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你的傷口還好嗎
寒風像是刀子一般,夾雜着冰雪從四面八方襲來,嘎吱嘎吱的腳步聲摻雜在風雪中從遠處向著近處一步步而來。
腳深深沒入雪中,然後又努力拔出腿,許傾落的牙齒都冷的在哆嗦。
從腳底到小腿都像是僵硬了一般,冷的徹骨,每一步都像是針扎一般。
誰能夠想到西域之地居然會有如此一個與周圍氣候截然不同的所在。
許傾落抬頭望向遠處,茫茫一片雪色,四眼望去盡數都是巍峨山峰,根本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即便是以着許傾落的心志,身處如此茫茫境地,看不清楚前路後路,身邊的人也在最初失散,也終究忍不住有些茫然的感覺。
她是和琅晟,南宮墨還有幾個身手不錯的近衛一起尋找到寒冰絕域的。
他們這幾個人除了她之外,人人都是高手,便是許傾落手上也有自保的法子,本來算是準備的極其充分的。
只是寒冰絕域也真的算的上是兇險之地,好容易才找到這個隱藏在西域深處的所在,可惜剛剛入了寒冰絕域,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風暴便將幾個人盡數分開。
琅晟緊緊的拉着許傾落的手,不願意鬆開,許傾落也不想要離開琅晟,可是那寒冰絕域就是那般詭異,明明記得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待到大風暴過去,手邊空空如也。
放眼望去,周圍一片空寂,冰天雪地之間,茫然四顧。只有自己一人。
那個時候,許傾落其實還是有機會退出去的,再是詭異的地方,終究剛剛步入其中。
可是就像是許傾落一開始想的那般,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琅晟死。
寒冰絕域越是詭異,說明其中越是有機會尋找到救治琅晟的法子。
所以,許傾落憑藉著自己一個人,一步一步的越走越遠,越走越深入,直到現在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後路。
許傾落伸出手在唇邊努力的哈了哈氣,哈出的氣也彷彿帶着寒霜,蒙蒙一片。
許傾落緊了緊身上厚重冰冷的大氅,繼續向前。
為了琅晟,她必須向前。
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那一絲絲的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點堅定與決絕。
風似乎變得更大了些,呼嘯的寒風聲中隱約傳來一點異樣的聲音,許傾落突然停住腳步,側耳傾聽着那隱約的聲音。
那是......
許傾落臉色一變,那隱約的聲音分明是狼嘯之音。
這個地方遇到狼。
許傾落迅速的向著左近的一座山峰跑去。地面冰雪深陷,即便想要加快速度,也根本跑不快。
左腳深陷,還沒有來的拔出來,右腳迅速跟上,結果便是許傾落一下子栽倒在地。
地上的冰雪厚重,還不至於跌疼了她,可是這一跌倒,錯過了最佳的躲避時間,隱約的狼嘯聲現在已經是聽的清楚了。
許傾落咬了咬牙,掌心中出現了幾根銀針,因為手凍的厲害,指尖也不如往日靈活,有些笨拙的在自己身上幾處穴位施針,然後迅速的用手將身下的冰雪挖動了幾下。
身下的雪還沒有結冰,還算柔軟,許傾落即便是用手,也挖出了那麼一個洞,即便那坑洞淺淺,至少足夠她藏身了。
許傾落迅速的躺入了坑洞之內。動作間將自己的口鼻遮住,然後像是填坑一般,將那些被自己挖出來的雪迅速的覆蓋在自己的身上臉上。
一個人身處在冰雪之間,本來冷的厲害的身子漸漸的失去了知覺,逼近的危險,身處的環境,即便是許傾落的心智,一時間也忍不住有些緊張。
她的十根手指慢慢的收緊,閉上了眼睛,努力將自己的心跳呼吸降低到了最低的層次。
她曾經學過一些呼吸吐納之法,都是醫道上養身的法子,而且用了銀針配合,能夠瞞過去狼的嗅覺眼睛自然是最好,若是不成的話,許傾落收緊的手感受着那匕首刀柄的堅硬,她也不是不能夠一拼生死的!
