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采旎的未來會走向什麼境地,但他相信只要有心、有愛、有情,終究能渡過重重困難,得到兩人廝守在一起的結果。
他知道不容易,但不去做努力就放棄,不是他的個性。
「嗯!我相信你。」曲采旎甜甜一笑。
「好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喜歡上我?我只救了你一次而已,不是嗎?」從剛才的情景看來,他甚至還懦弱的逃走了,雖然擁有俊美的皮相又如何?這樣的他,怎麼可能讓她喜歡上?
「嗯……」聞言,曲采旎微微偏螓首,晶亮的眸微眯,回想時露出微笑,現出兩邊淺淺的酒窩,十分可愛,「眾所皆知不管是動物或植物靈皆必受三大劫,能歷劫重生者,修為就更為提升,也不受其同族之束縛……」
「我記得第一次是被其他獸類所追趕,而掉落人類所設下的陷阱,因為受了傷,不能自行脫困,那次你救了我,卻因為我太痛,不小心現了原形,導致你驚懼逃走,但將我從那麼深的陷阱里救出,使我得以自我療傷,我也必須感謝你。」
「那麼第二次呢?」他輕輕的問,不敢相信兩人這麼有緣,連她必歷劫的第二次也是被他所救。
「第二次是三百年後,我被獵人捕捉而抓到市集去販賣,你經過時,一時心生不忍將我買下,再把我放生山野。第三次,是我即將修鍊滿千年,必遭雷劫之苦,那次,因雷雨、閃電交加,我躲到一處洞穴,你正好進來躲雨,見到我時,並不害怕,反而起了惻隱之心,見我瑟縮在角落,而雷電交加幾乎劈在我身上,便走過來將我護在懷裏。」
「難道雷神會因這樣就放過你?」陸佑軒知道沒那麼簡單,怕雷神要執行任務,連他都不會放過。
曲采旎笑着搖搖頭,「當然不,可是一百年前的你自身已有修為,身上又有千年神器護身,被你護在懷裏的我,當然也同時受到保護,不被雷打,我就這樣有驚無險的躲過了最後一次,也是最可怕的一劫。」
「你的意思是我當時身上就已有了九黎壺?」陸佑軒驚訝地問道。
曲采旎頷首,「從我初次遇見你開始,我就察覺到你身上有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本來我很害怕這股力量會傷害我,可是我發現我並不受它的影響,也許是我身上這塊紫昌琉璃的關係吧!」
陸佑軒暗暗在心中驚疑,原來他們的緣分歷經幾番輪迴,如今又聚首在一起,且有了很深的牽扯和羈絆,看來他們真的有很深的情緣,千年來,換來三次匆匆相會又離去。
如今兩人相遇又相愛,且互許承諾了,陸佑軒的心底升起一層隱憂。
莫非他們只能相愛卻不能白首?
他們會情深而緣淺?
憂慮悄悄攏上他的眉宇。
「軒,你怎麼了?怎麼皺起眉頭來了?」見他陷入沉思中,兩道眉毛緊緊鎖着,曲采旎不由得伸出柔荑替他撫平。
感覺到她小手柔嫩溫暖的觸感,陸佑軒很快的回過神來,將心思隱藏得極深,他拉下她的手,俯望着她。
「沒事。」他拉着她站起來,「我們去找晚膳要吃的東西,今晚就在這裏暫住一宿,如何?」
「你的意思是只有我們兩個?」
陸佑軒頷首,引來曲采旎高興的拍拍手,連連點頭附和,興奮地道:「在這裏,彷佛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天地間只有我們倆,沒有任何人來打擾,真好。」
說完這句話,她主動的踮起腳尖親了他的唇一下,然後拉着他的大手迫不及待的往洞外而去。
望着她興高采烈得像個孩子般滿足,他也跟着笑了,任由她拉着他往外走去。
陸佑軒和曲采旎在這方兩人的天地中,朝夕相處十個日夜。
三個月後
陸佑軒任由曲采旎攀附着他的手臂,姿態親密,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兩人眼神流轉交會間,流露着只有情人們才會有的親昵與濃情密意。
這幾口月來沒有任何人打擾,兩人的感情突然飛猛進,日益濃烈,一起種菜、養雞鴨,過着閑雲野鶴的愜意生活。
