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我就和你恩斷義絕

第一百二十二章:我就和你恩斷義絕

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照進立夏的辦公室,柔和的光暈搖曳着綺麗的漣漪懸浮在明凈而溫暖的的空氣中,立夏正在埋頭畫設計稿,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還是五年前的那個電話號碼,雖然她自和他分開后就將他的電話號碼刪除,但是她一直記在腦海里。

她早已料到他會打來電話,畢竟她昨天才見過他。以他的實力,他若想查到她最新的私人電話號碼也完全不是難事。只是這電話她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猶豫再三,立夏還是接了起來,“喂,您好。”她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波瀾,心跳卻已然失了節奏。

“立夏,是我,余恩澤。”電話那邊余恩澤語氣輕柔,隱隱透出壓抑已久的思念和牽挂。

聽到余恩澤開口的一剎那,立夏的心猛地一痛,她拚命克制自己的情緒,依然是鎮靜的嗓音,然而垂在身側的一隻手卻不由握成了拳頭,“恩澤,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中午有空嗎,我現在在你工作室樓下的咖啡館,如果方便的話,我們見見面,好嗎?”余恩澤雖然是表示尊重對方的詢問言語,但是其中暗含的期待已經泄露無疑。

見還是不見?

矛盾的立夏在沉默中糾結萬分,如果見,她會不會掩飾不住自己內心遏制多年的真實情感而失控地奔赴到他的懷抱,對他傾訴衷腸?如果不見,會不會顯得她太過薄情寡義?她的心裏一直有他,為何不見?難得久別重逢,應當倍感珍惜,一旦錯過,她定會追悔莫及。

“好,我現在就下樓找你。”良久,立夏才聽到自己緩緩出聲。

裝修典雅的咖啡館二人包間裏,精緻的白瓷杯中,三分之一的濃縮咖啡,三分之一的蒸汽牛奶以及三分之一的泡沫牛奶,三者成分均勻地慢慢混合在一起,無暇的純白色平鋪蔓延至濃郁的深棕色逐漸形成纖細的邊緣,中央再撒上微小顆粒的肉桂粉末,刻意讓其開出一朵象徵幸運的四葉草。

象徵幸運的四葉草。

幸運。

那麼這些年來,她所經歷的一切,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她給余恩澤帶來的又是幸運還是不幸?

立夏雙手環住面前那杯卡布奇諾,手指慢慢收緊,眸中不禁升起薄薄的霧氣,她的聲音忽然有些沙啞,“這麼多年,你還記得我愛喝卡布奇諾。”

“你所有的嗜好和習慣我都記得。”因為我從未忘記你。余恩澤目不轉睛地注視着立夏,後面這一句他藏在心裏。

立夏的喉嚨一陣緊痛,她慌忙低下頭,躲避他那樣認真又深情的目光。

她淺飲了一口卡布奇諾,咖啡的濃香配上牛奶的奶香本應是細膩且甜潤的,可為何此時喝在口中卻是這般粗糙而苦澀,亦如她現在滿腹愁緒的低落心情。

人在不開心的時候,連味覺也會變得錯亂,甜的嘗成了苦的,一直苦到心裏。

“這些年,你還好嗎?”兩人異口同聲。

立夏和余恩澤同時一怔,隨即又相視而笑,緩解了先前有些尷尬而凝重的氣氛。

“立夏,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余恩澤關切地問道。

“還好,你呢?”立夏淡淡出聲,沒有迎向余恩澤專註又有些銳利的目光。

“我也還好,老樣子。”余恩澤輕聲回答,視線始終停留在立夏身上。

“為何這次會來北京?”

“受一位多年的老朋友的邀請,來參加他的新公司開業典禮。”

“你總是那麼奔波,要注意身體。”

“我知道。”

一番寒暄過後,兩人陷入無言。

此時無聲勝有聲。

總有許多話要講,可真到面對面的時候,竟然又不知從何說起。

“立夏,其實,我今天找你來,是有許多問題要問你。”終於,余恩澤打破寧靜,他沒有忘記他來見立夏的初衷。

“什麼問題?”立夏困惑地望向余恩澤。

“你……”余恩澤頓了一下,然後鳳眸緊緊鎖住立夏的,“為什麼要帶着安寶出去看房子?還有就是,安寶他……不是陳默然的兒子,對不對?”

兩個直擊心臟的敏感問題頓時讓立夏措手不及,她震驚地望着對面神情何時已經嚴肅起來的余恩澤。

見立夏一直不回答,余恩澤繼續追問立夏,“你和陳默然之間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安寶的事,你為什麼一直瞞着我?”

