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的天空在下雨
“他跟你到過醫院,好!”此時劉小歌聽到這話,覺得自己的心仿若被針刺穿般的疼,但她臉上依然掛着微笑:“那就等做了親子鑒定再來找吧!不過,回家你好好想想,這個孩子是誰的。千萬不要認錯了爹。不要來個女人懷個孩子就說是齊慕辰的,那這世界上齊慕辰的孩子可就太多了。”
姚婷婷氣的頭頂都冒青煙,她惡狠狠地跟劉小歌說道:“劉小歌,你給我的等着,等着證明我腹中的孩子是齊慕辰的!”
說完,她便飛快的跑出了餐廳,只因此時她快被衣服上浸過的湯水粘在皮膚上那種油膩感折磨瘋。
齊慕辰看姚婷婷跑遠,走過來想要拉住劉小歌的手,卻被她猛地一甩:“告訴我,你跟姚婷婷去醫院是怎麼回事?”
齊慕辰知道她定是誤會了什麼,着急的向她解釋:“我……她說她懷孕了。可是我發誓歌兒,我真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劉小歌黝黑的瞳仁在眼眶裏顫抖着,一臉平靜的看向他:“那你告訴我,你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信你,可是你陪她去醫院幹什麼?”
她最後說出口的一句話,劉小歌幾乎是歇斯底里的朝他吼出來的!
這樣的她讓齊慕辰的心像是被人拿刀子狠狠地剜了一刀,一時語塞,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
“啪啪”兩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齊慕辰的臉上,劉小歌飛快的跑出了餐廳……
齊慕辰飛奔着出來,緊張的四處張望,到處都不見劉小歌的身影。他的五官緊緊的聚在一起:“歌兒!歌兒!歌兒!”漸漸地那聲音開始發抖。
劉小歌躲在餐廳旁邊的電話亭後面,雙手捂着嘴小聲的抽泣着。恍惚一夜間。她又從人間回到了地獄。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了大雨。劉小歌跌跌撞撞的走在大街上,臉上分不清哪些是淚水,哪些是雨水。她濕漉漉頭髮散亂在額前,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現在沒有任何的亮光,眼神獃滯的看着前方。
一輛大貨車疾馳而來,傷心至極的劉小歌似乎完全聽不見那輛車呼嘯而來的聲音。
“呲……”茫茫的夜空中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全身濕漉漉的劉小歌的鼻尖離貨車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
貨車上的男子怒不可遏,只見他俯身一跳,站在車門前,那高壯的身形比劉小歌高了整整兩頭,他伸出食指指着劉小歌破口罵道:“哪裏來的瘋女人?不想活了是不是?”他氣的貨像一隻被人惹怒了的獅子。
劉小歌的眼底一片猩紅,似乎是失去了理智,眼睛瞪得滾圓滾圓,某種彷彿滿是仇恨,她朝着那名男子一步步走過去,他看着劉小歌猩紅的像燃燒着烈焰的眸底,似乎要把他吞下,嚇得不禁往後退,劉小歌一步步上前,一陣驚天動地的狂吼:“我是瘋子!我就是瘋子!我瘋了才會相信那個花花大少!”
