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首初別三五載
子時,一眾臣子喝得暈暈乎乎才紛紛離開潛龍殿。而慕容冰偏偏倒倒的來到了寢宮之內。他一眼望着坐在床榻前頂着紅蓋頭的消瘦身影,色心頓起,箭步上前,“太子妃,本太子來了。”
美人頭頂紅紗,身穿霞帔,曲線動人,波濤起伏,醉眼朦朧的慕容冰死死鎖定高處,心跳加速!
這丫頭的身材越發曼妙玲瓏了啊!
紗質紅蓋頭在昏暗的燭火中隱隱透出其下美人的模樣:巴掌大的美人臉和高挺的鼻樑讓慕容冰腦海中立刻出現面帶倔強的丫頭!
他微微一笑,急不可耐,伸手掀開了紅蓋頭。
“暖兒,冰哥哥來了。”
此時的他哪裏還像那個冠絕博古的霸王之才,反而如同那縱觀花叢的情場老手般有失身份。
紅蓋頭飄搖着滑落地面,露出了許夢雅那讓人為之迷醉的模樣。
傾國傾城傾天下,回眸一笑百媚生。
白皙的臉龐,紅唇紅妝,笑靨如花,勾人心魄。
可是,在那聲醉言醉語的“暖兒”響起時,她的心,“咯噔”碎了!
轉而,她笑得更加燦爛,滿臉幸福!
幸福是什麼?
幸福就是一個女子嫁給了天底下最傑出的男子。
而眼前這個男子,便是天殤國最傑出的男人。就算只冠上“太子妃”之名號,今生今世都毫無真情,她許夢雅也覺得此生足矣!
她又一次告誡自己:總有一天太子會登基,而到時我許夢雅便是那俯瞰天下的尊貴女人。
“太子,您回來了。”她溫柔嫵媚,彷彿深愛這個男子已千年萬載。
慕容冰側身從金絲楠木鑲碧玉的圓桌上端起兩個高腳白玉杯,色笑道:“暖兒,我們喝了這交杯酒,今生從此不分手!”
“嗯”
許夢雅聲音如同蚊子般細小,語氣嫵媚惹人慾.火難耐。
“暖兒,交杯酒也喝了,我們該行合巹之禮了。”慕容冰磨拳搽掌,臉紅得像塗滿了胭脂,可是他那睏乏的眸子,卻不知為何總想閉起來!
“討厭,人家害羞!”許夢雅身若無骨,竟然主動黏上了那魁梧的身軀。
“哈哈哈……”
慕容冰大聲淫笑道:“暖兒,等這一天,冰哥哥等了十年,一定會對你溫柔的。”
許夢雅咬牙切齒,心中怨懟:慕容冰,你是真醉呢?還是故意說這句話警告我要知本分。許夢暖,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怎麼都整不死你!!!
她感到一絲溫度襲來,頓回過神,只見慕容冰那帶着魔力的手掌,不知何時靠近了自己。
“今夜冰哥哥會好好疼愛你的,暖兒……”慕容冰解開她的嫁衣,望着眼前完美的身體,慢慢的開始了今夜的輝煌征途!
燭影飄搖輕紗拂,靡靡之音纏綿情。
淚珠傾瀉紅妝殘,殷殷真情不付君。①
……
遠在南方的梟國,皇宮內一名身穿銀色綉蛟龍紋雲錦長袍的俊美男子,手握酒壺,仰頭而飲。若能對酒當歌,那真是良宵美景!
可在這月黑風高的大漠綠洲,除了鴉雀悲鳴和瑟瑟風聲,今夜,什麼也沒有!
借酒消愁!
愁更愁!!!
他突然感到涼意襲來,攏了攏衣襟。在這南方酷暑之地怎會比那西北的燕京城還要寒冷呢?
他厭惡自己想起燕京城,因為那兒充滿了他所有的恥辱!可是,那偏偏又有着一個讓他為之傾倒的女子。
她雍容華貴,智謀雙全,她是在那個受人鄙夷的異國他鄉唯一對他好的人。
從四歲進入燕京城做了人質,換得梟國人民十年安寧!可是十年之約還差兩年,梟國皇帝皇后卻同時駕鶴西去,那天殤國慕容陛下最是無情,竟不放他回國守孝!
要不是她暗中籌謀,也許他今生都無法回到屬於自己的國度,無法送父皇母后最後一程!
四年前在天殤國和梟國相交的靜陽山邊境,她說“帝寒,四年後相約靜陽山,夢雅從此與君盪天涯!”
突然,一聲鴉叫,掠過夜空,將他腦海中回憶的片段攪得支離破碎!
一黃袍男子踱着八字步走到他身後,見少年失落的背影,嘆了口氣,“皇弟,怎麼獨自一人喝起了悶酒?”
“皇兄不是來了嗎?”帝寒並未轉身答話,而是自顧自的繼續喝着。
天下間,唯有帝寒敢以此態度對待梟國皇上帝天了吧。
“自從前些日子從天殤國傳來許家大小姐許夢雅同天殤太子大婚的消息,你就這般魂不守舍。帝寒啊,你要何時才能重新振作呢?”帝天寵溺眼前這個皇弟,他覺得自己虧欠他太多,為了這個梟國江山,年幼的帝寒便遠離家國作為人質寄人籬下。
每每想到此,他便覺得這個皇位本該屬於這個弟弟!
“皇兄,來來來……今夜我們不醉不歸!”帝寒苦澀一笑,那偽裝的笑顏比哭更難看!
“好,皇兄今夜就陪你瘋一次!”帝天知曉他心中難過,本以為說透,他便可以放聲大哭,而不是繼續這般壓抑。
“皇兄爽快!干!”帝寒大笑遞過桌上的酒壺。
帝天一把抓過酒壺,走到他對面盤腿而坐,仰頭而飲。
酒過三巡,詩意上心頭!
“皇兄,這樣飲酒實屬無趣,今夜皓月星辰當空高掛,對詞幾曲如何?”帝寒望着偷偷爬上蒼穹的銀月,頗有雅緻道。
“既然皇弟有此雅興,對詞幾曲助助興又何妨。”
“好,那我們便以酒月為題。”
“那皇兄就先出一題。”帝天放下酒壺,站了起來,雙手後背,踱着步子沉思七息。突然,他眼泛精光,喜笑眉開,“皓月當空星辰隨,舉杯邀月飲。”
“皇兄好文采,容皇弟思索半刻!”帝寒扭頭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低沉道:“水照月影水中月,誰知水何意。”
此時,他彷彿在說那湖中的月影,又彷彿在述說自己的心事。
“皇弟,明日在雅寒殿舉行你的選妃儀式。”帝天明白帝寒的詞意,忙轉移話題。
“皇兄,我……”
帝寒剛準備開口拒絕便被帝天打斷,“皇弟莫要推遲,君無戲言,此事已讓墨公公去辦了。你明日早點去便可,時辰不早了,皇兄先回宮了。”
帝天說完,轉身離開。
帝寒望着皇兄漸漸遠去的背影,苦笑着搖頭,嘆了口氣,繼續喝酒。
皇兄,這是何苦呢?為了讓我早日走出失落心境嗎?
“白衣勝雪青絲墨,白馬嘶呤雪紛飛,許下流年四五載,為君閨中傾紅妝。夢雅姐,為什麼不等我呢?”說著,帝寒流下了兩行清淚,席地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