許傾落這般的人,即便是遇到了生死之境,也從來不是那種真的會等死的人。
狼嘯聲已經消失不見,冰雪咯吱的踩動聲卻是漸漸的在耳邊徘徊。
並且越來越近。
那不是人的腳步聲,因為人的腳步聲不會那般輕巧。
踩在冰雪中不會那般輕易的拔出來。
全身冷徹的時候,許傾落的額頭甚至忍不住染上了一層薄汗,只是那薄汗卻也是迅速的結冰,覆蓋在額頭之上,腦子冷的厲害,卻也越發的清醒。
輕巧的腳步聲停在了近前,許傾落閉上了眼睛。
她不害怕嗎?
也害怕,但是比起害怕,心中升起的更多的卻是決絕。
許傾落聽到了呼哧呼哧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一般。
身上掩蓋用的冰雪還是太薄,獸類嘴裏噴塗出的腥熱氣息透過薄薄的冰雪沖入了鼻息之間。
許傾落的手更緊的握住匕首,若是真的被發現的話,她有一擊之力。
爪子猛的踩入那一層薄雪之上,獸類的體重將薄雪踩踏入底,幾乎是踩踏到了許傾落的身體上。
腹部那裏隔着厚重的衣服也彷彿能夠感覺到對方爪子的尖利。
狼嘯聲在頭頂再次響起。
那是在......召喚同伴。
它發現她了!
那一刻,許傾落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不能夠讓它繼續嘯下去。
許傾落眼睛驀然睜開,根據那隻按住她的爪子的角度,掌心中的匕首猛的對準一個位置刺出。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刺中獸類要害,但是只要傷到對方一點兒,便足夠了。
狼嘯聲戛然而止,反而帶着受創的怒吼。一點熱血噴洒,落入雪地之上,許傾落的唇角沾染了一點血腥,能夠感受到其中的腥味。
刺中了,可是刺的卻不深。
顧不得遺憾或者別的,因為本來只是壓住許傾落腹部的獸爪狠狠的揮落。
若是被這麼一爪子正正擊中的話,在這樣的境地中,許傾落根本就活不下去。
冰冷到僵硬的身子向著旁邊狠狠的一翻,漫天的雪花飛揚中,伴隨着衣袍撕裂的聲音。右邊腰側一痛,許傾落滾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點點血色,鮮紅的色彩點點墜落在潔白的雪色之中,彷彿是落滿了的紅梅。
看着美麗卻也凄涼。
許傾落終於看清楚了攻擊她的東西,確實是只狼,是只雪狼。
與周圍雪色幾乎混為一體的色彩,因為腹部那被她刺出的傷口而有了些別的色彩。
那上面的鮮紅色若是看的仔細了,就會發現,有隱隱的黑色在其中環繞。
許傾落匕首上塗著的毒藥,是她精心選擇,專門對付獸類的。
獸類比起人類身體來說,健壯許多,所以上面的毒藥雖然厲害,許傾落更加寄予厚望的是上面的麻藥。
雪狼張大了猙獰的利齒,在許傾落露出身形的一刻,近乎瘋狂的怒吼一聲,向著女人追去,幾乎化為一片雪影,利爪這一次是對着許傾落的頭部拍去。
許傾落再快也快不過雪狼,即便是中了毒藥加麻藥的雪狼。
利爪攜着撕裂一般的力道向著自己頭臉而來。張大的利齒之間流淌出的涎水都能夠看的清楚。
許傾落眼睛微微一眯,避無可避,便不避。
她掌心中的匕首在獸類臨近的一刻,對準了對方的脖頸要害位置,狠狠扎去。
