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問題
超市內聚集的警力，已經開始撤離，王曉和杜海也被帶了回去，可是我並沒有急於離開，一直在研究我手上的那份保險單。
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這次的殺人事件是王曉一個人能獨立完成的，讓李思琪帶走她，也只不過是一種減少麻煩的策略，畢竟這裏已經先後死了兩個人，留下的人多了，難免會再生事端。
而且這裏面還有我一個小心機，我刻意的讓兇手以為我相信了王曉的話，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放鬆警惕，或許會露出破綻也說不定。
超市內的人，就剩下我和聶衣裳，還有那李健和韓濤四人，韓老一早就選擇了回去。我們也從那三樓的位置，再次返回了辦公室內。
“現在可以說一下，當時你們遇到什麼了嗎？”
我放棄拼湊手中的碎紙，一臉嚴肅的看着聶衣裳，隨着王曉他們被帶走，現在事情就變的簡單。沒有那麼多的旁枝末節，我想聶衣裳不會再有借口對這個事情避而不談了。
聶衣裳的神情突然變的嚴肅，凝視我道：“你真的以為是我殺了那位阿姨？”
“林警官，聶記者一個弱女子，怎麼會殺人呢？”
韓濤此時也為聶衣裳辯解，可是話說完他就後悔了，剛剛我們抓走的王曉，可是連續殺了兩人，而且其中的周眉對他的意義非同一般。
李健則是始終沉默，自從王曉被抓走，他整個人都變的失落，而且在他的右手上，有一串普通的佛珠，他一直都在轉動那光滑的珠子。
這珠子很普通，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可卻顯然帶了很久，那珠子的光滑，是經常撫摸的結果。以李健的身份，帶這樣的佛珠明顯是不符合他的收入，這隻能夠說明這珠子有着非凡的意義。
之前我們都沒有注意李健帶佛珠，這東西被他隱藏在衣袖裏不易被人發現，這更加說明了這珠子的意義不簡單，極有可能是那王曉送給他的，然後他一直都留在身邊。
由此可以看出，這李健並不是像自己說的那樣絕情，最少他是在意王曉的。
或許是想了太久，都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他的目光也隨之落到了聶衣裳的身上，卻是說出一句讓我們一頭霧水的話道：“是你嗎？”
我並沒有察覺到李健的不對勁，一門心思都落到聶衣裳的身上，兩個活生生的人跟着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這件事不管怎麼回事，總是要有一個說法。
還有那地上的鮮血和碎紙片，我們之後檢查過超市，當時在三樓的就只有聶衣裳她們三人，這件事極有可能是三人中的一個，或者一起完成的。
“說一下吧？”
我嚴肅的開口，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這件事的始末，而且這超市內發生的一切。是不能夠含糊的。
“我們當時去了三樓就分開了，我上了上面的配電間，而他們去了別的的地方，我回來的時候正好有貨櫃倒下，所以才大叫了一聲，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聶衣裳神情不滿，卻是依舊將當時的事情說了一遍，雖然可信度不高，可卻也是毫無破綻。
我眉頭深鎖，聶衣裳的回答，我找不到疑點，但是在三樓。我們並沒有見到這兩個人，而且也沒有見到她們的屍體。
這是我很不解的地方，如果是這兩個人被聶衣裳所傷，那就必然會留下屍體，而現在並非如此，就極有可能這一切都是那兩人佈置的，然後兩個人逃走了。
但這可能也太低了，畢竟那攝像師可是跟了聶衣裳很長的一段時間，總不至於直接跟一個陌生人合夥，再說如果聶衣裳沒有騙我，那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
“滴滴！”
就在此時，我的電話突然響起，是王進打過來的，他已經到了周明的家中，可是和我們推測的並不同，周明家中並沒有發生事情。
“難道是猜錯了？”
我的眉頭微蹙，這個結果出乎我的預料。原本以為可以解開心中的謎團，可卻沒有想到撲了一個空。
我開始凝視聶衣裳，這個女人越發的讓我看不透，現在很多事情都和她有關聯，卻沒有留下任何對她不利的證據，這無疑是讓她變的更加可疑。
沒有屍體。就無法斷定攝像師和那年輕的母親死亡，還有那個消失的孩子也無從判斷，這裏的案子似乎真的要到了尾聲。
“這是？”
就在我近乎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眼中的瞳孔微微收縮，就在這個空隙，我已經把那個保險單給拼湊了出來。可讓我吃驚的是，這保險單的編號儘管是1501，可受保人的名字，卻不是周眉。
“怎麼回事？”
