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陳年舊案
柳國舅是太子的岳父,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的錯,他都不可能彈劾太子廟,而是站在太子的一方。
皇上對這樣的奏章聽得心煩,揉了揉眉心。太監特別有顏色地高唱道:“退朝!”
早朝結束了,而皇上的心緒還是不寧。
他怎麼也沒想到,朝堂上竟然又開始拉幫結派,並且已經這麼明顯了。
直到回到御書房的,他都感覺自己的心裏像是堵着一塊大石頭,怎麼都感覺悶悶的。
他坐在御書房裏坐着,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這時突然聽見太監傳話道:“柳國舅求見。”
他正心煩着呢,這柳國舅還真是越發討厭了。
他本來想讓人回去的,可是轉念一想,這樣事趁早解決了也早放心,於是就又讓叫了進來。
柳國舅一進來先行了個大禮,然後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皇上,太子萬萬不可廢。”
皇上沒理他,他就繼續說道:“皇上啊!這樣不明不白地廢了太子,會讓天下人寒心的。如果一個國家換了太子,那其他國家是極其容易虎視眈眈起來的。就說你蠻夷,前幾個月才勉強求和,一直在找機會進犯我國,這樣一來,不是親自將國家放在風口浪尖上了嗎?”
到時候內憂外患,可是一個特別大的問題。
這個問題,他也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正因為如此,太子卻更要廢了。
如果太子無能,留着也是在這個位子上坐不久的。
攝政王府里,夜未央在夏瑾汐的房間裏逗留着不肯離開,而夏瑾汐也捨不得讓他離開,因為這件事實在是太好笑了——太子出醜這件事竟然是夜未央安排的!
當他告訴她的時候,夏瑾汐都要笑的肚子抽筋了。
原來夜未央只是想讓太子失掉民心,想讓皇上對他心理產生極其大的隔閡,永遠不再讓太子有出頭之日。
太好笑了!
夜未央說道:“其實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的,陰差陽錯地卻成全了皇甫菁華。”
夏瑾汐問他:“怎麼心裏不舒服了?”
夜未央搖搖頭,道:“哪裏會?這件事根本就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別想那麼多了,再操心多一點,你就不好看了。”
夏瑾汐瞪他:“你敢!”
突然,夏瑾汐一下子認真了起來,問他:“你以後不會把這些招數用在我身上吧?”
夜未央立馬說道:“怎麼可能?我還要害怕我教會了你,你哪天不想要我了,就這樣對我。”
他的話惹來夏瑾汐咯咯的一陣笑。
而這邊,柳國舅從御書房出來,心裏清楚皇上可能下定了決心,已經勸不動了。
這皇宮裏,跟太子關係極好,並且還會幫忙求情的,可能也就只有太子的生母皇后了吧!
於是他就找到皇后,求見皇后。
見到皇后以後,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皇後娘娘,太子這事,老臣實在是儘力了。皇上不聽老臣的忠告,老臣也無能為力,救他的事只能拜託皇後娘娘了。”
皇后連連擺手,說:“太子本來就是本宮的兒子,本宮本就應該救他,倒是勞煩國舅爺這麼費心了。”
她寬慰着柳國舅,自己卻急火攻心,連忙換上一身衣服帶着宮女去了御書房。
等她到了以後,她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請求皇上饒了太子。
皇上心情不好,見她只是求情就冷冷的說道:“如果你是來求情的,那你還是回去吧。”
皇后哭着對他說:“求求皇上,不要廢了太子。他這麼多年做太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太子從小就得到太傅真傳,向來將禮義廉恥放在第一位,不可能做出這種失德之事的!”
想了想,可能覺得自己的語言太過蒼白,就繼續哭訴:“如果真的做出了這種事。肯定是心情不好。
從小他就是養尊處優的,沒被皇上冷落過,皇上這麼冷落他,讓他沒有了安全感,才會做這種這種荒唐的事的。
皇上就看在這麼多年,臣妾一直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的打理後宮的份兒上,原諒是銳兒這一回吧!”
本來,他是鐵了心要廢太子的,可是皇后這麼一說,他又想着:的確是這樣,成婚後這麼多年來,她真的是無愧於賢妻良母這四個字,也對得起母儀天下的名頭。
其他人的後宮都是雞飛狗跳的,就他的後宮,讓人羨慕,處處和平。
而柳國舅,當初是開國元勛,如果得罪了柳國舅,相信他現在的位置絕對不會坐的有這麼安穩。
再者說,太子這麼多年也的確是乖巧懂事,比起其他皇子來說讓他省心太多。
這麼想着,他就不禁有些動搖了。
或許這件事真的是冤枉了太子呢?如果因為這麼一個誤會冤枉了他,恐怕真的會寒了他們的心吧。
太子在自己的宮裏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他的太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父皇這兩天明顯在冷落他,心裏的天平也傾向了皇甫景華。
可是這件事明明就是皇甫景華設的圈套,身為一國之君,這樣不顧事情真相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他定罪,實在是太過荒謬,對他來說,也實在是太過不公平。
他不可能讓皇甫景華就這麼猖狂下去的,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沒人做了虧心事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好的東西!