那是帶着她全部力量與全部決心的一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那一刻,許傾落絕麗的容顏上展露出的是比之男子也毫不遜色的狠辣與決絕之意。
眼看着許傾落的匕首對準了雪狼的脖頸要害,而雪狼的利爪卻會在那之前撕裂許傾落的頭臉脖頸。將她徹底撕開。
眼看着許傾落就要死在獸爪之下,一道銳利的兵器破空聲趁着寒風襲來。
一聲凄慘的狼嚎之聲響起,許傾落的臉上被迸射出的鮮血濺滿,鼻息間儘是腥臭的氣息。
許傾落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扎在了雪狼的脖頸之間,深深的扎入,甚至感受到了獸類骨骼的阻礙,許傾落的手狠狠一轉,一拔,一蓬熱血灑落。
砰然重響,雪狼哀嚎着倒在了她的身上。
估計有個一百多斤,一下子壓下來,那一瞬間。許傾落被壓的呼吸都困難,全身骨骼都彷彿發出了吱嘎呻吟聲。
狼屍很腥臭,很猙獰,覆蓋其上,卻讓許傾落已經被凍的僵硬的身子,感覺出了那麼一點兒熱意。
有種重新活過來了感覺,卻顧不得去興奮。
她的眼睛卻是明亮銳利至極,被血色蒙住大半視線的眼睛,透過那壓在自己身上的狼屍體,望着那自冰雪深處,緩緩步行而至的素服身影。
公子衍。
許傾落的眼中是深深的警惕與戒備,沾染滿了狼血的匕首握緊在手中。
她早就知曉公子衍應該是比她和琅晟他們更早的進入寒冰絕域,畢竟據沐卿所說,公子衍身上也是有那蠱毒的存在的。
人都有惜命之心,她想要琅晟活着,公子衍也想要活着。
其實絲毫不算是意外。
想到這裏,許傾落的眼眸微微垂落,裏面的戒備雖然還在,但是手中的匕首卻不再緊握。
他們兩者之間,今日不是不死不休。與之相反的,公子衍的出現,現如今卻可能是她的機會。
公子衍方才看着還在遠處,但是只是轉瞬間,卻已經到了近前。
他即便是重傷之後,身手看起來似乎也是不弱,甚至讓許傾落心底越發的戒備。
只是這份戒備卻是在眼中越發的低弱了起來。
真的對一個人戒備的話,最好的法子不是將其完全展露在表面,而是更深的隱藏。
待到公子衍到了跟前,許傾落眼神中的戒備全數都消失不見,反而帶了一絲淡笑:“方才多謝相救。”
雪狼腦後位置深深的插着一把匕首,方才若不是公子衍先出手相救的話,許傾落會比雪狼先死。
公子衍注意到了許傾落沙啞的嗓音,他居高臨下的望着被雪狼屍體壓着的許傾落,對方大半身體被鮮血浸染,臉頰眉梢髮絲之間冰雪與鮮血混雜,看着狼狽的厲害,從來不曾如此的狼狽,可是卻也從來不曾如此的動人。
這個女子方才與雪狼的一番來往,他全都看在眼中,先時候的隱藏,後面的奮力一搏,到現在的毫無畏懼,眼中甚至隱有笑意。
就如同那一日夜間在漠北人的營帳之中,她擋在琅晟的面前,為了那個男人,甚至擋住了他的必殺之劍一般,勇敢,堅決,一往無前。
公子衍的眼睛漸漸的落在了許傾落的脖頸處。
那是他親自傷的,當時他是真的想要殺死琅晟的,許傾落擋在了跟前,有一瞬間,他想着這個女子既然不屬於他,那還不如殺死的好。
不能夠得到,便親手殺死,可是在長劍觸及到許傾落的肌膚,當少女的脖頸半身被鮮血浸染的一刻,公子衍在自己的理智沒有發覺之前,劍勢收了一收。
只是那麼一收,便讓許傾落逃過了一劫,也讓他沒有被琅晟才穿雲箭徹底殺死。
