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有罪無人能救贖

第155章 我有罪無人能救贖

夜,靜得可怕。

我氣喘吁吁地彎腰立在大馬路上,也止住了哭聲,臉上的眼淚卻不停地流,一想到他急去的背影就心酸的不能自已。

猛然間想起手機不在身邊,我又趕緊狂奔回去。

手機終於開機了,未接電話已經看不到,只有三條短訊。第一條是小山的,他說讓我給他回個電話。第二條和第三條都是顧琛的。

“開機了給我回電。”

“怎麼回事?”

看着這短短的兩條信息,我又想哭。

整理好情緒,我打電話給路兵。

那邊在響了好久才接起。

“姐。”

“顧琛的媽媽自殺了是不是?”

即使看不到路兵的臉,我也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只聽他沉聲說道:“是的,我也是剛剛聽陸明說的,姐夫應該回來了。”

“他剛從這邊走。”我蹙眉,“你知道情況怎麼樣嗎?”

他說:“現在還不知道,但已經送去醫院了,不過看陸明的表情,情況好像不太好。”

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路兵又是感嘆:“最近怎麼搞的,接二連三的出事。姐,我總感覺有點怪怪的,你自己要特別注意,對了,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去鄉下了?”

“嗯。”

“那姐夫知道嗎?”

我愣了一下:“還不知道,我還沒告訴他。”

他說:“那就暫時不要跟他說了吧,我感覺他都快累趴下了,如果你去了鄉下,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等你在那邊穩定了,再找個機會跟他說,反正也只是出去避避,又不是不回來。”

見我沒有出聲,他又是安慰道:“姐,你也別怨媽,她也是為你好,現在她只是在氣頭上,等一切都安定下來,她會想通的。”

我扯了扯臉皮,說:“知道了。公司那邊你多注意點,現在是非常時期,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知道了,姐夫早就安排好,公司現在不會再有什麼事了,而且蘇醫生也過來幫忙了。”

我詫異道:“蘇曉東?”

他不是醫生嗎?

“是啊。他好像還蠻厲害的。”

他是顧琛的好兄弟,不管怎樣,有他幫忙,我總算是放心了些。

“嗯,顧琛的媽媽是什麼情況,你隨時告訴我。”

“知道了姐。”

收起電話我呆坐了半晌,這才想起給小山回電話。

夜還未深,他還沒有睡,只是在一接通時,擔憂的聲音傳來:“你怎麼了,怎麼關機了,這種事你可從來不會做。”

我在這邊自嘲地笑了一聲:“是啊,從來不會做,但也有不得已的時候。”

他似乎聽出我的異樣,問道:“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笑道:“沒事,一切都挺好的,昨晚只是手機沒電了,而我恰好睡著了,所以就沒充了,而今天一個白天又忘記了。”

這樣的解釋他當然不會相信,我怎麼可能一個白天都不看手機?

“你唬誰呢?”他有些不悅,“到底怎麼了?”

有些事情我誰都不能說,如果可以,我選擇將它爛在肚子裏,所以只好告訴他要回鄉下的事:“我媽要帶我回鄉下,我心情不好就關機了。”

他頓了一下問道:“回鄉下?”

“是的,我媽不讓我跟顧琛在一起。”

“那你怎麼辦,真的就這樣了?”

我是什麼樣的人小山當然知道,可目前的情況我也只能去鄉下:“等過了這陣,我還會回來的。”

是的,我一定會回來。

然後他跟路兵問了同樣的問題:“那顧琛也知道這事?”

“他不知道。”

“你沒告訴他?”

我皺着眉,問道:“我要告訴他嗎小山?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明天就要走了,我感覺不是很好。”

他說:“如果你想告訴他就告訴他,這並沒有什麼,我想他會理解的。”

是的,他當然會理解,只是,我做出了那種事,我已經沒有底氣再跟他說了,因為我之所以能那麼爽快地答應去鄉下,其實根本就是為了躲避罪責,這麼一走,我就是個逃犯了。

然而。即使我現在想跟他說,也沒有機會了,他回到海城又要忙公司,于敏的事還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再跟他說這個,顯然不合時宜,也只有像路兵說的那樣,等一切都穩定了再告訴他吧,只要他還願意聽。

我無奈道:“還是以後再說吧,現在時機不合適。”

然後他問我:“你知道于敏為什麼自殺嗎?”

