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她只是我的誘餌
我無語，但是邱連鈺說的也是，我只好將口罩捂了捂緊，然後去問一個路過的服務員，邱連鈺則是背對着我們，當做我們不認識的樣子，那個服務員警惕地看着我，似乎並不願意告訴我胡雪薇他們在哪裏。
“我找她有點急事，阿德爾有東西落在我那兒，我只好送來這裏了。”我說了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
但是聽到我說出阿德爾的時候，那個服務員卻放鬆了警惕，看來胡雪薇和阿德爾都是這裏的常客，我既然知道胡雪薇，也知道她和阿德爾在一起，還說得出阿德爾的名字。他以為我和他們是朋友吧。
得知了胡雪薇他們的位置之後，我等那服務員走了，才假裝尋找了起來，邱連鈺挺有默契地跟在我身後，並沒有和我刻意說話，我坐着電梯到了二樓，然後找到了一間包廂。
“這裏。”我低聲對邱連鈺說。
這二樓是高級包廂，沒點身份的人根本來不了，走道上沒人，服務員都沒幾個。即使有也只是看了我們一眼就走了，畢竟能走到這上面來的，也沒必要再多看，不是有錢就是有勢。
邱連鈺看着那包廂的門，然後身子輕輕地貼了上去。我也學着他去偷聽，結果一個不穩差點撞門上了，還是邱連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才避免門被撞開，我尷尬地看着他。他則是面色尋常，似乎並不在意。
忽然，裏面傳來了奇怪的響動，類似女人的叫聲，我在Small酒吧呆了三年，對於這種聲音實在是耳熟，我的臉“唰”的就紅了，同時覺得不可思議，難道我找錯了地方嗎？這裏面如果是胡雪薇和老楊他們的話，那麼……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忽然覺得邱連鈺頭頂有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可是為什麼感覺他完全不生氣？
“走吧！”邱連鈺拉着我轉身就走，我剛想說什麼都還沒聽到呢，他就將我直接摟着閃進了拐角處，而剛才我們偷聽的包廂那兒有人開門了，老楊走了出來，我趴在牆角處偷偷地看着他，他的面色有點尷尬。
這……老楊出來了，裏面留着的是胡雪薇和阿德爾？！
真是瘋了，胡雪薇不是愛邱連鈺愛得要發狂了嗎？對於張昕都能爆發出十足的醋意。怎麼會？
我有點同情地看着邱連鈺，儘管我覺得這樣也很痛快，讓邱連鈺看到了胡雪薇這骯髒的一面，邱連鈺正好也在看着我，他的眼眸漆黑如墨，竟然帶着笑意。
“你笑什麼，你來的老婆在裏面偷晴！”我有些惱火地問。
“我未來的老婆就在我身邊。”邱連鈺卻伸手摟着我的肩膀，慢悠悠地回答。
“別胡說，我叫你來是來看看他們有什麼陰謀的！”我更加生氣起來，掙扎了一下。將邱連鈺的手給弄開了，什麼鬼未來的老婆，這個人真的是臭流氓！
邱連鈺笑而不語，我們兩個就站在拐角那兒看着老楊，老楊中途似乎接了一個電話。好一會兒才掛，等了足足半個小時，包廂裏面才陸續走出了胡雪薇和阿德爾，兩人衣衫不整，看起來確實不對勁。
“他們都走了，你還看着？”等胡雪薇他們走了以後，邱連鈺伸手拍拍我的頭，慢條斯理地問。
“你怎麼不去追？”我完全不明白邱連鈺腦子裏在想什麼。
“她只是我一個誘餌，現在誘餌開始在捕魚了，我為什麼要收回來？”邱連鈺走了出去。站在那兒看着剛才胡雪薇她們離開的方向，語氣輕鬆。
誘餌……我緩緩地走了出去，聽着邱連鈺的話，我心裏有些茫然，也有些悲哀。胡雪薇是他還差不到十天就要訂婚的女人，可是到頭來只是他的一個誘餌，我是不是曾經也只是一個誘餌？
“你不是想藉助胡家的背景，以後可以更加順風順水嗎？”我忍不住問。
邱連鈺的眼裏閃過一絲微光，他收回視線看着我：“哦？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猜的。你不就是想贏老楊，贏高煜？”我說。
邱連鈺微微一笑：“是除掉，不是贏。”
除掉高煜？！這個詞用得我心驚膽戰，我知道邱連鈺的性子狠辣起來是很危險的，生意場上的輸贏無非就是以金錢作為標準，可是除掉是什麼意思？我更傾向於生死。
“不是，那……那胡雪薇？你要借胡家來除掉高煜？”我結結巴巴地問。
“胡家，也是要除掉的。”邱連鈺的笑容冷了下來，他忽然認真地看着我：“蘇芒，我告訴你這些。你會告訴高煜嗎？”
我腦子裏一片亂，此時的邱連鈺對我來說有點恐怖，已經不單單是他說的話，而是他眼中流露出的那種瘋狂，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想除掉高煜和胡家，難道說，他之所以要娶胡雪薇，不過是打入內部？
