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血色雙瞳
小川子他爹正在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使勁的挖想把小川子娘挖出來。
看着情況大家趕緊七手八腳的上去幫着挖：沒費多少功夫就把小川子娘給挖出來了。但是人挖出來就已經不行了早就窒息而死了。
因為被砸在胸口憋氣，小川子娘雙眼通紅，死不瞑目的睜着眼，誰看了都害怕，只能趕緊給屍體蓋上一塊白布。
“川子娘！您死不瞑目類！您一天好日子沒過過全在遭罪類！”
川子他爹哭的死去活來。
人群亂鬨哄的時候，我身邊突然站了一個人，回頭一看：龐玉香一臉鐵青的站在我身邊。
“你要幹什麼？”我沒好氣的問道。
“你昨天的事情以為就那麼簡單可以過去是不是？龐小山！沒那麼簡單！”龐玉香咬牙切齒咬的說道。
“好吧，我向你道歉可以么？這件事我沒辦法解釋，但是事情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管是不是那樣，今天晚上到祠堂來，這事情我們總要畫個圓不是么？”龐玉香冷笑道：“敢來么？”
“好吧，你劃下道來我接着就是了。”我也冷笑了一下。
“很好。”
龐玉香也不廢話轉過身就走了。
正在大家商量怎麼辦的時候，遠處衝過來了一個人。
“娘！娘！”
小川子回來了。
遠遠的看到自己家的情況，小川子估計也知道了自己的娘凶多吉少，當看到屍體擺在地上矇著白布的時候，他已經跑不動直接摔在地上了。
我趕緊上去把他扶了起來。
“川子別哭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件事村裡不會不管的：先把你娘停靈在祠堂，大伙兒商量一下怎麼辦好了。”村長安慰道。
在這個空檔，我卻在人群中發現我父親並沒有過來。
他走出了人群，然後走到了小川子娘的屍體前面，把白布掀開來，似乎在觀察着什麼。
看了一眼之後，我突然看家他的手似乎是用力的捏了一下拳頭。
這個動作是我父親在憤怒的時候的一個習慣性動作，我從小就很熟悉：一般他要做了這個動作，下一個動作就是要揍我了。
可是父親看到了小川子娘的屍體之後動怒幹什麼？
父親捏了一下拳頭然後又放開了，然後把白布放好站了起來，我能看得出：他是在壓抑自己的憤怒。
晚上。祠堂里。
小川子的娘連一副棺木都沒有，龐村長聯繫附近鎮子上的木匠給連夜打一副薄板棺材給送來，但是也需要第二天清早才行，屍體就只能暫時放在他們家還沒砸爛的一塊門板上，蓋着白布放在祠堂裏面。
小川子的父親哭的一天沒吃飯，這會兒也被村長接到自己家裏去了，小山子要給自己的娘守靈，我也在祠堂里陪着他。
“小山，你娘也死了沒幾天，你不用老在這裏陪着我，回家去陪陪自己娘也好啊？”
小川子身高不是很高，但是卻很結實，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和肌肉是一把幹活的好手。我看着他笑了笑說道：“沒事，我昨天晚上陪着我娘，今天我就來陪陪你娘不也挺好？”
“謝了……”小川子搖頭說道。
好好開導了一下小川子，我感覺有些想尿尿，就和小川子打了個招呼，走到了祠堂外面第一個農村旱廁，剛剛尿完了出來，外面竄出來了三條人影一下子把我圍住了。
“龐小山，還以為你不敢從祠堂里出來了呢！”
定睛一看：原來是龐玉香和她的兩個哥哥：龐偉大、龐偉二。
沒錯，他們家三兄弟的名字就是龐偉大二三：光是這名字就說明了端叔多有‘文化’。
至於龐玉香的名字似乎是村長當時起的。
看到這三位我現在才想起來：似乎我答應了晚上在祠堂見面？
“好吧，我忘了，你們想幹什麼？”我冷笑道。
“龐小山，你欺負了我妹子，而且還不是什麼小事！這事情沒冤枉你吧？”龐偉大捏着拳頭瞪着我說道。
我聳聳肩膀說道：“我沒欺負你妹子！別信口開河！”
“還說！你當我們不知道？”龐偉二也開口了：“你半夜摸到我們家，還差點沒摸到我妹的床頭上，你這傢伙那麼下流齷齪！和你那個不要臉的爹和死鬼娘一個德行！全家都特么賤人！”
“你特么的說什麼？”我冷冷的看着龐偉二。
“你誣我妹清白你還想我說什麼？”龐偉二罵道：“要不是這件事對我妹妹的名節有損，早就拉你去見官了！”
