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記憶重組
夜已經深，經過之前的鬧騰，大家彼此都已經很是疲憊，所以人群也變的安靜不少，大多數的人都是找個角落蹲着，或者索性就閉上眼睛睡覺，實際上這個時候，如果不是真的很累，又有幾個人能夠睡的着？
零星的幾個人，神情異常的不安，顯然還沒有放棄，依舊在和警察們對持，依然堅持要離開這裏。
進入畫廊，就必然要從片場內繞一圈，我並沒有穿警服，所以不至於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反倒是不少年輕人，都在偷偷打量我身邊的聶衣裳。
顯然她意識到了今晚會不太平。所以聶衣裳穿的是一身運動裝，臉上也並沒有化妝，可卻僅僅憑藉她的臉孔，就足矣讓人印象深刻。
對於別人的目光，聶衣裳選擇了忽略，但她從化妝間出來之後。就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看向人群，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此刻我雖然關心梁游龍的安危，卻從未停止過對聶衣裳的觀察，畢竟她可是練衣裳的幫手，她的很多案子，都是由她配合的，而這一次是否也是這樣，我還抱有遲疑的態度。
根據聶衣裳的自述，為了穩妥起見，我是應該先將她關入警局之中才算保險，畢竟她本身也是危險人物，而且在完成練衣裳遺願之後。她是否會跟我去警局自首，這也是一個未知數。
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將聶衣裳的身份告知別人，這是我有意瞞下的，因為我很清楚，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警局內部必然也會如同我一樣的糾結，而我承擔不起聶衣裳被抓的風險。
從一開始，我就在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個陷阱，對方算準了我不會抓她，所以才會如此，但實際上，就像對待周濤的態度一樣，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那幕後的人，而聶衣裳和周濤，都不過是別人的傀儡而已。
這樣的做法異常的冒險，到最後的結果，極有可能最後我是一無所獲，可我覺得我有必要冒一次險。
“怎麼了？”
聶衣裳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異常，忍不住眉頭皺了一下，腳下卻是急忙加快了一些。
“沒事！”
我搖了搖頭，也加快了步子，李思琪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道理應該是追上了梁游龍，如今那電台里也沒有聽到她的消息，說明那梁游龍現在極有可能還活着。
再次走向畫廊，那條長滿野草的路，在深夜顯得越發陰森。幾株上了年紀的柏樹，張牙舞爪，就像是那陰間的鬼兵矗立在森羅殿的門口。
此時的我有一種錯覺，看到這些野草，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長發，想到這裏。不僅就有些頭皮發麻。
“奇怪，這裏的畫怎麼感覺少了一些？”
帶着莫名的恐懼，我走進了畫廊，可是這一次和我半個小時前到來的情形，卻是完全的不同。
第一次來的時候，我為自己見到如此之多的油畫感覺震驚，那油畫獨有的濃重色彩，讓我感受到了色彩的刺激，這兩者結合之下，形成了難以忘記的震撼。
這一次，雖然油畫同樣很多，可卻是沒有了這樣的感覺，甚至給我一種，好像畫減少的錯覺。
我緩緩的閉上雙眼，這一刻的我，只能夠從自己的記憶之中去尋找答案，雖然掌握記憶宮殿的時間很多，可這東西就像是某種天賦，除非經歷巨大的變故，既然掌握了，就不會輕易的失去。
眼前是一片暗紅色，接着有點點金色的光點快速的朝着飛來，就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快速的劃過。
在那黑暗之中。似乎有着一雙手，在快速的勾畫出一座宮殿的形狀，這宮殿漸漸的靠近。
之前的那一次，記憶宮殿的開啟太過於突然，這還是我第一次留意到宮殿的形成，這個畫面讓我感覺震撼。因為我看的很清楚，那雙手源於我自己。
記憶宮殿的存在，曾經被我質疑，而現在我才真正的意識到，如果我能夠早一點相信自己，那這記憶宮殿會出現的更早。因為它的一切力量都源於我。
宮殿的門緩緩開啟，接着是宮殿內的一口盒子打開，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上卻是極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完成。