這日,當兩人從市只回來,以着姿態閑適的步伐進到前院時,就聽見舒兒大驚小怪的嚷嚷起來。
「陸公子,你終於回來了。」舒兒飛奔過來,在他們面前停下腳步,看也不看曲采旎一眼,就算看見兩人的關係不同以往,她也視而不見。
舒兒逕自望着陸佑軒,心急地問道:「陸公子,你跑到哪裏去了?這幾天奴婢和我家小姐都找不到你,我家小姐着急死了。」
舒兒想將礙眼的早采旎擠到一旁,但陸佑軒卻伸出右手緊緊環抱着她的身子,因此舒兒只能幹瞪着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又不好發作,只能惡狠狠的瞪了曲采旎一眼。
「發生什麼事了嗎?」相較於舒兒的大驚小怪,陸佑軒依然不疾不徐地淡問道。
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雖然都待在家裏,可是兩人很愛往後山跑,她們找不到他也是正常的。
這時,身着一身粉藍絹布衣裙,打扮得華麗高貴的葉芯華走了過來,在他面前站定,舒兒見狀,則是到她後面站着。
葉芯華遠遠就看見曲采抳和陸佑軒兩人姿態親密,眼裏只有彼此的畫面,那種沒有任何人可以打入的氛圍令她的心揪成一團,卻又得佯裝若無其事。
她瞥着他佔有性的擁着曲采旎自然的衛護的模樣,心倏地發涼,尤其曲采旎依偎的站在他身邊,雖然容顏依舊嬌俏可愛,但不過三個月不見,這丫頭卻像說變后的天鵝般,不僅容光煥發,眉宇、眼神流轉間都散發著女人嫵媚性感的味道。
葉芯華極力端着冷靜的表情來回掃視着兩人,陸佑軒雖然和以前一樣溫文,但拘謹的神情不復見,反倒更添柔情,這些變化,都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她緊緊抿着嘴,幾乎要因嫉妒而發狂,她葉芯華有多少男人追求,卻偏偏傾心於只將她當朋友的陸佑軒。
「芯華?」見她久久不說話,只來回望着他們,陸佑軒挑眉叫喚着她。
葉芯華這才回過神來,語氣清冷的對他說:「國王連月出征,有戰捷傳回。」
「這事我早已知曉。」陸佑軒不驚不怪的道。
他曾抽空離開,夜訪樓人傑,但樓人傑執意如此,他也無能為力,一切,天數已定,命運的軌道隨着樓人傑的作為而改變了。
葉芯華先是一怔,隨即哂然一笑,搖搖螓首,「是呀!我忘了,我們的陸國師非等閑之輩呀!」
她的話帶着諷刺酸味,臉上的笑容雖然未曾收斂,但那笑聲卻令人感覺到十分怪異,陸佑軒皺起了濃眉,「芯華,你怎麼了?」
她明明知道他不喜歡人家稱他國師,而且那也已是過去的事了,她怎麼會特意提起呢?
葉芯華聞言收斂笑意,直勾勾的盯視着他,「沒什麼,不過,有件事,你倒真的要幫我。」
「什麼事?」
「我們能進屋裏再說嗎?」
陸佑軒點點頭,轉身回屋裏時,自然的伸手去握住曲采旎的手,兩人並肩走回木屋。
望着兩人的背影,葉芯華的臉龐霎時變得更加冷冽,使得她清冷、美麗的面容褪去了幾分清靈優雅。
「小姐,他們……」舒兒着急的欲言,葉芯華卻舉起一手制止她。
「不必多言,我們先進去再說。」
舒兒見她一臉冷靜,微微的唇很快的閉上,跟着她進入屋裏。
一進入廳堂,陸佑軒便請葉芯華坐下,而曲采旎已到灶房端了茶出來,她將兩杯茶各自擺放在他們的面前。
「芯華姊姊,請用茶。」曲采旎笑咪咪的對她道。
葉芯華見她一副以女主人自居招待的模樣,饒是再冷靜的面容仍是微變了下。
「喂!你這丫頭,別以為倒杯茶,就以女主人自居了,我家小姐才是和陸公子最相配的。」舒兒見葉芯華色微變,馬上跳出來替自家小姐發聲、抱不平。
曲采旎瞥了葉芯華一眼,見她一臉冷靜,但眸底卻閃過一抹森冷,本來想開口反駁舒兒的話,可是在這刻,她閉上嘴巴,不想讓葉芯華太難過。
陸佑軒朝舒兒淡淡一瞥,不發一語,他伸手握住曲采旎的柔荑,將她拉坐在自己身邊,淡然的表情透出一絲溫柔,「旎旎,你也坐下來。」
「好。」見他流露溫柔神情,曲采旎微笑着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