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調職

第87章調職

羅伯特坐在汽車的後排坐位上，和艾森豪威爾的副官歐內斯特·李少校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三月里阿爾及爾地區連綿的陰雨，和他現在的心境十分相像。前一天，他正在西迪布幾德的休整地和布里奇中校還有范布斯柯克上校商量着部隊的整訓情況和埃爾蓋塔之戰後一些必要的總結。就在下午接到了特德斯科將軍從第2軍司令部打來的電話，這位總司令放在巴頓身邊的新耳目告訴他，要他準備好指揮工作的移交，然後到阿爾及爾的盟軍司令部報到。這幾天他曾經想到過，這次儘管沒有受到什麼損失，但是由於亞歷山大將軍差不多是指名道姓的斥責，以及他在報界得到的膽怯退卻的名聲會讓他遭遇到一些困難，但是羅伯特沒有想到調離的命令竟然這麼快的到來了。

晚上羅伯特簡單的把戰鬥群的指揮權移交給了眼下軍銜最高的范布斯柯克上校，讓他準備向新任指揮官移交部隊，然後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給妻子寫了封信，把眼下的情況和朱麗亞說了一遍。按照他的想法，以及此前對待撤職的第2軍指揮官弗雷登德爾將軍的例子對照，羅伯特想自己很可能會被調回國內，重新回作戰計劃處當個高級參謀，或者會當某個新編的訓練部隊當個臨時性的職務，對於其他他倒沒有想太多。第二天一大早，羅伯特就搭上了軍用航空局到阿爾及爾的飛機，一晚上他都沒有怎麼睡好，正好在飛機上的幾個小時裏打了個盹，只是當他到達白屋機場時，看到等待他的是司令官的副官歐內斯特·李少校帶來的一輛卡迪拉克牌轎車，對方來到機場接他，這讓他很是驚訝，兩個人簡單的說了幾句，然後直駛聖佐治飯店。

“羅伯特，快過來坐吧，我猜你還沒吃午飯吧，一起吃點吧，抱歉，今天下午我還得和亞歷山大將軍見一面，只能抓緊時間，和我一起吃點東西，然後我們飯後談一會，怎麼樣？”

羅伯特一走進聖佐治飯店中溫暖的總司令的套房，就看到艾森豪威爾正坐在圓桌前，面前放着幾個碟子和酒杯，一個白制服的賓館侍者正和勤務兵一起在旁邊為他布菜。現在司令官沒有穿着他那套掛着燦爛的星星的軍服，房間很暖和，他只套了件寬大的襯衫，看上去氣色不錯，比起一個多月前在卡塞林戰役見到他時明顯心情好了很多。

“謝謝，將軍，我正好有點餓了。”作為一個被解職的軍官，羅伯特對這種親切有些拘束，不過他還是決定即來之則安之，微笑着謝過了將軍，他坐到了桌子對面，勤務兵為他放好了餐盤和刀叉，然後為他倒了杯郎姆酒。

“我們今天有頓不錯的午餐，倫敦式的烤雞，蔬菜沙拉，法式奶油濃湯，再喝上一杯，足夠完美了。”艾森豪威爾一邊往嘴裏塞着東西，一邊和他說著。

“是的，非常不錯，在沙漠裏我已經有兩周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了。”羅伯特滿意的點頭說。

“哈哈，羅伯特，你得記住，即使是在阿爾及爾，這裏也是說法語的，有着最地道的法國廚師。”

“是的，將軍，可我是來打仗的，沒權利要求陸軍部給我提供這個。”羅伯特舉了舉酒杯，然後又低頭喝湯。

“恩，是的，我們是來打仗的。”艾森豪威爾停住手，看了羅伯特一眼，把勺子放到了一邊，想了想才又舉起了叉子。“告訴我，羅伯特，在那次戰鬥中是怎麼回事？”

羅伯特停住手，放下了刀叉抬頭看着總司令。嘴唇蠕動了幾下，對方示意他邊吃邊說，羅伯特搖搖頭表示吃好了，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才認真的開口說話。

“將軍，當時第10裝甲師的德軍進攻艾倫將軍的大紅一師陣地，我們提前得到了情報，本來我接到的命令是在22日黎明開始向南進攻，爭取插向馬雷斯防線的後方，協助第8集團軍攻克德軍防線。但是由於獲悉德軍將在當天下午對我們發動攻擊，而我的行軍路線正好會和他們遇上，於是巴頓將軍就下命令讓我推遲行動，準備在第1師將德軍擊退後從後方攻擊他們，然後再向他們追擊，順勢插向南邊。”

