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身世
回到警局，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從張凱那裏得知，柳隊長已經開始了對陳洛維身邊之人的審問，至於進展如何，暫時還不知道。
最近案子太多，我感覺整個人都異常的虛弱，所以就躺在辦公室的座椅上，想着如何處理李洪的世界，結果卻是沉沉的睡着。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外面已經漆黑一片，但是門外的走廊，卻是不時都傳來嘈雜的聲音，那是記者和警員之間的較量，陳洛維的死亡，牽扯了太多人的神經，這一夜註定會很難熬。
我站起身。發現身體依舊有些疲乏，索性就打開了自己的辦公桌上的一份工作日誌，以此來慢慢的讓自己清醒。
從最初大年三十晚上接到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我除了在醫院昏迷之外，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現在我的面前依舊有太多的事情要去處理，王進反應的問題，柳隊長的問題，韓成的問題，太多的問題，可在記憶宮殿開啟之後。我整個人似乎也變的沉穩不少，並沒有去慌亂之下去執行什麼。
我現在迫切的需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太多的人，太多的線索，如今全部都攪合在了一起，我迫切的需要知道自己的立場，也需要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捲入進來。
之前的案子，我就是因為太糊塗，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每一次調查之初，都會走很長一段時間的彎路。
如今我才意識到。如果最近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爾，而是某種必然的事情，那麼我的加入，也就是必然，那我也應該算我所分析的勢力之中的一股，儘管我的力量最是弱小。
“那我的作用是什麼？”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過是一名很普通的警員，如今僥倖成為了專案組的組長，可在這些案子面前，我的身份真的什麼作用都起不到。
我想到了練衣裳，這個我昔日算不上戀人的初戀情人，現在我異常的堅定，就是她犯下了之前那聯繫緊密的案子，因為我相信，她必然也擁有記憶宮殿。
以練衣裳的能力，必然會發現警局內關於李洪的線索，或許也就是她利用了李洪，讓其幫助她完成了那一系列的神秘電話和短訊，畢竟我們是讓李洪去追蹤那些信號，至於具體的結果，也只有李洪一個人知道。
這練衣裳能夠掌握的線索，而且能夠要挾李洪，必然是十分關鍵的把柄，而這件事恐怕真的讓王進說對了。很有可能和五年前韓隊長的案子有關。
“暗夜不是在清理背叛，而是有人在掩蓋自己昔日的身份！”
此時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唐雲，諸葛文龍，這些昔日都是暗夜的老人，如今暗夜的勢力薄弱，完全沒有必要清除他們，畢竟利用或許是最好的選擇，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他們中的人，擔心身份暴露，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方法。
這是一個大膽的猜測。五年前警隊無法抗衡暗夜，就是因為警局的內部，已經被安插了太多的眼線，很多線索剛一得到就會斷掉，雖然後面發生了很多的清理，但依舊難保沒有人最終留了下來。
這也讓我明白。為什麼一開始霍局長會選擇讓我當專案組的組長，他是經歷當年那場戰鬥的老人，他應該是不希望重蹈覆轍，或者還有更深一層次考驗的意思。
“林隊長！”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正是李洪，他在得到我的授意后，一臉尷尬的那出一份信封遞給我道：“林隊長，我家裏還有些事情，最近恐怕沒有辦法繼續幫你們了！”
“這些時間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幾天，家裏的事情忙完了。就抓緊回來！”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挽留李洪，默默的看着他轉身消失在專案組的辦公室。
我們現在整個專案組，除了李洪和新來的沈爺之外，清一色全部都是年輕人，加上石頭的優秀表現。以及年齡的代溝，想來李洪都不適合繼續待在這個組裏。
