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難得春宵一刻
夜未央微微低下頭,掩蓋過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皇帝要留二人在京?還為穆澤封官了,這是打算日後以穆澤做人質嗎?
夏瑾汐也是心頭一跳,摸不準皇帝的意思,雖然穆澤目前沒有任何建樹,但是不代表他沒有任何能力,皇帝不怕養虎為患?
一時間,席間的老狐狸都紛紛嗅出了不對勁的味道,穆青的封賞情有可原,但是穆澤被封將軍就有些牽強了,不過帝王之意,少有人會當面頂撞。
穆青領着穆澤跪拜謝恩。
皇帝這時露出疲乏的神色,離開了,眾人很明顯地輕鬆了下來。
夜未央幾人神色時不時相撞,也沒有上前說些什麼,最後散席,夜未央牽着夏瑾汐的手,堂而皇之地無視眾人曖昧眼神。
當初攝政王大婚,第二天就被派去慰問肅北士兵,京城裏還傳出是不是二人感情不好,沒想到現在夜未央竟然當著眾人開始秀恩愛,看來對這位王妃,還真是疼愛有加!
近深夜,夏瑾汐褪去一身繁瑣宮裝,換了便衣后,就來到了大廳,果不其然,穆青父子跟夜未央在大廳談話。
穆澤不知夏瑾汐竟能來參與幾人的談話,有些怔愣。
“怎麼?威遠將軍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夏瑾汐打趣道,笑地眉眼彎彎,穆澤長得清秀俊美,膚色白皙,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戰場上歸來的戰士。
事實上,穆澤雖然也打過仗,卻更多時候都是在為夜未央執行任務,如果夏瑾汐抓住他的手,便能看到他虎口的繭層。
當然,夜未央在此,夏瑾汐是沒那個膽做這種讓某個促王吃醋的事。
穆澤則坦然一笑,道:“王妃,打趣了,我要是敢不認識您,王爺不得挖了我這雙眼睛。”
他對夏瑾汐的那點心思,早在當初被夜未央顛婆之後,化為欣賞了,所以如今他對身為攝政王妃的夏瑾汐,除了欣賞佩服就是敬意了。
“王妃,今日之事,你怎麼看?”穆青微微沉吟,對着夏瑾汐問道,他早就不把夏瑾汐當作尋常閨閣女子了,夏瑾汐的所聞所見,她的想法跟謀略,都是讓人驚嘆的。
“皇帝看似賞賜,封了穆小公子威遠將軍名號,卻並未提到命他管理哪支軍隊,依我所見,實在架空他,京城的府邸也不過是綁縛住他的腳步,沒有皇帝命令擅自離京,只怕還有不小禍端。”夏瑾汐眼眸逐漸幽深,神色凝重,現在他們都知道戎狄背後支援的是皇帝,那麼接下來也不會有太大戰爭,一個將軍沒有仗打還隨意離京,只怕倒是被有心人安個私下集合勢力之類的罪名,就麻煩了。
夜未央點點頭,他想的跟夏瑾汐一樣,皇帝這明升暗調,還困住穆澤的手法真是高明,穆澤雖然現在留京休養,但早晚都得回肅北城繼續駐守。
明明是把穆澤做人質了。
穆澤一臉淡然,他早就知道這次回京不會有好事,不過他現在只覺得日後任務難度會增加,威遠將軍府皇帝賞賜的下人不能無緣由弄走,只怕那也是來監視他的。
夏瑾汐黛眉輕蹙,“走一步看一步吧!皇帝目前也沒有什麼閑心來對我們做什麼,戎狄的事夠他忙了。”
“的確,目前還是不好輕舉妄動。”夜未央下了結論。
“既然如此,那屬下們就退下了!”穆青極有眼色地告退,一把撈上自己的兒子就在黑夜中奔了出去。
夏瑾汐還沉浸在皇帝的意圖中,突然,身子一橫被抱起,弄得她一聲驚呼,連忙摟住夜未央的脖子,下一刻,小嘴就被某人狠狠壓住。
夏瑾汐叮嚀一聲,身子不由地靠近幾分,夜未央眼色一沉,抱着美人就進了卧室。
紫鳶看了一眼兩人卧房方向,轉身回去睡覺,有爺在,沒人能傷得了夏瑾汐,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聽牆角了。
屋內男女粗重的呼吸聲交疊在一起,讓人臉紅心跳,夏瑾汐被親吻地暈頭轉向,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一涼,這才發現自己跟夜未央彼此幾乎坦誠相見。
清透的錦緞製成鵝黃色的肚兜,根本遮不住夏瑾汐的曼妙身軀,兩人沒有點上燭火,藉著淡薄的月光,夜未央看到身下美人面色帶霞,嬌羞不已,雪白的肌膚在他的撩撥下變得有些淡淡的粉色。
兩團柔軟半露在外,看起來更加誘人,夏瑾汐有些緊張地呼了一口氣,胸前劃過一道不小的波瀾,夜未央眼睛一沉,直接低下頭,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下,夏瑾汐來不及說話,就再次被狠狠吻住。
不一會兒,室內一片風光旖旎。
次日,臨近午時了,夏瑾汐才悠悠轉醒,毫無疑問鬧了個大紅臉。
翠竹進來也是小臉微紅,但還是欣喜地替夏瑾汐綰髮,“王妃,翠竹好想您吶!”
