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標籤
安格斯此時是在向洛拉表明,他是站在君縈這一邊的。如果她想要否認他的說法,那麼就是在否定他看人的準確度以及艾伯特的選角眼光。
本來就極其瞧不起華夏人的洛拉如今看到君縈能夠得到那麼多人的無條件支持,心中的不滿很快就升級為了怨恨。
收起所有對君縈的仇視,洛拉臉上的笑意更濃,更是向君縈伸出了右手。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伸手,君縈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把手伸出去。
她的遲疑也緊緊是兩秒鐘的事情,很快,她便伸過手去。
在兩隻手相握的同時,君縈明顯感覺到來自洛拉那邊的力度。
“這麼說,eve還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好演員了,否則怎麼可以得到安格斯這麼高的稱讚?”
洛拉這絕不是稱讚,而是滿滿的挑釁。
君縈也不甘示弱,嘴角上揚得更加厲害,手中的力度也逐漸加大。
“前輩你這是在誇獎我了。”
“前幾天我因為家裏出了點事情,心情煩躁,做的一些事情估計讓你產生誤會了,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始料未及,洛拉突然間搬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時間讓君縈反應不過來。
君縈不可否認,洛拉的情商很高。
如果洛拉一直不提起之前的事情,那麼她會一直處於主動的位置。但是現在她把事情搬上枱面來說,一下子就把她們雙方的立場擺在明面上。
如果君縈想要針對之前的事情對洛拉做出反擊,這個時候就會顯得她心胸狹隘,畢竟洛拉說了,之前她會那麼做,全然是因為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導致的,並不是有心為之。
洛拉分明就是在為以後掃除隱患。
深知這一點的君縈,警惕始終沒有放下。
這一邊,洛拉表面上像是跟君縈和解了,並且很欣賞君縈這麼一位華夏演員,然而背地裏卻讓人盯緊了君縈。
她就不相信,在這個圈子裏混的女演員,有幾個是乾淨的。
洛拉對她態度的轉變連蘇瀾都感到奇怪。
“溫爺,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提防一下洛拉。只是同在一個劇組裏演戲,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對方有心要針對我們完全有機會可乘。”
面對蘇瀾的擔憂,君縈一邊解着自己腳上的繃帶一邊說:“為了縮短拍攝,這一次依舊分成兩個導演組,因為我飾演的是反派,我跟她不是同一個導演組,我在二號,她在一號。”
兩個導演組拍攝的地方並不在一起,就算洛拉真的想要使計,難度也會加大不少。
終於把繃帶完全解下的君縈嘗試着在地上走了幾步,最後跳了幾下發現沒事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明天就是開機儀式了,估計到場的媒體會提問一些比較棘手的問題。”蘇瀾起身拿過一份文件,“大概會提問什麼問題,應該怎麼回答我都大致羅列了一下。溫爺你看一下,心裏有個譜,減少對這些事情的關注,多研究劇本和角色。”
隨着在君縈身邊待的時間越長,蘇瀾基本上已經跟得上君縈的腳步,知道什麼事情應該是她關注的,什麼事情應該放在腦後。
拿過文件的君縈大致看了一下,不得不說蘇瀾的進步是十分明顯的。
在君縈看來,蘇瀾整理的這些跟她所猜想的差不多,而且回答需要的點都寫的特別的清楚。
把文件大致看完之後,君縈偏過頭看向蘇瀾,問:“你最近有沒有想過帶其他藝人。”
至今為止,蘇瀾的手下只有她一個藝人,按照蘇瀾的嫻熟程度,手下應該會有好幾個藝人,就算蘇瀾談不上金牌經紀人,但也是一個炙手可熱的經紀人。
多帶幾個藝人對蘇瀾也是有好處的,特別是在如今特別物質的社會中,沒有錢是很難前行的。
君縈問出那話的本質只是想讓蘇瀾更加成熟起來,那就算以後沒有人不在她的身邊,對待麻煩事能夠應付自如。
可是她的話在蘇瀾聽來確實另外一回事了。
“溫爺,你是嫌我做得不夠好嗎?”
蘇瀾停下手中的事情,雙眼蒙上一層水霧,可憐兮兮地問。
一看到她這樣子,君縈頓時整個人都懵了。
她好像沒有欺負蘇瀾吧,這人怎麼就想哭了。
為此,她連忙安撫說:“怎麼會?你做得很好呀,你為什麼那麼想?”