我的面前，再次回到了我之前所處的畫廊，可是和我之前進入記憶宮殿的不同，這裏一片混亂。
這裏沒有我想要的畫，有的只是一片片奇形怪狀的色彩，還有那一隻只孤零零的畫框。
“記憶的方法不對嗎？”
我的眉頭深鎖，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之前的開啟記憶，是因為我要記的是每個人的表情和動作。還有那些我看到卻沒有記住的角落。
可這一次不同，我要記住的是這些沒有任何錶情，沒有任何情緒的畫布上的色彩，而以往我從未接觸過油畫，所以在我的記憶宮殿內，就難免會有了錯亂。
但這並不至於讓我就慌亂，這記憶宮殿裏的東西，本身就不是一成不變的。
對於這裏的記憶，都有它自身的意義，也就是自身的排列順序，面前的混亂，不過是我還沒有整理的結果。
而且好在。外面畫廊還有那些字畫的存在，這就讓我的恢復，並非是憑空而生。
“這是我進門看到的第一幅畫！”
我指向第一個畫框，遠處那些色彩快速的飛來，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個畫家，慢慢將這些顏色剝離出來。和那些畫家的即興創作不同，我這位畫家，更像是在臨摹，或者說粗劣的複製罷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幅幅畫出現在畫框之中，儘管和外面的畫相比，依舊還存在一些細微的差距，但是大體上的顏色卻還是對的。
“少了五張？”
當我將色彩全部用盡，卻是整個人都是一楞，在這記憶宮殿內，有五副畫沒有顯露出來，而這個數字。在這個案子中，又是那麼的特殊。
“我記得這裏有一幅，是唯有那畫的旁邊！”
我的眉頭深鎖，我口中的畫，自然是那幅疑似練衣裳的畫，消失的畫中。有一副就在這畫的旁邊。
之前進入畫廊的時候，我們先是被色彩佔據了視野，然後又是那幅練衣裳的畫，之後就是奇怪的屍體，以至於就算在記憶宮殿中，也沒有留下這幅畫的樣子。
“真的沒有留下嗎？”
我站在宮殿內低吼一聲。對於記憶宮殿，我一直都很期待，在我的認知中，只要我能夠看到的東西，它都會被記下，哪怕是我不懂的油畫也一樣可以。
在畫廊內。我的確沒有留意這樣的五幅畫，但是在進去的那一剎那，我必然仔細的觀察過現場，所以這五幅畫，也必然是在我的記憶之中才對。
“果然？”
突然我的眼前一亮，只見剛才那幅畫，居然開始有色彩一點點的溢出，然後慢慢的匯聚成了一副畫。
緊接着，就是另外的幾幅畫也都隨之慢慢的顯露，這些正是我記憶之中的油滑，只是因為我記憶的殘缺，導致這些畫都顯得有些潦草。
而且讓我又有些失望的是。哪怕還原了這五幅畫，也絲毫沒有讓我從這些畫中間找到任何的線索。
“難道是它們的位置？”
我心中犯疑，世間的任何事情，都必然能夠找到解釋，而那憑空消失的五幅畫，也絕對有其消失的理由。
作為案發現場。當警察第二次返回，發現少東西之後，幾乎就可以立刻做出判定，這消失的東西是和案件有關的。
這裏的案子有些奇怪，在我們離開之後，居然有人能夠當著如此多警察的面。悄無聲息的移走幾幅畫，這五幅畫自然也就變的更加重要了。
“這五幅畫並沒有任何的秘密，應該是他們的位置！”
我來記憶宮殿之中踱步，然後不自覺的走向那之前懸挂屍體的位置。
之前是李思琪發現了這裏死人的事情，然後當時我們看到的是一個胖子被人剝光人皮丟了下來，驚慌之下。以至於並沒有去留意所有畫的佈局。
如今記憶重組，這缺少的五幅畫，反而突顯了出來，當我將他們復原之後，仔細觀察這五幅畫，想要尋找到可能和案件有關的線索。可卻是發現，這五幅畫很普通。
“不對，如果只是普通的畫，為什麼要藏起來？”
我的眉頭深鎖，事出反常必有妖，而現在這五幅畫的莫名失蹤，自然有其深意，在我想來，這件事，必然關聯着整個案子，甚至有可能是解開所有案件的鑰匙。
“是我忽視了什麼嗎？”
我站在油畫中間，目光掃過這些色彩鮮明的畫，對於一位不懂油畫的人來說，這些畫在我眼中，也就是好看，至於還有沒有更深層次的意義，我自然也就看不懂。
在我想來，這些畫的秘密，極有可能是畫中的內容，可是這個想法，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越是這樣想，我就越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不對！這些畫沒有問題！”
突然我整個人驚醒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走進了思維的誤區，驟然間意識到問題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