我會不會告訴高煜，我不知道，因為我現在什麼都想不清楚，高煜的事情還沒有太多眉目，我並不想高煜出事，他是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一個男人，真的比邱連鈺還要好，即使我不喜歡他。我也希望他能安穩地幸福下去。
邱連鈺見我不說話，他的眼底漸漸地有了一絲失落，但是嘴角的笑意卻又重新揚起：“沒事的，你要是告訴他也可以。”
說完，邱連鈺便轉身離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覺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站在那兒許久都回不過神。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公寓，馨兒已經做好了晚飯等我，看到我神色異常，她問了好幾遍我都沒吭聲，最後她也只能無奈地陪着我沉默。
我有些難受，飯也沒吃多少就放一邊了，邱連鈺和胡雪薇，還有高煜，到底有什麼樣的仇恨，需要做到這個地步？我覺得他似乎有種想要玉石俱焚的衝動，我很害怕這樣的預感，所以我最後還是忍不住去了卧室，打了一個電話給張飛陽。
聽我說完我的問題之後。張飛陽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然後才有些古怪地說：“邱老闆連這些都告訴你了啊。”
“對，他想除掉高煜，你告訴我，除掉是什麼意思？死？”我最後那個一“死”字。聲音微微顫抖。
“嗯。”張飛陽簡單的一個回答，讓我的手腳發冷。
“蘇芒，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是嗎？”張飛陽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恐懼，他的語氣有了一絲恨意，問我。
張飛陽的話，是指高煜和胡家欠了邱連鈺一條命？我追問道：“什麼意思？你在哪裏？我要見你一面！”
“我現在在老楊別墅外面守着，你爸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到了合適的時機。這幾點就會救出來，暫時不能見你。”張飛陽答道。
我有些心亂，他繼續說道：“我就電話里跟你說吧，長話短說。”
隨着張飛陽一聲嘆氣，曾經一直埋在邱連鈺心裏的那些往事。從他的口中開始一一被我知曉，邱家以經商為生，生意不大不小，但是還算不錯，邱家當年有一樁合作生意本來是和胡會長簽署的，胡會長代表的是政府那一方，這一次的生意邱家投入了幾乎所有的財力，可是最後，卻被一個年輕的男人毀了。
胡會長收了那個男人的巨額賄賂，然後中途找了邱家的麻煩。導致邱家血本無歸，後來邱連鈺的父母被債務逼迫而雙雙自殺，留下了什麼都不知道的邱連鈺，而那個年輕的男人當時還不過是川南的一個大財團里的小經理，卻因為那一次生意打開了自己的市場，靠着自己的手腕，一步一步地成為了川南的大人物。
“你應該猜得到，那個年輕男人是誰。”張飛陽最後說。
我由始至終都沒有回過神，沉浸在張飛陽說的往事中，那個年輕男人……是高煜。
高煜比邱連鈺其實是要大一些年紀的，在邱連鈺還在象牙塔里的時候，他已經出來自己謀生，我從未想過高煜會……
“那我爸呢？”我追問。
“邱老闆是後來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可以和高煜抗衡的位置，那時候邱老闆其實才剛剛起步，你爸當初一直都在追查那個大財團的背後走私交易，後來大財團被高煜被接管了，他自然就查到了高煜身上，也就因為有相同的目標，邱老闆和你爸就認識了。”張飛陽說。
我木然地掛了電話，不知道還能和張飛陽說些什麼，馨兒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裏端着水果：“來，吃點！”
可是看到我蒼白的臉色之後，馨兒嚇到了，她放下水果趕緊坐到了我的身邊：“蘇芒，你這怎麼了？”
“馨兒，我覺得這個世界好複雜。”我苦笑一聲，半天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馨兒愣了愣，然後抱着我：“蘇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要是不願意告訴我就抱着我，我還在呢，大不了你就跟我回我家，我們去開個小店，養只小貓小狗，你不是很喜歡那樣的生活嗎？”
我的眼淚無聲地滑落了下來，壓抑的情感讓我此時連話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