小山一問我,我心裏就莫名緊張起來:“為什麼?”

“你是不是把資料給她了?”

提到資料,我就更加肯定了,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說不出來的滋味。

我應了一聲后,他又說:“她把東西交到警察局去了,昨天下午袁力泓的案子已經提出重新審理了。”

雖然我的初衷就是借她的手把東西交上去,但現在她真的那麼做了后,我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胸口悶了一口氣,憋着特別難受。可能她的自殺讓我有些始料未及,她怎麼就自殺了呢?

我蹙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的自殺跟她交的東西有關?”

“我也只是猜測,但應該就是這樣,等下你看看新聞吧。”

我頓着沒有出聲,小山的聲音又緩緩而來:“已經這樣了,就別想太多了,這次你的事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指不定就是袁力泓做的,不僅對你,更對正大產生了巨大影響,正大想要再恢復之前的狀態,恐怕還要很長一段時間。于敏本就對顧琛有愧疚,現在遇到這樣的事,她更加不能坐視不管,上交資料后,我想,她也應該沒有活的慾望了,所以才會選擇這條路。路遙,這不是你的錯,你別胡思亂想。”

聽着他說的,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雖然不是我的錯,可終究是因我而起。

突然我就恍惚了,最近的我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竟然都是跟我有關,現在又輪到顧琛的母親了,她是顧琛的母親啊,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我真的沒有任何顏面去見他了。

“小山,你難道不懷疑照片的事是許文文做的?”

小山說:“我當然懷疑,而且我也查出跟她有關,但我總感覺她的背後一定是有人指使,而這個人我雖然懷疑是袁力泓,但可能性卻不是很大。”

我一下驚道:“如果不是袁力泓,那于敏......”

難道這是個烏龍事件?如果不是袁力泓在背後指使,那還有誰恨我的,或是恨顧琛的?

我完全想不到:“小山,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他頓了一下,說:“現在不好說,我還需要時間去調查,總之,我想告訴你的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該怎麼樣面對就怎麼面對,別自己給自己添堵,知道嗎?”

“我知道了,那你查出什麼結果,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當然。”

這次掛了電話,我是徹底的不能入睡了,就這麼坐在床上,一直在想于敏自殺的事,不知道她搶救的結果怎麼樣了?還有許文文,難道她不是單純地想要對付我?如果背後是袁力泓的意思,我還可以接受,那如果是別人呢?如果真是別人,那袁力泓豈不是背了黑鍋,而于敏的自殺又顯得太無辜?

沒事我就瞄一眼手機,估摸着顧琛大概半夜三四點會到海城,現在不過十一點,我沒有一絲睡意。

心煩意躁的時候,我就想抽煙,可當我拿出煙時,就想到顧琛跟我說的,要讓我戒煙,還買了好多糖跟零食。

我正要去客廳拿,卻在我站起來時,發現東西就在房間裏,一定是我媽放進來的,好幾大袋子,全是吃的。

剝了一顆糖到嘴裏,真甜,可我的心為什麼那麼苦?

一晚上沒睡,一直等到四點,顧琛還沒有給我發短訊,難道還沒有到嗎?想想也不可能,四點能到海城,那是正常速度,他肯定是超速回海城的,應該早就到了。

是不是已經到了醫院了,于敏的情況不太好,所以沒給我發?

總感覺不對,不管怎麼樣,他說到的就一定會做到,晚上送我回來時,他還跟我媽打了招呼,他是個有始有終的人,不會忘記給我發短訊的,那就是路上出事了?

越想越離譜,我拍着自己的臉,烏鴉嘴。

我就這麼一直忍着,也沒有給他打電話,怕他真的還沒到,開車接電話不安全。終於熬到天亮,手機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想,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搞也到了,所以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但為什麼關機了?

