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貝小羽

第二章 貝小羽

先把溫良的cosplay照片都弄到了電腦上,然後用網絡識圖查找了起來。

很快就找到了類似的圖片,還有不少相關網頁。

其中有一個帖子的網頁,我點擊進去一看,這帖子竟然是一個女孩子控訴溫良的。

發帖時間是兩個月前,說的是這個女孩被溫良欺騙了,雖然身體沒有被看光,但被溫良騙了兩千塊錢。

然而這個帖子沉了,只有十來個人回復,多數還是罵女孩蠢和賤的,因為女孩在聊天的時候叫溫良爸爸,自稱女兒,言語中也的確很弱智,讓網友並不同情她。

我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溫良的線索,這下有苗頭了。

我當即給這個女孩發私信,問她關於溫良的事情。

兩個小時后她才回復我,很警惕我是誰。我說溫良也騙了我朋友,我要弄死他,你要是給個地址更加好。

她卻說從未見過面,照片也全是cosplay的,不過溫良說過他是臨江市的,這女孩也是臨江市的。

臨江市就是本市,真是同城容易聊騷。不過只知道是臨江市的明顯不夠,臨江市繁華而龐大,要找一個人渣何其難。

但她不知道具體地址我也沒辦法,只能繼續去找線索。

我不跟她說了,可這個女孩把我當成了“救星”,說自己在讀高中,偷了家裏兩千塊錢給溫良,媽媽還不知道,她很害怕,希望我幫她找回錢。

她還給了我QQ,說能不能加個好友。

我算是明白她為何會被騙了,這傢伙也太容易信任別人了,跟我說了兩句話就加好友,看她語氣都快成生死之交了。

也算她遇到我這個好人了,如果找到溫良我就幫她把錢弄回來吧。

我們就加了好友,她很多話,好像怕我不理她一樣。

我讓她放心,找到溫良一定要回錢。我不想跟她嘰歪了,我還要找線索。

之後我繼續在網上尋找,找到了一個微博,賬號叫“臨江coser”,是一個發各種cosplay美圖的賬號,其中有一條微博的圖片就是用溫良的。

博主還艾特了溫良的微博賬號,我點進去一看,這個賬號已經棄用了,溫良大半年沒有發微博了。

最新一條微博是一張他的自拍照,也是cosplay的,下面零零散散有幾條評論。

我看了一下,五條評論有三條在罵溫良的,似乎都是被騙的女孩。

這王八蛋真是叼啊,到底騙了多少女孩?業界毒瘤啊。

我想了想點回了“臨江coser”這個賬號,然後給博主發私信:博主,你是否知道溫良是個騙子?我正在尋求法律幫助,請儘快回復。

用法律來嚇唬人果然有用,這個博主很快就回復我了:我不知道哦,我跟溫良並不熟悉,圖片也是他主動發給我希望獲得更多關注的。

並不熟悉?正常來說不該是並不認識嗎?

我回復:那你們見過面對吧?希望你提供更多線索,幫助我和警方。

那邊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博主才回復我:我看了溫良的微博,好像的確不少人被騙了,能說說具體騙了什麼嗎?

我說溫良騙了肉體和金錢,已經構成了犯罪。

博主這才跟我說:我跟溫良是在動漫社聯誼會上認識的,一面之緣而已,他是浩海學院動漫社的,我是臨江大學動漫社的。

這話讓我呆了呆,因為我的大學就是浩海學院,一間民辦二本學院,實在不咋地,風氣也不好,加上我自己無心學習,學了半年就休學了。

沒想到這個畜生竟然還是我的校友?老子怎麼不知道浩海學院有個動漫社?

這下穩了,既然是同一間學校的,還是動漫社的,那還不容易找?

我跟博主道了謝,說警方會感謝你的。

博主卻又道:其實不是警察在找吧,你真的很會耍心機啊。我也不喜歡溫良,我想提醒你一下,浩海學院學風很差,經常有打架鬥毆的事情發生,上次動漫社聯誼,溫良他們幾個還動手動腳吃豆腐,都不是好人,如果你是一個人,可要注意分寸。

這是在警告我不可衝動?我上半年在浩海學院讀書的時候的確感受到了那裏的不良風氣。浩海學院裏面還有一個專科分院,民辦二本學院和這個專科分院是混在一起的,那酸爽真是夠味兒。