蓮荷眼角帶笑地打趣道,“王妃想的可不是你呢!”
夏瑾汐臉上微紅,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這丫頭竟然打趣她!
“蓮荷看來是很懂了,莫不是想嫁人了?”夏瑾汐輕笑着反問。
蓮荷單純的小丫頭一愣過後,便是雙手捧着臉,急呼道,“王妃,奴婢哪有那種想法啊?!”
說完便羞着跑了出去。
夏瑾汐眼神微變,嘴角上揚了些,看來這丫頭還真是春心暗動了,也不知是誰有這般好運?討了她的蓮荷去。
稍作裝扮,夏瑾汐便帶着兩個丫鬟行至前廳,攝政王府並不小,但是離主卧不遠不近,夜未央特地在中劈出一條小道,讓夏瑾汐每日少走些冤枉路。
“王爺,怎麼還不用膳?”夏瑾汐看桌上分文不動的菜色,蹙眉看向夜未央。
夜未央笑意柔和,“這不是夫人還未起床,為夫不忍讓夫人一人用膳嘛?”
被調笑一句,夏瑾汐也只是有些無奈,心裏卻明白這個男人的確是這麼想的,得夫如此,她應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女子了吧?
“皇甫景華昨夜沒出現筵席,汐兒知道吧?”夜未央微微挑眉,為夏瑾汐布菜。
自然是注意到的,昨晚的事,她甚至還想到了是不是有皇甫景華從中作梗,但是仔細一想,皇帝怎麼可能那麼聽從他的意見?
“是發生了什麼事?”夏瑾汐動作優雅地喝了一口湯,神色平靜。
“皇甫景華被封安王爺,江南那邊消息是皇甫景華救駕有功,替皇帝擋了一劍,險些喪命。”夜未央幽幽地說著,臉上卻對這消息絲毫不信,若說敬愛皇帝的,估計找不出一個皇子,更何況以身相救?
夏瑾汐淺笑安然,杏眼滴溜溜一轉,落在清蒸鱸魚上,這是她格外喜愛的一道菜,也不知夜未央從哪挖掘的廚子,這道菜做的簡直是人間美味!
夜未央失笑,阻礙了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地為她夾了幾塊魚肉,剔了魚刺才把小碗遞給她。
“險些喪命,這不是還沒死嗎?”夏瑾汐不屑地道,這小眼神落在夜未央眼裏,卻是嬌嗔十足。
“汐兒高見。”夜未央連忙拍馬屁,得來一個白眼。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皇甫景華什麼人?野心十足,陰險狡詐,手段殘忍,這種人會在乎自己親生父親的死活?
夏瑾汐有些想笑,皇甫景華一生都為帝位爭奪謀算,上輩子步步為營,處心積慮,廢了太子,殺了兄弟,直接跳過儲君登上大位,稱霸北帝過。
如今雖然諸多變數,還沒當上皇帝,卻也邁出半步,成了王爺,這男人以命相搏,前途在他眼裏重過一切,為了皇位他可以犧牲所有。
其實夏瑾汐一直佩服皇甫景華的狠心,當初若是她有一半的狠心,也不會落得那樣的結局。不過這一世,也是因為她的狠心,她才得以在夏家立足,滅柳氏,封郡主,嫁給心底深藏兩世的小哥哥。
二人有說有笑用完午膳,宮裏就來了人。
“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妃!”來者是個看起來有三十歲的女官,禮儀周到,挑不出毛病。
夏瑾汐微微額首,夜未央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揉玩,眼皮都不抬一下。
“下官是以孝端公主名義,來邀攝政王妃進宮賞菊,懇請攝政王妃移步宮中。”女官說話一板一眼。
夏瑾汐與夜未央對視一眼,聽他說道,“放心去吧,紫鳶跟賞月陪你進宮。”
夏瑾汐聽出言下之意,如果發生什麼事,不用客氣回擊,一切有他在。
她點了點頭,心裏暖暖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便對女官輕聲道:“本宮今日儀態欠妥,還請姑姑等候一會兒。”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只留夜未央一人坐在前廳,下人們很快上來撤下午膳,紫鳶端着茶走進來,也不說給女官倒上一杯,便站在了夜未央身後。
夜未央悠閑品茶,女官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攝政王沒說坐,她哪敢坐下?而且口渴也只得忍着,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跟攝政王討茶喝。
紫鳶不着痕迹瞥了女官一眼,心裏冷笑一聲,竟敢在攝政王府對王妃公然不敬,說話不帶敬語,簡直不知死活!
主僕二人有意無意地忽略女官,更是讓女官覺得站着也難受的緊,一旁的翠竹站着,也努努嘴,只想為王爺跟紫鳶的行為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