貨車司機逃也似的駕着車跑了,寬闊的馬路上,留下了劉小歌嬌小孤單無助的身影。
雨下的越來越大,厚厚的雨簾中看不清劉小歌的臉。瞬間,伴着一道閃電,一個霹靂如石破天驚般響徹整個夜空。
這雷要在平時劉小歌早就嚇得鑽到被子裏了,可是現在這雷聲對她來說什麼也不是,她苦笑着,任雨水在她的臉上,身上肆意的沖刷。
夜越來越深,齊慕辰駕着車焦急到處尋覓劉小歌的影子,可是在這沒有人影的雨幕中,尋尋覓覓,覓覓尋尋,就是不見那嬌小的身影。
劉小歌依舊漫無目標的向前走着,身體開始打擺,她雙臂環在肩膀上,只覺得眼睛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溫暖的陽光透過粉紅色的紗簾照在劉小歌的身上,那白皙的皮膚彷彿被陽光挑逗,絲絲紅暈調皮的爬在了臉上。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見眼前滿屋子的粉色,桌椅都是粉色的。乾淨的沒有一絲塵埃。桌子上粉紅的筆筒里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畫筆。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多了一件粉紅色的睡衣。
“姐姐,你醒了?”一個如夜鶯般清脆的聲音闖入了耳朵。
眼前的女孩,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粉色長裙,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餘,肌膚晶瑩,像牛奶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摸摸。烏黑的長發,茹海藻般,靜靜地披在身後。簡直如童話中的白雪公主。
那女孩紅唇微微一動,眼角盈盈笑意:“姐姐,我叫上官瑾,昨天晚上是我哥哥把你從路邊抱回來的。”
安靜的客廳里,一陣平緩又不失力量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走了進來。高大的身形佈滿了堅毅的線條,一身灰色的手工西裝,連每一顆扣子都精緻到無可挑剔。那整齊的短髮整齊的像待閱的士兵。如黑夜般的眼眸散發出柔和的光。
“你醒了?昨夜我下班回家,見你躺在馬路上,就把你接回家裏了。你好多了吧?”說著,男子伸出那大大的手掌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嗯,燒褪了!”
那帶有磁性的聲音好似一曲天籟,不用看人都能攝人心魂。
“謝謝你!”劉小歌的眼眸一閃,聲音甜的絲絲入耳動聽。瞬間,眸角滲出了點點淚水,打濕了粉色的枕。
上官清眉頭緊蹙,那稜角分明的俊臉爬上了一絲的愁雲。眼前的這個含淚抽泣的女孩,昨夜發現她的時候,全身濕透了,全身發抖,還在發著高燒。不知道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小歌那纖細的小手抹去了腮邊的淚水,擠出了一絲微笑:“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
上官清的喉結微動一下,說道:“不客氣,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深夜不回家,暈倒在馬路旁?”
齊慕辰語塞時的表情再次閃現在她的腦海里,頃刻間她感覺自己的心在哭泣,直到碎成一片一片,再也無法合攏。她嬌俏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淚水迸涌而出。
站在一旁的兄妹倆看着哭成淚人的劉小歌,也不敢再問什麼。
“我先去上班,你有什麼事找我妹妹就行了。”上官清說話的聲音真是比男播音還要有磁性。
劉小歌微微點了點頭,淚水再一次決堤。
整整一夜了,齊慕辰在大街上瘋狂的尋找着,尋找着,可是就是不見劉小歌的影子,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他找遍了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都不見劉小歌的影子。
他眉心緊縮,那雙原本清亮的眸子裏佈滿了紅血絲,頭髮亂七八糟的散落在額前,臉上的肌肉。
清晨暖暖的的陽光照進車裏,齊慕辰的臉色是那麼的蒼白,就像是被霜打過一樣。
他開着汽車瘋狂的行駛在大路上,路上的車都驚慌的為他讓路,他完全像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