這並非是我要排斥他，而是我的一種保護，當年的那場戰鬥已經結束，既然李洪能夠被留下，說明他本身問題並不大。甚至於練衣裳的利用，雖然對我們造成了困擾，可就算沒有他，我們也很難抓到練衣裳。
而且就算李洪有罪，那也應該是在我們抓住所有幕後黑手之後，由法庭去審判，在那之前，先讓他放鬆一下，或許也是最好的回報了。
我在李洪的請假條上寫了批准，原本想着讓張凱送去局長那裏，可想想現在的時間，局長應該已經下班了，所以就留在了下來，自己則走出了辦公室。
“啪啪啪！”
辦公室外的公共區域內，大家也都已經回家，只有石頭所在的位置，依舊傳來不斷敲擊電腦鍵盤的聲音，他是電腦方面的天才。只來一天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他太過於寡言，以至於根本就沒有辦法溝通。
“或許要讓周凌回來了！”
我輕嘆一聲，之前李洪為了自己的秘密不被人察覺，悄悄給周凌塞錢，讓其極少出現在辦公室，現在李洪都已經走了，他失去了資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才對，畢竟石頭也需要一個幫忙溝通的人。
“有什麼發現嗎？”
我走到石頭的身後，看着他在破解之前我收到的那些短訊和電話，我忍不住好奇的開口。
此時我已經意識到。李洪的離開或許真的是因為慌亂，這些東西一旦被破譯，他極有可能會被牽扯進來，所以這個時候抽身而退，未嘗不是一種無可奈何。
之前謝常在死的時候，我們就懷疑警局內部有內鬼，而且對方很狡猾的在謝常在房間內留下一台電腦，並且用黑客的名義留下了那神秘的代碼，讓我們找到了甲洪波的線索。
現在這一切都串聯起來，很有可能都是李洪在自導自演，可就算是這樣，我依舊沒有打算對他實施抓捕，不是我的心軟，而是我認為李洪的身份留着還有作用，他能否離開警局，將直接影響着兇手接下來的判斷。
“很快……”
石頭低着頭，看也沒有看我，只是一個勁的低頭，手上敲打的速度更加的快，那速度快的讓我的眼睛都無法捕捉到軌跡。
“這些電話都是虛擬網絡編輯出來的號碼，根據這些號碼，可以推測出，編輯器的代碼源，而這代碼源雖然可以不斷變換。但每一個代碼源都短時間內難以抹去！”
此時李思琪走了過來，她也並沒有下班，顯然知道我並不懂電腦，所以在這裏給我充當石頭的翻譯。
“石頭在尋找這些代碼源的共同點，然後以這個確定製造出來的地方，這個過程，就像是美食家，會品嘗出每一種食物的出處，而這也是石頭在做的，只要完成這個過程，一旦兇手再次動用，哪怕極短的時間，也能夠被追蹤到！”
李思琪對於電腦，也有極高的天賦，畢竟她本身就是痕迹學的專家，而電腦又是痕迹學必修的科目，當然懂得手段，和會使用，那完全是兩碼事。
“你怎麼還沒有下班？”
我疑惑的看向李思琪，現在所有的資料都被柳隊長搶走，而陳洛維的案子也在對方那裏，這應該是我們最輕鬆的時候，所以大家都會想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我只是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李思琪攏了攏頭髮，一臉笑容的看着我。然後突然開口提議道：“要不咱們去看看伯母？”
對於李思琪突然的示好，我有些不適應，卻是本能的搖了搖頭，我母親的病情其實已經穩定了，只所以還住在醫院裏，是為了安全起見，畢竟誰也不知道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等等！”
突地，我臉色一變，被李思琪這一打岔，我才突然間意識到我一直都忽視的問題。
在之前的那麼多起案件之中，我母親是唯一的倖存者，而當初我始終認為，那是兇手在報復我，可現在想來，兇手針對的每一個人都有其被針對的理由，而我的母親，在這起案件中，也必然有其被下蠱的理由。
由於被害的人是我的母親。所以我一直都忽視了這個問題，加上兇手之前的挑釁，也更加讓我本能的避開了這個問題。
但是之前我在辦公室的時候，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麼兇手會選擇我作為交易的對象，現在想來，這或許是因為我母親的緣故。
二十年前，我的父親離奇的失蹤，什麼都沒有留下，就只有我和我母親相依為命，如果這樣算起來，這個時間，和當初謝常在他們進入靈蠱村的時間有些吻合。
“難道，我父親當年也在那支隊伍當中？”
我整個人如遭電擊，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卻也意識到這或許就是為什麼這些案子，始終和我繞不開的原因，這個案子，和我也有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