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第455章 番外二,南宮彧篇一
我是南詔的第三個皇子,也許很多人會羨慕我出身在皇室,身份顯貴。
但是我卻不喜歡這個身份,因為在皇室,連最親近的人的都要提防,很累。
我的母妃是淑妃,娘家沒有勢力,也不受父皇的寵愛,我也不受重視,我知道。
所以我從來不爭不搶,把並不是因為我不想,而是因為我知道,就算我想爭搶,也爭不過,搶不到。
記得有一次,一個番邦進宮了一把寶劍。那真真是一把寶劍,削鐵如泥,鋒利非常。我們眾多皇子都想要,父皇不知道該給誰,最後皇后提議,讓想要的皇子比武,贏的人獲得。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爭取一樣東西,所以我磨刀霍霍,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摸樣。
“三哥,我可不會讓給你的。”南宮傲說道。
“我也是,到時候輸了的話,可不能哭鼻子,說三哥以大欺小就是。”
“哼!我才不會呢!”
他是九皇子,比我小四歲,站在我面全直到我肩膀而已,竟然也跟我挑釁。
不過他是眾多皇子中最小的一個,是皇后的親子,也是最受父皇寵愛的皇子。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一副抬首闊步的傲嬌摸樣。
見慣不慣的我,只是一笑置之。
除了已經痴傻的七皇子,所有的的皇子都依次進行比武。
我沒想到南宮傲小小年紀竟然一路殺到了決賽。當時我十七歲,他只不過是十三歲的半大孩子,沒想到武功竟然已經如此了得了。
以前常說皇后對他雖然極盡寵愛,當時在武功和功課上卻是抓得十分緊的。
隨後只剩下了我們兩個,在決賽前,母妃悄悄對我說:“不要與他爭,讓給他。”
我很不解地看着母妃,“為什麼?”
那個已經催着上比武台了,母妃來不及解釋,擔憂地看着我,暗暗地對我搖了搖頭。
我還是很不解,為什麼不要與他爭,我的武功在他之上,我一定可以贏得,而且我真的很想要要那把寶劍。所以在比試的時候,我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讓我突呼意料的是南宮傲已經節節敗退了,他明明知道自己處於下風,卻仍然不放棄,一直苦苦防守。
我不想再痴纏打鬥下去,想要速戰速決,所以他打了一劍花,直指他,逼近他,想要奪下他的兵器,將他逼到台下去。
可是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周圍所有人也都震驚了。
面對我疾馳而去的利劍,他不但沒躲,反倒直直地迎了上來。我頓時大驚,連忙移開,的那是還是晚了一步,我的劍刺穿了他的手臂。
“啊,皇兒!小九!”蘇媚擔憂地叫道,不顧皇后該有的儀態,慌亂的跑上台來,“你怎麼樣了?啊?!痛不痛?”
“母后,好痛……”南宮傲帶着哭音說道。
“叫御醫!快點叫御醫!”蘇媚掉頭對身後的宮人大聲呵責道。
“逆子!就為了一把劍,你竟然對自己的兄弟下此毒手。”
臉上突然出來火辣灼熱的痛覺,耳邊驟然響起了父皇盛怒的斥責,這時我才從怔愣中反映過來。
“不是……不是這樣的,父皇,兒臣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
“事實擺在眼前,在場這麼多人,這麼多眼睛都看見了,你還要狡辯?”
我的解釋還有一半還沒說出口,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是啊,在外人開來,的確是我步步緊逼,對自己的年弱的兄弟下了毒手。
可是我並沒有想要真的傷害他,我只不過是想逼退他。
他當時已經在比武台的邊緣了,只要退一步,他就輸了。
雖然輸了,卻可以躲開的我的劍,為什麼他竟然讓自己受傷,也不後退呢?難道他就這麼想贏,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最後他如願的得到了那把寶劍。
“父皇!兒臣看得出三哥真的很中意這把劍,我想轉贈給他。”
我愣了一下,看着南宮傲,他這是做什麼?拼了命贏了的,要送給我?
“還是小九深得朕心,小小年紀,心胸如豁達,待兄弟如手足,你們這些做哥哥的,應該好好向他學習學習。”
我身軀一震,明顯感覺到了父皇說這話的時候,話里話外說的都是我。
當晚,母妃有些心疼地對我說,“彧兒,以後別再和他們爭什麼了,母妃唯一期盼的就是等你分封以後,隨你去封地。我們什麼都不要。好不好?”
我沉默了一下,點頭,“好!”
