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嚴霆峻饒富意味的盯着齊湘竹的背影,正當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隻塗有蔻丹的纖細玉手卻撫上他的胸。

「峻……」

坐在他前方的齊湘竹渾身抖了一下,嚴霆峻挑了挑眉。

「我們回去了好不好?」林琦芠一身柔軟的偎在嚴霆峻身上。

「妳想回去?」

「嗯,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那個,那個你是知道的。」林琦雯低聲且嬌柔的說著。

「妳不是在找妳朋友?」

林琦雯搖了搖頭,「我剛過去跟他們聊過,說一下話就行了。」

她以為嚴霆峻會過去找她,她也一直待在朋友那一桌等他,可是她看見他坐在吧枱前始終沒有動靜,她甚至注意到他的目光來來回迴流連在一旁的女孩子身上好幾回。

她的警覺心要她馬上過來,她知道那是嚴霆峻動了興趣才會有的舉動。

「想回去就回去吧。」嚴霆峻站了起來,他將手上的酒杯放倒到吧枱上,拿了一張卡給酒保。

「請稍等。」

林琦芠忍不住多看幾眼嚴霆峻拿出來的信用卡,她曾經聽香港的一位富商說過嚴霆峻擁有一張黑卡,深黑且帶着耀亮的黑卡。

銀行不接受申請黑卡,擁有黑卡的主人是由銀行主動找上門,邀請客戶來辦理他們的黑卡,這是一張代表身分地位的無額度上限信用卡,聽說一張黑卡可以辦理七張附卡,這張信用卡甚至可以用來刷卡買架飛機。

她好不容易接近他,總是想着要如何才能拴緊他的心。她常常刻意隔一段時間不與他連絡,但是到了最後心急的總是她。

他一開始就跟她講明,他不談感情,她起初當然欣然接受,否則她根本接近不了他,更遑論能上得了他的床。

當酒保將深黑色的信用卡交給嚴霆峻之後,林琦芠便親昵的挽着他的手離開,嚴霆峻在經過齊湘竹的面前時,他忍不住將目光多停留幾秒鐘的時間在齊湘竹美麗的臉蛋上。

「峻,快走嘛,我想要你去我那裏。」

齊湘竹目不斜視的盯着台上的裸女舞者,直到那對黏TT的男女走遠之後,他才對着他們的背影吐舌頭。

噁心的男人,都有女朋友了還想跟她搭訕,爛人!

齊湘竹跳下高腳椅,她轉個身,「喂,酒保先生。」

「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有事情,「你能不能叫老闆把椅子換矮一點?我每次這樣跳來跳去很累,每次喝完酒要下來的時候都覺得好暈。」

「小姐,那是酒精的關係不是椅子的關係。」

「可是我的腳都構不到地板啊。」

「小姐。」酒保輕咳一聲,「那是因為妳身高的關係。」

齊湘竹瞪大了眼睛,「你是指我很矮嗎?」

「不是。」

「我有一百六十公分!我哪裏矮了?」

「小姐,我的意思不是說妳矮,只是一般女人穿上高跟鞋的話都踩的到地板,來到這裏的女人一向穿了很高的高跟鞋。」

「那你是說我的腿很短嗎?」

「不是。」酒保開始冒汗。

「上次我走在路上有人要找我去當流行服裝雜誌的模特兒耶。」

「小姐,我的意思不是說妳腿短,我是說來這的女人都穿很高的高跟鞋。」

「哼,我要回去了啦,無聊。」齊湘竹甩着亮麗的秀髮轉身。

酒保鬆了一口氣,不過小姐今天倒是反常,她一向會把他整得滿頭大汗才肯善罷罷休,她也一向會等到老闆趕她回家才肯離開。

嚴霆峻闔上桌上最後一份文件,他的腦海里又浮現PUB里的那個年輕女孩,他看她稚嫩的樣子約莫二十歲出頭,她一頭秀麗的長發柔軟且亮澤,他之前在PUB里的時候,差點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細軟的髮絲。

這一陣子他一直有想再見她一面的渴望,可是不管他再去赤火多少次,他遇不上她就是遇不上,好幾次向酒保打聽,但酒保總說他也不認識那個年輕女孩,那年輕女孩是頭一次到店裏來。

他知道酒保在說謊,那女孩子不是跟酒保有什麼關連就是跟PUB有什麼關連。

嚴霆峻勾個嘴角推開辦公椅坐起來,無妨,這陣子少了女人在他的身邊嘀咕,他頓時輕鬆舒服不少。

他懷疑他之前身邊的女人怎麼總是來來去去從不間斷?他不煩嗎?