我的眉頭一下擰起。

我媽推門進來的時候,我就抱着手機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她詫異道:“我還準備叫你起床的,你都起來了。”

我呆望了她一陣,這才想起今天是我們回鄉下的日子,然後她進來,四下看了一眼說:“你昨晚沒睡嗎?怎麼衣服都沒換?”

往自己身上一看,還是昨天穿的那一套,是的,我昨晚沒洗澡,沒刷牙,也沒睡覺,可我的精神卻出奇地好。

我上前把我媽拉着坐下,皺眉說道:“媽,顧琛的媽媽出事了。”

“我知道了。”

見我詫異,她又說:“我看到新聞了。”

是啊,顧家是海城的大家族,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備受媒體關注,先是正大出事,再到顧家大少爺的母親,都是大新聞,他們當然不會錯過。

我在手機上看到了,我媽當然也看到了。

新聞上已經將于敏的自殺和袁力泓的事綁到一起,而且還挖出他們以前的舊史,現在顧家面臨的重壓想想就頭皮發麻。

我媽知道我什麼意思,可是她說:“你想去看她是不是?”

“她是我婆婆。”

她看了我一眼,說“今天是我們回鄉下的日子,你不方便過去,因為你只會給他們添麻煩。路遙,你已經給他們帶去夠多麻煩了,他們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所以,你要走的越遠越好,別讓媒體再發現你。你應該知道,那些記者都在找你,你們之間還有跟袁家的恩怨都被扒了出來。這些,你應該都知道。”

我蹙着眉不說話。我媽嘆了口氣,說:“我也是昨天晚上看了新聞才知道,你竟然卷進了那麼大一個漩渦,如果早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跟顧琛在一起的。”

想起當初她那麼地喜歡顧琛,親手將我交給他,可是現在,因為這些恩怨,她又後悔了。我突然感覺現在的做法有點像那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媽。”

“別說了。趕緊去洗個澡,吃完早飯我們就走了。”

說完,她就出去了。

我頹然地坐在床沿上,看着手機,仍然沒有任何動靜,最後,我還是給陸明打了電話。

想來也知道他很忙,手機在響了很久后他才接起來,只是聲音有些沙啞。

我問他顧琛在不在,他說不在。我一下就緊張了:“他還沒到嗎?”

他頓了一下,應道:“回來了,只是現在很忙,他恐怕沒有時間接您的電話。”

得知他已經安全到達。我心裏鬆了一口氣,儘管我想跟他說話,聽他的聲音,可陸明也說了,他很忙。

“那夫人怎麼樣了?”

他說:“還在搶救。”

都過了一個晚上了,還在搶救?

我只有在心裏默默祈禱,祈禱她能度過這次難關,別讓顧琛留下遺憾,同時又何嘗不是為自己求一份心安理得。

早飯後,肖凡來了。

我媽並不認識他,也就前天見過一次,但因為他的紳士有禮,雖然不喜歡,但也沒有表現的很突出。

現在,只要是個男的來找我,我媽都是反感的。

走來,他就笑着跟我說:“現在就出發了嗎?還好我來得早,不然就送不到你了。”

是的,他昨天有說過,我今晚一定會看到他。

我媽的臉色不是很好,只好跟他說:“不用你送了,我們也沒帶什麼,很方便的。”

肖凡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來到我媽面前,好脾氣地跟她商量:“阿姨,我準備了車子,就在外面,現在路遙不適合去車站,我想海城發生的事你們應該都看了新聞,很多記者都在找路遙,只是他們還不知道她已經回了這裏,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早就來了,而融城的記者也在等待這個機會,所以,還是讓我送你們吧,這樣比較安全。”

我媽猶豫了再三,最後還是點頭:“那現在就走吧。”

肖凡拎着兩個行禮箱走在前面,我媽問我:“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能信嗎?”

能信嗎?