“恩”，艾森豪威爾抬頭看着他，將身子靠在椅子靠背上，端起了酒杯示意他繼續說。

“因為第10裝甲師的坦克數量比較多，而我的目的只是打亂他們的序列，然後趁亂穿越防線，因此我將作戰群的坦克分成兩部分，將我的坦克營主力和一個步兵營用於這次攻擊，而我自己則帶着另外的兩個營和一些輕型坦克繞過了戰場，繼續向南推進。我們開始時候很順利，但是在前進到戰線后4英里處的時候，我們遭遇到了德軍的虎式重型坦克群，偵察隊的‘格蘭特’坦克被擊毀了5輛，而那是我手裏僅有的一隻攻擊力量，其他的斯圖爾特更加不是虎式的對手，於是我下令讓我的穿插部隊立即撤退，並布雷阻止敵人的前進，為我的部隊和正在交戰的坦克和第1師部隊做好防禦準備爭取時間。在後撤的時候，又損失了2門大炮，但是我的士兵們很勇敢，他們擊毀了德軍的兩輛坦克，還打死了另外一些。艾布拉姆斯少校在第10裝甲師後方的攻擊中更取得了輝煌的戰果。”羅伯特平靜的講述着，沒有為自己的退卻做任何辯護，只是對士兵們的表現做了表揚。

“恩，這麼說，你當時認為你的部隊沒辦法頂住那些虎式坦克的攻擊，而且它們會給正面戰場帶來麻煩，恩，是這樣？”

“是的，將軍，您可以從我們之前的戰報上看到，1月這些虎式坦克和英**隊作戰中他們擊毀過上百輛坦克，只是一直沒有和我們的部隊交火過，而且在卡塞林戰役和西北山地中因為地雷和機械故障損失過一些。但是這些坦克擁有強大的裝甲和火力，我的那些和虎式交火的偵察軍官報告，他們在100米距離上用75毫米炮正面擊中對方，但卻沒有絲毫的作用，炮彈甚至被彈飛了。靠剩下的那些輕型坦克，我根本沒辦法阻擊它們，只能撤退，再想辦法拖延虎式坦克的進攻。”

“恩，我收到了第8集團軍的報告，在俄國的斯坦德利大使給我們發來了加急電報，蘇聯人繳獲了幾輛老虎，它的正面裝甲有102MM厚，而且在1000米距離上可以輕易的擊穿紅軍的T-34和我們援助的M-4‘謝爾曼’。”

艾森豪威爾放下了酒杯，順手拿起了桌邊的打火機，點燃一支駱駝牌捲煙用力的吸了一口，才又說道，“這並不能怪你，如果我是在那種情況下，也會下同樣的命令的，我們不能讓士兵們去白白送死。”

停了一會，司令才繼續說道，“羅伯特，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來應付這種老虎，我們有什麼武器可以對付他們嗎？”

“虎式坦克的主要威脅是它的遠程火炮和正面裝甲，但是它的問題是機動性差，根據目前得到的情報虎式的後方和側面裝甲並不很強，尤其是在這裏它們更是缺乏必要的維修和零件補充條件。因此我們要想對付老虎，必須從機動性和後部的機動攻擊方面着手，另外我們也可以利用空軍飛機在它們集結進攻之前就發現它們加以攻擊，再有就是我們可以攻擊德軍的油料補給和運輸線，來限制老虎的活動範圍，然後再集中火力優先攻擊。”

“將軍，我還在華盛頓參謀部時，看到過我們的1942年擴軍報告，裏面有在德克薩斯州胡德堡建立的的坦克殲擊中心，以及對我們在1941年11月就開始實施的新型坦克殲擊車設計方案加以修改的報告，我聽說這種殲擊車已經準備補充到部隊了，它們擁有76毫米的火炮，而且還有新設計的鎢心穿甲彈，只要能夠把握住機會，機動到虎式的側後方，我相信它的火炮足以擊穿虎式。”

“恩，我已經收到了這些新戰車要運來的消息，M-10--是這個型號，我會給參謀部和裝備局寫信把你的意見告訴他們，希望這些東西能有用。”艾森豪威爾將軍點點頭，低頭想了一會，然後抬頭，彷彿還在說著這件事情。

“新裝備會陸續運來的，你知道，現在這裏的補給品調集還有些混亂，很可能新裝備來了又得幾個月才能讓部隊派的上用場。我需要個懂行的來指導參謀部，羅伯特，怎麼樣，你來干吧。”

“我來？將軍，您說的是。。。”羅伯特有些吃驚，他曾經想到過在中東補給部隊的任命，也做好了準備一旦突尼斯戰役結束就找機會去參加未來的盟軍司令部，但是這次被解職已經讓他不對野戰部隊的任命又任何的期望了，可就是這時候，艾森豪威爾卻又提了出來。

