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抉擇
向蘭成李昊兩人樂滋滋的回到呂纂早已派人給自己一行人安排好的營帳，此時隊裏二十幾名弟兄早已經在營帳內等他們多時了，都等的坐不住了。
侯天賜真不愧有猴子的外號，急的抓耳撓腮的，進進出出不知道多少回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回來了。
一進營帳向蘭成開口道：“猴子，抓緊給我倒點水，渴死我了，從趕回來報信到給大將軍講過事情的經過，這麼久一點水都沒喝。”
侯天賜趕緊給他們兩一人倒了一杯水，孟德、董烈他們也早已等的不耐煩了，趕緊圍了上來。
“隊長，快，趕緊給大夥說說，上邊怎麼獎勵咱們？是陞官啊還是加軍餉啊？”孟德急急的問道。
“你小子等我喘口氣再說，看你着急那樣，一點不知道改改。”向蘭成喝了口水笑罵道。
“嘿嘿，我們不是着急嗎，我們也一點水沒喝光等你們兩了。”孟德撓了撓頭皮滿臉堆笑道。
“弟兄們，只有官職獎勵別的什麼也沒有。”向蘭成笑道，“其實咱們當了這麼多年的兵也都應該能看清形勢了，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有自保的實力比賞銀重要多了，拿到賞銀沒能力話不也白搭嗎？”
“不錯，隊長說的很是在理。”董烈此時接口道。
“昊子，你口才不錯你給大夥說說呂纂將軍給我們的官職獎勵吧。”向蘭成轉頭笑着看了看李昊道。
“好吧。”李昊點頭，“各位大哥呂將軍這次給了我們兩種選擇，一是他在現有這些二萬多名士兵中給我們安排職位；二是不在這些士兵中安排，而是自己去外面徵兵就是外出徵兵的人他不給一兵一卒，憑自己的本事招。”
“那叫我選我選第一種。”孟德開口答道。向蘭成瞪了瞪他，示意他別多嘴，聽李昊先講。孟德趕緊閉嘴。
李昊笑了笑繼續道：“這第一種呢，呂將軍給的官職不高，以我們現在的職位來算的話最多也就能升四級，這還是補的那些已死將官的職缺。這是說的咱們這些沒有一絲軍職的普通兵而言，我們的向隊他只能到校尉了。”
眾人聽了李昊的話趕緊在心裏默默算了下自己，急性子的孟德直接掰開手指頭給自己算了起來。以他來說他現在還是個最底層的普通兵最高就到屯長了職位了，屯長帶兵一百人，也就是說他們這些人升了官職后最低的是個屯長。
而作為向隊長以下最高的級別就是什長，他們這個隊什長有三個，他們也不是簡單的說升四級到校尉就升到校尉的，那得看他們自己的本事還得考核。校尉這級別在那時就算是軍中的高級將領了，如果不是因為大的戰功就是千人以上的大戰獲得的勝利跟本沒那資格升到那個位置。
他們這次雖然是三十步完勝一百騎，但相對於千人以上軍團的作戰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這還是他們這次的仗是屬於最難打的那種，如果換做是三十步對一百步那樣普通的以多勝少，那根本提都不夠格。
如果是三百步對一千騎那他們或許還有希望，這還多虧在這種特殊時期，換做平常時期向蘭成最多也就升到曲長，這還是最好的結果了。
在特殊時期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呂纂現在急於補齊自己手下將領的急切心裏。如果他手下沒有死那麼多將領，他們根本沒戲。
你們這對三十人雖然立了功了，但人家另外那二萬多人呢，他們中間不還有很多曲長嗎，所以說其實呂纂現在的那幾個高級職位倒不是很缺人，也就決定了李昊這一隊人最終的官職。
雖然呂纂剛才在跟向蘭成和李昊講時很是大方，但他們不是沒腦子的人，這回來坐下來冷靜的一想，留在這裏還真是沒多少肉可吃。
眾人都低頭尋思着利弊，李昊看大家也琢磨出味來了又繼續道：“這第二種嗎，官職沒有限制，就是你有多大的能耐收多少人你就能做多大的官。因為現在呂纂將軍最缺人，這剛打了敗仗死了一萬來人，他急於補充自己的實力。所以他就極力想讓我們去給他募兵，這才是他最想要的結果。”
眾人低頭聽着李昊的話，都在仔細考慮着。向蘭成這時開口問道：“昊子，你選擇哪一種？”
“第二種！”李昊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這麼小，這第二種選擇。。。。在這個戰亂的年代兵員可不好找啊。”向蘭成有些擔心的說道。