我也在問自己,可似乎除了信他,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笑道:“放心吧,媽,我們是朋友。”

只是朋友,不是客戶關係。

車子緩緩駛離,離我們住的地方越來越遠,我媽終於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她在這裏認識了一個很愛很疼她的男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到了最後,卻還是無法給他守住這一片天,還是離他而去獨留他一人。

我沒有適合的話語去安慰她,只有不停地給她擦眼睛。

沿途的勞頓,她終於睡著了。看着車窗外呼嘯而過的樹木,我心裏的傷感也是噴涌而出。可一想到顧琛還在海城奮鬥,我又感覺自己根本就是不值得他愛的女人,內心又煎熬起來。

肖凡一直在後視鏡那裏不停地看我,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我們故鄉在另一座城市的山腳下,因為路途太遠,開了一天的車,晚上的也不適合再開車,而我,肖凡也不放心讓我開,於是在徵得我媽的同意后,我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我跟我媽一個房間,而肖凡一個房間。

雖然在車上睡了,但我媽的精神始終不太好,可能離別的傷感太過愁重,所以她洗完澡后就早早地睡下了。

原來,又過了一個白天了,打電話給顧琛的時候,他已經不是關機,而是無法接通,總算不是關機,讓我感覺又好了些。

我又打給路兵,問他于敏的情況,他吱唔了半天不知道在說什麼,我急地吼了他一聲,他這才跟我說:“她沒有搶救回來。”

那是什麼意思?

死了?

頓時,心裏像空了一樣,鼻子一酸,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為什麼要死,為什麼就死了呢?

“你姐夫呢?”

他說:“他肯定在家裏忙。”

我想問的是顧琛現在的狀況,他有沒有表現出很恨我,因為我手上有什麼他一清二楚,只是沒有揭穿我。現在東西由他母親親自交上去,那必然是我給的,他應該恨死我了吧,現在連我自己都在恨我自己。是我害了她,我又害死了一個人。

不自覺地伸出雙手,入眼的好像都是許文文和于敏的臉,她們扭曲着臉質問我,咒罵我。

“啊!”

我一聲尖叫,扔掉了手裏的手機,我媽也被我驚醒,蹙眉道:“怎麼了路遙?”

我扭頭看着她,為什麼我看到了于敏?

我嚇得掀開被子就下床,開門出去,卻撞到了肖凡。

他拉住我:“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就這樣出來了?”

同時,我媽也從裏面出來:“路遙!”

她大聲喊了我一聲,我扭頭看過去,又看到許文文,嚇得往肖凡懷裏鑽,他一把抱住顫抖地我,跟我媽說:“阿姨,她情緒有些激動,我帶她到外面透透氣。”

可我媽不許,拉起我的手就往裏面走,但我對她的碰觸非常恐懼,使勁地抽回手。我媽想發火,可還是忍住了:“別走太遠,早點回來。”

“放心吧,阿姨。”

就這樣,我跟肖凡出去了,我媽給我拿了件厚外衣遞給肖凡。

我們出了酒店外面,迎面的冷風吹過來,拉回了我一些理智,沒有穿內衣,也沒有穿襪子,我感覺到冷了,可剛剛我為什麼會產生那些幻覺?還不讓我媽碰我,她一定傷心死了。

我到底怎麼了?我到底在做什麼?

此時我們正走在酒店後面的院子裏,那裏有好幾個小亭子,肖凡拉着我過去。

“要不要抽一根?”

他手裏的煙像是妖精一樣向我招着手,此刻我已完全忘記顧琛的話,猛地奪過來,像怕他不給似的,當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感覺身體內總算有東西了,沒那麼空虛了。

肖凡在我身側坐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說說。”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此時,只有煙的味道才是我的靈魂,所以我沒有聽見他說的,直到他又問了一遍,我才扭頭看向他,眼神有些迷離。

他勾唇道:“你這樣的眼神是在邀請我嗎?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我已經好久沒有碰女人了。”

最後一句話他是湊到我的耳邊說的,從他嘴裏呼出來的氣,直接噴在我的耳廓上,特別癢,讓我渾身一怔,不禁想起那晚在酒店他吻我的那一幕。

他愉悅的輕笑讓我感覺正在被他調戲,所以我有些反感地看了他一眼,他倒是滿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

“我在天涯館的時候,那些富婆可都是要預約才能見我一面,更別說讓我滿足她們了,現在,我對你免費,這麼好的機會可不是每次都有。”

看着眼前這張過於妖孽的臉龐。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可剛一碰到一些邊緣,就無法再思考下去,身體的精氣神好像被抽離了般,只剩下一具可憐的無用肉體。

沒有理會他說的,我看着前面的一堵牆,上面爬滿了青藤。

“于敏死了。”

他看着我的側臉,應道:“我知道,昨天的事。”

這個消息明顯讓我一怔,我早還給陸明打電話確認,他說還在搶救,可肖凡卻說,昨天就已經死了。

見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他問:“有什麼問題嗎?”