溫良這小子有點手段,估計也有一些臭味相投的豬朋狗友,就這麼去揍他可不行。

我感覺這位博主也不簡單,知道的蠻多的。我就說加個QQ方便聯繫,萬分感謝。

於是我們就加了好友,她竟然還是女孩子,臨江大學動漫社的社長。

臨江大學可是重點大學,這位社長不得了。

我跟她磨了一會兒嘴皮子也沒有打擾了,我得琢磨接下來的事。

首先我要去見一見溫良,那就得回我的大學一趟,說起來我已經兩個月沒出門了,頭髮都遮住眼睛了,作息不良精神也很差,整個人都挺虛的,出門怕陽光。

明天我得出去走走,把頭髮剪了鬍子剃了,還得活動活動筋骨。

思考間,先前那個被騙的女孩又給我發來了消息:恩人,你找到溫良了嗎?

我說找到了,準備好了我就動手,你等着吧。

她高興不已,還發了很多賣萌的表情給我,然後話鋒一轉:恩人,我媽媽剛才已經發現少了兩千塊錢,我說借給同學了,她不信,都氣哭了,你能不能先借我兩千塊錢……

啊?

這就有點搞笑了,有種讓人無語的感覺啊。

但是她不應該騙我吧,她這麼笨,恐怕是真的想要錢給她媽,畢竟她媽都氣哭了。

我有點遲疑,結果她發來了一段語音,聲音軟萌萌的好聽到爆。

“恩人,求求你了,我可以把身份證寄給你押着,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

這話跟貓兒撒嬌一樣,她聲音簡直尼瑪酥軟到爆炸,聽得我耳膜都軟了。

她不可能裝出這種聲音的,那是天生的聲音啊,日本的聲優也不過如此啊。

女孩的聲音加分太大了,我就沒遲疑了,這個笨女孩不應該騙我的。

我就說那行吧,我也是臨江市的,你住哪裏?我把錢送去給你。

她又發語音:“嗚,謝謝恩人,我住在景秀區后寧街23號,我叫貝小羽,你真好。”

哎呀,聲音太好聽了,聽得我心花怒放了,心情也不由好了起來。

我說行,明天我就去找你,周五你放假吧?

她說放假,會準備好身份證等我的。

此時已經很晚了,我沒有跟貝小羽說了,明天見面再說吧。

我走出房間去上了個廁所,順便洗澡睡覺。許夢夢的房間裏竟然還有燈光,她還沒睡覺。

她是初三學生,學業很緊,明天還要上學的。

我心裏依然很憤怒,但此時心情已經好了許多,加上實在心痛她,現在已經無法對她發火了。

我遲疑着抬手想敲門,但久久沒有敲下去,等終於決定敲門的時候她房間突然黑了,門縫裏看不到一絲亮光。

我抿了抿嘴,嘆口氣去洗澡睡覺了。

一整夜都睡不好,還做了噩夢,夢到許夢夢總是哭,被人打罵,最後還跟別人跑了。

凌晨的時候我就驚醒了,擦了擦汗暗罵一聲,又去洗了個澡。

等天亮的時候許夢夢也起來了,她精神很低迷,黑眼圈很重,臉色也蒼白一片,明顯沒有睡好。

我有心想跟她說說話,但她看都不看我,洗漱完畢就出門了。

我到陽台上去看她,她走到不遠處的候車廳下,嬌弱的身子疲憊地靠在站牌上,像是孤苦無依的孤兒。

直到她上了公交車我才收回了目光,心裏又隱隱作痛。

咬咬牙打起精神,然後出門。

我幾乎兩個月沒有出門了,作息也日夜顛倒得厲害,走路都有點漂移的錯覺。

先去吃了早餐,然後去剪髮,又買了兩套衣服和鞋子,之後買了剃鬚刀回家刮鬍子。

整個白天許夢夢都沒有回來,中午可能去同學家了吧。

到了傍晚五點鐘,我帶好錢換上出行裝搭公交車去找貝小羽。

貝小羽住在景秀區,是臨江市西邊的郊區地段,郊區地段要麼是有錢人的地方要麼是窮人的地方。

景秀區就是比較窮的地方,不像市區那麼繁華,多數樓房都比較舊了。

貝小羽家住后寧街,我到那裏一看,街道都有些坑窪,一些學生在街上買小吃,看不到幾個像我這樣的年輕人。

后寧街23號是一棟五層樓高的舊民宅,如果遇不上拆遷肯定不值錢的。

貝小羽昨天說在樓下等我,但我沒看到樓下有人。我掏出手機在QQ里跟她說來了,她發了語音給我:“恩人,街上太多人了,我不好意思,我媽媽不在家,大門我打開了,你偷偷進來好嗎?”

