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強悍的副作用
“葉重，你沒事吧。”看見那幾個小混混終於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紀嫣然趕忙小跑到葉重的身邊，臉頰上還帶着淡淡的淚痕。
“我沒事兒。”看見這麼可人的小美女傷心害怕的樣子，葉重下意識地就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想要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就在他的手都已經揚到了半空中的時候，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動作好像顯得有些曖昧，這要是讓紀嫣然給誤會了，剛剛的那一棍子豈不算是白挨了。
但這已經抬起來的手他是收也不是，繼續動也不是，思忱了一下，他便假裝做個了撓頭的動作，想要就此矇混過去。
“嘶——”
本來他不動還沒什麼事，這麼一動，胳膊一窩，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站在一旁的紀嫣然也注意到了葉重有些不太對勁，於是便想問問他到底傷到哪兒了，可是當她看見葉重右手臂上那一塊迅速臃腫的紫色血塊時，便一下子驚呼起來，“你的手……”
“沒什麼，家常便飯。”葉重忍着疼痛咬牙用手將自行車扶起后笑道，“沒啥，回去擦擦紅花油就成，我是小強，命硬得很。”
看着葉重那無所謂的淡淡微笑，紀嫣然這一刻真的被葉重深深感動了。因為她，葉重才會去和這些混混們搏鬥，也是因為她，葉重才會挨那一鐵棍，也正因為她，葉重此刻紫紅色臃腫的手臂才會顯得那麼刺眼。
一個曾經在她眼裏不學無術惹是生非的壞學生，原來不但幽默風趣，而且還見義勇為，臨危不懼。這幾乎徹底顛覆了她對於壞學生的見解。甚至在她的眼裏，葉重儼然已經成了位讓人崇拜的現代版小英雄。
只不過，除了他那糟糕的爛成績以外……
“葉重，其實我那會兒就想和你說來着，如果你真的想努力學習的話，我可以幫你補習的。”紀嫣然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葉重的臉，小臉上也掛滿了認真的表情。
聽到紀嫣然的話，葉重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讓他覺得自己還在夢境之中。不過短暫的欣喜過後，冷靜下來，他也就明白了紀嫣然肯給自己這樣一個所有人眼中都無藥可救的小混混補習的原因。
“其實不用的，剛剛的事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我一個大男人，我想換成別人在這裏也一定會像我一樣出來保護你的。你要是真的想謝我……請我吃頓飯就行了啊。”
紀嫣然一聽，就知道葉重是誤會自己了。這還是她為數不多的幾次之一聽到有人拒絕了自己的幫忙。雖然她不敢說自己長得美若天仙，但她也知道自己長得並不算差，從小到大，身邊也一直都沒缺少過蜂蝶環繞。但偏偏就是葉重好意的拒絕，反而更加堅定了她想要幫葉重補習的決心，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就越發現，葉重的心思很單純，並不像她印象里的那些人一樣。
要是葉重現在聽到了紀嫣然的心聲，這廝恐怕得連大牙也樂掉了吧。看來這裝逼還真是個技術活，裝的好，就是純，裝不好，就是婊啊。
“你誤會我了，我是真的想幫你，不是為了謝謝你的，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紀嫣然擺了擺自己的小手，一副糾結的樣子更加惹得葉重喜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行，那就麻煩你了。”葉重才不管紀嫣然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只知道紀嫣然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要是再拒絕這送上門來的艷遇，他就絕對是個史上第一的大****。
紀嫣然沒有說話，微笑着點了點頭。
沒有了流氓的搔擾，這段學校距離公車站原本就很短的街道終於走到了盡頭。看着紀嫣然終於上了公車之後，葉重這才吹着口哨朝自己家的方向騎車而去。
……
“媽，我回來了——”
和楊淑芬打過招呼以後，他便又把自己鎖在了他的小屋子裏。
盯着眼前厚重的書包，他一時間竟然有些愣神了。
既然現在連紀嫣然都答應了要幫他補習，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去努力，雖然一個月的時間很短，可能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但他相信奇迹，在見識了各種各樣他以前連想都沒想過的事情之後，他相信，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伸出手在書包里摸索了一陣，他終於翻出了一本看似還嶄新的語文書。做學生最悲哀的事，就是看着同一本書，別人在複習，你卻在預習。他咬了咬牙，翻開到了寫着《詞兩首》的一頁，準備今天一晚上就啃完這些以前他連見都沒見過的古詩詞。
“滴答——滴答——”時間在一秒一秒的流逝，或許是太久沒有嘗試過背誦課文了，這將近兩個鐘頭的時間，他卻是連一首完整的詞都背不下來。
正當他準備繼續第N便背誦的時候，“嗡”的一下，他便不受控制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疼，鑽心的疼，針扎一樣的疼，不知為何，毫無預兆的，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像是要被撐裂一樣，劇痛無比。
他想要放聲大喊，卻又怕吵醒到母親，看着眼前那本嶄新的語文書，他也顧不得什麼，“噌噌”的就撕了兩頁，不管不顧地就朝着嘴裏塞了進去，於是整個房間裏便出現了一個大男人抱着腦袋在床單上滾來滾去的詭異畫面和滿屋子都是“嗯嗯啊啊”的低吼聲……
“副作用，這一定是‘十全九美湯’的副作用。”想到李大爺所說的小白鼠爆體的話語，他的心都要碎了。“難道自己就多活了一天就又要舉身赴死了嗎……”
伴隨着他從心底里對李大爺發出的詛咒，他終於因為再也忍受不了疼痛，昏了過去。
……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一直都在重複着這句他昨天晚上背了十遍都沒有記住的詩句。
“鈴——”鬧鐘響起，他也終於從昏睡中被喚了起來。
使勁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看了看自己還完好無缺的身體，他終於重重地舒了口氣。
“呸呸呸……啐……”他這麼一嘆氣，才想起自己昨晚塞在嘴裏已經成了紙糊糊的語文課本。
不過儘管噁心是噁心了一點，但好在他還沒死，還好好的活着，相較起來，那點小事也就不能算不得什麼事兒了。
穿上拖鞋，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他便起身準備收拾起昨晚放在書桌上的語文課本。
“嗯？”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怎麼回事？”他在心裏暗道。為什麼一看到課本上的那些字眼，他就會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葉重緩緩地抬起頭，卻是發現之前在課本上看到的那些文字開始在他的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干。”按着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文字，他一字一句的照着讀了下來。愣了一下，他趕忙拿起書桌上的課本一看，這不正是他剛剛才掃了一眼的《月夜》嗎，竟然一字不落。
“難道……”
他又看了一遍《蘭亭集序》，合上書，不出意料，竟然也一字不落地背誦了出來，他甚至就連課本最前面的前言都看了一遍，同樣的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記錯。
“靠！”回過神來，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他媽不就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嗎？這麼逆天的事情竟然真的就發生在了他的身上，這不就是上帝給的金手指嗎？
看來自己不僅沒有像李大爺說的那些小白鼠一樣爆體而亡，反而還獲得了不可思議的“過目不忘。”好強悍的副作用。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意識到——奇迹，真的發生了。似乎，在一個月的時間內達到公大的錄取分數線，真的不再是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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