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結婚
梁謹言的到來出乎了我的意料,也讓我爸媽吃驚不已,但是他們知道他來了,我才能徹底從鬱鬱寡歡中恢復。
新年第一天都有向四鄰拜年的習俗,我一早就推着梁謹言出了門,挨家挨戶的去拜年。去年我跟江摯的事情差不多都在村子裏傳遍了。我在江摯他媽的生日會上擺了她一道,顏面盡失。
不管怎麼說我們鍾家的口碑都放在這裏的,鄉里鄉親知道我們家是什麼樣的人。
我推着梁謹言就這麼串着門,拜着年。起初他們見到梁謹言坐在輪椅上時眼神都有些不大對勁,但是憑着梁謹言的口才幾句聊下來之後別人看他就只剩下敬佩了。
我暗自在心裏罵著他吹牛,撿着空兒我拽着他的衣服警告道,“我們這裏都是小門小戶沒見過世面的,你剛才那些話就算是實話可給人的感覺太輕浮了。”
“既然是實話那就不會輕浮。”梁謹言笑着,臉皮厚的很。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反而特別喜歡看他厚臉皮的樣子。將村裏的人家的年都拜了差不多了,我推着他往家裏走。剛要進門他朝我伸出手來。
我盯着他的掌心有些發懵,“幹嘛?”
“紅包呀!”他倒是要的直接了當。
我突然想到我昨天在微信群里發出的幾百塊錢紅包突然覺得挺心疼的。早知道就留一點給他了。
想到這兒我四下翻了翻口袋,發現口袋裏除了一個橙子外什麼都沒有,於是將橙子放在了他的手上,“咱回家我包給大紅包給你怎麼樣?”
“不好。”梁謹言搖着頭,將橙子放在了腿上后重新攤開手。
這不是為難我嘛,我出門的時候身上可沒帶着錢,況且這都到家門口了,我進去拿不是一樣的嗎?
就在我為難不已的時候我媽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你們倆還愣着做什麼,進來吃飯,這都到飯點了,你爸還催着我出門去找你們呢。”
我媽可真是我的救命稻草啊!
於是我立刻將梁謹言推了進去,坐到飯桌前時我媽給他倒了一杯家裏釀的酒,“謹言,你敞開肚子吃。就把這裏當成自己家都行了。”
“嗯,伯母,不用這麼客氣!”梁謹言點了點頭,樣子看上去還有點不好意思。
我媽沖他擠了擠眼睛,“都是一家人,還叫什麼‘伯母’啊!”
“媽!”我真是快被她給打敗了。
但沒想到的是梁謹言立刻改了稱呼。“媽!”這一聲叫的別提多甜了,我直接被臊到了太平洋上去了。
他叫完我媽之後,轉而看向我爸。又甜甜的叫了一聲“爸”。
我捂着臉,已然不能自已。
“行了,人可是你半夜往家裏帶的。你害羞個什麼?”我媽太過直接,半點面子都不給我們。
梁謹言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對不住。讓你們二老見笑了。”
“這有什麼可見笑的。”我媽微微嘆了口氣,朝梁謹言舉起了酒杯來,“謹言,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以前也沒好好對待、沒好好保護她。現在把她交到你的手裏,希望你能好好愛護她。千萬別讓她受委屈了。還有,小夏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就指出來,狠狠批評都行。”
“嗯。我知道。”梁謹言放下酒杯,雙手撐着輪椅勉強站起身來,我見此忙扶着他,卻被他給推開了。“你們二老是長輩,今天敬了這杯酒也證明了我對小夏的決心。以後我會好好對待小夏的,一輩子對她好!”