斷了一陣子的女人之後他才知道,沒有女人在身邊比起一堆女人在身邊要來得好多,只不過他的生理需求有些麻煩就是。

嚴霆峻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他本想再去赤火看看是不是能遇見那個女孩子,不過今天朋友約了他要去雙焱喝酒。

嚴霆峻推開辦公室的門,辦公室外的秘書早已經下班,樓下各樓層的職員也早已經下班,他一向是公司整棟大樓里最晚下班的人。

母親早在他年幼的時候就已經去世,老實說他對於母親的印象實在很薄弱,他甚至不確定他的母親有沒有抱過他。

父親在他大學即將畢業的那一年突然撒手人寰,即使他在第一時間從國外趕回來,但他仍是沒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面。

他悲痛的替父親處理後事,但是一些叔伯輩的親戚也在伺機搶奪公司大權,讓他在痛失親人之際還得應付虎視眈眈的親人。

當年父親好心讓這些親人入股公司的股份,好讓他們的生活得以寬裕,沒想到他們不知感恩就算,竟然還想趁父親尚未來得及交代身後事的時候將公司佔為己有。

他毅然決然放下國外的學業回來鞏固父親舊有的勢力,花了幾年的時間讓公司所有部屬信服他的能力,也穩住他在董事會的權力。

他沒有讓那些叔伯輩的親戚走投無路,但是他讓他們再也動不了任何的歪腦筋。

當公司體系不再搖晃而穩固成長的時候,每當一回家打開家門的時候,就發覺他孤獨的像只脫了隊的候鳥。

他跟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交往,但是他心中那份孤獨始終趨之不散。

儘管這陣子他的腦海里時常浮現出PUB里那個年輕女孩的臉孔,但是他卻不想再隨便找個女人偶爾吃吃飯,彼此有需求的時候做個愛,他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這樣下去似乎只是把他自己推向更深一層的深淵罷了。

嚴霆峻搭電梯到地下停車場,他的車子就停在離電梯出口不遠的地方,環顧四周,大多數的車子都已經開走,留下的車子只有兩三輛,應該都是今天沒把車子開回去,搭同事或朋友的車去喝酒。

嚴霆峻打開車門坐進去,發動引擎看一下儀錶板上的時間,他再不快一點的話又要給那傢伙損。

嚴霆峻推開厚重的門,昏暗的走廊末端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他不自覺的皺了眉頭,這幾年他已經很少到熱鬧搖滾的PUB。

有人說PUB雙焱的老闆跟赤火的老闆是同一人,但是一直沒有得到證實,他想不只雙焱跟赤火的老闆是同一人,就連舞廳火焰的老闆也是同一人。

依他一個專業管理者的角度來看,不只有這三家夜店的管理模式大同小異,北台灣大多知名的夜店都是採用同一種管理模式,他不知道背後的老闆是誰,不過他知道這個老闆深諳商業經營之道。

針對年輕人為主顧客的PUB雙焱,他懂得不斷推陳出新是重點,至於拉高客戶階層的赤火,他懂得如何將品味提升到最高。

相約的朋友在包廂等他,但是嚴霆峻卻在經過吧枱時停下來,暈暗的燈光讓他看不清楚左前方,但是鑲嵌在牆上的旋轉霓虹燈卻讓他準確的捕捉到那抹側影。

嚴霆峻勾起嘴角,難得不帶任何譏諷的意味。

齊湘竹坐在吧枱前的高腳椅上,她雙手摀着耳朵撐在長條形的桌面上,她忽然抬頭,叫住從她面前經過的酒保,「喂,剛剛是不是你進去把音樂轉得更大聲?」

「我剛進去轉音樂?沒有,我剛才只是到後面去搬一箱酒出來。」酒保用眼神意示他手上扛的箱子,「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客人比平時湧進許多,常常過沒一會兒就得進去後面搬酒。」

