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他的殘忍
我料想了他一切的反應,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突然上前將我撲倒在地上,順過桌上的玻璃杯打我,額頭上流了鮮血出來,我陷入了昏迷。
而昏迷的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就像下了漫天的大雪,冰冷刺骨。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只有一個胸罩和內褲,趙郅這個賤男人和那個賤人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他的手裏拿着攝像機。
全身疼痛,眼睛裏有血跡,每次眨眼都不舒服,我聽見趙郅冷漠的聲音在我頭頂說:“顧希你手機里的視頻已經被我們刪除了,還有我們拍了你的裸照,你也在離婚書上籤了協議,是你自己要求凈身出戶。”
他說什麼?
我睜大眼睛瞪着他,不確定問:“你說什麼?裸照?協議?凈身出戶?”
“我知道你以前是檢察官,懂法律,所以我保存了你的裸照,只要你敢告我,我就將這些照片發到網上去。”
我認識了五年的男人,說著如此冷漠的話,如此殘忍的話!
“我呸。”我唾了他們一口,倒在地上沒有說話,那個女人驕傲的看着我,過來踢了我一腳。
我也明白這全身的疼痛,都是拜她所賜,而趙郅全程冷漠。
最後他們開車將我扔在了山上,任由我自生自滅,還好不忘給我穿上衣服,大冬天的確實還真的冷。
我吐了口血,癱坐在地上,身體疼的無法言喻,背叛、虐待的恥辱感讓我心底一陣發狠!
我一定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我一定要讓趙郅身敗名裂。
我眯着眼睛看向天上,現在是夕陽西下的時間,餘暉一片,我的婚姻也到了遲暮,到了晚年和死亡。
從夕陽下到星光起,待身上的疼痛感緩和了一會,我才起身踉踉蹌蹌的向山下走去。
額頭上的血已經結疤了,臉上血跡斑斑,睫毛上黏着一些血幹了,每次眨動都覺得眼睛生疼。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是一個勁的想要下山,不想留在這上面,害怕遇到什麼怪物,遇到我不能反抗的野獸,那時候就是自求多福了。
到公路上的時候,我用自己的身體攔着一輛疾行而過的車。
司機藉著車前的大燈,似乎看見前面有我這麼個人影,反應很快的偏轉了方向,撞上了一旁的護欄。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一個低音魅惑的聲音說:“半天不見,沒人管你就成這幅德行了。”
只是我沒想到,我攔的那輛車,是我這一輩子都扯不斷關係的男人。
蘇傾年。
一夜魚水之歡的男人。
在醫院裏,我睜着眼睛看向他,他也瞪着眼睛看着我,最後還是我敗下陣真誠道謝:“謝謝你今天晚上救了我,還送我來醫院。”
他聽見這句話,身體放鬆下來,坐在我病床旁,從桌上拿過一個蘋果又順過一把銀色的小刀削起來,皮削的非常厚,只剩下一小坨果肉。
他吃了一口,咬的嘣嘣作響,隨即比了一個投籃的姿勢,眯着眼扔在垃圾箱裏,這才出聲問我:“怎麼半天不見就這個出息了?”
語氣里濃濃的看不起。
我無所謂的點點頭,但實際心裏疼的要命,我笑着說:“沒事。”
“別笑,太丑。”
他這樣說,我馬上收住臉上的虛假弧度。
在醫院簡單的包紮過後又打了幾個小時的點滴,就出院了。
在醫院門口,我看着外面的深夜,像一潭污黑的髒水想要將我吸進去,我拚命呼吸掙扎,想求得一絲生存,可是卻無果,沒人救我。
不不不,身邊這個男人救了我。
這個陌生的男人。
這個與我有着一場魚水之歡的男人,此刻就像我抓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我不敢輕易鬆手。
可是我必須鬆手。
我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上的白色紗布說:“今天真的謝謝你,你先走吧,我等會打車回家。”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忽而伸出手,友好的說:“你好,我叫蘇傾年。”
他這個動作?
還有他的手白皙修長,骨骼寬大,真的是很漂亮的一隻手。
我一愣也連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說:“你好,我叫顧希。”
他的手掌包裹着我,輕輕的捏了捏,隨即鬆開,揣回大衣里。
他唇角勾了個小小的弧度,在醫院走廊白熾燈的反襯下輕聲的笑了笑,這笑魅惑眾生。
這一瞬間晃了我的雙眼,隨即我聽見他低罵了一句說:“真是一個有趣的蠢貨。”
蠢貨?
是在罵我?
天上忽而下起了小雪,夜色莽莽,蘇傾年這個男人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身材挺拔的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消失在黑夜裏。
我到現在都不清楚他怎麼出現在我眼前的,昨夜喝醉?
喝醉意識模糊中是被一個力氣大的男人抱走。
第二天就看見了他。
這樣好看優秀的男人,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救了我。
那我運氣真的也太好了一些。
雖然目前他的性格還琢磨不透,但是肯定比趙郅那個渣男好的多。
以前覺得趙郅還算好,現在覺得他就是一個渣,渣的徹底的賤男人。
我一定拿回自己的房子和車子。
那是我家人出錢買的,趙郅那個窮逼的男人,和我結婚的時候一無所有,什麼都是我家裏人買的。
絕對不能給他。
而此刻……
此刻我先要離開這裏。
我撥通了爸的電話,不過一個小時他就過來了。
從家裏到這裏一個小時很快了,可是我在醫院的走廊上凍了一個小時,他一來我就鑽進他的懷抱。
我終於放軟自己身上堅硬的外殼,在我親爸的懷裏哭的一塌糊塗。
爸看到我身上的傷,想問些什麼終究沉默。
從他懷裏退出來的時候,我能看到他眼神里全是心疼和悲傷,但最要緊的就是帶我回家。
回家后我爸想讓我休息,說:“什麼事都等明天再說。”
可是我那個妹妹,穿着睡衣站在自己門口,眼神藐視的看着我,對爸不客氣說:“你怎麼大半夜的把賠錢貨又帶回來了?讓人要不要好好的休息?我明天還要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