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未知前路
天道城靠近中央區域的一座小山峰別院，因為啟動了界碑的關係，很快充斥層層風潮與迷霧。
“這座別院可真是不錯，就是咱們三人冷清了一些！”站在庭院中的鄭凡，在風潮與迷霧穩定的陣法消失之際，看着在陽光下競相開放的花叢笑道。
“若是有需要的話，可以招一些下人，有東芳帶着，用不着擔心。”淳于子倩大度笑道。
“估計也住不了多長時間，同天道宗租借正好，買下來反而不值了。”鄭凡對於老婦人的辦事能力，還是頗為滿意的。
“有着界碑陣法的守護，再加上位於天道城中，即便平時不在，也不用費心看着。”淳于子倩看了看天色，示意差不多可以登天道峰了。
“靜心苑，名字雖然老氣了一些，不過就對付着用吧。”走出山峰別院的鄭凡，看着大門口的匾額，淡笑着言語道。
來到古城末端的巨大山峰腳下，看着通天山路上，前來天道宗的修士不少，鄭凡倒是很喜歡這種熱鬧的情景。
筆直的石階山路，從天道峰腳，一直扶搖入雲霄，通往天道峰巔，帶給人異常大氣之感。
“看來今日天道宗的雙修喜事，可不是一樁兩樁啊，難怪被稱之為雙修道典。”鄭凡隱隱放開靈覺，偷聽登峰各路修士的交談之後，咧嘴對少女笑道。
“不如藉此機會，咱們也結成雙修道侶怎麼樣？”淳于子倩故作輕鬆，美眸好似含着一汪水，看着鄭凡笑語道。
“我是沒什麼意見。”
鄭凡先答應了再說，至少表面上沒有絲毫猶豫。
早在金沙古國的時候，鄭凡本以為好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卻沒想到烏丹老頭是想讓他做替死鬼。
“小姐，與其結為雙修道侶，倒不如直接辦喜事，東芳倒是希望你能同鄭凡公子恩愛長久。”布衣老婦人適時推波助瀾，像是想促成淳于子倩與鄭凡的好事。
“說起來，我還真是沒什麼女人緣，以前倒是有過些陰差陽錯之事，只可惜少有能真心以待的。”鄭凡嘖嘖感嘆，看似冒傻氣道。
“那咱們就成親。”
淳于子倩聽到鄭凡若有所指的話，反而堅定起來。
當時長裙少女找到鄭凡，想要藉助他的輪迴之源轉世重修，意圖非常的明顯。
可是即便在九曲峰的崖閣中，淳于子倩與鄭凡沉睡了五十載，也沒有得到他明顯的信任和助力。
之所以淳于子倩沒有沾染上輪迴古息，正是鄭凡有所保留的緣故。
“在這一世最後的路途中，能有一個人陪着倒也不錯，倘若咱們兩個來世若能做兄妹，我還娶你。”鄭凡不正經笑道。
“不怕我害你了嗎？”
長裙少女瞥了鄭凡一眼，對他有所埋怨。
“有什麼好怕的，日後之事誰都說不好，說不定你達不到目地，反而會同我死在一起呢！”鄭凡的說法，讓少女多少有些驚訝。
墮入輪迴成功與否，淳于子倩也難以保證，更不要說保留記憶，以及不朽根基轉世了，讓她驚訝的原因，並不是墮入輪迴的危險性，而是鄭凡豁達了很多。
“將生死看開了嗎，還是想要忘記什麼，你倒底有着什麼樣的過去，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直到這是，淳于子倩才發現，她對於鄭凡並不了解。
“連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就敢同我成親嗎？若是換成以前善於鑽營算計的我，估計將你賣了，你還幫我數錢呢。”鄭凡笑着調侃道。
“為什麼現在不一樣了？”
長裙少女很是好奇，想要更多了解身邊的男人。
“在這修鍊界中，任你步步算計，可是事態卻不一定能走入你的算計之中，修鍊之道上，有着太多的不確定，太多的風險，就我個人的情況而言，其實事態早就失控了，人怎麼可能總贏不輸，只不過踏錯一步的後果，就是輸不起和難以承受的，相比噬古一途，我倒是覺得正統的修鍊之道比較適合我，只可惜，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鄭凡難得說出了心裏話。
在鄭凡看來，修鍊之道並不是不能經營運作，可是只有走正統修鍊之路，才會儘可能發揮他的統籌能力。
而現如今所步入的噬古之途，卻完全是未知的前路，很多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和控制。
所謂的統籌與運作，是建立在經驗的基礎之上，只是鄭凡太過心急了，在沒有積累到足夠修鍊經驗的情況下，提前步入了未知的領域，現在再想回頭卻已是來不及。