“那你為什麼會問我想不想帶其他藝人?一定是覺得我做得不夠好,沒有辦法陪你在荷里活里打拚。”
聽她這麼一說,君縈瞭然了,同時也倍感無奈。
她沉思了好一會,組織好語言后才說:“我只是覺得,你手下只有我一個藝人並不利於你的成長。也許你會說,你是我的專屬經紀人,你會成為經紀人是全是因為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經紀人可以成為興趣,但有時候是一種責任。難道你就不想做出一番成績嗎?我記得你從小到大可不是一個甘於現狀的人。”
她的身份實在是太多,每一個都不利於蘇瀾的繼續前行。
如果蘇瀾撇開是她的經紀人,放在經紀公司里,估計只能面前帶着自己的藝人在三四線遊走。
不是說蘇瀾沒有能力,而是這個社會太勢利。
經紀人和藝人沒點付出,是不可能的。也許這麼說會顯得過於武斷,但現實就是這樣,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幸運兒,這其中多多少少牽扯到一些利益問題。
就算最終的成功是坦蕩蕩地一路走下去,但是其中的坎坷是無法計算的。
“撇開我是君子臻和殷婠的女兒,撇開我在國外生活過的背景,我不可能出演《古域》,而你也不可能把我視為你的愛豆,那麼我也不會到達現在這個位置。
剛才我說的那話,不是說我不需要你,而是因為我需要你,所以希望你有所成績,希望別人在說到你的時候,不是因為貼上我的標籤。”
說到最後,君縈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蘇瀾的肩膀,樂呵着說:“有沒有覺得我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可是那麼說話,我覺得老爽了。”
然而在她說完這話后才發現,原本一直盯着她看聽她說話的蘇瀾此刻已經淚流滿面,而且那眼淚流德老凶了。
這現象讓君縈始料未及,連忙求助身邊的呂邱樹,“阿樹,你家媳婦兒怎麼回事?聽我說話都能聽哭,難道我說的就那麼煽情嗎?”
焦慮的同時還不忘臭美一把,不得不說,此時的君縈心情是好的。
蘇瀾因為她的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結果樂極生悲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讓君縈和呂邱樹看了都着急不已。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蘇瀾忍不住深呼吸了一把,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突然間乾嘔了一下。好不容易壓制住反胃,想再次開口的時候又是一陣噁心,最後實在是受不了,起身沖向衛生間,抱着馬桶嘔吐起來。
“被口水嗆到,咳嗽后還會這樣?”
呂邱樹站在客廳里看着衛生間緊閉的門口,心中滿是擔心,唯有君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若有其事地深思起來。
她想了想,覺得那個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於是提起頭看向呂邱樹,問:“阿樹,你說蘇瀾會不會是懷孕了。”
可是滿腦子都是蘇瀾的呂邱樹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君縈的話,條件反射地說:“怎麼可能,我們每一次都做好避孕措施。”
在說完這話的呂邱樹突然間覺得不對,身子一下子頓住,隨後轉身走回沙發旁翻找起自己的手機。
君縈看他焦慮的樣子,有些摸不着頭腦,問:“你在幹什麼?”
看到呂邱樹要到她身邊翻找,連忙從沙發上起來,最後在她靠枕後面找到了他的手機。
“你找手機做什麼?”君縈更加好奇了。
“她的生理期和安全期我都記錄在手機里,好像她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來例假了。”
呂邱樹一邊說一邊翻找着軟件里的記錄,最後終於找到了。
他看着上面的記錄和備忘,下一秒整個人就僵住,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
看到他這樣,君縈嘴巴微張一臉的驚訝,連忙上前拿過他手中的手機,“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說著她便把視線從呂邱樹的身上移開放在手中的手機上。
上面的例假記錄停留在了兩個月前,而兩個月前的每一個月,呂邱樹都有很詳細地記錄著,吃了多少食物、水果,喝了多少杯水,上了幾次洗手間,有沒有腹痛、發燒等都記着,唯獨上個月和這個月沒有。
君縈舉着手機看向呂邱樹,問:“阿樹,會不會是你忘記記錄了?”
呂邱樹搖了搖頭,“就算我再忙,可是記錄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我都記得。”後面的話他不敢再說了。
如果真的是懷孕了,那麼這個孩子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因為他們連紅本子都沒有扯。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