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40小節 日子一天天過
林子突然發覺,那個張露,真的對自己很好。
除了第一次捉弄自己之外,還經常捉弄自己。
但是他卻從不不捉弄李雲林,這是為什麼?
自從站在河邊上,第一縷風吹過來,林子就開始在想這個問題,直到現在,風都沒了,他依舊在想。然而真正讓人糊塗的是,面前這到底是河還是海?
林子從來沒見過海,到了汕頭也一樣沒去看海,估計就是到了海南也未必見得他就一定會去看海。不管那麼多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水都是一樣的臟。比來來往往的眼睛更加讓人覺得污濁。一陣陣的不安。
林子站在河邊看着遠處的大橋,突然就像是看到一把讓人心驚的菜刀,冰冷而鋒利的剁碎眼睛向外想要延伸的想像。
橋的那一邊是什麼呢?
應該還是眼睛吧,是眼睛裏痛苦絕望的想像。
想像之後呢,還剩下有什麼?
沒有答案,這種事情是永遠不會有答案的,當然也沒人說一定要答案。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林子這人本來心就是太過不安分,不安分的人,難免就要常常陷入某種無知卻偏要想知道的痛苦和絕望之中的。
想要不痛苦,不絕望?辦法也不是沒有。然而他自斷後路,不願意去嘗試,那也就是相當於沒有了。不願意去嘗試,那麼就只能有一個結果了,痛苦依舊享受着他的痛苦,絕望繼續掙扎着他的絕望。
生活突然在林子到汕頭之後第十二天的時候,變得平靜。一如海面上矗立的大橋一樣的安穩。
也就是這一天裏,他終於將汕頭大大小小的街道都走了一遍,大大小小房屋都看了一遍,大大小小的人,也想了一遍。
張露繼續拿他作為捉弄的對象,然而林子不上當,個個都覺得沒意思,也就不再拿他玩笑了。林子現在算是明白他為什麼不拿李雲林捉弄了。
日子一旦平靜,忽然就變得單調可怕起來:一天又一天,昨天和今天,今天和明天,昨天和明天,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樣的區別。一點兒區別都沒有,完全只是簡單的重複罷了。
而這種日子,是林子受不了的。
他似乎一直在找一種不是單調的生活。但好像也不完全只是這樣。
突然就想起秦靜,但他無論如何不願意再繼續想下去,也不願意去想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那麼就換個人吧。
白如雪,現在肯定過得很好。劉麗也許在廣州,一切都該還好。至於那個烏魯木齊的女的,烏魯木齊應該是座漂亮的城市吧?
林子突然發覺自己認識竟然就只有這麼幾個人,可想的也就只有這麼幾個人。這樣的生活狀態是不是很悲劇?
當然這不是說林子這麼多年真的就只是認識這麼幾個人,然而真正現在能讓他去想的人,卻只有這麼幾個。可能這只是因為認識時間還很新,不至於已經淡忘的緣故吧。
生活一成不變,不能給人帶來一點的新意和驚喜。
一成不變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這是林子在一覺醒來之後的突然感悟。前面就說了,感悟是一回事,能夠在感悟了之後醒悟則是另一回事。風馬牛不相及,兩者完全沒絲絲縷縷的瓜葛。
所以,林子也不知道生活既然已經一成不變,接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嗯,這個結果,難免在情理之中出人意料了。生活又在眨眼之間變得和以前一樣。和在最先的城市一樣,和住在那棟破爛的樓房裏一樣,甚至,和在那棟樓房之前的日子也一樣了。
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跑到這裏來?他突然反思。
要知道哪裏過日子不是過,為什麼一定要跑到這裏來呢?
現在怎麼辦呢?涼拌?
涼拌也是好的,總還得人去動兩下,總比半死半活要死不活的好。
這是我們的林子同學親身實踐的結果,可信度,當然還是有的,儘管比較低。
不過這難不倒我們的林子同學,所謂靜極思動,雖然他也不明白一成不變的日子接下來還有什麼意義,無聊久了,那麼就去做點有聊的事唄。
於是林子就去找了份工作,這次是真的去找了份工作。
這是林子唯一能夠想到的所謂的有聊的事。
由此也可見得,工作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不是怎麼壞。居家過日子之必需裝備。
屈指流年,那麼日子就一天天的過了。不驚不乍,不動不靜,不清不楚的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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