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結局
“還叫叔叔阿姨,該改口了!”我在旁邊提醒傻樂的男人,他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謝謝爸,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南,一輩子對她好。”
春節過後,我爸媽就張羅着,要給我們補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
我和顧祁寒商量好了,要辦一場特別的婚禮。
婚禮當天,顧祁寒身着古代新郎穿的紅色喜袍,騎着一匹雄壯的白馬,瀟洒翩翩地前來迎親。我則穿着鳳冠霞帔,在阿音和蜜兒的攙扶下,走出了閨房。
“娘子,為夫來接你了。”
顧祁寒瀟洒地下馬,修長的手伸到我面前,我沖他盈盈一笑,握住他的手,他抱着我,飛上馬背,將圍觀的人們都震驚住了,眾人紛紛鼓掌吶喊新郎好樣的。
“娘子,抱緊了。”
顧祁寒一手勒馬,一手摟在我腰間,駿馬不急不緩地奔跑起來,得得的馬蹄聲,夾雜着鞭炮鑼鼓的聲音,動聽極了,我將頭倚靠在他胸前,笑着看他俊美無儔的臉,他垂眸含笑凝望着我,低聲說,“娘子。你今天真美。”
我一顆心彷彿泡在蜜糖裏面,笑着說道,“夫君,你今天也好帥。”
舉行完中式婚禮,我們倆換了衣服,挨桌敬酒。
阿音和蜜兒跟隨在我們身後幫忙,兩人打扮過後,艷光四射,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蜜兒還打趣阿音說,該給阿夏找個后爸了。阿音不甘示弱地調侃回去,你也單身不長時間了,還是給自己找個吧,就別操心我了。
顧祁寒的好朋友,梵洛羽,帶着一個女孩,遠道而來。那個女孩長得很漂亮,穿着羊毛大衣,戴着一頂白色線帽,一張可愛的蘋果臉,彎彎的柳葉眉,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可愛的酒窩。她懷裏抱着一隻渾身雪白,長得像兔子的小萌物,正是我家萌萌,萌萌見到我,就要往我懷裏撲,被顧祁寒用兩隻手擰着耳朵,扔回了梵洛羽懷裏。
梵洛羽摸了摸萌萌的小腦袋,面無表情地說道,“瞧見了沒,你家男主人,已經嫌棄你了,以後你還是乖乖跟着阿心吧。”
阿心,是那個漂亮女孩的名字,她是梵洛羽的女朋友,她從他手中接過萌萌,走到我們面前,笑容燦爛極了,“顧先生,小南姐,祝你們幸福。”
我笑着說,“謝謝。”
她沖我俏皮地眨了眨眼,“小南姐,可不可以讓我再養萌萌一段時間?”
萌萌已經在梵洛羽家裏寄養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阿心都跟它有感情了,我雖然捨不得,但還是大方地表示,把萌萌送給她。
阿心連忙搖頭說,“君子不奪人之好,我不能要萌萌,小南姐,我只是想再幫你養一段時間,畢竟,你現在不太方便。”
梵洛羽走上來,很自然地攬着阿心的肩膀,微笑着說道,“阿心說得對,我們只是幫忙養一段時間,萌萌性格暴躁,一般的主人難以駕馭,我們還是不自找麻煩了。”
“那就麻煩你們了。”知道他們是因為我身懷有孕,所以幫忙照看萌萌,我心裏很是感動。
我以前一直覺得梵洛羽太嚴肅了,像黑社會大哥,都不會笑的,現在看到他在阿心面前,笑容那麼溫柔,就知道他一定愛慘了阿心。不過,看得出來,阿心也愛他,她看他的眼神,溫柔如水中帶着嬌羞,就連我們旁人看起來,都覺得他們兩個太甜蜜了。
顧祁寒的二叔,陳海兵帶着妻子女兒,也千里迢迢地趕來通縣,參加我們的婚禮。
顧祁寒見到陳海兵,神色依舊淡淡的,我暗中推了推他,他才勉強揚了揚唇角,喊了聲二叔,陳海兵激動得直點頭,眼眶都紅了。
二嬸葉蓉握着我的手,笑着說,“祁寒,小南是個好姑娘,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她。要是你敢對不起她,二嬸我第一個不饒你!”
顧祁寒笑道,“放心吧,二嬸,小南是我的妻子,我一生都不會負她。”
陳海兵許是想到自己曾做過對不起葉蓉的事情,臉色有點不自在,無意間轉頭,剛好看見人群中的蜜兒,嚇了一跳,我連忙低聲說道。“二叔,沒事的,蜜兒她已經放下了,之前她還托我向您和二嬸道歉呢。”
葉蓉主動挽上陳海兵的胳膊,笑着說,“放下就好。我們大家都該放下了。”
陳海兵臉色好看了許多,握緊妻子的手,兩人相視一笑。他們經歷了那麼多,最終破鏡重圓,挺好的。
晚上,我在梳妝枱前卸妝,顧祁寒從身後抱住我,將頭靠在我的耳邊,溫聲說,“老婆,是你邀請二叔、還有阿羽他們參加婚禮的吧?”
