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碰瓷
“曉雲，東生是不是很苦？”龔思怡問。
“沒有，就是想干成一些事情總是達不到目的，所以有點苦悶而已。”高曉雲說。
“曉雲，你們是不是關係很好？”
“是啊，我們兩個從小到大一直在一起，可以算是無所不談的朋友。”高曉雲說。
“他有愛的人嗎？”龔思怡的眼睛盯着高曉雲。
“有，他已經告訴你了，她大學的同學，叫陳好平。”
“我不是說陳好平，我是問他除了陳好平還有沒有別的喜歡的女人？”
“關於這個我可以肯定，他沒有，再說，他和我一樣，一窮二白，誰喜歡他？”高曉雲嘲笑的說。
“沒有就好。”龔思怡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
“你什麼意思，是不是他沒有女朋友，你覺得很興奮？”高曉雲問。
“我哪有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喜歡東生？”高曉雲追問。
“沒有，我怎麼會喜歡他。”小龔總的臉上佈滿了紅暈。
高曉雲看了看小龔總的神色，他明白了，小龔總肯定喜歡上了楊東生，不然他不會是那個神情的，高曉雲的心裏有點妒忌，他怎麼什麼好事都能攤在身上。
“你想什麼？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小龔總壞壞的笑着。
“沒有，我在您身上哪敢打什麼壞主意。”高曉雲說。
“沒打主意就好，快點喝咖啡，咖啡涼了就不好喝了。”小龔總說。
高曉雲趕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用眼睛的餘光看了看小龔總，偷偷的嘆了口氣，要是小龔總能當我高曉雲的老婆，我這輩子別提有多幸福，可是，我以現在這種身份，簡直是痴人說夢。
楊東生一個人在街上溜達着，他在想着他的難腸事，今天龔思怡無意中帶他來到“藍山咖啡”，讓他回憶起為他而死的女朋友陳好平，還有因自己而死的好朋友楊國強，還有自己年邁的雙親。
楊東生想起自己來深圳時的想法，是要在這裏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來報答對自己有恩的人，可是，自己在深圳已經待了這麼長時間，如果沒有大哥進監獄時留給自己的5000元，自己現在可能要喝西北風了，楊東生現在都有點懷疑自己來深圳是否正確，放棄國家公職人員是否錯了，他現在在心裏已經給自己做了答案，自己真的錯了。
楊東生一邊想一邊走在深圳的大街上。
突然，一個東西撞在他的腳邊，讓他的思緒重新回到現實，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家躺在他的腳邊，楊東生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大爺，你怎麼了？”楊東生趕緊彎下腰朝躺在自己腳下的老人家喊。
老人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楊東生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朝路邊的行人招手，讓他們過來幫幫自己。可是，所有的人都繞道而走，並沒有伸出援助之手。
“大爺，大爺。”楊東生繼續叫着。
老人仍舊躺在地上，嘴裏發出微弱的聲音。
“小夥子，別磨蹭了，趕緊送他去醫院。”一個過路的老人說。
“老人家，他倒下不關我的事，我沒有碰他。”楊東生趕緊辯解。
“你別辯解了，老人家倒在你的腳下，你不碰他，他怎能摔倒？”旁邊的人質問。
楊東生此時百口莫辯。
“小夥子，別在哪愣着了，趕緊送他去醫院，如果耽誤了他的病情，他的兒女們豈能與你善罷甘休。”旁邊的人推波助瀾。
楊東生這個時候也沒有主意，他看見老人這個樣子，心裏也想，趕緊將老人送到醫院是正事。他趕緊背起老人朝着醫院走去。
深圳的天氣真熱，楊東生此時真是汗流浹背，老人在他背上趴着一動不動。
“小夥子累不累？”楊東生驚了一跳，老人竟然在他的後面說話了。
楊東生猛的將老人放在地上，老人發出哎吆的叫聲。
“小夥子，你作死啊,你碰得老爺子屁股疼。”老人家聲音洪亮的說。
“老人家您沒事？”楊東生高曉雲的問。
“誰說我沒事，我剛才險些被你碰死過去。”老人坐在地上嬉皮笑臉的說。
“老人家，您剛才嚇了我一跳。我正準備背您去醫院呢。”楊東生實話實說。
“我知道，您要背我去醫院，你知道去醫院要很多的錢？”