此刻看着對自己甚至露出嘴角一抹淡笑的女子,望着這個一次次讓他震驚,讓他忍不住心動的女子,他突然間便一點兒不後悔當時的手軟了。
若是當時一死了之,讓面前這個女子陪着自己一起死的話,現如今,哪裏還能夠看到她鮮活的笑。
即便只是一抹淡淡的笑,對於公子衍而言,也有種莫名的感動。
許傾落不知道這一瞬間公子衍心中想到的東西。只是當對方從雪狼腦後拔出自己的匕首,將雪狼的屍體扔到一邊,拉起她的時候,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方才所想的不錯,就算前面兩次見面劍拔弩張,此刻相見,兩個人之間還是有緩衝的餘地的。
“你可真是狼狽,怎麼,琅晟這一次沒有在你的身邊?身為一個男子,不能夠及時保護在意的女子,說實話,他還真的是不合格至極。”
公子衍從身上解下自己的雪色大氅,毫不在意許傾落半身的鮮血,將雪色大氅披在了許傾落的身上。
身上暖意烘然,帶着公子衍身上的氣息,帶着淡淡的葯香味道,許傾落對他的氣息還算熟悉。
有種被他的氣息包裹的感覺,許傾落覺得有些怪異,下意識的伸手擋住公子衍幫她系脖頸系帶的手。
“別......你身子弱,更需要用到禦寒的大氅。而且我與阿晟是在寒冰絕域中偶然失散,誰能夠想到這裏有如此猛獸,相信不久之後,他定然能夠找來。”
公子衍握住了許傾落的手,緊緊的握住,許傾落用勁兒也掙脫不開。
一邊卻是忍不住為琅晟辯駁。
若是自己說的是她或者其他人的話,恐怕許傾落的性子是一笑置之的。
公子衍心底嗤笑一聲:“你現在身上全是血腥氣,若是不用大氅的話,估計血腥味要傳出很遠,這雪狼方才可是召喚過狼群。”
許傾落轉首望着公子衍眉眼間的似笑非笑:“衍公子說的有理,既然是公子好意,那我也不便拒絕,只是公子的手是否能夠放開?”
公子衍有些依依不捨的將自己掌心中的手鬆開,下一刻卻是攬住了許傾落的腰肢。
許傾落瞪眼望他。
雖然想要和公子衍合作,但是也不代表她要任憑着人佔便宜,公子衍方才握住她的手,若不是錯覺的話,指尖在她的指關節處摩挲了好幾下。
許傾落覺得滿身不自在。
公子衍輕笑出聲:“做什麼用這種登徒子的眼神看我,既然你我之間現在在此相遇,總不能夠就在這麼個場所敘舊吧,狼群馬上過來了。等着你自己找到躲避的山洞......”
後面的話沒有出口,公子衍卻是嘆息着搖了搖頭:“我以為落兒比起在意那些女子的名節,更加在意的是實際的東西,比如如何更快的逃命。”
許傾落將自己的手攬住在公子衍的胳膊上:“確實是我方才想岔了,那就麻煩衍公子了。”
女子沾染着血色的眉眼微微漾着淺淡笑意,整張容顏也彷彿摻雜了一絲絲詭艷之色。
即便公子衍有把握幾句話說服許傾落,也沒有想到許傾落會這麼痛快的想明白,並且主動配合。
公子衍嘆息了一聲:“你總是讓我覺得自己對女子的認知不夠。”
話音落下,公子衍卻是一手提起雪狼的屍體,一手抓住許傾落的腰肢,向著遠處縱掠而去。
公子衍的功夫極好,可是直到現在,看着他一手提着自己,一手提着百斤的狼屍,卻能夠在那方才將自己的雙腿深深陷入,根本無法輕易走出一步的厚重雪色間如履平地,迅速掠過,許傾落面上忍不住露出了訝異讚歎之色。
這個男子,身中蠱毒,命不久矣。更且受過重傷,如何便能夠如此厲害,他沒有受傷,沒有中蠱毒之前,又會是何等的可怕?