“嗯!嗯!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放心了!”我媽含着熱淚將酒一口抿了。
梁謹言因為身體緣故其實不能沾酒的,但是為了他的決心他還是將一小杯都喝完了。
之後幾天我帶着他陸陸續續見了家裏的親戚,他們對梁謹言讚不絕口,還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結婚的事情我一直沒敢問梁謹言,也不好意思問。
於是這件事就一直拖着,到了年初八的時候梁謹言接到了爺爺的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他在這邊已經待了好些日子了,這段時間腿傷一直沒去檢查,所以我也放心不下。在我媽的慫恿下我跟他一去回去了,臨走的時候我媽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好好照顧梁謹言。
這一次回去我跟他的心情都不一樣了,我明白他的心意,他也明白我的。只是有些事仍舊是心中的一塊疙瘩,我跟他都避免着不再去提。
回到梁爺爺這邊。他見梁謹言順利將我帶了回來,既欣喜又感動,連連將我迎進了屋子。
第二天的時候來了幾名醫生替他做了個詳細的檢查。醫生說謹言恢復的不錯,可能不用多久就能戴上義肢進行康復訓練了。
這個消息對我而言無疑再好不過,可梁爺爺說現在重要的事情是我跟謹言的婚事。
他說馬上就過完年了,希望我跟謹言能早點把手續給辦了,他怕我萬一又反悔到時候謹言又要難過了。
被梁爺爺這麼說我心裏自然是過意不去,這個男人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如果再拒絕的話那就是真的太沒有良心了。
領證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十六。這時我才知道梁謹言的家鄉不是這裏,而是在柏林。原來梁謹言在很小的時候就隨着梁爺爺入了德籍。原本說是想在這邊領證的,但是梁謹言跟梁爺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決定去柏林。
我沒什麼意見,只要他高興就行。正月十五那天我們坐上了去德國的飛機,這一次坐在我身邊的男人會成為我的丈夫,與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飛機降落在法蘭克福的時候,我想起來那次他在機場內跟我打電話的情景,我問他有沒有一種故地重遊的感覺。他笑了笑說有,還說以後就在這邊定居吧。
現在他說什麼我都覺得好。他說在柏林定居那就再柏林定居,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他。
在這邊結婚手續有些麻煩,不僅要去大使館還得出各種證明,等我們徹底拿下結婚證時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了。
在柏林待了幾天後梁謹言說要帶我去把周圍都逛逛。我們去了慕尼黑逛過了德意志博物館,國王湖,去過法蘭克福,欣賞了歌劇,漫步在萊茵河畔,最後去了新天鵝堡。
新天鵝堡位於德國巴伐利亞西南方。據說還是白雪公主城堡的原型。梁謹言跟我保證說等一切都結束了,他會在這裏跟我舉行婚禮。
一切,都結束了……
他說的大約是跟梁家那些還沒有解決的事情吧。
在柏林待了一個月的樣子,我跟梁謹言回國了。
回國的第一天我便在梁謹言的示意下叫來了李慕妍,我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要開始報復,那麼一切準備與犧牲都是必要的。
現在距離梁謹言沒有在眾人面前露臉已經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了,或許他們都認為梁謹言已經一蹶不振徹底垮台了,但我知道他就是看一頭沉睡中的獅子,一旦醒來,將勢不可擋。
梁謹言與李慕妍商議后的結果就是一個月之後舉行婚禮,屆時李慕妍的父親會將大權全部交由梁謹言。
那一日,梁謹言跟李慕妍在梁爺爺的書房中聊了很久,直到傍晚時分李慕妍才離開,我送她出去的時候李慕妍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凝視了我許久才說,“你跟他之間的芥蒂算是徹底解決了?”
我點了點頭,有些不大好意思。
“解決了就好,畢竟像梁謹言這樣的男人太少了,你要是錯過了得後悔一輩子。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李慕妍上前一步湊到了我的耳邊,“聽說你那個前夫跟媽春節之前出了事故,你那前婆婆好像腦死亡……說白了就是植物人了,倒是你那個前夫沒什麼事情,不過這輩子估計是站不起來了。”
李慕妍輕描淡寫道,說的很是無畏。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懵了好一會兒才問,“是意外?”
“你管這是不是意外,這叫惡有惡報。行了,你也回去吧,我明天就把我跟梁謹言‘結婚’的消息散出去,不過得委屈委屈你這個正房太太了。”李慕妍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