猛地,他來了一次急剎車,一聲汽車的尖叫聲劃破了這個安寧的清晨。路上的行人都嚇壞了。不停的有人罵他“神經病”。
他兩隻大掌緊攥成拳頭,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牙齒緊咬着下唇,漸漸滲出點點鮮血。該死!這小妮子跑哪裏去了?難道要他登尋人啟事嗎?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手機再次響起。
“辰兒,小歌還沒有找到嗎?”那邊傳來了王麗英的聲音,那聲音焦急中帶着顫抖。
齊慕辰喉結動了幾下,“沒有呢,阿姨。”他的聲音哽咽。
齊慕辰掛了電話。他把手機頂在額頭上,雙眸迷茫的望着前方。忽而,他轉動方向盤,調轉車頭,飛奔而去。
車子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飛奔着,一聲急剎車,停在了電視台門口。
“看,齊少來了!”一個胖胖的記者大叫道。
一群拿着相機的記者烏泱泱的圍過來,瞬間把他死死的錮在了那裏。咔嚓咔擦傳來了一陣陣快門的聲音。
“齊少,您和姚家千金什麼時候辦婚禮?”一個記者問道。
一夜未合眼的齊慕辰,頭本來昏昏沉沉的。被記者這麼一問,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他的唇一提,露出了一個清冷的笑,然後手臂一揚,鄭重其事的對記者說:“我今天向全世界宣佈,我永遠都不可能娶姚婷婷,我愛的只有劉小歌。”
“誰說不可能。”齊慕辰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說了這句話。
齊慕辰急切的回頭,他似乎聽見是父親的聲音。只見齊蕭天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裏,給人一種觸不可及的高冷感。
所有記者的鏡頭都轉向了齊蕭天,齊氏集團的掌門人。
“齊家與姚家將在本月末擇日舉行盛大婚禮,屆時請各位賞光。”齊蕭天威嚴的站在那裏。似一根擎天柱,誰人都無法逾越他的高度。
齊慕辰的眸越來越深,眸間掠過一股股怒火,胸腔滿塞,堵得喘不上起來。父親的話好似從天空飄來的手榴彈,把齊慕辰擊的暈頭轉向。
他幾乎是以飛的速度到了齊蕭天的面前,緋紅的臉把周圍的空氣都燙熱了,“爸爸!”他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抽動幾下,臉上寫滿了不能言說的痛苦。“我不會娶姚婷婷的。”
齊蕭天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仍然是那麼得威冷,讓人難以接近,說出的話好似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你難道想讓我齊家的子孫流落在外嗎?”那聲音嚴厲的好似冷雨滴落,滴滴砸在齊慕辰的心上,滲至骨髓。
齊慕辰石化在那裏,微風吹動他額前凌亂的髮絲,神情獃滯,平日裏陽光帥氣,英氣逼人的他,現在這頹唐的樣子,真是讓人大跌眼鏡。他真的是低估了姚婷婷,這女人真是夠恬不知恥的。什麼時候告訴了父親這件事。
望着父親凌厲的目光,他不想在眾目睽睽下申辯什麼,本來是想趁着今天電視台做專訪的機會和歌兒道歉的,沒想到事情竟成為這樣。他的眉越蹙越深,想起昨日姚婷婷說的話,再想想今日發生的一切,讓他肯定這是姚家的一個大陰謀。
他迅速的轉身,幾乎是跳進了車裏。也許不到兩個小時,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就會傳遍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他要怎麼面對傷痕纍纍的劉小歌?他要趕緊找到她,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齊俊辰,把人集合一下,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劉小歌給我找回來。昨夜姚婷婷來攪局,至今未歸。我的電腦里有她的照片,趕緊打印找人。”齊慕辰給齊俊辰打了電話。
齊俊辰三步並作兩步小跑的跑到了打印室。同時開啟了所有的打印設備。拿着一大摞照片跑出來,集合了所有齊慕辰的編外團隊,足足有一個營的陣營。分發照片后,都飛也似的跑向城市的每條街道。
齊慕辰依舊開着車在街道上尋覓着,一個女孩徹夜未歸,他想想都倒抽一口涼氣,似有千萬隻貓爪撓心。一點點的吞噬着他的血肉。