那一刻,許傾落有些理解了為什麼沐卿身為異門門主並且還是手握重權的漠北國二皇子,也還是對公子衍顧忌重重。
這般的人,他也許無法一人對付千軍萬馬,但是當他想做的時候,卻能夠千軍萬馬中取走任意一個人的性命。可以辦成許多千軍萬馬也辦不成的事情。
因為速度過快,本來便狂暴的風更是化身為刮骨一般的鋼刀,在許傾落裸|露的面頰上深深蹭過,甚至有細小的傷痕出現在她的面頰。
下一刻,夾雜着葯香氣息的寬大袍袖,遮住了許傾落的臉頰唇角,遮住了她的整個頭面,也遮住了她的視線。
是公子衍幫她擋住了寒風。
許傾落一直提醒自己公子衍現在是敵非友,兩個人之間只是有合作的餘地,之後還是敵人。提醒自己忘記公子衍與自己短暫的那段友情。
可是許傾落視為友人的不多,真正上心的人也不多,除了父母家人琅晟之外,她這一生,相交最深的也就是楊謙和公子衍這兩個人了。
楊謙已經死了,為了救她,因為她的大意死的凄涼,現如今,她曾經承認的友人,也只有公子衍一個了。
心底莫名的有些觸動。
當公子衍停下的時候。寬大的袍袖落下,許傾落的視線重新清晰,寒風還在呼嘯,卻被遮擋在了外面,這是一處極其低矮的山洞,公子衍甚至要微微彎着腰才能夠站起身子。
“這處地方如何?”
公子衍轉首望着許傾落,對着她笑的格外溫暖,許傾落又想起了第一次相見時候對這個男人的感覺。
公子翩翩,溫潤如玉。
公子衍也許有許多的偽裝,可是卻又每每在恍惚之間,讓許傾落又想到這一點。
一時間,她看着他的眼神都柔軟了一些,起碼在他與她合作期間,她願意對他暫時放下戒備。
“在這個地方能夠找到這麼一處背風隱秘的洞口,很難得。”
公子衍注意到了許傾落的眼神變化,他的笑容更加真了一些,有些不舍的放開許傾落,提着手中的狼屍向著外面走去:“解決了住的地方,剩下的就靠他餵飽肚子了,等會兒可要拜託你了。”
“它身上有毒。”
許傾落開口。有些訕訕的:“我匕首上喂的毒現在應該擴散到它全身了。”
她的肚子確實餓了,畢竟那些乾糧還有棉衣營帳之類的都背在琅晟和剩下的幾個男人身上。
許傾落身上也就是以防萬一放着一些必備的東西。
比如火摺子還有銀針玉盒藥材之類的。
這是她為了找到蟲虺之後捕捉誘惑之用的。
公子衍回首:“你可真的是我見過最毒的花了。”
話聽着似乎是壞話,實則他的眼中全是笑意。
“它的肉對我們沒用,對其他的東西倒是有吸引力的,皮子也不錯......”
公子衍最後用狼屍引來了一隻獵物,雖然餓的瘦骨嶙峋的,但是卻終究是解決了溫飽問題。
許傾落一時間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半路上遇到公子衍了,若是沒有他的話,現如今她再多的堅持與堅強,面對着這樣惡劣的天氣與生存環境,估計也是沒轍。
這般想着,望着正在用火摺子點燃樹枝的公子衍,許傾落主動開口:“我曾經答應過你,會盡量為你解除身體隱患,現如今我自己一個人也無法繼續走下去,合作如何?”
公子衍會救她,會將她帶到這裏,許傾落想來便是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心思。
趕路的時候她是有些累贅,但是真的到了那毒物所在的地方,卻必須有她在。
只是讓許傾落沒有想到的是,在她提議之後,公子衍沒有隨口應一聲好,而是突然轉首,望着她的脖頸:“你這裏還疼嗎?”
那一刻,山洞中的氣氛莫名的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