我笑着摸他的臉,“對啊,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他現在已經還陽,是個普通人了,我希望他跟普通人一樣,有親人,有朋友。
他將我抱得很緊,頭埋在我的脖頸間,輕輕吻了吻我的耳垂,低聲說,“謝謝。”
沒過多久,我的肚子就像吹皮球一樣越來越大,就算穿着寬鬆的衣服,肚子也能顯出高聳的形狀,怎麼也遮不住。
大四畢業的時候,我成了全校唯一一個大着肚子拍畢業照的學生。雖然總是有同學在身後指指點點,但是每當他們看到出現在我身邊噓寒問暖的顧祁寒,所有的議論聲都統統變成了羨慕嫉妒恨。
六月份正是江城最熱的時候,我挺着肚子,坐在校園的人工湖旁休息,王曉雅和寢室的幾個女生正在旁邊興緻勃勃地拍照,看到顧祁寒頂着烈陽去小賣部買飲料,她們湊到我面前羨慕地說,“哇,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啊,我們也想給他生猴子!”
我笑着推她們,“去去,別跟我搶男人!”
畢業之後,趙小可和郝夢談起了戀愛。趙小可用心專研玄學,郝夢非常支持他,他很快就成為江城有名的玄學大師。
王曉雅和任皓軒結了婚,婚後不久她也懷上了孩子,每天和我一起研究育兒寶典,嬰兒用品。
我們兩個還口頭約定,要是生的都是男孩或者女孩,就讓他們做好兄弟和好姐妹;要是生下一男一女,就給他們定下娃娃親,我們兩家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然而沒想到的是,等到王曉雅的孩子都已經出生了,我的肚子卻依然天天挺着,算算月份,足足懷了十八個月了。
我都不好意思出門了,就怕熟人看見,笑話我懷的是哪吒。
我每天都摸着肚子,念叨着寶貝兒啊,你怎麼還不急着出來啊,媽媽都替你着急了。
顧祁寒將手輕輕地放在上面,感受着孩子的律動,輕笑着說道,“不用着急。你吃過仙藥,孩子要吸收這些養分,當然要慢慢來了。”
聽了他的話,我只好把心放回肚子裏,繼續耐心地等待孩子的降臨。
沒過幾天,就在我和曉雅逛街的時候,肚子突然開始一陣陣地絞痛起來。我發慌地看着自己的羊水流了一地,倒是王曉雅經歷過,很鎮定地安慰我別害怕,打了一輛計程車將我送到了醫院。
等到顧祁寒滿頭大汗地從公司趕來,孩子已經呱呱墜地了。
我睡在病床上,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顧祁寒都沒問孩子一句,直接將我抱在懷裏,心疼地問我還疼不疼,我滿足地依偎在他懷裏,撒嬌說好疼啊,他眼眶微紅,一遍遍親吻我汗濕的臉頰,聲音沙啞地說,“不生了,咱們以後都不生了。”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呢,心裏又酸又甜,推了推他說,“去看看孩子吧。”
懷胎十八個月,生下來的孩子看起來跟普通孩子沒有什麼不一樣,皺巴巴的皮膚,哇哇大哭着,怎麼也止不住。
顧祁寒坐在我的床邊,抱著兒子傻笑個不停,一張俊美的臉上寒冰融化,滿滿都是初為人父的喜悅。
在孩子出生以前,我外婆、爸媽、還有顧祁寒的二叔二嬸就替孩子想了好多名字,可最後,顧祁寒還是堅持己見,用了自己想出來的名字,他說,兒子的小名叫念兒,就是念着我的意思,大名叫顧其琛,取自《詩經魯頌泮水》裏的“憬彼淮夷,來獻其琛”。
第二天,醫院的護士就急匆匆地跑到我們面前,說我們的孩子今天早上起床便下了地,現在滿醫院地亂跑。
我吃了一驚,“你搞錯了吧,我兒子昨天才出生呢!”
“沒搞錯,孩子父母快來看看吧,你們兒子一個勁兒地往醫院倉庫跑,怎麼也攔不住。”
我一掀被子走下床,卻被顧祁寒打橫抱起來,他步履如飛地朝着醫院倉庫走,果然在倉庫的門口看見一個小孩子,我的天啊,才一夜不見,這小子怎麼就大變樣了。皺巴巴的小老頭,變成了粉雕玉琢的奶娃娃,眼睛像顧祁寒,鼻子像我,站在倉庫的門口哇哇大哭。
看見我們兩個,小豆丁的眼淚總算止住了,伸出短短的手指,指着醫院的倉庫,好像在暗示我們什麼。
顧祁寒沉着臉色,冷冷地開口說道,“倉庫里有什麼東西?把門打開!”