既然都這麼喜歡那個位置,那就不如把這個老了腦子糊塗的給拉下來,來讓他這個年輕的人治理國家。
江山代有才人出!
所以,他準備逼宮!
他想到什麼就幹什麼,就在短短的幾天內就積蓄了很多力量,集結了各路人馬。
消息傳到國舅府,柳國舅得知以後,直接冒了冷汗:這孩子是怎麼了,怎麼能做出這種荒唐事?
他雖然沒辦法讓皇上回心轉意,可是皇後去勸皇上的肯定會有效果。
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呢?
他快馬加鞭趕到東宮,讓人通傳,見到了皇甫景銳,他說:“你千萬不要犯糊塗啊!造反可是死罪。”
皇甫景銳這兩天正是覺得要大幹一筆的時候,柳國舅跑來說風涼話,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他冷笑着對柳國舅說道:“讓我不要造反?他們給我活路了嗎!皇甫景華那個小人害得我名聲掃地,父皇這幾天也總是冷落我,一個個都不想讓我活,我為什麼要讓他們活的那麼自在?”
柳國舅依舊不死心:“再怎麼說,你們都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啊!手足相殘,弒父殺兄,這是你應該做的事嗎?”
“他們都不認我這個兒子跟弟弟,我為什麼要對他們手下留情?”
柳國舅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他不耐煩的聲音:“話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說,來人,送客。”
柳國舅的這番話實在是個讓人感覺心裏不舒服,他感覺心煩意亂的。
正巧太子妃正端了一碗燕窩過來,他就對太子妃說道:“這幾天你最好安分一點,如果讓本宮發現任何風吹草動,本宮就休了你。”
太子妃聞言,什麼都沒有說,有些人,有些事,已經不值得讓她再說什麼了,因為,已經不值得讓她在乎了。
而這時,金鑾殿上正中央,秦子俊,秦國公和柳國舅一起站着。
秦子俊和秦國公將柳國舅告上了朝堂,讓皇上重審半年前的一樁案子。
柳國舅一聽說自己被告了,而那個告他的人還是秦國舅,就感覺大事不妙。
的確,這次秦國公是為了他的兒子秦南忠義王申冤的!
半年前,秦國公被暗殺,秦南被誤傷,中了一箭,未曾想到那箭矢上竟然有毒,且是劇毒,一下子讓秦國公府上亂成了一鍋粥。
也因此,讓秦國公痛失愛子,這成了京城所有家族中一個趣談。
柳國舅攤上了人命案子,事情一下子繁瑣了起來。
他要為自己脫罪,不能認下這個罪,否則,就不僅僅是兩個人的恩怨了,那就上升到了兩個家族,到時候,不用秦國公動手,家族裏的那些老頑固都會讓他以死謝罪的。
所以,這件事情讓柳國舅自己都忙的焦頭爛額了,自然無暇分身照顧太子的事了。
朝堂上,皇上陰沉着臉,看着柳國舅問他:“柳國舅,此事可屬實?”
柳國舅大呼冤枉:“這件事臣根本就不知情!”
秦國公說道:“半年前,我中了毒,是因為一支箭,如今,我找到了那支箭的主人。”
“那殺手隱姓埋名了這麼長時間,甚至還改頭換面了,卻還是被我查到了真相!沒想到吧!壞事做的多了,終究會遭報應的!”
“那又能說明什麼?一個殺手,銷聲匿跡了那麼多年,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就說自己是當年的大俠,枉你還是國公,竟然被這種小把戲騙過!”
他把證人的證詞說成是小把戲,那麼唯一的證人也變得有待考究了。
這讓秦子俊很是氣憤,不過,他抬頭看向皇上,問道:“皇上,那位大俠就在外面,但是他迫於您的威壓不敢進來,還請皇上免他死罪,讓他上前來作證。”
“那就依愛卿所言。”
“傳證人!”隨着太監的一聲高唱,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絡腮鬍子走上前來,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堂下何人?”
“回皇上,草民飛刀俠李飛!”
“你說是柳國舅買兇殺人,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