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第760章 落葉歸根

月明風清，夜色迷人，無邊的暗黑中有着昏暗的燈紅酒綠，閻獄帶着弒月，在街頭毫無形象的吃着各色小吃，糖葫蘆、烤豆腐、棉花糖……

弒月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拿着用木簽竄起的烤羊肉，紅唇映日，甚是油膩，閻獄寵溺的搖了搖頭，伸出手，溫柔的為其擦拭掉嘴角的油漬，嘴裏還念叨着，“以前你不是不喜歡碰這些東西嗎？”

弒月嘴裏全是烤肉，聞言，她愣了愣。

一陣涼風襲來，撩起她額前的一抹碎發。

是啊，她以前碰都沒有碰過這些東西，如今，卻吃的有滋有味。

因為有你在，吃什麼都香。

這樣一句話，她並沒有說出來，她默默的將手中的東西全部啃光，手上全是油，她嬉笑着在閻獄身上擦了擦，見閻獄乾淨的衣裳上出現了一大片的油漬，不由的哈哈大笑，暢快至極。

她難得過的這麼開心，眉心間沒有半點疲憊，沒有凌人的氣勢，也沒有犀利的眉目，如平常人家的女兒，會撒嬌，會撒野，會任性。

兩世的倔強之後，她終於遇見一個可以對他無理取鬧的人。

街邊的人都停下腳步，訝異的望着在街道邊親昵無間的兩人。

——

夜晚，雲天把閻獄叫進了房間。

桌前，茶香裊裊，窗戶是敞開着的，時不時的傳來一陣輕風，夜明珠懸挂在四獸天花板上，將室內照得亮如白晝，兩兩相對無言，雲天見閻獄並沒有喝茶，便問道：“喜歡喝酒嗎？”

閻獄搖了搖頭，道：“有茶就足夠了。”

一室靜默，雲天望着閻獄完美無瑕的側臉輪廓，心裏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麼滋味都有，或悲或喜……

悲的是，女兒身邊最重要的男人再也不是他這個父親了，喜的卻是自家女兒終於有人疼了，這是件好事。

“弒月這丫頭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許久過去，悠悠長夜中，靜悄悄的室內，響起了雲天的聲音，“你別看她一副冷冰冰臭屁的樣子，其實她的心比誰都敏感，比誰都脆弱，這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娘，我這個爹也做的不盡責，前有雲遠山那樣的叔叔，後有雲綰綰那樣的妹妹，她這些年過的一點都不好，可她從沒有說過她不好。”

“我知道。”閻獄道。

沒有誰會比他更清楚了解弒月，他陪了她兩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見過她狼狽的時候，也看過她站在九天之上的絕代風姿。

“我非常不喜歡你的。”雲天猶豫了會，道：“你搶走了我的女兒，可我又非常喜歡你，因為你是我女兒喜歡的人。”

愛屋及烏，說的就是現在的雲天。

兩人聊至深夜，閻獄起身告辭，他走至門檻，雲天忽然道：“閻獄！”

聲音如雷霆版炸開，閻獄愣住，背對着雲天，剛想轉過頭就聽見雲天如是道：“若有朝一日你負了弒月，我定會講你碎屍萬段。”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男子身着青衫，走路帶風，門打開的剎那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空曠的房間內，茶已經涼了，雲天頹廢的坐在桌前，笑容僵硬，呵呵笑了幾聲，目光深邃幽長，“碧瞳，你看見了嗎，我們的女兒已經找到歸宿了。”

“那你，也會落葉歸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