“我聽說今天早上還在搶救。”

他笑道:“那是顧琛不想讓你知道。”

“為什麼?”我脫口而問,突然發現我的精神好了許多,能正常思考了。

“你應該知道。”

我蹙眉凝向他,我不知道我的理解對不對,可他為什麼這麼說:“什麼意思?”

他說:“你把東西交給了于敏,于敏因為顧琛出事舉報袁力泓,讓他將牢底坐穿,徹底斷了他報復顧家念頭,而她也因此毫無活下去的慾念。而這些跟你雖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也的確是你引起的,如果你不把東西將給她,或是直接交給顧琛,那結果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為了不讓你胡思亂想,只有瞞着你。”

“可總有一天我會知道。”

“所以,他愛你,而且很深。”肖凡有些嘆氣,“現在,我想不承認都不行了,我原以為,他根本就不愛你的。”

我看着他,突然問道:“肖凡,你為什麼把我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連我給於敏資料的事你都知道?”

以為他會說出什麼讓我吃驚的話來,然而他卻只是說:“不是早就跟你說了么,我喜歡你,對你的事當然知道得很清楚,要知道,我也是有背景的人,所以能打探出一些消息來,並不奇怪。你不用以這樣一副懷疑的眼神看我,這樣會讓我傷心的,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他說的有道理,我無話反駁,可總是不安心。

于敏死了,顧琛現在又怎麼樣了?

彷彿看出我的心思,他又說:“你不用擔心顧琛,都是成人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經歷的,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是嗎?他怎麼說的這麼風淡雲輕的。

我們起身回酒店,老遠就看到我媽裹着外套在酒店門口張望,我的眼眶頓時就濕了。大步邁了過去,挽着她胳膊,即使隔着一層外套,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冰涼。

“怎麼跑出來了,外面冷。”

“好點了嗎,沒事吧?”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我們互相看着,然後淺笑。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們才到達目的地。

本來想找個臨時旅館住住的,但沒想到居然都被定了,一條街跑到頭,也只有兩家,但都有人住了。

“怎麼就兩家旅館呢?”

我不禁自顧自抱怨起來,旅館老闆聽到我說的,笑着說道:“這窮鄉僻壤的,能有兩家已經很不錯了,主要是今天周末,都被學生定了。”

聽到學生,我也是怔了一下,肖凡卻笑着接話:“這裏的學生可真是開放得很。”

老闆亦是笑道:“誰說不是呢,照這麼發展下去,明年旅館就多了,我們這周圍的人都想着開旅館呢。”

說完,我們也是笑了一聲。可笑過之後,還是得找地方,不然晚上就沒地方落腳了。

站在車旁,我跟我媽是一臉的愁容。這時肖凡來到我媽面前說:“阿姨,這裏有我一個高中同學,就是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聯繫上,如果能聯繫上,您看要不要先住在他們家?”

我媽看了我一眼,我說:“那要不先打個電話問問吧,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人家。”

他一邊拿出手機,一邊笑道:“沒事,以前我們關係好着呢。”

電話打通了,我跟我媽都靜靜地看着他,幾句話過後,住的地方搞定,我媽終於鬆了一口氣。

街道兩旁都是兩層樓的商品房,肖凡的同學家就是其中一間。

來到他們家門前,肖凡跟我說:“幫忙找找,他說鑰匙在門前的一棵小樹的樹壇里,我怎麼沒看到樹壇?”

我四下看了看,側邊是有個樹壇,可裏面並沒有樹,而且都開裂了,裏面的土都擠了出來,上面有些雜草。

“那個是不是?”

“走,過去看看。”

我們兩人在裏面翻找着,終於找到了,是一把單獨的鑰匙,上面沾滿了泥土,我不禁問道:“你同學多少年沒回來了?”

