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痴戀殘愛珍眼前
帥帳之中,濃情蜜意滾滾而生。
帝寒摸着許夢暖的腦袋,望着她嬌羞的模樣,忍不住在她額前輕吻一口,柔聲道:“暖暖,你餓了嗎?”
許夢暖點點頭,心中卻想着要如何開口為爹爹求情。
哎,要是現在開口,寒哥哥定會認為我把身子給了他,目的只是讓他退兵,而非心甘情願為情所付?
可若現在不求,那他就會同慕容炎聯手攻城,父親必敗啊。
……
帝寒笑着鬆開她,輕聲道:“我去叫人送吃的來。”
他正想轉身離開,卻被許夢暖一把拉住。“不要,我要寒哥哥抱着暖暖,親手做給暖暖吃。”
“你啊,怎麼像個小孩子呢。”帝寒見她撅着嘴,用手指在她小巧而精緻的俏鼻上輕輕一刮,攔腰抱起她就往外走去。
許夢暖那白皙的雙手勾着他的脖頸,將頭死死的埋在他的懷中,滿臉幸福。
寒哥哥,如果你不是梟國皇帝,我不是天殤國護國將軍府的小姐,那該多好啊!
營帳外,凰甲軍已排成隊形,待命而發。
白屠硬着頭皮快跑至帝寒跟前,無奈的望着環抱美人的帝寒,“陛下,還攻城嗎?”
“解散凰甲軍,今兒不攻城。”帝寒看了眼隊伍,丟下一句話就直接去了火頭營。
慕容炎騎在站馬上,望着此間情形,氣得一拍大腿,怒道:“真是紅粉窟英雄冢!帝寒,你特么的會被這個女人害死的。”
慕容炎身側的一名大將義憤填膺的張口就罵,“艹……”
嚓!
凰甲軍眾將士立馬齊刷刷的拔出了長刀,蠻橫的盯着他們。
那明晃晃的刀刃,嚇得那位將軍立馬將話兒硬吞了回去。
慕容炎一甩長鞭,帶着大隊人馬駕馬而去!
“晦氣!帝寒,等老子拿下了這座江山,一定要讓你好看!”
……
“寒哥哥,如果我不是天殤國護國將軍府的人就好了。”許夢暖耷拉着眸子,望着正在煮飯的帝寒,哽咽道。
帝寒一聽,抬起了頭,望着她沮喪的臉龐,道:“在擔心你父親?”
許夢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道:“他是我父親,又怎能不擔心呢?更何況他如今年邁體弱,並未享受過兒孫繞膝的幸福,如果在此戰中有個閃失,真的……我,我真的會覺得自己不配做他的女兒。寒哥哥,我知道你現在想什麼,我……兩軍交戰……不……”
帝寒見她語無倫次,忙放下鍋鏟,走過來抓着她因緊張而把玩着的手指,道:“暖暖,你父親就是我父親,我又怎會讓他有任何閃失呢?”
許夢暖望着帝寒那看似平淡無波的眸子,心中狐疑:寒哥哥,這是你的心裏話嗎?不管你是不是如此想,不管你怎麼想我今兒的做法,我也豁出去了。一方是我愛着的你,一方是父親,我只能勸你們放棄。更何況你是一國皇帝,而父親只是臣子。為人臣子又豈有做主的能力?寒哥哥,望你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
帝寒見許夢暖失神的模樣,不禁笑道:“怎麼了?”
許夢暖狐疑道:“寒哥哥,你剛剛說不會讓我父親有任何閃失?”
帝寒一把將她摟在懷中,道:“對啊,怎麼了?”
許夢暖立馬靠近他的懷中,喜道:“謝謝寒哥哥。”
……
其實在今早兒剛醒的時候,帝寒便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他不願讓許夢暖為難,本打算先拖延一日,然後直接拔營回城。
此時既然許夢暖提起了這個話題,他又怎能不有所表示——畢竟,她把女人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自己,區區一個退兵的事兒,又有何難?
“來人!”
白屠聽着火頭營中的呼聲,小跑而至,“末將在!”
“一時辰後退兵,回靜天城。”
“領命。”白屠抱拳接命,轉身離開。
許夢暖望着帝寒,不禁雙眼紅潤,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許夢暖,帝寒是真的待你好,他為了你,寧願放棄這舉手而得的城池。可是許夢暖,你能為他做什麼呢?除了給他自己的身子,彷彿一切都不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要是有朝一日萬不得已的時候,連這條命都得還給父母。
……
帝寒決定退兵,其實失去的不止一座城池那般簡單。同時,還搭上了在凰甲軍中五年有餘所建立的威信——兵臨城下不戰而退,實乃兵家之大忌啊。
帝寒緊緊的摟着許夢暖的腰,一手理着她的青絲,喃喃道:“區區一座城池,不要也罷。在孤心中,你就相當於整個天下。”
許夢暖聽着他的話兒,閉上了眸子,心中冷笑自嘲:寒哥哥,為何你要說這樣的話兒來逗我開心呢?一國之君,又豈能這般自由?帝家已無後人,梟國的天下只得由你來撐。不過你能如此說,暖暖也感到好開心。不管未來如何,只想此時此刻好好的珍惜你的疼愛。
突然,一股糊味傳來,帝寒抬頭看向鐵鍋,委屈道:“暖暖對不起,飯燒糊了,吃點乾糧吧?”