「你沒有把音樂轉大聲?」齊湘竹蹙起眉頭,「可是音樂變大聲了。」

「真的嗎?」酒保笑了笑便往前走,喝醉之後的反應,這位小姐算好的了。

嚴霆峻走到齊湘竹的身邊,他本想請坐在她身邊的女人換一下位子,不過身穿橙色洋裝的女人在看見迎面而來的友人離開吧枱前的座位。

嚴霆峻在齊湘竹身邊的位子坐下,她看似頭疼的捧着頭顱,嚴霆峻看她位子前的檯面只擺了一隻空的雞尾酒杯。

齊湘竹抱着頭顱甩了甩,她放下撐在枱面上的雙肘,雙肘因為不斷摩擦金屬材質的檯面而感到冰冷。

齊湘竹突然往右轉,她頗具敵意的視線讓嚴霆峻挑眉,齊湘竹瞇起眼,她的身子往嚴霆峻的方向靠近幾分,深酡紅色的漂亮臉蛋就端在嚴霆峻的面前。

齊湘竹看了又看,一雙有點茫然的大眼瞇了又瞇,她實在想不起來這張臉孔在哪裏看過,這麼容易讓人印象深刻的臉孔她應該不會忘記在哪裏看過才是。

嚴霆峻任主動偎近的女人打量自己,常常有的是女人注意他,不過少之又少能讓他遇見同感興趣的女人,他實在很懷疑她是在打量自己嗎?

她的樣子倒是比較像是動物在聞嗅同伴身上的氣味。

當一個男人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嚴霆峻冷了眼,齊湘竹也瞪大了雙眼。

齊湘竹一雙醉茫茫的眸子突然瞠得很大,她隨即又瞇起眼,「你就是那個膽敢對我性騷擾的下流胚子!」

「妳認錯人了。」

「我才沒有認錯人!」齊湘竹一手捉住他的手腕抬起來,「剛剛就是你又用這隻手摸我的對不對?」

「不對,剛剛摸妳的人不是我。」嚴霆峻瞄一眼握在手腕上的玉手,細若無骨的手腕彷佛一折就斷。

「你還敢死不承認?」齊湘竹瞠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自以為一副兇狠的模樣,「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是不是?」

「妳叫什麼名字?」

「你給我等着。」齊湘竹自以為狠狠的甩開他的手,但其實她搖搖晃晃的手只是放開他的手腕。

齊湘竹拿出口袋裏的手機,她找出一個號碼按了下去,PUB里喧鬧的吵雜聲讓她得摀住另一邊的耳朵才能聽見鈴聲。

嚴霆峻看着她一身粉嫩的洋裝,洋裝的長度超過大腿一半,甚至長及膝上,中規中矩的款式沒有挖低的深V領也沒有細肩帶,但他認為她的模樣已經足夠吸引他的目光。

「喂?星斌嗎?」齊湘竹深怕對方聽不見似的大聲嚷嚷:「我是湘竹!你快點來赤火幫我,我又給人性騷擾了啦!」

在電話另一端的華爾烈皺起眉頭,「齊湘竹妳白痴啊,我是爾烈。」

「星斌,你趕快來啦,要是讓這變態的死傢伙逃走怎麼辦?他剛剛摸我屁股欸!」

「齊湘竹,妳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連我的聲音也認不出來。」

「星斌你趕快來啦,我在赤火等你。」齊湘竹一邊嚷嚷,一邊伸出手。

嚴霆峻挑了挑眉毛,他這輩子還沒讓人揪過領帶。

「我抓住他了不給他跑,你趕快來!」齊湘竹奮力喊出一聲之後掛掉手機。

電話另一端的華爾烈瞪着手機,他都已經跟她說他是爾烈了還一直叫他星斌,死性不改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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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姐聽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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