他搖頭笑道:“我剛聽他說,從他把這房子裝修好后,他就沒回來過,估計至少有五年了吧。”

天哪,裝修好了從未住過,感覺就是在這裏佔個地方。

我們進去后,果然是全新的房子,簡直就是婚房嘛,而且還三室兩廳的,好高大尚,可惜,今晚要被我們佔用了。

轉了一圈后,我媽皺眉說:“人家這是新房啊,我們就這樣住進來恐怕不太好吧,要不,還是到別的地方再找找看吧。”

肖凡正從廚房裏出來,他說:“阿姨放心吧,我同學說住多久都沒事,給他增加點人氣也好。”

我突然打趣道:“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啊,這麼大方?”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突然變得幽深,應道:“要是女同學這麼大方,我可不敢住。”

這時,我媽看了他一眼,終於笑了一下,說:“是叫肖凡吧,今天謝謝你了,也謝謝你同學,明天我跟路遙就出去找住的地方。”

我也是說道:“是啊,這麼好的房子住着,總感覺太對不起人家了,明天我就跟我媽找住的地方,然後搬過去。”

肖凡忙說:“沒事,等你們找到房子,不用急,反正他也不住,放在這也浪費。”

他這麼一說,倒是讓我突然想到一點,試探着問道:“要不你問問你同學,看他這個房子對不對外出租,如果出租的話我們就直接租下來好了,反正這裏也挺好的。”

然後我又問我媽:“媽,您覺得怎麼樣?”

我媽倒不是很贊同:“好是好,不過這地方太大了,我們倆住有點浪費,而且人家這是新房,放在這五年了都沒出租,應該是不想出租的。”

她說的也有道理。但肖凡卻是說:“沒關係,我等下問問,看看價格方面怎麼樣,如果在你們能接受再說,這樣可以吧?”

就這樣說定后,我們先找好自己的房間放行禮。肖凡說他先到外面去找吃的,找好了再來叫我們。

等肖凡走後,我媽拉着我問:“路遙,你跟媽說實話,這個肖凡到底是什麼人,總感覺他對你有點過於關心了,連房子都能找到。我可跟你說,你已經結婚了,可不能亂來。”

原來,在她心裏,她還是承認我跟顧琛的那份婚姻的。

我有些感動,感動地想要哭出來,不過我忍住了,笑着說:“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亂來的人,至於我以前的事,也是有原因的。”

我媽看着我。我知道她很想知道那個原因是什麼,如果她問我就跟她說,可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

中午吃過午飯後,我們就開始在這裏找出租房了,找了一圈后,肖凡的電話也打好了,然後讓我去聽電話,果然是個男同學,非常有禮貌,說他十分願意把房子租出去,因為好多年沒回來,也沒有時間辦這個事,正好這也是個機會。

我說可能我們住的時間不是很長,他說都沒關係,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至於房租,我會通過銀行卡打給他。

最終,住的地方也搞定了,我媽也很開心。

傍晚的時候,我媽出去買菜,我跟肖凡在房子裏,將有些用不上的東西先收起來,免得不小心弄壞了。

站在一旁的肖凡說:“你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娶了你都會幸福,都是賺了,又美麗,什麼又都會做。”

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我卻是想到了顧琛,他娶了我,我給他帶來那麼多的麻煩,還害他至親的人失去生命,他還會覺得幸福嗎?

抿了抿唇,我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道:“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許久沒聽到他的聲音,我還以為他不在這邊了,一扭頭間,原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了,頭差點就撞上他的,我不免埋怨了一句:“什麼呀,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剛剛走神了,所以你沒注意到我走過來。”他更是走近了我,將我的手執起,放在他的唇邊輕吻,我頓時撐大了眼睛。想要收回,可他卻又將我抱向他的懷中,雙唇抵在我的耳邊,輕聲說,“路遙,我應該告訴過你,我已經很久沒有碰女人了,我們做點什麼吧。”

我使勁地別過頭,離他的氣息遠一些:“你瘋了吧。你要是找女人,到外面去找。”

“為什麼要到外面去找,這裏不就有一個?”

