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團滅少女灼灼

5.團滅少女灼灼

“來了沒?來了沒?”

“我聽見炮響了!”

“你沒聞見脂粉氣兒嗎?”

“吆,陳大爺,您老人家也跟着湊熱鬧,當心中暑。”

“就興你們看,我老人家不能看?”

“……要是我出身好一些也進去選美人……”

“得了吧,你當進宮是容易的?即便是進去了,也不一定能善終。”

“噓,小點聲兒,被你們家那口子聽了去,要揍人的。”

“哼,就他那點兒能耐……”

一匹快馬咯噔咯噔地跑了過來,陸萇勝衣着華麗,騎在馬上好不威猛。他揮着手裏的長鞭,啪啪甩在石欄上,驚得人們比馬還要害怕。他皮膚黑黝黝地佈滿了褶皺,與臉極不協調的是一雙金魚般大小的眼睛,現在眼睛正盯着兩岸熙攘的百姓,看着他們一舉一動,若是誰想有歹心,可躲不過他的法眼。

陸萇勝勒了馬,拍拍沾了一點灰塵的官靴,用馬鞭點點周圍的人,不緊不慢地說道:“閑雜人等迴避!”

“這位就是陸大少?比傳說中長得還誇張。”

“哈哈哈哈哈……”

有一女子站在茶館門口,磕着瓜子兒對陸萇勝指指點點,陸萇勝惱羞成怒,跨下馬來,跟她吵嘴:“說你呢!不要隨地扔瓜子皮。”

“我丟瓜子皮是丟我的臉,丟不丟我的臉是我的自由,就像陸大少出不出來是您的自由,大家看了笑笑罷了。”說著用捏着瓜子兒的手捂着嘴,止也止不住地笑。

“刁婦!”陸萇勝一甩長袍,想與她再理論一番,這時又一匹快馬行至,從上面跳下來個中規中矩的年輕人,他表情嚴肅地走到陸萇勝面前,低聲說道:“陸大人,隊伍馬上就到。”

“陳英,這刁婦以下犯上……”

“孰輕孰重,大人自酌。”

“那我得好好地跟這悍婦撕撕,這群無知的人非覺得陸萇幼好看,我們家萇幼又不會娶了她們這些女人……”

灼灼撐着傘歡快地走着,她正在納悶,年前還見好多商鋪小攤,好不熱鬧,現在竟如此蕭條。腦門上都是汗水,她用袖子擦了擦扶着石欄慢悠悠地走着,鎮子變化太大,氣氛有些怪異。一瞬間想到了《遊俠月傳》裏遊俠先生被歹人追蹤,行到陌生小鎮,裏面竟一個人也沒有,只聽見破廟的木門在風中只呀吱呀叫個不停……

再走走,過了橋,這才看見了許多的人,他們眺望着,臉上寫着期待。灼灼迎着人們過去,想問一下藥鋪怎麼走,只見眾人紛紛張大了嘴巴表示驚訝。

是我太過招搖?還是山下的百姓太淳樸沒有見過真正的美女?灼灼皺着眉頭,學師兄,拂過額前髮絲,將紙傘輕輕扛在肩頭。

“哪來的民女快快閃開!”陳英拔劍怒張,陸萇勝也跟着長大了嘴巴,眼珠子快要飛出去,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憤恨道:“什麼時候叫這女的擋了路!你趕緊離開!”

“此山是你開?此樹是你栽?”灼灼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態站在路上,她把山上待久了的刁蠻勁兒拿出來,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裏。

陳英的濃眉都已皺成一團,眼看着這次這次任務輕鬆完成,沒料到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他的性格可不是陸家兩公子好對付的,這會兒已經抽了寶劍向灼灼刺去,“大膽刁民,還不快快退去!”一劍飛快刺去,他並不是真心想傷害灼灼,以為嚇唬嚇唬即可。

但灼灼才不是膽小怕事之人,她還巴不得有人跟她切磋一番,每天被強大的師兄虐,她得從別人身上找找優越感。於是笑着收了傘,放回身後的布袋,向陳英拱了拱手,學遊俠先生謙遜道:“多有得罪。”

原先只是嚇唬灼灼的陳英,見她已經擺好了陣勢,看姿勢倒是有一番修為的人,眼下這時挑釁,明顯是有目的的。她或許是反動組織,或者報復社會的青年,這社會總有些憤青壓制不住內里的洪荒之力。他暗自運氣,想一招制服眼前拙劣的女子。

陳英舉着劍,劍尖正對着灼灼的眼睛,帶着劃破空氣的聲響推到她面前。“好劍法!”旁邊陸家大少連忙為他鼓掌,灼灼心裏一陣冷笑,這人的劍術只能說是中等,遠遠在師兄其下也就不用說了,關鍵是看他耍劍沒有一點風韻,這麼說來,其華的實力還挺強大,她一邊笑着一邊輕鬆躲開。雖說輕功不行,但家雞有翅膀也能撲騰兩下,灼灼當然也能在空中翻個筋斗之類的高難度動作。

“哇……”場外觀戰的人群不約而同地發出感嘆,嗑着瓜子兒的女子也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着,人們的興趣已經從盼着看美人轉移到了要當街打鬥的倆人身上了。

灼灼雙腳分別落地,轉了身來就向陳英進攻,一雙粉拳看似不大,落在身上還是很痛的。她不認得對方是什麼門派劍法,見招拆招就是了,你來我往,一時沒有分出勝負。她想如果師兄在一定會批評自己招式太過難看,嘿,其華是其華,我灼灼是灼灼,註定是被遊俠養活的人,又何必把功夫練得那樣深厚,不給遊俠先生一個獻殷勤的機會?