“不要,糊了也能吃的。”許夢暖搖了搖頭,掙脫帝寒的懷抱,揭開鍋蓋,拿起勺子盛了一口便放進嘴裏。
帝寒見許夢暖強咽下糊掉的飯糰,嘴角勾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白屠再次走進火頭營,抱拳一禮,稟報道:“陛下,現在可以出發了。”
帝寒攔腰抱起臉弄得像個小花貓似的許夢暖,回到軍營整裝——方才出來時,她可連鞋子都沒穿,打着個赤腳就讓帝寒抱。
……
片刻后,凰甲軍拔營起行,直接向靜天城方向駛去。
慕容炎得知消息后,氣得當場摔下馬,不省人事。
……
天陽城,城牆。
許臣天隻身站在城牆上,只着了一襲普通的布衣。
他冷厲的望着漸行漸遠的凰甲軍,眼底深處藏着一絲父愛。
暖暖,為父這些年委屈了你,望你與他在一起后,能得到一個女人應有的幸福。
許臣天昨夜去許夢暖的房間,見已人去樓空,便知曉她定是前去暗殺慕容冰。
今早兒再次前去,竟發現她一宿未歸,便顧不得穿上鎧甲,就上了這城樓。
可一眼觀之,竟見凰甲軍撤營退兵,他便心知肚明她昨晚去了哪裏。
許臣天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冷聲道:“許副將!”
“末將在。”一名將士忙上前一步,抱拳躬身。
許臣天一揮袖袍雙手置背,冷目緊盯慕容炎的軍營,厲聲道:“酉時進攻!”
“遵命。”許副將接令退下城牆,緊急點兵。
梟皇攜美急退兵,天陽城露父女情。
沙場風雲變幻興,皇子暗恨馬背停。
……
百劫千難情澀開,綠水青山暮雲外。
笑戲流水冰心釋,忘卻塵垢兩無猜。
帝寒與許夢暖一路遊山玩水、吟詩作賦,玩得好不快活!
原本一日的路程,硬是走了五日,方才到達靜天城。
凰甲軍的將士們也難得有如此的閒情逸緻享受着美好的初夏風光。
城門口,帝寒抱着許夢暖,勒馬令道:“白屠,你帶兄弟們先下去,三日後辰時集合。”
說完,他駕馬而去……
“兄弟們,此次雖然沒有殺個痛快,但是好歹我們也看盡了邊塞風光。大家這就入城休整,隨時候命!”
“是,白將軍!”
……
城主府,帝寒寢宮。
“寒哥哥,寒雅琴怎麼在這兒?”許夢暖看到木桌上靜靜的躺着那把充滿回憶的古琴,立馬衝上前去。
帝寒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輕笑,走到木桌旁,隨手挑起了幾根琴弦,“它,不叫寒雅琴,而叫無歸。孤離玉臨城之後,便為它刻上了這個名字。”
瞬即,只見他的素手撫摸着岳山旁那刻畫著的鐵畫銀鉤,蕭瑟黯然的兩個字顯得孤寂落寞,黯然神傷。
無歸!
許夢暖聽着帝寒那略帶沙啞的聲音,望着“無歸”二字,心中一怔:帝寒在刻畫這兩字時的悲寂凄涼之心,彷彿隨着這兩個字躍上了許夢暖的心尖。
她的眸子,瞬間滴落下兩點清淚,打落在琴弦之上,濺起幾個水珠的同時,震蕩出輕微的離殤之音。
她猛然間轉身抱住帝寒的後背,將頭貼在了他的背心。
寒哥哥,對不起!
……
憶回玉臨含淚別,蒼涼孤夜冷寒月。
亂世謀划斷情絕,佳人一去無歸攜。
“傻丫頭,不哭了,為孤舞一曲如何?”帝寒握着她摟在腹部的雙手,慢慢的將之掰開,轉過她的身子,為她擦拭掉腮畔的淚珠。
許夢暖仰望着帝寒那深邃的眸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瞬即,帝寒坐在無歸前,素手撫琴;許夢暖輕點腳尖,在房內自由的旋轉。
淡色煙紗輕起舞,帝王慕念無歸撫。
含淚笑顏賽粉黛,霸王美人景中幕!
許夢暖望着古琴前閉目撫琴的帝寒,心中歡喜,應景而歌。
誰在心尖刻畫君威嚴?
誰在心尖烙上妾容顏?
前世紅塵換得君心一念,
今生凡間博得妾笑一顯。
你站在遙不可及的千里,
我等在天涯海角的故里,
紅線蹁躚,心有靈犀把你我牽。
藍天碧草,望穿秋水的夢回焉。
我望着你離開的背影失魂落魄,
你聽着我悲戚的哭聲一路顛簸。
百轉千回,生死一線冷眼觀。
千劫百難,回眸一笑抵心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