他的輕薄讓我惱怒:“肖凡,原來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麼不被尊重的?請你放開!”

他卻再次箍緊我:“為什麼要放開?我可是為了你才不去碰別的女人,為的就是讓這麼多天的熱情全部撒在你的身上,我要的是你,明白嗎路遙?”

肖凡的話不自覺地讓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一腳踩到他的腳背上,他終於鬆開了手,我趕緊跑到離他遠一點的地方,再扭身看他時,他根本就沒有追我,而是站在那裏勾唇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他剛剛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想那麼做,不過我是真的惱火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見我不高興。他從懷裏拿出一根來抽,那樣子真是欠抽,朝我吐了一口煙圈,眯眼說道:“路遙,我是真的想跟你做,不過,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

他的話不禁讓我蹙眉。

然後,他甩了一包煙給我,丟下打火機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我終是鬆了一口氣,收拾好客廳里的東西后就趕緊拿着煙回到卧室。

剛才那個小插曲,確實讓我真的緊張了一下,連抽煙的手都不自覺地在顫抖。

短短半個小時,我將一包煙全抽完都不自知,直到我媽聞到一股氣味,才猛得敲我的門,她的樣子明顯怔了一下,額上的皺紋更深的擰在一起,狐疑地看向我的房間,問:“你在裏面幹什麼,搞得烏煙瘴氣的?”

“你在抽煙?”我媽氣極,“你真的在抽煙!”

我看着手指中間夾的煙,有點茫然,我媽又是恨道:“顧琛告訴我你抽煙上癮了,特意讓我看着你,還給你帶了那麼多吃的,讓你想抽的時候就吃零食。沒想到我才買菜這會功夫,你就把家裏搞成這樣了,你到底抽了多少,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因為沒有煙灰缸,我用一張報紙墊在地板上,此時那張報紙上全是煙蒂,滿滿的都是,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就抽了這麼多呢?而且我現在竟然還想抽,身上感覺很多隻蟲子在咬我。

見我一直沒說話,精神有點恍惚,我媽更是氣得一下沖了進來,氣得將地上的報紙揉成一團,還有那一盒已經空掉的煙盒,更是被氣得猛得扔進垃圾藍里。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上的癮,你剛回融城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我現在根本就聽不到我媽在說什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求她道:“媽,你有煙嗎?我還想抽?你一定有的對不對,你快給我,我快要死了。”

我媽簡直不敢相信我會說出這種話,她不可置信地出聲:“你說什麼?”

“我要抽煙!”

我一把推開她,跑到她房間裏翻箱倒櫃,把下午才整理好的東西全部都翻亂了,我媽一直跟在我後面,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不停地拉着我問:“你到底怎麼了路遙,你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房間裏我都找了,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我一把揮開她,她被我摔在地方我都沒有任何感覺,然後我就向另一個房間去,我媽在後面使勁喊着我。

門雖然是關着的,可我使勁一推就推開了,然後看到肖凡在裏面玩電腦。看到我,他有些詫異地看向我,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你一定有煙,給我!”

肖凡正要從抽屜里拿出一包給我。

“不要給她!”

我媽跟在我後面進來,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還跟肖凡說:“別讓我再看到你給她煙。”

可是,我已經看到了,就在那個抽屜里,它使勁勾着我這顆狂躁不安的心,我再次推開我媽,奔了過去,可肖凡卻是攔在我面前,蹙眉道:“別抽了。”

“啪!”

“啪!”

我被我媽打懵了,兩眼直冒金星,有那麼一個瞬間我是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幹什麼,然後我又被我媽狠狠地捏着臉,疼得我大叫起來。

終於,我的意識真正地清醒了,喊道:“媽!”

我媽放開我,我怒目對上肖凡:“你到底給我抽的什麼?”

肖凡睨向我,淡淡地出聲:“香煙而已。”

我走近他:“如果只是抽煙,我的煙癮根本就沒這麼大,或者說,我根本就是沒有煙癮的。”

突然,很多東西被我想起來,我凝眸看他。咆哮質問:“我問你話呢,你到底給我抽的什麼,是毒品嗎?啊?是不是?”

一想到我吸的是毒,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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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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