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怪面具
萬物寂簌無聲，偶爾能聽到幾聲夜蟲的低鳴聲，滿天星斗，光燦如銀河般灑落九天之外，仰望着那億萬年不變的星辰，看的時間長了，似乎那些星辰變得都清晰起來。
一顆顆明亮的星辰，慢慢從眼前浮現出來，周圍的星空在它面前變的暗淡無光，巨大閃亮的圓球緩緩轉動，那一片無數顆星辰隱隱的組成一個人身、寶劍、鋼叉，正是傳說中的蚩尤星。
龐大的威勢似迎面而來，似如天道般，讓人看不清楚，無從捉琢磨，卻只能抬頭仰望着它，它俯視着人間，從遠古到三皇五帝的演變，千百年而不變，始終高懸於空中，讓人頂禮膜拜。
神秘莫測的浩瀚宇宙，不是人力所能抗衡，李臨風似有一絲明悟湧上心頭，卻又如那忽隱忽現的星辰般，看不真切。
帶着洪荒的遠古氣息，排列出一個個奇怪的形狀，似在慢慢地變化，仔細看時，卻又靜止不動。整個人心神慢慢的沉浸其中，彷彿精神穿越過那億萬光年的虛空，無限的接近那片夜空中閃亮的星辰。
緩緩的閉上眼晴，那明亮的蚩尤星依舊在腦海中清楚的閃現，一怔之下，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數年以前，日日佇立在那天池邊，仰望着日月星辰的更替，春夏秋冬的四季輪迴，風雨雷電的時節變化，不用眼晴，只是用意念，神識和一顆平靜如湖水般的心，去感知。
一絲微笑，浮現在李臨風的嘴角，喜悅的心情讓他有些，不自禁的把握不住平靜的感覺，方覺漸一番無意的話，給了他很大觸動，妖族，雖無人類那種千百代的相繼傳承，卻有着天生的神通，它們有着強壯的身軀，鋒利的爪牙等等。物竟天擇，適者生存，經曆數百年嚴酷的自然法則的磨礪，存活下來的，都是萬里挑一佼佼者。
自己雖然沒有經歷那殘酷的考驗，卻也有着尋常人遙不可及的天賦異稟，從他醒來的那一刻起，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用神識去感知，感知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小草在慢慢的抽芽，身邊的魚兒在搖頭擺尾，甚至在那一瞬間，李臨風能感覺到它脊骨間的抖動，尾巴在水中猛烈拍打，濺出的一逢水花。
神識!李臨風最強大的能力，就是他那感知一切細微事物的神識，摒棄掉一切情緒，神識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涌去，越過四周的院落，五十丈內的任何細微響動，都清楚的映在李臨風的腦海之中。
覺悟微張的嘴巴打着呼嚕，方覺漸在床榻上打坐，顏婷將一隻白嫩的胳膊露在了外面，牆外的縫隙中，一隻蟋蟀在高聲振翅地鳴叫，一滴水珠，將樹葉慢慢的壓彎，順着樹葉悄然滑落，滴入土中的瞬間，樹葉又彈回了從前的形狀。
他就像站在湖水中央，平靜的湖水如同鏡面般光滑，任何的風吹草動，帶起水面波紋的蕩漾，都在他的感知中。
每個鍊氣士都有神識，若像李臨風這樣擴大到五十丈範圍去感知事物，卻需要消耗巨大的法力，也不可能像李臨風如此清晰。
一法通，萬法通，李臨風找到了自己日後要走的路，沒有精妙的武技，強大的法術，甚是威力無比的飛劍、法寶，但他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路。
清晨
方覺漸推開房門，鍊氣打坐一夜，腿腳有些酸麻，一抬頭就看見覺悟正做罷早課，招呼道：“早啊，覺悟師兄。”
覺悟口喧一聲佛號，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言罷，也不理會一臉莫名其妙的方覺漸，逕自回房去了。
活動了下手腳，便在庭院當間，拉開架式，舞了套神門十三劍，劍走游龍，動若脫兔，靜如處子，只見一道墨色華光，在院中遊走，帶起枝頭一片枝葉，卻始終貼於劍面之上，任寶劍舞的如何迅速，始終不見它掉落下來，直到劍法舞罷，那片樹葉才緩緩自空中飄落。
方覺漸振劍一揮，劍尖輕顫間，幻出無數道劍影，將那片翠綠的樹葉，切成碎未，飄灑開來，自己也滿意的微笑着將劍收回。
忽然發現門口倚着位，臉帶銀色面具的長發男子，似是在聚精會神的瞧自己舞劍，亮白的銀色面具，頗有質感，流暢的曲線，將整個臉遮掩的嚴嚴實實，更奇特的是根本就沒有將眼晴留在外面，整個面具上沒有一個洞孔，也不曉得裏面的人是如何視物的。
方覺漸遲疑地問道：“你是……李師兄，大清早你帶着這古怪的面具做什麼？”瞧見那身熟悉的青衫，方覺漸認出帶面具的人就是李臨風，難怪覺悟念什麼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李臨風道：“嗯，帶着煉功。”面具中發出的聲音，似有些含糊不清。
方覺漸笑道：“這是煉什麼奇怪的功夫，拿來讓我看看。”說罷，探手疾抓，五指呈鷹爪形，向李臨風面門扣去。
二人本相隔有些距離，方覺漸身法極快，閃身間便已挪至李臨風身前，李臨風不躲不避，只在五指迎面寸遲之間，輕輕一側頭，便將他閃過一旁，方覺漸微微一怔，去勢已盡，翻掌側立，改為橫掃，李臨風將身體微微後仰，避過方覺漸這勢在必得的一招。
李臨風將面具取下，丟給他，道：“給你瞧瞧吧，也不是甚麼稀罕之物，我剛剛去訂做的。”
方覺漸捏在手上左右打量一番，做工到是蠻精緻，可是扣在臉上黑漆漆一片，根本就無法視物，奇道：“怎麼不留兩個孔呢？”
李臨風淡然道：“我自有道理，你剛才的劍法再耍一遍我瞧瞧。”
方覺漸上前伸手欲捏李臨風的臉，疑惑道：“讓我摸摸，看是不是還有張人皮面具，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李臨風雙臂抱於胸前，搖搖頭道：“我現在的練的功法，喜怒哀樂，都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從今天起，盡量保持心態平靜，這樣才能快速提高。”
方覺漸這才恍然大悟，笑道：“這功夫還真古怪，怎麼，想偷學我的劍法么，不過沒關係，你不懂心法，口決，光把劍招學去也沒用，形似而神非，瞧好了，再給你表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