“沃爾特一直想讓你到參謀部來幫他的忙，我也想讓你重新回來，幫我主持這的後勤工作，在作戰計劃處你乾的很不錯，不過你一直在第1裝甲師也乾的很好，所以我暫時沒和你提起。這次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並不是你的過錯，羅伯特。”艾森豪威爾熄滅了香煙，認真的和他說。

“可是你知道，由於亞歷山大將軍的談話，新聞界對這次我們的部隊批評很多，而蒙蒂在馬雷斯防線又順利的取得了突破，所以你的這次指揮就成了一個焦點。我不能向亞歷山大將軍說什麼，保持我們和英**隊目前的協作關係非常的重要！我想是時候讓你調動一下，轉移一下報紙的視線。讓你到參謀部來，幫我把這裏的後勤工作重新的搞起來，羅伯特，我相信你的能力，再找不到比你更適合的人了。”

“是，將軍，我很感激您的心意，我願意聽您的命令，就讓我還做個參謀吧，隨便安排我幹什麼都行。”羅伯特站了起來，對這個新的任命他儘管有些驚訝，但畢竟是他熟悉的工作，而且眼下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機會了，在艾森豪威爾的參謀部里，至少可以保證他繼續呆在戰區中，而且大有可能在這裏得到自己的第一顆星星。

“恩，好的。羅伯特，待會沃爾特過來，我們跟他談談，安排一下你的工作。”艾森豪威爾司令對這次談話結果很滿意，笑着讓羅伯特坐下，然後重新要了份燕麥粥吃了起來，羅伯特則離開桌子，坐到一旁接過李副官拿來的一卷文件開始熟悉這裏的情況。

這頓午餐的時間並不很長，羅伯特只是翻了幾頁，又問了李少校一些基本情況，艾森豪威爾就結束了他的午餐。正當司令離開飯桌，勤務兵開始收拾餐具的時候，參謀長史密斯中將走了進來，身邊還跟着特德斯科少將，他也是剛從第2軍司令部趕回來，和巴頓的參謀長加菲將軍一起來報告情況的。

“沃爾特，看誰在這裏，我給你找了個主管後勤的副參謀長。”艾森豪威爾站起來向史密斯說道。

“您好，史密斯將軍，您好，特德斯科將軍。”這就是自己的新職務，艾森豪威爾的地中海戰區副參謀長？羅伯特保持着適當的客氣和謙虛向兩位將軍敬禮，他本以為只會是個高級參謀，或者是司令的特別顧問一類的角色，這個任命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你好，羅伯特，你能來幫忙真的太好了，我們在這裏的補給部隊有些亂了套了，這個雨季長的出乎預料，很多需要的物資準備不足，這裏的戰鬥拖不了太長時間，我能給你的時間不多，羅伯特。到4月1日前，這幾天你要儘快的把這裏的工作接手過來，我們需要馬上就見效果。”史密斯參謀長笑着和他握手，但是對他的要求卻絕對不輕鬆。

“我一定盡全力完成您的命令，參謀長。”羅伯特回答道。

“我相信你的能力，羅伯特，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們得立即着手準備對西西里的登陸，查爾斯·蓋爾德納上校的小組正在修改“赫斯基第8號”計劃，這次的登陸行動規模比在北非大的多，未來的幾個月裏我們得集中全力保證這些登陸部隊的物資供應和運輸船隊不出現問題。任務很艱巨，也很麻煩。”史密斯將軍認真的對他說道。

“是，參謀長，我會儘快和查爾斯上校見面談一次，準備好接手工作后，我們再自己研究具體的物資和運輸問題。”羅伯特點頭回答。

“好的，下午我讓副官處為你安排好住處。羅伯特，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工作。”艾森豪威爾站起來問道。

“將軍，我已經開始工作了。”羅伯特答道，臉上也重新恢復了他一慣的平靜的淡淡的笑容，從去年3月離開華盛頓開始到野戰部隊來的整整一年裏，他跨越了三座大州，率領他的作戰群完成了2萬公里的旅程。現在新的參謀部工作，就要從這個時候開始了。在一次意外的挫折之後，他重新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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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的最後一天，突尼斯的菲特納塞前線，美軍第2軍前沿指揮所中，巴頓中將正在向副軍長發出抱怨。

“我們根本不該聽那個愚蠢的亞歷山大的命令，我們應該向比塞大進攻，而不是蜷縮在這片山地里，科寧哈姆的戰術空軍根本不會給我們任何支援，現在只能讓我的坦克去應付德國人的大炮了。”巴頓憤憤不平的說道。

