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劍意
第二十章劍意
清晨方覺漸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昨夜與新加入清風邂語樓的成員狂歡半宿，酒喝得多了些，剛剛推開房門，就瞧見負着雙手，站在院中的李臨風，方覺漸輕靠一聲，這傢伙有毛病怎地，每天睡的最晚，起的最早，典型的老黃牛命。
唉，可惜，這傢伙太精明，這麼好的開荒老黃牛，起的早，吃的少，睡的晚，不去市場掙錢，真是浪費人材。
“大清早的又在發什麼感概？”
李臨風能聽見數十丈內蚊蟲飛過的聲音，方覺漸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他的神識感應之中。
方覺漸打了個哈欠，道：“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我們一塊殺怪，再不出手，清風邂語樓第一高手的位置，就快保不住了。”
方覺漸說的是實話，最近他一直忙着泡市場，為清風邂語樓招收了不少人，有個已經實力快接進渡劫期，而李臨風還停留在鍊氣士：一階一層。
“你不是也一樣，很久都沒漲功績值了吧，你又準備什麼時候渡劫？”李臨風淡然回道。
提到這個，方覺漸就覺得頭痛，無奈道：“暫時脫不開，要是沒有一個人在市場看着，軍團的經費，裝備，都周轉不開，盡量找個聰明可靠的人，來頂我現在的位置。”
李臨風轉到石桌邊坐下，方覺漸驚奇的發現，這傢伙今天有點不一樣了，銀質的面具上挖出了兩個孔，兩個眼晴形狀的圓孔中，閃爍着晶亮的光芒，很久沒看到李臨風露出眼晴，突然間，感覺有些怪異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天天在你面前晃悠的瞎子，突然間復明了。
方覺漸道：“你要是錢多燒的，就給點我花，好端端的面具，做的時候你不開孔，現在又跑去開個孔，你不是有毛病吧。”
李臨風也不着惱，淡然道：“過程，很重要。”
“靠，不知所謂。”
活動了下手腳，照例每日的練劍功課，長劍倏然現於掌中，略一凝神，‘咻’的一聲破空聲，直奔方覺漸背心而來，長劍反撩，未聽到金鐵交鳴的聲音，對手已然收招。
方覺漸盯着李臨風叫道：“好小子，敢偷襲本團長，今天就讓你知道本團長的厲害。”
李臨風一抖手中的玄鐵劍，道：“羅嗦”
腳步一滑，身形微動間，已至方覺漸面前，劍尖顫動間，似如雪花六齣之形，籠罩住方覺漸檀中，丹田處，劍若閃電凌厲無比。
方覺漸看李臨風出手不凡，高叫道：“來的好。”
長劍順勢而出，在胸前布成一道劍網，劍芒吞吐間，瞧不出劍影的虛實，二人均是以快打快，看似虛招試探對方深淺，往往二人長劍，還未觸及，就變招閃過，真元控制老練，招式的純熟之極，絲毫聽不到長劍碰撞的聲音。
方覺漸越斗越心驚，從來未見過李臨風練劍，卻不想他劍招如此純熟，初來黃龍城時，四人聯手殺過一次陰魂，那時瞧他模樣，似乎並不會用劍，出劍笨拙，毫無章法可言，而且他的軍團身份上明白的寫着，青蓮(鍊氣士)一階一層，妖族，散修。
散修，便是從未加入過門派之人的稱謂，不想他竟也有如此凌厲的劍法，只是這劍法，自己怎麼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方覺漸越斗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退後幾步，喊了聲停。
李臨風飄然收招，方覺漸高聲道：“你剛用的是什麼劍法？”
李臨風淡然笑道：“你不認得么，神門十三劍。”
方覺漸恍然大悟，惱道：“靠，我說怎麼這麼熟悉。”
旋即又皺了皺眉，奇道：“不對啊，你這神門十三劍，使的似是而非，有點華山劍法的影子，亦有些武當、峨嵋的招式，還有些旁門左道的路數，不全是神門十三劍。”
“一點沒錯，我根據你的神門十三劍，自創的劍法。”
李臨風說完，也不管方覺漸驚訝的神色，自顧的舞起劍來，身形似都化入劍光之中，如一條黑龍，在場中遊走，劍光起處，激的四下勁氣飛揚，劍光瀲處，似如雨滴飛濺，華光乍破，似如溯雪飛揚，瞧的眾人目眩心馳。
劍光一分，化作十三道黑影，一閃而逝，方覺漸曉得，那是神門十三劍中的殺着，一劍能化十三處劍氣，凌厲之極，據師傅清涵老道說，若是能將十三道氣勁，凝聚成一束，聚而不散，那才是十門十三劍的極至境界。
劍法歷來如此，先是由簡化繁，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之終，化而為一，有始有終，作無極之形。
神門十三劍，其名為十三劍，但招式衍化，能生出無盡變化，相生相衍，無窮無盡，若說有重複，卻也不盡然，似是而非，劍隨意走，方是神門十三劍的至高境界。
輕輕一個收勢，青衫立於場中，不急不徐，真是動若脫兔，靜若處子，劍法飄逸，神情蕭灑非常，檐下噼啪的掌聲傳來，婷兒、覺悟和鐵石紛紛給李臨風叫好。
方覺漸沉聲道：“果然是好劍法。”
心中着實有些驚訝，李臨只是看過自己舞劍，沒有心法內勁，就以集會其中的劍意，難怪他天天坐在地牢中，也不打怪，定是在偷學別人劍法，他這番想法，雖不全中，卻也不遠矣。
李臨風亦道：“本就是好劍法。”
李臨風在地牢中靜坐了月余，一來是斷練自己的神識，二來是修正自己偷學來的劍法，將它融入神門十三劍之中，形成自己獨有的劍法風格。
人常道：劍如其人
如果使劍之人性格豪爽，那麼他的劍法必趨於大開大盍乾淨利落的套路，亦或使劍之人性格陰戾，那麼他的劍法必是劍走偏鋒，陰狠詭辣的路數。
其實劍法，就像是人的衣衫，即使再學的一絲不荀，中規中矩，如果沒有形成適合自己的風格，那麼即使再漂亮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不一定就合適自己。
不論是中正，還是詭異，只有適合自己劍意，才能發揮劍法之中的精髓，李臨風現在創出的劍法，不一定有多精妙，多完美，但一定是最適合自己心性的劍意。
中指在劍上一彈，一聲清脆的劍鳴，悅耳的聲音，似如晨鐘暮鼓般直入人心，李臨風輕笑着，道：“懂就是懂，不懂說了沒用。”
方覺低頭沉思不語，似有所悟，顏婷與覺悟愣愣的瞧着李臨風，感覺很莫名其妙，但他又不像是在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