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人乾的

第五章 不是人乾的

“咦?地上是什麼?”

陸寅的疑問,把其餘兩人的目光引到地面,老楊拿起手電往地上一照,地上有一串斑駁的血跡,還沒完全凝固,看樣子是不久前留下的.

順着電筒的光源往前方看去,血跡沿着右邊的岩壁一直延伸到一個拐角處。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絡腮男的兩個同伴留下來的。

老楊神色凝重的端詳一會兒小聲問兩人:“要不要過去看看?”

陸寅不假思索的反駁道:“之前他們怎麼對我們的,你也看到了,趕緊走出這個鬼地方,然後報警不就完了?”

王佐低頭凝視慢慢凝固的血跡,沉默不語,其餘兩人也默不作聲。

王佐抬起頭看着沉默的兩人說:“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就算出去之後報警,我們也要提供一些證據吧,雖然之前那三人對我們並不是太友好,但至少沒有惡意,而且他們好像有什麼事不想讓我們知道,還是去看看吧。”

老楊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想法。”

見兩人都決心要一探究竟,陸寅無奈的聳聳肩:“不是你說的好奇心害死貓嗎?既然你倆都說去,那就去唄。”

三人統一意見之後,把電筒關閉了,謹小慎微的貼着岩壁,脫下鞋拿在手裏,絲毫不發出任何聲音,順着血跡的方向慢慢靠近拐角處。

三人紛紛拿出身上殺傷力最大的武器,這次,換成王佐打頭陣,畢竟他手裏的92式手槍,是唯一的熱武器。

隨着距離越來越接近,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悄無聲息的靠近拐角處,王佐蹲下身子,放下手裏的鞋,左手握拳舉起來(手語:停止前進),身後兩人慢慢蹲下,王佐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握緊手中的槍打開保險,把臉頰貼在冰冷的岩壁上,微微轉過臉,露出一隻帶着精光的眼睛,觀察着前方的情況,可是洞裏光線太弱能見度太低,前方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為了近一步觀察,王佐慢慢的轉過身,老楊、陸寅不需要提醒已經挪過來,一左一右護住王佐,王佐放緩動作慢慢地往外挪動。

嗡!

啪!

“啊!!!!!”

就在王佐半個身子露出岩壁時,整個人就像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鞭,向後倒去,在倒下的一瞬間,他憑着感覺瞄準了黑暗的前方,扣動了扳機,槍響之後隨即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是一聲人類的慘叫。

也就是在這眨眼間的工夫,老楊打開手電,握着鏟子往側邊就地一滾還未站立住就往後一蹬,扔下手中的電筒,身子就像脫了弦的利箭往前方衝過去,捏住背靠岩體手裏拿着手弩的人的脖子往前一推按在牆上,反手握鏟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就在同一時間,陸寅跟隨着老楊的身影一躍而出,藉著老楊手中電筒那一瞬的光源鎖定住自己的目標——躺在地上的另一個人,衝刺到那人身旁單膝下跪雙手握住長刀,架在那人的肩膀上,只要他稍稍一動,極有可能讓高度緊張的陸寅大腦一短路,雙手那麼一劃拉,就可以去聽佛祖念經了。

“是你們?!”

沙啞的聲音從老楊控制住的那人嘴裏發出。

王佐右手捂住左手手臂,血從指縫裏一點一點溢出,齜牙咧嘴的彎腰撿起電筒,往前面一照。

老楊、陸寅喘着粗氣死死的控制住兩人,真不知道這失控的倆人下一秒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王佐沒有理會說話的那人,而是把手電對着在地上背靠岩壁躺着的那人,他已經緊閉着雙眼,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了,鞋子已經不見蹤影,而左腳的褲腿變成了一條條的碎布混合著血液粘在腿上,小腿上緊緊的勒着一條繩子,但鮮紅的血還是一點一點的順着小腿流下來。

他的小腹有三道駭人的傷痕,傷痕從小腹右上劃過肚臍直到胯骨,而且能清晰的看到如果不是他的左手捂着肚子,可能蠕動着的腸子已經破體而出,右手毫無力氣的癱軟垂下,肱二頭肌被子彈擊穿,而慘叫聲正是他發出的。

咣當!

“卧槽,什麼情況?!!”

本來高度緊張的陸寅低頭一看身旁的那人時,頓時嚇得四肢一軟癱坐在地,手腳並用的往後挪着,長刀也從手中滑落。

“你們怎麼進來的?”

老楊手裏捏着的那人在被三人無視之後繼續發問,老楊沒有理會他,目光停留在躺着的那人身上,捏住他的手也微微放鬆了點,但鏟子始終不肯放下。

那人也不敢發作,而是以一種乞求的語氣對三人說:“你們有沒有急救藥品?幫幫我,救救我戰……救救我朋友。”

王佐忍着疼痛,咬着牙把電筒光移到他臉上,看着因為燈光照射而緊閉雙眼的那人不屑的說:“是你戰友吧?”

