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孿生姐妹
蕭雨閣閣主終於把目光放在了天心夫人身上,然他的目光卻是那樣的冷淡無情,只是片刻便移開了目光,連給天心夫人一個眼神都是那樣的吝嗇。
這番話,卻是讓天心夫人那顆平靜如水的心再次泛起了驚濤駭浪,這麼多年過去他終究是不能原諒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他的心中終究只有那個人,憑什麼啊?明明她和那個人有着一模一樣的臉,可是那個人卻能在他心中佔據着重要的位置,而她,卻連一個角落都未曾有過。
“我已經得到懲罰了,我們母子分別十八年,這十八年來我只能遠遠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被你折磨,即便在我面前,她也是生疏的叫我天心夫人,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你還要怎麼樣?為了她,你已經毀了我的容貌已經讓我和兒子變成了陌路人,現在你還要因為她而毀了我的兒子嗎?”
天心夫人扯下面紗,露出了那被毀的容顏,左臉可以用傾城絕色來形容,而右臉那猙獰的疤痕卻是不堪入目,但真正細心的人便會察覺到面前的天心夫人與那個芳華絕代的女子有着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她的眼角多了一顆美人痣罷了。
天心夫人目光凄厲地看着蕭雨閣閣主,她從來就是個不會認輸的人,無論是在容貌還是別的什麼上,她都沒有輸給那個人,那個人死了,她還活的好好的,可以看出她是最後的贏家,可是這最後的贏家卻是輸的一敗塗地,在很多年前,就輸的一敗塗地。
“天心夫人?呵呵,就你也配叫天心夫人嗎?你別忘記天心夫人這個身份究竟是屬於誰,你說我一點都沒變,你何嘗不是一點都沒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還是一如既往的只會搶你姐姐的東西。”
蕭雨閣閣主輕笑道,他的目光依舊未曾落在天心夫人身上,從開始到結束,他的眼裏他的心裏,都未曾有過她的位置,他的心裏,從來就只有柔兒一個人。
“?我是太陽,你是月亮。我熾熱,你清冷。我蘊衝動,你含安穩。我送你三丈光華,你許我千古不殤?。
不知到現在你是否還記得這些話,你記得,你一直都記得,可是這句話是你對姐姐說的,明明我和姐姐有着一模一樣的臉,明明我和姐姐有着相同的性子,為何你就是要愛上姐姐?我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你就要對我那麼絕情?”
天心夫人並未在意蕭雨閣閣主的嘲諷,她喃喃自語,這些話,似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經說過。
她那一雙眸像極了那個芳華絕代的女子,蕭雨閣閣主也終於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也終於與她四目相對,天心夫人心中不禁一喜,然而當天心夫人看到蕭雨閣閣主眼眸深處那濃濃的殺意與恨意時,心中卻陡然一涼,原來不管時間再怎麼能沖淡一切,都沖淡不了他對她的厭惡與恨意呢,要不是姐姐臨終前對他說過的那番話,他早就了解自己了,可是自己從來都不需要姐姐的施捨。
“沈雨鴛,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蕭雨閣閣主並不惱怒,卻是一臉平靜的看着天心夫人,那一雙狹長的鳳眼似笑非笑。
“什麼?”天心夫人一怔,卻是忘記了思考,亦是訝異於他對自己的稱呼,很久很久,她都未曾聽過這個名字了,沈雨鴛?呵呵,好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把你自己和柔兒相提並論,你除了這張臉和柔兒一模一樣以外你沒有任何地方比得上柔兒,你連給柔兒提鞋都不配,我似乎忘了,現在的你容貌盡毀,哪能和傾城絕色的柔兒相提並論,從始至終,你沈雨鴛都比不上柔兒。”
想到那個雨天柔兒的慘死,蕭雨閣閣主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痛,要不是柔兒用最後一口氣哀求自己放過她的妹妹,他即便是血染天下也要讓沈雨鴛不得好死,可是偏偏他不能取沈雨鴛的性命,既然取不了沈雨鴛的性命,他就要沈雨鴛遭受前所未有的痛苦。
對於沈雨鴛這種向來視容貌為生命的人毀了容是十分痛苦的,更為痛苦的就是母別子子別母,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永遠是將自己當成陌生人,對於沈雨鴛來說這樣的痛苦是莫大的,但蕭雨閣閣主就是要讓她痛苦,他要讓她後悔來人世走一遭。