“人活一世，哪有不遇到困難的時候，只有迎難而上才能乘風破浪！”李昊堅定的說道。
向蘭成聽了李昊的話陷入沉思之中，不再言語。
“再說了，隊長，我覺得在這個營內兵員太雜，胡族人佔大部、漢人只佔了三分之一。這是我不在這些兵中發展的最重要的原因，第二他們都是老兵，我歲數這麼小他們怎麼會服我，無形之中會給我帶來很大的困難。”
聽到李昊的話，向蘭成抬起頭來看着他嘆了口氣道：“哎，你說的很在理。以你這麼小的年紀在這發展確實得需要很久。再說了，你才十歲就是留在這即使呂光大將軍、呂纂將軍再器重你，現在最多也就升你個屯長頂天了。哎，人各有志，路是自己走的，弟兄們該怎麼選擇是自己的事我無權過問。”
現在他們不止是在思考着李昊所說的那兩種陞官的路子，他們是在選擇自己以後的路。眾人畢竟可不和李昊一樣年輕，都是二三十歲的成年壯漢了，都也有了自己的主見，在過了一個時辰后就有了答案，就連最小的侯天賜也早早的決定了自己的路。
孟德這個急性子大家本以為他是第一個選擇的沒想到竟是最後一個做出決定的。向蘭成看到最後一個孟德選擇完畢，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弟兄們都將選擇說說吧，大家都聽聽，小董你拿個筆記一下，明天我還得跟呂將軍彙報。”
“好”董烈答應一聲趕緊找了一支筆一張紙來做好準備。
就這樣按官職、歲數大小從向蘭成開始一個個按着順序將自己以後的決定說了起來，他們這次不止決定着今後的官職升遷還決定着自己以後所走的路。
三十人，很快有了結果。有二十四人選擇留在軍中，只有六人選擇外出募兵。出來的結果很是讓人意外，以向蘭成為首的眾人選擇了留下，而選擇走的六人分別是：李昊、侯天賜、董烈、孟德、夏侯元明、黃超。
向蘭成看着眾人選擇的結果，久久沒有說話，眾人也是沉默。畢竟除了李昊這個新兵蛋子外這些人都是在一塊待了很多年了，就是最短的侯天賜也都已經五年了。
雖然他們這個隊因為打仗曾經死了一個又一個，但又一個個的來了新人補充進了這個隊伍中，這些人中尤以向蘭成的歲數最大已經三十五歲了。他看着自己的這些弟兄，畢竟在一塊這麼多年了，乍一做出分手的決定他心裏很不是滋味，當然大家和他一樣的心情。
選擇走的這幾個老兵看着曾經關心過自己的老隊長心裏十分難過，一個個眼裏含着淚看着向蘭成和其餘二十三個曾在一起共生死的弟兄。
“哎。”向蘭成長長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哽咽的道：“弟兄們，人各有志，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哎，也不要難過畢竟不在一塊了，但你們以後徵兵回來我們還是會在一個軍營之中的。我今天很高興，這次分別不同以往，因為這次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以後能夠活的更好而分別。”向蘭成說道這裏眼中也是含着一層淚水，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次我們分別，我流淚了，是高興的淚。以往我與曾經和我一起作戰的兄弟分別是生死別離，那時我流的是血，不是淚。他們死在戰場上都沒有給我流淚的機會，作為一名我們之中歲數最大的老隊長，我衷心的祝福你們以後會有好的發展。我歲數大了，稜角早已磨平，不像你們有着蓬勃的朝氣，如果再年輕五歲我就和你們做出一樣的選擇。留下的眾人今後也會被打散，分到軍中別的隊伍里任職，他們五人和你們一樣。好了，這是我作為一名老隊長給咱們這個隊所有人最後一次講話，希望兄弟們今後有一個更好的前程。”
向蘭成說完，含在眼中的淚珠簾一般滴落下來，從軍這麼多年來沒見他流過一次淚，流的是血。眾隊友無論是走的還是留的都緊緊的互相擁抱，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靜，這是他們在一隊的最後一晚。
軍中無酒，眾人很想和自己身邊曾生死與共的兄弟大醉一場，以水當酒，眾人一起喝下。眾人一夜未眠，都在回憶中、叮囑中幹掉一杯杯的水酒，他們喝的不是水而是這麼多年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