“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背我去醫院。”
“我將你背到了醫院，我就想法設法聯繫你的家人，到時候你的家人肯定會給你看病的。”楊東生對老人說。
“你說的倒是實話，可是我沒有家人，只要我進了醫院，看病一定是你掏錢。”老人老氣橫秋的說。
“為什麼？”楊東生不解的問。
“因為我是被你撞到的。”老人說。
“老人家，你別冤枉好人，我真沒撞你。”
“不是你撞的是誰撞的，反正我倒在你的腳下，那麼多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老人胡攪蠻纏的說。
“反正我沒撞你。”楊東生有點生氣的說。
“你說你撞沒撞，如果你再說沒撞，我就要昏死過去，然後我就讓路邊的人替我報警，那時候讓警察看我是不是你撞的。”老人說。
“老人家，你怎麼這樣呢，我好心好意的幫你，你倒反咬我一口。”楊東生氣得很想咬老人一口。
“小夥子，別生氣，咱們兩人私了。”老人說。
“私了，怎麼私了？”楊東生不解的問。
“你碰了我，我們也別去醫院了，你給我點錢就算了。”老人說。
“你說什麼，我為什麼要給你錢？
“你將我老人家碰倒，你當然要給我錢。”老人理直氣壯的說。
“我沒有碰你。”
“那我怎麼呆在這個地方？”老人反問。
“我背你來的。”
“這就對了，你沒碰我，那你為什麼背我，你讓碰我的那個人來背我啊。”老人說。
此時的楊東生讓老人弄的沒有了主意。
“小夥子，我看你也不容易，給我點錢，我老人家也沒有辦法，我無兒無女，靠這個養活自己。”老人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睛有點濕潤。
楊東生看見老人那一頭的白髮，也說不出話來。
“老人家，你住在哪裏？”楊東生問。
“我就住在河對面那個帳篷里。”老人抹了抹淚對楊東生說。
“老人家，別哭了，我給你錢。”楊東生將身上僅帶的50元錢給老人遞過去。
老人顫巍巍的接過楊東生遞過來的50元錢向楊東生磕頭道謝，嚇得楊東生趕緊將老人扶起來。
楊東生看見老人的年齡比自己的老父親大多了，看見他，楊東生不由得想起在家裏的老父老母。
楊東生看見老人站起來說：“老大爺，我能去你家裏坐坐嗎？”
老人家看了看楊東生說：“小夥子，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不是的大爺，我就想去看看。”
“那好，我們走。”
老人家在前面走，楊東生跟在老人家的後面。
“到了，小夥子，前面就是。”老人對楊東生說。
楊東生隨着老人的手指一看，哪裏有什麼房子，僅僅是一個用破磚、爛瓦、爛草搭成的那麼個茅草屋。
楊東生隨着大爺走進屋子，看見這個屋子裏面，沒有別的東西，僅僅是幾件簡單的生活用品。
“老大爺，這個屋子能住人嗎？”楊東生看見老人住這樣的房子，鼻子有點發酸。
“隨便住，我現在已經這個年紀了，能挨一天是一天。”老人傷感的說。
“這個房子漏雨嗎？”
“漏，怎能不漏呢。”老大爺說。
“你家是不是一直在這？”
“我沒有家。”老人的眼睛有點濕潤。
楊東生知道老人肯定有他的難言之隱，再也沒有往下問。
“孩子，你是那人？”老大爺問。
“大爺，我是甘肅人。”
“甘肅是個好地方，我在哪裏呆過，尤其甘肅有個慶陽，哪裏風景優美，一年四季分明，是個居住的好地方。”老大爺說。
“大爺，您去過甘肅？”楊東生聽見老人誇獎甘肅好，楊東生打心眼裏高興。
“去過，年輕的時候去過，現在已經老了。”老人說。
楊東生聽見老人說他年輕的時候去過甘肅，現在呆在深圳，這個老人對於楊東生來說有點奇怪，因為那個年代敢走街串巷的人，都是非常有本事和魄力的人，但是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楊東生有點不理解。
“大爺，您今年高壽？”楊東生問。
“我老漢今年已經72了。”老人說。
“老大爺，您再不能去碰瓷了，您現在已經這個年齡了，真的被碰一下，可怎麼辦？”楊東生說。
“哎，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真的。”老人哭泣的說。
“出什麼事了，大爺，您給我說，我給您辦。”善良的楊東生生出憐憫之情。
“小夥子，我家是山西的。”
“老大爺，您家是山西的？山西可是出大商巨賈的地方。”楊東生高興的對老大爺說。
“是的，我就是其中的一位。”
“啊？您以前就是做生意的？”
“是的，不但是做生意的，而且很大。”老大爺說。
“那您現在怎麼成這樣了呢？”楊東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