皇甫言愛上她,她告訴我這是一個世紀難題。
這一天我照舊去她的宮裏,她很惆悵,臉上就寫着四個字,我不開心。
我看着一旁掰着手指在數數的小綠,我問:“你家小姐又怎麼?”
小綠嘟嘴,“昨晚小姐好不容易讓皇上留宿在這,結果今早就這樣了。”
我一聽,臉一紅,我用手在嘉禾面前晃了晃,豁出去了問:“是不是皇甫言昨晚弄疼你了呀?”
嘉禾拍開我的手,憤憤不平道:“他要是弄疼我就好了!我有胸有屁股的,他怎麼就是沒反應呢?我差點就脫光了在他面前!他怎麼還無動於衷。”
任何的話從嘉禾嘴裏出來,我都不驚訝了,我問她,“你們成親多久了?你們……”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嘉禾說:“他還是王爺的時候我就嫁給他了,他怎麼這麼嫌棄我呢?我哪裏不好了?下回我得在他喝的水裏面下點葯,我就不信我不能撲倒他!”
我只能說:“下藥你不怕被他發現嗎?”皇甫言應該不會喜歡偶人算計他的,不過我也很好奇。皇甫言為什麼不喜歡嘉禾?
原因我大致能猜到兩個,一個是心有所屬,另一個就只能是天生看不順眼了,皇甫言看起來是一個冷清的人,也看不出他會喜歡的人。
嘉禾一點都不在意的回答我的問題,“到時候上都上了,誰還管他發現了沒有,生米做成熟飯,我就不信他感受不到我的好!”
我看着嘉禾深陷泥潭的樣子,除了嘆息還是嘆息,誠如古詩所云: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我拿了一杯水,輕輕抿了一口,我問:“皇甫言沒有中意的女子嗎?”
嘉禾眸光一頓,嘴角的笑容也淺了許多,她說:“有,一直防着我呢,生怕我弄死了他的心頭肉,唉,雖然我是很想弄死那個女人,但是我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膽子。”
我放下水杯,“誰呀?”
嘉禾咬牙切齒,“說了你也不認識。言言眼光太差了,那女的就是曠世清奇的一朵白蓮花!”
“你這是罵她呢?還是在誇她呢?”白蓮花怎麼聽也不像是罵人的話,可是嘉禾現在樣子就更不像誇她。
嘉禾冷靜了許多,“我還誇她?她就是太會演戲了,人前一副無害的樣子。背後不知道怎麼整你呢!小七,你反正記住了,白蓮花就是個罵人的詞。”
我點頭,“哦。”
嘉禾的性子不適合待在宮裏,按照她剛剛的描述,皇甫言的心上人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手腕肯定在嘉禾之上,我不禁有點為嘉禾擔心,我張嘴想說些什麼,就被嘉禾打斷了。
她無精打採的支着頭,“真羨慕你啊,雲聞只對你一個人好,那天我都看見了,他按着你的頭,親你。”說到後面她還對我擠眉弄眼的。
我迴避她的話,“這有什麼好羨慕的,等你真正擁有了,你反而不覺得好了。”那種沉重的愛,會帶來沉重的負累感。
嘉禾說:“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男人是那一種嗎?那就是對所有女人都很好的男人,這種男人用我們那裏的話說就是濫情,可是只對你一個人好的叫專情,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做夢都想着言言按着我的頭親我!”
我對她不知矜持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我說:“你怎麼懂這麼多?”
她傲嬌道:“這年頭懂的不多,出來都沒法混,你知道嗎?前幾天我第一見你的時候,你整個人身上都……”她頓了一下,接著說:“整個人都陰沉沉的,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不過這幾天你的氣色好多了。”
我在心裏訝然。本以為嘉禾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倒是沒想到她也有觀察的這麼細緻的時候,的確,前幾天我剛來北元國,心裏面還是對無量山發生的所有事猶存芥蒂,我經常夢見那些不好的事情,夢裏面除了血還是血,怎麼會有好氣色呢?
不過這幾天有事沒事和嘉禾聊聊之後,也會被她的話逗笑,心裏也輕鬆了不少。
“都是你的功勞。”我這句話是真心話,不好情緒只有發泄出來,心裏才能得到舒緩,我的話剛剛落地,小綠就急急忙忙從外面跑進來,她還在喘氣,她說:“小七姑娘,雲聞公子過來了。”
我嘆氣,小綠自從上次被雲聞瞥了那一眼,從今往後見了雲聞,跑的比誰都快,眼睛比誰都尖,有時候隔着幾十米遠,我還沒發現雲聞,小綠就看見了,她一看見就跑,頗有當年小矮子的風範。
我跟嘉禾道別,我說:“明天我在找你。”
嘉禾沖我擠眼睛,“好嘞!明天跟我傳授一下床上秘術!我看好你喲!”
我失笑,走出她的宮門。
雲聞一身藏青色的衣服,挺立在風中,天空中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他撐着傘,聽見我的腳步聲,側過身來,他看着我。想到嘉禾方才跟我說的話,我心下很複雜,雲聞對我的情,太重了。
我走到他身邊,問:“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談好了?”
他將我納入他的懷裏。自己一小半的身子露在傘外,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衫,他身子微頓,“恩,有突發情況。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渾身一僵,我和他都知道走了是什麼意思,之前不是說有半個月嗎?這才過了幾天,這麼快就要來了嗎?
我揪着他的衣角,我問:“怎麼這麼快?”
他想了想。才告訴我,“我也沒想到,繹心這樣的迫不及待,他們糧草方面都沒有準備好,就急急的過來。若不是同他交手那麼多次,還真以為他是來送死的。”
我說:“糧草不足他怎麼打這一仗?對了,之前你告訴我,宋輕風只是一個探路的,現在你知道主將是誰嗎?是繹心自己嗎?”
雲聞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他繃著下顎,搖頭道:“不是。”
我緊跟着問:“那是誰?你不是說繹心要御駕親征嗎?不是他難道還有別人?”
雲聞不說話,我推搡着他的手,我問:“你說話啊,這種事你還想瞞着我?等到兩國開打,你不說我也會知道!”
雲聞才不情不願的吐字道:“趙無極,他們的主將是趙無極。”
我的心一沉,聽到這個名字,心裏還是痛了一下,我低着頭。喃喃道:“原來是他啊,我是說他為什麼歸順朝廷?為什麼那天那麼輕易就讓我們出了無量山?”他真是陰魂不散,沒打算放過我。
雲聞放在我肩上的手用了力,他說:“讓他有去無回。”
我抬起頭,對上他的一雙雋秀的眼。我說:“我也要去。”
意料之中雲聞的拒絕沒有發生,他答應了,他說:“一早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等我先去那邊安頓好了,我就讓人接你過去。”
我說:“好,最多三天,你先去,我三天之後就要到,你不用擔心我,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你攔不住我。”
雲聞嘆氣,“我會替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報仇。”孩子兩個字他說的尤為吃力。
其實不用的,雲聞,我會自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