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半夜跳樓逼婚
夜深人靜,散發淡淡霉潮味的卧室中楚韻從噩夢中驚醒坐起。呼吸急促粗重,緊攥着睡衣前襟,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輕抹額上的汗珠,身上黏膩欲去洗手間洗把臉。
一抬頭,剛恢復正常節奏的心跳,忽的一窒,差點嚇飛了一魂三魄。
倏地拍開床頭燈,未安裝窗帘的玻璃窗外,夜風拽着一襲白紗跟個遊魂似的飄着,分外膈應人。
楚韻來到陽台抬頭向上望,夜色濃稠,樓上陽台一個穿着白色婚紗的女人十分顯眼。
“江錦言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願不願意娶我!”
良久沒得到想要答案的女人氣急敗壞的尖叫聲,手撐着陽台緩緩起身。
敢情是大半夜以死逼婚呢!這樣的閑事楚韻本不想管,怎奈她窮的只剩下這套安生立命的房子。倘若樓上真發生命案,就算出售,也會貶值。
樓上,房門虛掩。
姜美心顫顫巍巍的半蹲在陽台上,無視旁邊袁少文的勸說,淚眼婆娑的望着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江錦言,歇斯底里的吼着:“我都不嫌棄你是個癱子,舔着臉皮要嫁給你,我到底哪裏讓你不滿意了?”
站在大敞的卧室門前,楚韻掃了眼側顏清雋,即使受到言語攻擊,面上表情沒有明顯變化的江錦言。輕搖下頭,象徵性的叩了叩門。
“抱歉,打擾下哈,麻煩你賞月看星星同時,把你的裙擺稍稍撩起來點。大半夜飄在我家窗前,挺瘮人。”
楚韻對着姜美心不好意思的笑着,雙手合十放在身前,一副懇求狀。
“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是在跳樓!跳樓!”
話語突然而至,江錦言眉峰輕挑,袁少文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聲,惹得姜美心怒的臉紅脖子粗,杏眼怒瞪着楚韻。
“跳樓?”楚韻眨巴眨巴滿是亮光的星眸,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慍怒的姜美心:“那你跳吧,剛好能讓我少個情敵。”
啥?!姜美心一臉錯愕。
“我住樓下,沒了你的話,我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
楚韻理了理微翹的短髮,笑的沒心沒肺,眼巴巴的瞅着姜美心。好似在說跳吧,跳吧,你跳了,江錦言就是我的了。
“你想的美!就你這樣,錦言哥連多看你一眼都不會!”
姜美心本就沒準備真跳樓,慢慢坐回陽台上,高抬下巴不屑的睨着不知哪裏鑽出來的楚韻。
瘦的沒有二兩肉的臉上,似多年沒見過陽光,甚是蒼白。顴骨略高,太過消瘦,五官稍顯立體,那雙黑亮的眼睛大的快要佔了整張臉的三分之一,怪異!特別是套着碎花睡衣,瘦成閃電樣的身材,也不嫌硌人,還痴心妄想錦言哥會喜歡上她!
“他看不看我無所謂,我多看他就行。”楚韻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其實我還是很符合當今大眾審美的,巴掌臉,大眼睛,尖下巴,膚白細腰大長腿,你說是吧?”
楚韻側頭對着像個雕塑坐在沙發上的江錦言擠下眼睛,希望他配合下。
聞言,江錦言輕掀下眼皮,上下掃了楚韻一眼,波瀾不驚的眼中滿是嫌棄。
這人怎麼回事?!沒看出她是在幫他嗎?竟然還嫌棄她!就在楚韻準備用眼神給他甩刀子的時候,他從鼻子中哼了聲“嗯”,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卧室中的人聽到。
看着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眉目傳情”,姜美心氣紅了眼睛,小聲的罵著“狐狸精,不要臉”。
“對男人嘛就要不要臉點兒,我覺得直接下藥推到,再拍點那啥照片威脅比你跳樓更管用。嘿嘿,其實我這兩天正琢磨着要不要試試。”
楚韻笑的狡黠,姜美心已經上套,下完這劑猛葯,她該能回去睡覺了。
“你”姜美心仿若看到兩人翻雲覆雨的畫面,氣的直接從陽台上下來去撕楚韻。
誰知她腳還剛沾到地,手按着胸前,一臉痛苦的倒在地上。
額
楚韻傻眼了,這又是什麼么蛾子?!如果出人命,估計還得牽扯到她。捂了捂臉,就知道不能多管閑事,對着蹲在旁邊干著急的袁少文吩咐道:“打120叫急救車,她以前有病史嗎?”
袁少文不清楚,只得抬頭看向從頭至尾都好似置身事外的江錦言。
“有,哮喘。”
“知道她有哮喘,你還讓她在陽台上吹那麼長時間的風?!”
春天容易花粉過敏,誘發哮喘。楚韻回頭瞪了眼依舊閑適的坐在沙發上,面色如常的江錦言。以為四年的時間,她已經練就了鐵石心腸,關係不到自己利益的事情,她都可以冷眼旁觀。今天才知,旁邊還有尊比她還心冷的雕塑。
楚韻從姜美心包中找到葯喂下,從客廳桌上拿了把水果刀,半扶着她起身,把婚紗從胸前割到腰間,做着最基本的急救措施。
檀都花園位於市中心,不到十分鐘救護車已經趕到。蹲的時間有些長,楚韻起身時腦袋暈乎的慌,急忙扶住門框,穩了會兒。
先前做了噩夢流了不少汗,剛剛又被姜美心嚇到冷汗直冒,口乾的不行,餘光瞥到床頭柜上的紅酒,伸手端了過來。
“那酒”
“酒怎麼了?”楚韻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86年的拉菲,我幫了你解決了麻煩,你不會連一杯酒都捨不得吧。”
楚韻輕砸吧下嘴,放下酒杯,對着江錦言搖了搖手準備離開。
“不是,那酒”江錦言微蹙下眉,“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楚韻腳步微頓,他不說,她還沒覺得身上有些熱,剛才在陽台吹冷風,冷熱交替,她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你的意思是說那酒里”
楚韻瞪大眼睛,小口微張,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就是你說最近想對我試的葯。”
江錦言說的一本正經,楚韻嘴角輕抽,她剛才是刺激姜美心胡口亂說的好不好!她才不會腦抽推到一個陌生人。心裏翻了個白眼,加快腳上的步子,一隻腳踏出門方才想起,她的房子四年無人居住,浴室設施早已壞的差不多,楚韻咬牙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