醫院的工作人員聞聲哆哆嗦嗦地把倉庫門打開,只見裏面擺滿了鮮活的人類器官,解剖台上還有一具人類的屍體。原來,醫院的院長中飽私囊,在倉庫中暗自進行人體器官的非法買賣。
圍觀的人都嘖嘖稱奇,一來覺得剛出生的孩子會走路太奇怪了,二來不明白這個奶娃娃是怎麼發現醫院倉庫有秘密的,只有我和顧祁寒看得到,那倉庫中密密麻麻地站着無數橫死的陰靈,肚子全都被打開,裏面的臟器被摘除了乾淨……
“老婆,咱們的兒子可不是尋常人啊。”顧祁寒摸了摸趴在他懷裏熟睡的小奶娃娃。沉吟着說道。
“是啊,他對陰氣這麼敏感,以後一定是個捉鬼大師!”我想像着小豆丁長大以後,酷酷地施法捉鬼的場面,嘴角不由得上揚。
八年之後,我們一家三口走在大街上。
兒子念兒繼承了顧祁寒的“優良傳統”,兩個男人一大一小,都喜歡板着個臉,酷酷地耍帥。
春陽和煦,照在男人俊美無儔的臉龐上,他如今行走於陰陽之間,不沾世間因果,獨立於六界之外,再也不受生老病死的困擾。八年以來,周圍的同學朋友臉上都漸漸有了歲月的痕迹,只有我們夫妻兩個,一直還是當年的模樣。幸好沒有人懷疑什麼,只是說我們一家保養得好。
兒子從小就對道家法術特別感興趣,顧祁寒乾脆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教給了他,如今這小傢伙畫符佈陣,有模有樣的,江城這片區域的孤魂野鬼都繞着這個小屁孩走。自從念兒六歲以後,我和顧祁寒每回出門抓鬼驅邪,都帶着他,讓他增長見識。
這天,我們在街上閑逛的時候,念兒突然動了動鼻子,沉着臉色,酷酷地說道,“有妖氣!”
說罷,他便放開了我和顧祁寒的手,邁着小短腿朝着前方跑去。我和顧祁寒無奈地對視了一眼,只得連忙跟了上去。
不遠處,念兒正站在一對情侶的跟前,板着小臉,奶聲奶氣地說,“你們兩隻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街上亂走,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這是一對年輕的情侶,女孩穿着白色衣裙,長發飄飄,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很是甜美。男孩穿着黑色體恤,一張臉俊美非凡,雌雄難辨,眉宇間卻帶着英氣,透着霸氣。
女孩無辜地看了念兒一眼,張開紅唇“喵”了一聲。
男孩睜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念兒,片刻后,失笑地用手指托着下巴,慢悠悠道,“怎麼,小鬼,你連你叔叔都不認識了?”
“什麼叔叔,我爸爸媽媽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念兒皺着臉龐,一雙漂亮的黑眼睛緊盯着男孩,頗有氣勢地呵斥,“妖怪,休得跟我攀親戚!”
男孩輕聲笑起來,伸手欲摸念兒的腦袋,念兒飛快地躲開,鼓着腮幫,滿臉怒氣地說道,“你再亂來,我就不客氣了!”
我和顧祁寒已經趕了過來,看着這對登對的男女,雖然他們的容貌陌生,但是眼神卻很熟悉,我細細打量他們一番,驚喜地說道,“小伊,小黑,你們修成人形了?”
小伊“喵”了一聲,似乎還不適應人類喉嚨發聲的方式,慢吞吞地說道,“我們幾天前才化為人形的,剛想出來嘚瑟一下,就被你的兒子給抓到了。”
“小爺我以前就說修鍊出人形,要驚艷死你們,看看我的造型怎麼樣啊?”小黑沖我擺了個模特的姿勢,故意搔首弄姿,沖我放電。
我失笑地搖了搖頭,開玩笑地說道,“當年我真沒說錯,等你修成人形。我兒子都快娶媳婦兒了。”
顧祁寒輕笑着摟住了我的肩膀,糾正道,“是我們兒子。”
“你,你們……氣死我了!”小黑惱怒地沖我們揮爪子。
我和顧祁寒對望一眼,哈哈大笑,小黑愣了愣,也笑了起來。
這一刻,和八年前的情形一模一樣。
時光匆匆,但有些東西,永遠都不會變。我和顧祁寒十指相扣,相視而笑,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依戀,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