“求求你們,先給他止血好不好?我們的裝備全部丟了,藥品也沒了,我求求你們了……”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說著王佐將僅剩一發子彈的槍關上保險收起來。

那人聞言,右手一松,手弩落地,為了表示誠意,還一腳一踢開手弩,可這一腳不偏不倚準確命中癱坐在地上神情慌張的陸寅,而且……是命中兩腿之間。

“嗷嗚!”

一聲慘叫,陸寅像一隻大蝦一樣弓起身子。

那人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只能尷尬的愣在那。

老楊放下手中的鏟子,放下滿是灰塵的登山包,拍了拍灰塵,剛想抬頭和王佐說話,看到他右手指縫裏溢出的血之後,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幹的,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之後拿出一瓶雙氧水丟給身邊那人:“給你朋友處理一下傷口。”說完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拿着繃帶和雙氧水徑直朝王佐走來。

王佐也脫下外衣,掀起衣袖,把左臂露出來,此時他才能好好看看那疼得要命的傷口有多深,還好只是手弩弩箭的箭尾划進肉里,割開一個深不到半厘米的口子,不是很嚴重,幸虧沒被箭頭擊中。

老楊踢了一下腳下的陸寅:“行了行了,起來幫忙,蛋碎了也給老子爬起來幫忙。”

“疼死老子了……”

陸寅咧着嘴,掙扎的爬起來,接過老楊手中的繃帶。

老楊擰開雙氧水的瓶蓋,王佐一臉驚恐的看着老楊苦着個臉說:“你不會是想直接倒上去吧?他娘的棉簽都沒有?!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消毒用碘伏!雙氧水這玩意兒老他媽疼了。”

“什麼人?”

老楊突然抬頭警惕地看着他們來時的路。

王佐下意識地回頭一看,下一秒,王佐有一種抽老楊的衝動,就在他轉頭一瞬間,老楊手裏的瓶子微微傾斜,一股液體流出來澆到王佐的傷口上,泛起一個個的白色氣泡,王佐疼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老楊嘿嘿壞笑着說:“這下不疼了吧?大老爺們兒的還怕雙氧水,你要想得破傷風的話就別消毒了,還要不要消毒你自己看着辦。”

反正已經疼了一次,王佐索性咬咬牙,讓老楊繼續為他清理傷口,清理好之後讓陸寅幫他包紮好,可那臉始終是一副吃着黃蓮的表情。

老楊不滿道:“你那什麼表情?好歹我也是紅十字會的救生員好不好?”

王佐朝他豎起中指:“庸醫。”

三人處理好之後,回頭一看,那人正在為自己的同伴處理傷口。

他手裏拿着陸寅掉落在地上的長刀,一點點割開已經和小腿黏在一起的的褲腿,三人也沒過多的想什麼,圍上來幫忙。

陸寅顫抖地拿着電筒照明,老楊幫忙扯住殘破的碎布,那人也抬起頭擦擦額頭上的汗看着兩人點點頭,表達自己的謝意。

王佐靠着岩壁躺在一邊拿出槍摩挲着槍體閉眼休息,腦海里一直“循環播放”剛才的畫面,是來自危險讓自己開了槍,還是來自憤怒?

傷員褲腿的碎布被完全割下來時,腿上的傷口深深的震驚了兩人。

只見小腿上一左一右兩邊有許多個大小不一的血洞正在泊泊流血,陸寅已經沒有了思考能力,只能瞪大雙眼看着那些傷口,老楊也算見多識廣可實在想不出什麼武器可以造成這種傷口。

“這是一頭狼乾的,我們三人繩降下來之後,本來打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下一個洞口,可就在這時一頭狼從草叢裏了竄出來,我們三人下意識的往右邊閃避,可是我們的隊長一不小心踩上了一個捕獸夾,他拔出槍連續開槍,但很詭異,這麼近的距離那狼居然一一閃過,隊長見勢不妙拔出匕首,卻被那狼一口咬住直接把手撕扯下來。”

那人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頓了頓,繼續說:“當時我們倆完全嚇懵了,因為我們從來沒見過這種狼,通體雪白,而且毛髮尖端是紅色的,脖子上還有一根繩子,繩子上套着一個個金屬圈,當我們反應過來拔出槍的時候,它已經發起了第二次衝鋒,對着躺在地上哀嚎打滾的隊長肚子上狠狠的來了一口,撕扯下一塊皮,拽着隊長的腿往河裏拽,然後潛入水裏消失了。”

老楊將信將疑的問道:“你是說,你的朋友受傷和慘死不是人乾的,而是被一頭狼,還是一種從沒見過的狼攻擊了?而那頭狼還會潛水?你這位朋友也是被它攻擊的?”

聽到這王佐也睜開眼看着這眼前這個人,如果如他所說,經歷了那麼一場搏鬥,還有一名隊員喪生,還能那麼不卑不亢的和陌生人談論這一切,這是何等心理素質,要是自己的話,估計要麼直接嚇愣了,要麼就嚇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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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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