我傻眼了，剛才王曉願意承認自己犯罪，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們發現了要被她毀掉的保險單，而杜海也承認，自己是辦了一個假的保險單，可這保險單居然另外一個人的。
這也就是說，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王曉和杜海都以為我們拿到了證據，結果承認了罪行，這無疑是誤打誤撞。
我的嘴角露出苦笑，此刻才真正的意識到，恐怕兇手要我們去當鋪，就是為了拿這份保險單，可在我們當鋪失手之後，對方才不得不將保險單以這樣的形式送到我們的面前。
這一切都是環環相扣的，或許當時我們能夠拿到保險單，在遇到這裏問題的時候，很多事情就都能夠迎刃而解，可偏偏那幕後之人心思縝密，最終還是把這個保險單讓我看到。
這雖然只是猜測，可在我看來已經接近真相了。而且兇手必然費了很長時間在這裏佈局，因為這裏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臨時準備的，但我手中的這份保險單，卻是兩年前買的。
幾乎不需要審問杜海，我就能夠猜測到，當時幕後的人故意讓他用了1501這個編號。至於那周眉促銷的橫幅，則是幕後的人指使王曉去做的。
甚至極有可能，王曉知道自己丈夫被騙，就是幕後的人故意透露的，甚至以此來要挾王曉，讓其幫助自己完成。
其實這樣一想，幕後之人選擇杜海，也極有可能是王曉和李健關係的緣故，畢竟她對周眉已經充滿了殺機，這保險單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從始至終，兇手都在不斷強化1501這個數字，現在想來。就是讓我加深印象，從而當這份保險單出現的時候，能夠足夠的重視。
“甲汪洋！”
這保險單的受保人上，清楚的寫着一個名字，而這個極少的姓氏，和我們之前查的甲洪波是同姓。而且名字也很像，可是我們之前查看過甲洪波的資料，並沒有發現他有兄弟和親人。
“難道甲洪波隱藏了身份？”
我陷入沉思，這可以算是一個好消息，甲洪波極有可能知道很多事情，否則歐陽村長也不會派人出來尋找他，而他現在活着，我們就可以從他的口中得到很多的資料。
只是如今甲洪波極有可能改名為這個叫甲汪洋的人，但是這也讓我生疑，為什麼對方要買這份保險？
黑客之前給我的信息，就是為了讓我知道，甲洪波改名為甲汪洋，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超市內發生的事情，又如何的解釋？顯然這裏的事情也是環環相扣的？
“應該是我們之前沒有拿到東西，所以黑客通過這個方法將東西再次送來，那這黑客就應該在超市之中，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應該就是聶衣裳她們三人！”
我的心情越發的凝重，這聶衣裳的身份是一個謎，她太像練衣裳，之前對於這個我一直堅定她不是，可是經過之前的幻境，面對練衣裳的質問，我突然對於自己的認真有了動搖。
如果練衣裳沒有死，她就是聶衣裳，或許催眠我，然後展開幻境之中的問答，是她唯一能夠了解我心意的途徑。
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我掐滅，之前我們和聶衣裳在路口的地方相遇。而那裏是和當鋪相反的方向，聶衣裳她們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當鋪毀滅證據，所以這和我的分析是矛盾的。
可如果這個想法不成立，那聶衣裳的車牌號，以及她來到這裏，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就更加顯得奇怪。
“似乎我忽視了一個問題！”
突地我整個人一愣，在回想整個案件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忽視了一個很小的問題。
這個問題在整個案件中，並不算起眼，甚至於單獨將個問題說出來，那都不算問題。
可是在和兇手交鋒那麼多次之後，恰恰是一些很細小的地方，才能夠看出兇手的用意。
“為什麼要沈萬和也死在這裏？”
我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問題如果是之前有誰提出，我一定會不屑一顧，可是經歷了這一系列的事件之後，這個問題卻無疑是最大的疑點。
如果兇手只是想要殺死沈萬和讓其閉嘴，完全可以在這之前就完成，大可不必讓其死在我的面前，而這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沈萬和只有來到這裏，才能夠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