“將軍，你該了解，現在我們能夠在這裏向前進攻，已經是艾森豪威爾司令官爭取的結果，原來的計劃里我們整個軍都會被放在沙漠後面當預備隊，無所事事呢。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抓緊時間集中兵力突破這幾座高地的防線，尤其是這裏，609高地，我們從這裏推進到大海的幾十公里內，都在高地上德軍炮兵的射程之內，我們必須拔掉他，否則德軍就可以和在卡塞林一樣，佔領高處然後用大炮轟擊我們的部隊。”布雷德利用手指着地圖上的一個三角符號說道。

“卡塞林，可惜我不能讓羅伯特再指揮他的戰鬥群來一下子了，他在那乾的很好。真不走運！”巴頓嘟囔着說，不過他自認為為第一裝甲師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替代者，他派在法國時的老部下克拉倫斯·C·本森指揮那支裝甲部隊。本森剛剛在之前的戰鬥中指揮了大紅一師的裝甲部隊，乾的很漂亮。

“現在他在艾森豪威爾將軍的參謀部里不是更好嗎，也許那裏他更能發揮作用。恩，說起來我倒是該去參謀部看看，加菲還沒有回來，參謀部的工作我要和凱斯將軍一起負責。”布雷德利站起身說著，轉身走出了指揮所。

“嗚--嗚---”，凄厲的防空警報在臨時指揮營區響起，正在活動的參謀軍官和警衛部隊的士兵們紛紛四散找尋隱蔽，周圍佈置的幾個防空高炮陣地也迅速的響起了高射炮連續射擊的突突聲。12架從比塞大港和突尼斯城的機場飛來的“容克-88”轟炸機襲擊了這個營區，紛紛投下的重磅炸彈將這裏變成了一片廢墟。

儘管高射炮和警衛部隊盡了最大努力來反擊德軍飛機，但是這些容克-88還是一直等到投完了所有的炸彈才從容的返航。被警衛士兵拉進了一座隱蔽所的巴頓將軍跺着腳走出來，揮動着他的大象牙柄左輪手槍讓士兵們抓緊時間恢復陣地。

“詹森，詹森--”巴頓大聲的呼喊着自己的副官，可是周圍亂糟糟的他沒有聽到那熟悉的俄勒岡口音的回答。

“報告，布雷德利將軍受傷了，胸部被炸彈彈片擊中，傷勢很重！”一名參謀滿身灰土的跑過來，向他報告。

“什麼，奧馬爾受傷了？”巴頓跳了起來，焦急的跟着參謀跑過去看情況。在擁擠在一起的人群里，他很容易的找到了正被軍醫急救的副軍長，此時布雷德利已經昏迷不醒。

“他怎麼樣了？”巴頓急切的望着正為布雷德利做檢查的肯納上校，他是第2軍的軍醫處長。

“斷了一根肋骨，強烈撞擊可能傷到內腹，還要等待檢查。不過看樣子斷骨沒有扎到肺部，失血很快可以止住，問題應該不大。”肯納少校提了提眼鏡，眼睛有些緊張，“不過，將軍，詹森中校的情況我無能為力了。”

巴頓這才注意到了在人群中另一邊，靜靜的躺在那裏的副官，此時他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生氣，頭上也沒有帶着鋼盔，一頭金色捲髮混着灰土，眼帘微微的合著，再也沒有了一點往日的從容。

這一刻，巴頓將軍出奇的沒有發怒也沒有咆哮，只是站在那裏，用森然的目光看着眼前忙亂的人群，現在他想着什麼無人了解。

“報告，參謀長，第2軍司令部來電，他們遭到德軍空襲，副軍長布雷德利將軍受重傷，現在正在搶救，準備一旦情況穩定后立即用飛機轉移過來，要求我們準備好醫院和設備。”一名通信參謀匆忙跑進來報告。

史密斯參謀長和克拉克副司令的臉上瞬時湧現出一片陰霾，兩人都很清楚，按照計劃巴頓將軍將會在1周后交接這裏的工作，把軍長職務讓給布雷德利，然後返回突尼斯指揮第7集團軍準備對西西里的登陸戰役。可是現在布雷德利卻偏偏在這時受了重傷。

“我去報告司令官。”史密斯中將站起身來，“現在我們得重新為第2軍找個新軍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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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再有2個多小時就可以過大假了，呵呵

這幾天可能要陪朋友在西安周邊轉轉，其他時候就碼字吧，每天解禁一章，只要速度能保證，更新也一樣.前天看到這本書被盜版了，滿無辜的

問下大家啊，你們在自己地方看到過沒有啊，名字也被改了，<1939柏林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