可見,一心不能兩用,正在打着如意小算盤的灼灼,突然被陳英一招擊在肩頭,被他抓住還沒完,直接被丟了出去。灼灼在空中轉了兩圈,突然撞擊在什麼軟綿綿的東西身上,她順着那東西滑了下去。

腦袋,又中招……她捂着頭,痛得在地上直跺腳。被師兄敲了腦袋還不夠嗎?為什麼又傷害腦袋?她擠吧擠吧眼睛,從眼底泛上來的淚水頓時滋潤了眼眶。明明預算好的,可以在空中旋轉兩圈,順利自由落體,誰知道突然冒出來個什麼,直接擋了她設定的路,腦門撞上那東西,裂開似的疼痛。

“陸少爺!”身後陳英恭敬地叫了一聲,他略顯慚愧,跟隨着陸大少處理好平怡鎮這一段道路安全,馬上就要結束的進城儀式竟被灼灼給毀了。

“萇幼…你還好吧?”陳英自知有錯低着頭等着陸萇幼的安排,而陸萇勝先跑過去,心疼地叫了一聲。

他這才抬頭看他,陸萇幼俊秀的臉龐在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頸潔如瓷,斜飛的挺直劍眉微微簇在一起,低垂着細長氤氳着黑曜石般銳利的眼睛,那目光正盯着自己玉質似的挺直鼻尖。是在看緩緩流出的鮮血嗎?陳英倒吸一口涼氣,他深深為灼灼的命運感到同情。

陸萇幼是誰呢?平怡鎮最為著名的男子,全鎮女性心目中的理想型,完美代表。每次他出現在視野中,整雙眼睛都會感到清爽無比,世間為何有這麼絕美的男子叫人不敢輕言生死,生怕再見不到那面龐半眼。每次他出現,都像是伴着雲彩,淡雅如霧中又張揚着高貴與優雅、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而現在這位大眾情人被一個叫做灼灼的少女誤傷致流血,並且是那令人見了神魂顛倒的清俊臉龐正絲絲冒着血,頓時安寧的平怡鎮再沉靜不下來,原本在街頭看熱鬧的女人個個惱怒起來,目瞪口呆的男人們默默後退,遠離空氣中撕絞的熱氣騰騰的殺氣。

“啪”,一個雞蛋飛了十來米,不偏不倚正落在捂着頭拭淚的灼灼背上,她正在自哀自憐哪有功夫抵擋暗器,等她發覺時,蛋清和蛋黃已經在衣服上渲染開來。“啪”,吃了半截的白皮兒黃瓜緊跟着跑了去正好砸在懵懵懂懂的灼灼的太陽穴,她眨了一下無辜的大眼睛,想搞清是誰這樣沒有素質。

不過,她還沒有機會多想就被各種食物埋了起來——那正是留作看陸萇幼公子和皇帝的美人打發等待時間的零食。

“這是什麼情況?”灼灼自言自語:“這是小鎮大姐表達自己濃厚愛意的表現方式嗎?食物是挺豐盛,不至於……”

一眨眼她便深陷其中,可悲的是還不明白自己正是因為陸萇幼闖下了大禍,得罪了全鎮的女性們。

“我們要替陸公子報仇!”

“我們老公要是因為這傢伙破了相,別怪我以大欺小,讓這丫頭片子吃不了兜着走!”

“姐妹們,既然我們因為同一個理想型而走到一起就應該維護陸公子的尊嚴。”

“那女子別用這招勾引陸萇幼了,是時候公佈我跟我們家萇幼的關係了……”

“去去去!現在不是聽你吹牛的時候,我們上吧!把她大卸八塊可好?”

“你看看陸公子臉上都傷成什麼樣了,把她凌遲也不為過……”

於是這些女子推搡了攔着她們的衙門走狗,像餓狼,像惡魔,瘋狂地朝灼灼撲去。原本待在樹上湊熱鬧的黃鸝麻雀等,受到了空氣中已經扭曲的強烈殺死,立刻撲騰了自己的小翅膀逃也似的消失在樹梢。就連剛才還揮鞭耀武揚威,持劍擺着花架子的陸萇勝和陳英也嚇得面如土灰,真是平日沒發現,原來平怡鎮深藏着數量如此大的悍婦。而灼灼越聽她們的對話,越是覺得不對,她們口中的陸公子是何人?難道她們將自己看錯人了?

灼灼終於從零食堆里露出腦袋來,那腦袋上面明晃晃地鼓出個大疙瘩來。幾個撲過來的女人已拽住了她細嫩的耳朵,疼得她噌地跳起來,身上的葵花子跟着蹦躂了一地,蛋清像是鼻涕以緩慢的速度向下散步上面還沾了幾顆細長的棗核。

灼灼使出蠻力推開幾個人,跟女人打架似乎不需要漂亮的招式,因為往往沒等你反應過來就被揍了眼睛,她們全都伸着胳膊來揍她了,那麼多手那麼多腿,那麼多指甲那麼多無理智的腦袋,不帶這麼玩的,學了武功也不知怎麼逃脫,一會兒身上就挨了個遍。

天吶,我少女灼灼就這樣結束一生嗎?師兄,你這傢伙好狠心,也不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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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如此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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