後來那把寶劍被我懸挂在書房,在我天天都能見到的地方,隨時提醒自己,要安分守己。從那之後我對什麼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不爭,不搶,大度,謙讓,溫和……
我以為我的生活都會一直這樣平淡無常下去,直到我在江南遇到了素心,我才發現,我原本平淡空白的生活頓時添了很多的色彩。
那是陽春三月,春光無限好,暖陽照在人的身上,讓人舒服地想入睡。因為四月和五月是江南的雨季,歷年數月的傾盆大雨會造成江南的洪澇,所以三月就要提前去江南做好防澇事宜。
我依舊記得那天的天氣特別好,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我在一個當地官員的陪同下,去參觀河道,勘察水利。
遠處一串清脆動聽的歌謠傳了過來。
我怔怔地停了一會,這是江南有名的採蓮曲,我聽過很多次,但是這次是我聽過之中,唱得最好聽的一個。
若耶溪傍採蓮女,
笑隔荷花共人語,
日照新妝水底明,
飛飄香袂空中舉,
岸上誰家遊冶郎,
三三五五映垂楊,
紫馬嘶入落花去,
見此蜘躕空斷腸。
聽着聽着,我不禁有些走神了,魂魄像是被這歌聲給勾走了一樣,就連旁邊的隨行官員跟我說了什麼,我都充耳未聞。
“三皇子,三皇子?”
知州叫了我數聲,我才驀地回過神來,“怎麼了?你剛才說什麼?”
“下官說,這河道比去年高了不少,是不是應該趁早派人來清理河道,不然洪水來了,水位變高,下面的大壩取不到任何作用啊。”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應該早做些準備,你讓人弄些船來,我想去對面看一下。”
知州有些為難的怔愣了一下,出來的太匆忙,沒有讓人備船,這一時半會的去哪裏找船。
素心撐着竹排,在長滿蘆葦的河中穿梭,偶爾會現一下身,很快又閃進蘆葦叢中。
“小姑娘,小姑娘……”知州看見素心,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急忙呼叫。
歌聲被打斷,素心趁着竹排來到我們面前,不解地問道:“你們叫我?”
“是啊,小姑娘,我們要去對面勘察河道,你能載我們過去嗎?”
素心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吧!”
“九皇子,現在臨時只怕找不到船,你就將就將就!”
知州的話剛一說完,我看見素心的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了皺,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待我們踏上竹排后,素心猛地用力撐了一下,像是想藉此表達對知州剛才嫌棄之意的不滿。
而我們剛踏上來的兩人頓時身子不穩地晃了晃,我會武功,還好點,知州差點後退地摔倒水裏去了,我連忙伸手把他拉了回來。
知州驚魂未定,拍着胸膛,“好險好險!!小姑娘,你小心點的,千萬別把我們給摔到水裏去了。”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雖然說得順柔,可是她的嘴角輕快一揚,一個狡猾的笑一閃而過,儘管很快,但還是沒有逃脫我一直在觀察她的眼。
我當時很好奇,她接下來還會暗地裏出什麼陰招?
還沒想到,她已經撐着竹排,帶我們進了蘆葦叢。蘆葦叢很茂密,葉子呼啦啦地往臉上招呼,有些割人。
連忙抬手,用寬大的袖子擋住自己的臉,耳邊傳來了知州呼痛的慘叫。
我突然想明白,這下丫頭是故意的。這個蘆葦叢來往的竹筏很多,早就有了‘水路’。她故意把竹筏穿過這從來沒有人來過的區域。而她自己頭上戴着有幕唯的斗笠。
我心裏暗暗記下了這個睚眥必報的小丫頭了。
大概是知州的慘叫聲音讓她滿意了,我們很快就出了那片茂密地蘆葦叢,走上了雖然不算寬敞,但很舒坦的水路。
“剛才那首採蓮曲是你唱的吧!”
她愣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我,然後遲疑地點了一下頭。
“很好聽!來江南很多次了,這首歌謠也聽過很多次,就數你唱的最好聽了。”
她低了低頭,沒有作聲,我想應該是害羞了。
“你可在唱一遍嗎?”
“……”
就在我想着這個請求應該不會實現的時候,她婉轉動聽的歌聲再一次在耳邊想起。
第二天我集市上路過,又遇見她了。
她在路邊擺了一個攤子,賣魚,旁邊還有一個老漢跟着,在賣力吆喝,而她飛快地抓起一條魚,從魚鰓往嘴巴穿一根稻草,手法嫻熟的打了一個結,遞給客人。
當時我並沒有認出他就是昨天唱歌的女子,吸引我注意的是她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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