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巫依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好像茫了,阿鴻接下來說什麼她都聽不到了,只覺得心頭一陣緊縮,似有千斤重擔壓下來,又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不管裝什麼都填不滿。
「你是不是聽錯了?這麼重要的大事,怎麼會被你聽到?」她依然面不改色地對着阿鴻微笑,還心存一絲希望。
阿鴻卻對她拍胸脯保證。「這是真的,因為師父為了訓練我的內力,先教我閉息功,收斂氣息,不可讓人察覺。我為了試驗,故意躲到蘇景的屋中,他是師父的心腹,這話還是他親口說出來的。」不過他沒說的是,蘇景後來發現了他,斥責了他一頓,但又怕大人責怪,因此叮囑萬不可泄漏出去。
所以他只說給他的阿雪聽,因為阿雪是他最信任的人。
巫依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屋內的,她坐在床上發怔許久。邢覆雨竟然瞞着她,若非阿鴻告知,她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傻傻地相信他。
江湖險惡,人心多變,師父不止一次告誡她,幸好為時不晚,只是這心口很疼,她控制不了,因為她傷心了。
好在刑覆雨這兩日都在忙着和幕僚議事,沒來陪她,否則必定會察覺她的異他忙的恐怕也是她的事吧?將鐵礦獻給皇上,讓她向皇上投降,這樣他就是立了大功,一舉兩得,真是好計,而她還必須繼續假裝下去,不能被他發現異樣。
她安靜地待在屋子裏,等着邢覆雨今晚來找她。
【第十二章】
夕陽西斜,用過膳后,她先梳洗一番,一直等到二更,邢覆雨終於來了。
她一如往常地含笑迎接,還向他撒嬌,要他快點準備,她等不及想恢復原狀了。
邢覆雨知她心急,只是笑笑。
他在進屋前已經命手下們退下,任何人不得進入院子,也不準來打擾。待一切準備就緒后,他盤腿坐在床榻上,讓她拿黑布親自為他蒙上眼睛。
「我現在要脫了,你不準偷看啊。」她嬌嗔警告,惹得他一陣好笑,眼睛都蒙起來了,還怎麼看?但他聽力敏銳,只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她正在卸下身上的衣物,而他敏銳的嗅覺還能嗅到她沐浴過後的清香。
邢覆雨忙做了個深呼吸,他不能亂想,免得待會走火入魔,對他們倆都不好。
「我好了,把手掌伸出來吧。」她說話的語氣有些羞怯,令他心神一盪,趕忙凝神,警告自己不能再分神了,遂舉起雙掌等着。
不一會兒,感覺掌心被貼上,是她的小手掌伸來,與他的雙手貼合。
他開始聚精會神,行氣運功,一股熱流透過掌心傳至她的身體裏,行經走脈,運氣通穴。這股內力十分深厚,流經她全身,助她氣凝丹田,豐盈她的內息。
巫依雪能感覺到邢覆雨的內力有如滔滔不絕的暖流在她奇筋十二脈處遊走,而她也像一塊海綿一樣貪婪地吸收着,彷彿身在雲端般飄飄然,如同作了一場夢似的。
待身上這股暖流沉澱下來,逐漸褪去,她也慢慢恢復了神智,緩緩睜開雙眼——她又變回十六歲的樣子了。,「你先到床榻外吧,我要更衣。」少女的嗓音甜美如鶯,不再是女娃兒的聲音,特別嬌軟,也特別動人。
邢覆雨起身,正要走到一旁,突地聽到她驚呼一聲,他立即聽聲辨位,伸手將她抱住,收在雙臂之中。
這唐突之舉,連他自己也楞住了。
「你還好嗎?」隨即他冷靜下來,鎮定地問。她身上披了毯子,所以他抱着她時並未直接觸碰到她的肌膚,可他能感覺到懷中人兒不再是小女娃,而是十六歲少女的柔軟身段,以及屬於她的處子之香。
「坐太久,腿麻了。」巫依雪埋怨道。
原來如此,他笑了,想像她應該是移動時因為腿麻而腳軟,而他一聽到她的驚呼聲,便下意識將她抱住,這會兒雙手像是粘住似的捨不得放開。
她想離開,他立刻收緊雙臂。