“人的一生中，確實不可能長勝不輸，更何況在靈虛界中，步入噬古之途的修士，並不只是你我，而是一個相當常見的現象，可像咱們能維持這樣局面的，卻是少之又少，你要堅定信心才行啊，且不說咱們還有退路，即便不能掌控，至少咱們現下還活着，更是有着絕強的戰力，咱們夫妻聯手，放眼天下誰敢與之一戰。”淳于子倩先是有些感嘆，旋即卻有為鄭凡打氣的意思，說到後來更是有着誰與爭鋒的霸氣。
“算了吧，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就算天下無敵又能怎麼樣呢，只會使人更空虛寂寞而已，或許是我不太懂，但是在我看來，修鍊的樂趣，遠不在於打誰的臉，或是給誰滅了，記得我在千靈宗第一次能夠縱掠，第一次可以飄飛的感覺，是有多麼的爽朗，即便在九孔瀑布鍛體十載，也能感受到進境的快樂，可是這一切，都因為貪婪的納入不朽根基被破壞了，尤其是輪迴之源入體之後，我更是沒有了轉圜的餘地，為了生存，只能被迫無奈的走下去。”鄭凡神色有着不甘。
“這靈虛界本就是不同尋常的位面，如果大的環境不改變，就算讓你重來一次，也未必會有好的結果，沒有先天靈基和先天之體，若不想在弱肉強食的修鍊界中被淘汰，只能靠後天的瘋狂積累，不過話說回來，假如能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你理想中的修鍊又是什麼樣？”淳于子倩的境況大致與鄭凡相同，倒是能理解他。
“沒事挖挖葯，尋找些修鍊資源，做一些生意，還可以加入傭兵工會，或者冒險團，遊歷於修鍊界之中，順路做一些好事，生活應該很美好吧！”鄭凡意淫着言語道。
“在你的計劃中，沒有我嗎？”
淳于子倩白了鄭凡一眼，倒是沒有感覺到他的爭鬥與殺心。
“計劃趕不上變化，如果墜入輪迴無法保留記憶，還知道個屁啊，失去了主觀性意識，到時候即便能轉世，可能還會走上死路。”鄭凡撇了撇嘴道。
“靈虛界的情況，一定會有變化的，我通過星衍的推算，大致上可以確定，這一次若是葬古災劫來臨，一定會非常的可怕，到時候所造成的影響，很可能將是方方面面的。”長裙少女的說法，讓鄭凡不免一奇。
“你這麼極力遊說，不會是想要藉助我的力量吧？”緩慢行走了一會兒，鄭凡才笑着調侃道。
“你覺得遠古宙宇大戰，埋葬了祖尊的靈虛界，會是一個靈修位面嗎？我雖不敢說，接下來的葬古災劫，會不會是最後一次，但卻能肯定，這絕對不是第一次，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在尋找靈虛界消失在歲月洪流中的歷史，發現每隔一個紀元時，也就是一萬年的時間，葬古災劫都會以不同的形勢，降臨在靈虛界，這種災劫足以毀滅不可一世的強者，就連威能恐怖的古寶、重器，在葬古災劫中也很難倖免，唯一不為所動的，也只有靈虛界的平凡生靈。”淳于子倩神色嚴肅，明顯是想讓鄭凡引起重視。
“怪不得存世的一些古寶和重器，大多數都在崩潰的邊緣，到時候就怕葬古災劫一旦來臨，即便墜入輪迴都難以倖免。”鄭凡搓了搓手，難得露出了緊張之意。
“一旦墜入輪迴，想要保留記憶，是不太可能的，關鍵反而在於轉世之地的選擇，你心中有譜了嗎？”長裙少女忍不住問道。
鄭凡目無表情搖了搖頭，即便有理想的轉世之地，也不可能告訴淳于子倩，更不要說一邊還有個到了生死境羽化中期的老婦人了。
其實此前鄭凡發現九曲山川的時候，倒是看中了那裏修士較少，存在山村卻無古葬的情況，只可惜身份一經暴露，也就不能再選擇了。
之所以鄭凡不願在天道宗逗留，倒不是要找尋轉世之地，尤其是在淳于子倩和老婦人跟着的情況下，他只是不願在葬古災劫來臨之前，再生出什麼枝節。
哪怕是鄭凡不朽根基戰力滔天，可這些年中，在凡古之氣愈發穩定精純的狀態中，他卻不想讓凡古之氣再度蓬勃變異，導致努力化為東流。
可以說，鄭凡表面上看似不修鍊，真正的功夫卻都放在了暗地裏，同樣，淳于子倩之所以能夠同他一起沉睡五十多載，也不是在浪費時光，她也是在儘可能的穩定不朽根基，兩人都是心照不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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