“恩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立夏顯得不耐煩,不願意麵對余恩澤的步步緊逼。

“你知道!”氣惱漫上心頭,余恩澤加重了語氣,“立夏,你不要再逃避了,安寶他不是你和陳默然的孩子,他是你和我的孩子,是不是?”他雖是疑問的口吻,卻是極肯定的眼神。

“恩澤,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胡說什麼。對不起,我要回工作室了。”立夏被余恩澤逼問得心慌意亂,她沒有料到余恩澤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一時間難以招架,只能迅速逃離。

余恩澤一把拉住正要離開的立夏,凌厲的鳳眸里滿是斥責,“你可以不承認,但是你這樣對我和安寶,你覺得公平么?你不告訴我實情,我就親自去找陳默然問清楚!”

“恩澤,你不要胡來!”立夏一聲厲喝,她不想這場她和陳默然無休止的紛爭中再捲入一個無辜的余恩澤,否則,事情只會越鬧越大,無法收場。

“我胡來?”余恩澤只覺立夏的話好氣又好笑,“立夏,到底是誰在胡來?是你!你欺騙了我和安寶五年,你究竟在想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

“我是自私,我本來就自私,你今天才知道我蘇立夏的為人么?”立夏朝余恩澤吼起來,淚水奪眶而出,憤怒的她一步步將余恩澤抵至牆角,“余恩澤,你愛怎麼想我,就怎麼想我,我不在乎!

就當是我乞求你,你離那個陳默然遠一點,你能不能少管我的事?你讓我和安寶多過幾天太平日子不行嗎!”

余恩澤怔怔地望着呼吸急促的立夏,什麼離陳默然遠一點,讓她和安寶多過幾天太平日子?她為什麼要說這麼奇怪的話?

“立夏,你告訴我,是不是陳默然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他是不是對你和安寶不好?你告訴我!”余恩澤立刻握緊了立夏的肩膀,焦急又憂慮的他一遍遍問着立夏。

立夏猛力推開了余恩澤,草率地抹去臉上冰涼的淚水,然後命令他:“余恩澤,我的事你少管!你若是敢去找陳默然,我就和你恩斷義絕!”話一說完,立夏果斷推開包間的門絕塵而去。

“你若是敢去找陳默然,我就和你恩斷義絕!”一句話彷彿把余恩澤瞬間釘在原地,一步也踏不出去,他恍若聽到自己的心頓然凍結成冰又剎那炸裂成片的破碎聲音。

“安寶,安寶,有位姓張的叔叔找你,他說你認識他,你跟老師來一下。”下午的自由活動課上,班主任突然來到操場上叫住正在踢足球的安寶。

“張叔叔!”一見到余恩澤,安寶立即興奮地一溜小跑奔了過去,他緊緊抱住余恩澤的腰部,仰着小臉,像極了余恩澤的鳳眸里儘是欣喜,“張叔叔您是怎麼找到我的呀?見到您我好開心!”

“是你媽咪告訴我你在這裏上學,然後我就找到你了。”余恩澤只好編了個善意的謊言。

眼前這個討人喜歡的小小的人兒就是他的兒子,他五歲的兒子。

原來,他還有個兒子,他和立夏共同的寶貝兒子。

五年了,這五年裏他居然什麼也不知曉,一直被蒙在鼓裏,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和他的兒子分開了五年。

余恩澤抱緊了懷中的安寶,眸中一片濕熱,他忽然不知此刻的自己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

單純的安寶至今以為他是他偶然認識的一位姓張的叔叔,他並不知道,現在抱着他的其實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親生父親。

如果安寶知道了他就是他的爸爸,他又會作何反應?是高興,還是難過?

“奧,這樣啊,那張叔叔是來和我們一起踢足球吧!”安寶眨着那雙漂亮的鳳眸望着余恩澤。

“好,叔叔和你一起去踢足球!”余恩澤抑制住激動而複雜的心情,強顏歡笑。

午後的天邊染滿紫粉色的煙霞,陽光灑滿安寶那張汗濕的純真笑臉,像是鍍上了一層燦爛的金色,柔柔的清風中迴響着他和余恩澤取得勝利后的歡聲笑語。

“來,安寶,為了慶祝我們取得勝利,和叔叔一起照張合影吧!”余恩澤親昵地將安寶拉到身邊。

“好呀,等照片洗出來了,叔叔別忘記給我一張哦!”安寶迫不及待。

手機“咔嚓”一聲,蔚藍的天空下,綠油油的草坪上,一大一小的澄澈笑容定格成永恆。

心臟劇烈跳動着,握着手機的手顫抖不已,也許只有喜極而泣才能形容余恩澤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他瞪大了雙眸,直愣愣地望着照片里的一大一小:那張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英俊容顏!安寶,是他的安寶,他的親生骨肉!沒錯,安寶就是他的兒子,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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