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新年夜
顧搖晴嫁給何子禕，比嫁給葉少泓好不到哪裏去！
顧瓔婠輕笑一聲，直接對顧煥之說開了，“父親，搖晴害羞是應該的，咱們家和小文侯何家倒也相稱，搖晴嫁過去，應該會做個正妻，總比再嫁給皇子做側妃要來得自在的多。”
“既然碰到了有緣人，就要及時抓住，小文侯正巧也在，不如咱們喜上加喜，這就去把親事定了吧？”
顧瓔婠根本沒有給顧煥之和顧搖晴有反駁的餘地，把話明擺着說開了，她就是要把顧搖晴嫁給何子禕！
顧搖晴哪有反抗的本事？
倒是趙姨娘又不知死活地開口了，“老爺，妾身看這親事結得不錯。”
哦？趙姨娘會贊同顧瓔婠的意見？
只見趙姨娘稍微壓低了聲音，“何家大公子是三殿下的人，有三小姐嫁過去，就可以完完全全地把何家拉攏到三殿下的勢力範圍內了……”
顧瓔婠的目光中閃爍着沉沉的光芒，她淡然笑道，“趙姨娘難得和我有一條心的時候，可見這真的是一門好親事！”
許是真的被顧瓔婠和趙姨娘說動了，也許是不在乎顧搖晴的死活去留，顧煥之拍板了。
“好！”
顧煥之根本沒有考慮何業會不會答應這門親事，雖然何業和顧煥之同為侯爺，實際上顧煥之還是要比何業強硬點。
為什麼？
因為顧煥之名義上是皇後母族喬家、皇商趙家的女婿啊！
後台硬！
趙姨娘的心裏稍微舒服了點，沒把顧瓔婠安排出去，把顧搖晴弄出去也行。
在趙姨娘眼中，顧搖晴能為顧憐月做一塊墊腳石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
顧搖晴像是個布偶一樣，被她的家人做了一個利益最大化的買賣。
顧瓔婠端起酒杯，輕輕地碰上了顧搖晴手邊的杯子。
兩個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讓沉浸在悲傷之中的顧搖晴回了神。
顧瓔婠舉起酒杯，唇邊漾起無限溫柔笑意，但眸中卻是冰封千里。
“搖晴，你和曹姨娘對我的事兒這麼上心，我為你找的這門好親事算是答謝了，你還喜歡吧？”
說著，顧瓔婠緩緩喝下這杯冰涼的液體。
看到顧瓔婠冰冷的目光，顧搖晴這才驚覺，她和她娘太小瞧顧瓔婠了！
顧搖晴和曹姨娘之所以會將做了手腳的衣裳送去給趙姨娘，然後順理成章栽贓到顧瓔婠身上，是因為她們想一石二鳥。
既讓趙姨娘當眾出醜，又把顧瓔婠拉下水。
這樣顧侯府兩個最強勁的女人都栽了，她們娘倆才有出頭之日。
顧搖晴實在太不起眼了。
曹姨娘也是想釜底抽薪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果然，成仁了！
枉費曹姨娘精明一世，她為什麼不睜大眼瞧瞧要對付的那個人是誰！
那可是死過一次的顧瓔婠！
顧瓔婠有過仁慈之心，放過顧搖晴和曹姨娘幾次。
可她們不珍惜機會，怪不得顧瓔婠。
顧搖晴握緊了酒杯，慢慢端起來，可是手就忍不住顫抖。
哐當！
那杯酒沒到嘴邊，就掉到了桌子上，滾落在地。
透明的液體浸泡着上好的古木桌面，散發出清冽的酒香。
真香啊！
顧搖晴的心，真不是滋味啊！
回府之後，這事兒說給曹姨娘聽之後，曹姨娘就像是瘋了一樣，哭着喊着來拍顧煥之的門，求他不要把顧搖晴嫁給何家！
她當然吃了個閉門羹，而且還受到了顧煥之的嫌棄，“你再吵，就去柴房接替趙巧巧的位置！”
趙姨娘不再被關進柴房了，她活動的範圍僅限於自己的院子。
曹姨娘一聽就嚇壞了，悻悻地回去了。
顧瓔婠知道，曹姨娘一定會過來找她的。
曹姨娘那個玲瓏心思，就算從顧搖晴口中聽來也能猜得出，這件事最終做決定的人，是顧瓔婠。
顧瓔婠沒有給她好臉色，連門都沒讓她進來。
曹姨娘一開始的選擇就是錯的，總要付出代價！
顧搖晴是她全部的希望，顧搖晴的一生都要毀了，她再沒什麼指望了！
顧煥之的動作也很快，這件事兒沒有跟何業商量，直接向皇帝提出的。
皇帝葉書一看，這親家做的不錯，當即就賜婚了。
每隔幾天，顧煥之就把顧搖晴嫁到何家了。
動作迅速到連顧瓔婠都要為他拍手叫絕！
明朝也問過，“顧搖晴軟咩咩的，去了何子禕那兒還能好過嗎？”
顧瓔婠是這樣回答的，“人生都是一條不歸路，既然做好了選擇，即使前方是懸崖，你都要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明朝覺得奇怪，“不能不跳嗎？”
“總會有人伸手推你一把的，我就是顧搖晴那個命中注定要推她一把的惡人。”
顧瓔婠的解釋，讓明朝難以理解。
院子裏的積雪化了又結冰，一層堆着一層。
“又下雪了……”
顧瓔婠靠在暖榻邊上，從推開的窗縫中看到外面紛紛而落的雪花，不禁喃喃自語。
“今天可是新年呢，瑞雪兆豐年，這雪下的好！”白葵喜氣洋洋地接過話來，坐在小火爐邊暖手。
舊雪被新雪覆蓋，又是新的一年。
白葵已經全好了，疤痕都看不太清楚了。
今天是新年，她拉着明朝兩個人把這個院子裏裡外外打掃了一遍，每一個窗子上都貼了喜慶的窗花。
顧瓔婠摸着窗子上的紅紅的剪紙，不禁露出笑容，“過年了，真好……”
剛進門的明朝怔了一下，難得聽到顧瓔婠這麼嬌聲嬌氣地說話，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聽到明朝進門，顧瓔婠轉頭看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明朝，你是去堆雪人了，還是被人當雪人給堆了？”
明朝翻了好幾個白眼，沒好氣地把身上的雪拍了個乾淨，她就知道，顧瓔婠還是那個臭德行！
“我去掃院子了啊！過年了總得乾乾淨淨的！”
偌大的院子，就她們三個人。
顧瓔婠望着白葵和明朝，白葵自然不用說，肯定是要死守着她一起過年的，明朝……
“明朝，你想不想回世子府？”顧瓔婠問道。
明朝古怪地望着她，“你想去和爺一起過年？”不太好吧，喬小姐肯定在世子府……
顧瓔婠無奈地捏着眉心，笑了笑，“在侯府里陪着我，太無趣了，世子府里有翎舟、行舟，和你那些弟兄，你回去過年，會熱鬧些……”
明朝怔然，眼眶莫名的發熱，她別過臉去，“我去了，不就剩你們兩個了？”
房間裏一時沉默，白葵笑着抹眼淚，“大小姐，明朝根本離不開咱們，別讓她走了！”
白葵也離不開明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