「噓,別動。」邢覆雨帶着壓抑的低嗓在她耳邊輕聲安撫。「我不會做什麼,讓我抱抱就好。」懷中的佳人果然不動了,乖巧地讓他抱着,令邢覆雨心中歡喜。
「我沒穿衣,身子有些涼呢。」聽似咕噥抱怨,他卻發現她將身子偎得更近了。
邢覆雨呼吸轉深,雖然眼睛矇著黑布,但光是抱着她,就能在腦中勾勒出她嬌美的體態,散發著吸引男子的魅力。
看不見的胴體比看得見的更勾人心神,吃不到嘴裏的才更折騰人,他已經在忍了,偏偏她又用這種甜死人的嗓音來逗他,根本是故意的。
這丫頭向來頑皮,變回大姑娘也一樣不改性子,他苦笑,她知不知道,男人在某些情況下是不能隨意逗弄的。
「邢覆雨——」也不知她是故意還是真不曉得,嬌嗔的嗓音直勾人心,撩得他心猿意馬,有種火上澆油的味道。
「穿衣吧,別著涼了。」他突然放開她,轉過身解下黑布,大步走出內房,躲到屏風另一側,做了個深呼吸。
不一會兒,他聽到屏風後頭傳來她的聲音。「我現在在穿衣,你可別偷看吶。」邢覆雨正要對她說知道了,偏偏轉頭時不小心瞧到了屏風上的影子,禁不住呼吸一滯。
屋內的燭光將她妖嬈的身影映在屏風上,長發及腰,豐胸細腰,婀娜窈窕。
邢覆雨感到渾身躁熱,立刻把視線轉開,閉上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只是一瞬,那嫵媚多嬌的體態卻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中,倏地耳畔傳來水聲,他睜開眼,忍不住看過去,一幅美人洗浴圖活生生的映照在屏風上。
他雙目凝定,盯住不放,墨眸隨着她的動作轉為幽深,裏頭藏着一抹壓抑的欲芒,她正在擦拭身子,他的遐思隨着她手上布巾拂過之處,遊走在她全身上下,光想像就讓人熱血沸騰,偏偏他還得君子般地忍着。
邢覆雨閉上眼,做了個深深的吐納,決定出去透透氣,誰知才剛轉身,裏頭就傳來她的驚呼。
「啊——」一聽到她的驚叫聲,邢覆雨身形如電,闖入屏風后,一股柔軟馨香瞬間襲來。
「有蠍子!」巫依雪嚇得躲進他懷裏,把臉埋進他頸間,完全不敢看。
邢覆雨往地上看去,果然見到一隻蠍子在地上爬,他一手安撫地摟着她,另一手朝地下一打,擊出的勁氣當場將蠍子擊斃。
「沒事了。」他低頭哄着她,直到懷中那嬌美的臉蛋抬起,他瞬間屏住了呼吸。
只見她以綾布裹身,玉頸及香肩裸露在外,被包覆的胸部隆起,胸溝隨着呼吸起伏若隱若現。因為才剛受到驚嚇,玉顏我見猶憐,這般柔弱姿態令人心旌搖曳,讓邢覆雨盯得兩眼發直,喉頭乾渴。
在他熾熱的目光下,她頰染羞色,紅潤的唇瓣微啟,散發著誘人採擷的無辜,輕易斬斷他緊繃的最後一根弦,棄械投降。
如鷹隼啄鳥,他吻住她的小嘴,火舌直攻貝齒間,捲起千層火浪。
她的嬌吟盡沒入這一吻中,掙扎了下,卻又不是很賣力,似嗔似羞中有猶豫,更加鼓舞他大膽的放肆。
佳人在懷,他情不自禁,何況她微張的紅唇,總像是在散發著誘人的邀請。
她呼吸紊亂,證明她與他一般亦是情難自禁,她輕輕掙扎的動作彷彿欲拒還迎,令他無法停止。
纏吻如綿,大掌隔着綾布罩上她胸前柔軟,她的身子輕顫了下,卻沒有拒絕他的放肆,惹得他更加肆無忌憚地吻着她。
他內心狂喜,她這麼做是表示願意成為他的女人了?
「依雪……」他的吻來到她細緻的玉頸,點點吻痕烙在雪白的肌膚上,如同印下屬於他的印記。她好香,似一抹最迷人的毒藥,讓人心甘情願上癮,就算萬劫不復也情願成為她的俘虜。
她身上的綾布松落,嬌美的體態盡現眼前,讓他看得有些入魔,卻仍保有一絲清醒,怕自己衝動失去理智,也怕她不願。
巫依雪害羞地用雙手遮胸,垂着眉眼,低低地道:「你輕點,我……怕疼呢。」這無疑是天底下最致命也最誘人的一句邀請,邢覆雨不再猶豫,抱起她走向床榻,在把她放下時,人也壓了上去。
他瘋狂地吻着她,全身血脈賁張,像是吃人的野獸一般,要把她吞吃入腹。
巫依雪躺在床上,身上被他吻過之處都留下了紅痕,低低的嬌吟婉轉悅耳,也迷惑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