“所以呢?所以你就要讓我的兒子來承擔這一切嗎?你早就策劃好了不是嗎?你千方百計的讓修兒遇見許嫣然,千方百計的讓修兒愛上沈雨柔的好姐妹的女兒,然後再讓修兒切身的體會到什麼叫**上了卻只能拱手讓人,卻只能在一旁看着的滋味是嗎?你何其狠心,一點都不顧念你和修兒的父子之情,自始至終他都只是你的一顆棋子,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他?他也是你的兒子啊。”
夜幕映襯着死寂的氛圍,沈雨鴛那張猙獰恐怖的臉此刻已佈滿了淚水,她滿心凄楚亦是面如死灰,自始至終,她都未曾走進他的心裏,所以當自己給姐姐動用了最折磨人的酷刑后他便對自己存了殺心,他要把對自己的恨加註在自己的兒子身上,所以他要讓自己的兒子接受那最殘酷的感情懲罰,這世間殘酷的懲罰無數,而最折磨人心的,莫過於一個情字,他,真的好狠的心,即便是對自己的兒子,也從未心慈手軟過。
“兒子?呵呵,沈雨鴛我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我這一生,只認柔兒生的兒子,我的兒子,也就只有柔兒的孩子一個。”
當提到柔兒這個名字以及柔兒的孩子這幾個字眼時,蕭雨閣閣主的眼神才會變得溫柔,當心才會突然軟下來,細心的人甚至可以察覺得到他目光中的寵溺和慈愛。
也只有自己和柔兒的孩子,才能有着那舉世無雙的俊顏,也就只有自己和柔兒的孩子,才值得自己去真心對待,也就只有自己和柔兒的孩子,才能與這個世間最好的女子在一起,然而在這之前他要知道,那個女子是否能對自己和柔兒的孩子愛到了骨子裏,若不然,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和柔兒的孩子愛上那個女子。
“你對沈雨柔果然是一往情深啊,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許家兩姐妹,讓你和沈雨柔的兒子終生痛苦嗎?你別低估我的狠心以及我的手段,我從來就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自己,就好像十多年前我不會讓沈雨柔威脅到自己一樣。”
沈雨鴛輕笑道,語中絲毫不掩威脅和狠意,這麼多年過去他唯一不變的就是沈雨柔依舊是他的軟肋,這是沈雨鴛對蕭雨閣閣主的了解,可是沈雨鴛卻忘了她對蕭雨閣閣主的了解只是停留在十多年前,她想的沒錯,沈雨柔的確是蕭雨閣閣主的軟肋。
可是她卻忘了事到如今,沈雨柔亦是蕭雨閣閣主的鎧甲,如今,已沒有任何人能奈何的了他,亦是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他……
“你可以試試看,反正我和柔兒的孩子現在還未曾愛上許瑩蘇,你即便是殺了許瑩蘇,我和柔兒的孩子也不會痛徹心扉,倒是你的兒子,對許嫣然的情跟早已深種,如今已是到了無法自拔的程度,
且不說你根本就殺不了許瑩蘇和許嫣然,換句話說你根本就不敢殺她們,即便你敢又如何,只要你敢動許瑩蘇和許嫣然一根寒毛,我不保證你的兒子還能活着出現在你面前,沈雨鴛,你最好也別低估了我的能力和我的狠心,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蕭雨閣閣主冷笑道,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了,沈雨鴛她現在根本就威脅不了自己,仇恨能使一個人脫胎換骨,這句話果然沒錯,仇恨使得許瑩蘇脫胎換骨,居然也能使得自己脫胎換骨,蕭雨閣閣主從未想過原來仇恨的力量如此之大。
沈雨鴛一時之間竟然啞口無言,她怎麼忘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以前的他還有些心軟,現在的他壓根就是鐵石心腸,不曾對任何一個人手下留情,更何況自己的兒子在他手裏,自己根本就輸不起。
“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做的孽終究是要自己還,既然是自己還,那便請你放過我的兒子,一切都讓我自己承擔,哪怕是看在姐姐的份上,哪怕是看在我是姐姐的孿生妹妹的這個情分上,我都請你放過我的孩子。今日請你刺我一劍,一劍斷恩仇,從此山水不相逢。”
一劍斷恩仇,從此山水不相逢,就如彼岸之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
“沈雨鴛,聽你的語氣,你這是後悔了嗎?”蕭雨閣閣主平靜的看着沈雨鴛,語中帶了點嘲笑的味道,做一件事情當發現做到頭了才發現自己錯了才發現後悔了可有任何作用?
“是,我後悔了,現在我只求你能夠放過兒子,他是無辜的。”
沈雨鴛甚至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屈膝跪了下來,自己的兒子本就是是一個不該捲入這場糾紛的人,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可憐的犧牲品……
“現在才知道後悔?已經晚了,因為你柔兒才死的那麼慘,我怎麼可能放過你,怎麼可能放過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