這個高中生真是……如果我是壞人她死定了。

聽完了她的語音我直接過去拉門,還真的拉開了,露出裏面暗沉沉的樓梯來。

這裏的燈似乎也壞了吧,我關好門上樓,才走到二樓就聽到噠噠噠的拖鞋聲。

我一怔,樓上跑下來一個臉蛋紅彤彤的及肩短髮女生。

她長得很白嫩漂亮,臉蛋有點圓,身高大約一米五八,身材很不錯,洋溢着高中生的青春氣息。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竟然穿着奇離古怪的服裝。

有點像浴衣的袍子,松垮垮裹着身子,然後腦袋上戴着一個貓耳飾品,裸露的腳腕上還套着紅繩小鈴鐺。

這是貓還是狐狸精?我看懵逼了,嘴巴都長得大大的,她又慌張又害羞,語氣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是恩人嗎?”

這聲音一出來我就確認是貝小羽了,因為她的聲音太好聽了,軟萌萌的跟動漫女角色的聲音一樣。

我說你就是貝小羽?穿成這樣幹嘛?

她嗯嗯點頭,然後又尷尬又羞怯:“不好看嗎?”

兄弟,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是……

我走上去,她竟然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低垂着腦袋驚慌失措地看自己圓潤的腳趾頭。

什麼鬼?我很嚇人嗎?

我抬起雙手友好示意:“別緊張,我們好好交流好嗎?首先,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她還低着頭,開始揪衣角:“因為……我怕你反悔,兩千塊那麼多,我想打扮得漂亮一點,讓你喜歡,校服很醜的……”

這特么什麼腦迴路?這個人絕對不正常吧?

我連忙把兩千塊錢掏出來遞給她:“給你給你,我不會反悔,你拿着,馬上把衣服換了,我還有事要問你。”

她簡直高興壞了,一把搶過錢噠噠噠地跑上樓。我糾結地跟上去,她家在三樓,門口只有兩雙鞋子,估計是她和她媽的。

我在門口張望了一陣子,貝小羽終於穿着校服出來了。

這下看着就順眼多了,一副乖乖美少女的模樣。我鬆了口氣,她用雙手把自己的身份證捧着遞給我:“恩人,給你,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搖搖頭不要,直接道:“我想提前通知你一聲,如果有必要我會通過法律途徑弄死溫良,到時候你要做證人知道嗎?”

溫良那小子不是好東西,也不是軟柿子,要是無法報仇那就報警,讓警察料理他也行。

然而我一說法律途徑,貝小羽直接嚇白了臉:“恩人,不要,我會被媽媽打死的,以後也沒臉做人了,同學也會知道我……嗚嗚,怎麼辦……”

我靠,要不要這麼膽小?

我說沒那麼嚴重的,不會像電影裏那樣的。貝小羽還是搖頭:“我不要……恩人你饒了我吧,要不我給你按摩,喂你吃飯,給你洗澡也可以的……”

她又難堪又害怕,臉蛋一直都是紅紅的。

這個人的確有毛病吧,我擺擺手:“算了,指望不了你,我先走了。”

我告辭離去,她可能以為我生氣了,竟然害怕得哭了:“我還可以讓你摸大腿,讓你親臉,求你不要把我曝光。”

我隱約覺得不對勁兒,哪有正常人會這樣啊?

我皺皺眉,盡量柔和道:“你先冷靜一下,我不會讓你當證人了。你那些喂飯洗澡都是哪裏學來的?”

她擦了擦眼淚說是溫良喜歡這樣,在網上讓她假裝女兒伺候他。

我心裏一冷,那狗崽子,還好是假的。我說那摸腿親臉呢?

她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手指竟也不由抖了幾下。

恰好這時候二樓傳來了開門聲,貝小羽打了個顫,連連推我:“我媽媽要回來了,恩人你先走吧,我們再聯繫。”

她把我推了出去,重重地關上了門。

我摸不着頭腦,信步下樓,這二樓的住戶應該是個老男人吧,門口的幾雙鞋都挺老氣的,也不幹凈。

剛才二樓的住戶回來了貝小羽就借口把我推出來了,真是奇怪。

我沉吟着走了,天色已經很黑了,不知道許夢夢回家了沒有。

想到這裏又沉重地嘆了口氣,心裏酸酸的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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