“你們想怎麼樣？”我看着三人問道。
“給我妹道歉，這件事永遠爛在肚子裏！然後賠我們三千塊錢！這件事就算了了！”
三千塊錢在城裏人看來也許不多，但在龐家村算得上一筆巨款：如果要重修小川子的家，這筆錢綽綽有餘。
“你們想錢想瘋了是不是？我拿得出那麼多錢么？”我笑道。
“拿不出錢？那就先讓我們狠揍一頓！說不定還能少點！”龐偉大獰笑着說道。
“哥別相信他！自己爹後娘都能娶，聽說還長得如花似玉的，他們家能沒錢？肯定有！”龐玉香在邊上挑唆到：“這小子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大哥二哥，給他好好放點血！這事情他不敢說出去的！”
“嘿嘿！臭小子！揍死你丫的！”龐偉大和龐偉二直接撲了上來。
從小和這兩個傢伙打架我估計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勝負情況基本我輸得比較多：誰叫人家比我大了幾歲呢？
不過在這裏來鬧騰，我並不害怕。
看着着他們衝上來了，我更不不接，而是直接向著裏面衝去：小川子就在裏面呢！
祠堂並不大，我直接衝進了大門，小川子正在那裏坐着，看到我衝來了正在不知所措，看到後面沖衝進來的偉大和偉二立刻知道了是什麼情況。
“這裏是我娘停靈的地方，你們兩個是打算滾出去還是打算讓我打出去？”小川子看着兩人說道。
這兩個傢伙大概根本沒想到小川子媽的屍體還在裏面，嚇的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而後面的龐玉香這時候跟了進來。
“又是……哼！龐小山你是不是只能靠着死人來保護了？大哥二哥別怕！只不過是個死人而已！”
“龐玉香你放什麼屁呢！”本來就很憤怒的小川子捏着拳頭喝到：“別覺得你是女孩我就不會揍你！”
“龐川你個死窮鬼你嘚瑟什麼呢？”龐玉香破口大罵：“你們一家窮鬼，窮的房子都垮了老鼠窩都沒一個！你那個娘被砸死了還不是你自己沒錢修不了房子！我看你就是一輩子的窮命老婆都找不到一個！”
“關你屁事！現在立刻給我從這裏滾出去！敢對我娘不敬，老子讓你們三個都從這裏爬出去！”小川子徹底暴怒了。
本來我想勸勸，可是看這樣子怎麼勸估計都沒啥用了：龐玉香完全就是個火把，往那裏點哪裏就着火！
小川子直接上去就對着龐玉香狠狠的一巴掌。
龐玉香往後一躲，偉大和偉二就擋在了她面前：“龐川找死啊你！”
都這樣了，我也撲了上去。
偉大和偉二大概20多歲，常年在外面打工身體很強壯，小川從小打架就是一把好手，我雖然是個書生但是從小山裡長大的也不會是弱手，四個人在這祠堂里直接打成了一團。
看到把小川給惹惱了，偉大和偉二是兩個根本沒腦子的所以沒感覺什麼，和我們打的難解難分，但是龐玉香卻比自己的哥哥們都精明的多：她雖然是惹禍的，但是看到小川子娘的屍體還在邊上放着，她估計立刻意識到了在人家親人屍體面前打起來，要真傳出去恐怕自己就完全不佔理了。
想了想，她直接喊了起來：“先別打了！大哥二哥住手！”
本來我們四個打的難解難分，被她這麼一嗓子把我們幾個都驚到了，偉大聽到了自己的妹妹大喊就直接往後退：可是這一退卻一不小心直接碰到了正在停靈的小川子娘哪裏！
小川子娘屍體是停在他們家的門板上，用兩根板凳支撐起來的，被偉大直接一撞，其中一條支撐的凳子給直接撞歪了，屍體本來矇著白布，一下子就從門板上滑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而被這一撞，蒙在屍體上的白布也滑下來了一部分，正好把屍體的頭給露了出來。
小川子他娘的死狀本來就可怕，而這時候一露出了屍體的頭，大家看了一眼都是冷汗直冒！
小川子的娘眼睛一直就閉不上，這時候居然還是睜開着：一雙眼睛充滿了血色，成了兩隻血色雙瞳。
不知道這十幾個小時之內屍體上發生了什麼變化：現在的屍體不但圓睜着一雙血紅色的雙眼，嘴居然也完全張開了：看起來就像是準備擇人而噬似的：一口大黃牙向外呲着，一條血紅的舌頭也伸到了外面。
看到自己娘這個樣子，小川子一下子就跪了下來直接磕頭：“娘！對不起娘！兒子知道你死得冤！兒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