上官清穿上了一件白的像雪的大褂,那頎長的身形顯得更加的高大,俊朗的外表讓人賞心悅目,他的身後跟着一大群的醫生護士。
“今天那個心臟手術我親自做,通知所有心外科醫生到場觀摩。”上官清的聲音就像磁鐵一樣,吸引着在場所有美女醫生護士的心,僅僅憑聲音就能讓美女們如痴如醉,眼神迷離。
“請問各位,在醫院見過這個女孩嗎?”齊俊辰第一站先來了醫院。
上官清眸光一閃,落在了齊俊辰掌中的照片上。這不就是他昨晚救的那個女孩嗎?他最先看見了那雙清澈如水的美瞳。
他紅潤性感的嘴唇微動,正想要說些什麼。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落日的餘暉就要散盡,隱隱約約還有一絲的陽光照在房間裏。
劉小歌眸光含淚半躺在床上,想想和齊慕辰交往的這些日子,真是大喜大悲,幸福的時候就像在天堂翱翔,受傷的時候就像是在地獄裏煎熬。
和這樣的豪門公子哥在一起,註定自己的人生如履薄冰,永遠不會平靜的像一湖水。
“分手”她緊咬着下唇,做出了個她自己都不相信的決定,蒼白如紙的臉上寫滿不能言語的苦痛。心在滴血,欲止還流。
她掙扎着下來床,只覺得頭重腳輕,全身的氣力好似被抽空,只剩下一具無法動彈的驅殼。
“你怎麼下來了?”那個有磁性的聲音震動着耳膜。抬眸一看,這男子仿若是一尊神,墨玉般黑亮的眸子配上如雕刻般精雕細琢的臉,有着非常人般的成熟與穩重。
劉小歌剛想要回答,只覺得眼前全是閃亮的小星星。天旋地轉般。
倏爾,兩隻有力的大掌把他扣住她細嫩的腰肢,在空中一個美麗的弧線,她就華麗麗的跌入了他的懷裏。
似乎能感覺到他男子特有的清新氣息迎面撲來,溫溫的、熱熱的、痒痒的。不知覺間讓人心神蕩漾。
“你沒事吧?”他唯美的唇又發出了似天籟的聲音。
劉小歌的眸子間淚光一閃,似乎能聽見自己淚水滴答的聲音。此刻,哪怕是這麼一句關心的的話語,都能讓她感動。霎時,劉小歌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一陣噁心如潮水般向喉嚨湧來。
“嘔……嘔……”她迅速的俯下身,劇烈的嘔吐着。但是一天一夜沒有吃什麼東西了,什麼也吃不下,所以什麼也吐不出來,只是痛苦的乾嘔。彷彿要把這五臟六腑吐出來了。
上官清的一手扶着痛苦作嘔的他,一隻手握成拳頭,輕輕地為她捶着後背,一抹凌厲而又充滿擔憂的目光劃過上官清墨玉般的眸,以他醫生的直覺判斷,她應該是懷孕了。
他眉頭微蹙,問道:“你上次的生理期是什麼時候?”
他的話把劉小歌嚇了一跳,慘白的臉頃刻間爬上了朵朵紅暈,周圍的空氣都燥熱起來。
“我……”,她羞羞的低下了頭,怎麼能和剛認識一天的男人說這個。
“我是醫生,有什麼話不能向醫生說呢?”
劉小歌的眼眸眨巴了幾下,好像自己的生理期已經超過了十天。“好像超過十天了!”她的聲音小的像螞蟻般。
上官清似乎明白什麼,想想那張照片。眉蹙的越來越深。
“你等一下!”上官清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走進來。不由分說的把她抱起。徑直向衛生間走去。他的鼻翼微動,這個女孩似有一股蓮花般的香馨,沁人心脾。
走到門口,他穩穩的把她放下來,從上衣口袋裏拿了一隻驗孕棒,說道:“拿着,進去試一下。”
劉小歌眸光一掃,扎紮實實的落在他大掌里的那隻驗孕棒上。全身的血液好似停止了流動。心臟似乎也停止了跳動。她快要窒息了!
“去吧,別怕,我在外面等你!”他的聲音此刻溫柔的就像春日的暖陽,讓劉小歌的心有了一點點的慰藉。
劉小歌從他的大掌中接過了驗孕棒,一步一頓的走進了衛生間。
終於,衛生間的門開了。上官清接過她手裏的驗孕棒,赫然顯示兩條紅線。他臉部抽動了一下。看不出任何錶情:“你懷孕了。”
“哇……哇”一陣凄慘的哭聲在房間裏響起,劉小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倚在衛生間的門框上,放任自己悲聲痛哭。她纖細的小手緊緊扶着門框,身體抖動的像篩子一樣。
上官清站在那裏,眸光中掠過一絲絲的憐憫,但卻不知道怎麼安慰。
“哥哥,哥哥,你看齊氏集團和姚氏集團將在本月舉行婚禮了!太給力了!郎才女貌,好羨慕哦!”上官瑾甜美如夜鶯般的聲音響起,把劉小歌的哭聲淹沒在這寬敞的客廳里。
“是嗎?”上官清接過了上官清手中的報紙。
瑟瑟發抖的劉小歌清楚的聽到了上官瑾的聲音,她的眸中充滿了憤怒,眸光冷冷的掃過偌大的客廳,落在稜角分明的餐桌角上。忽而,她迅速起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餐桌跑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把正在說話的兄妹倆嚇了一大跳。
鮮紅的血如潮水般噴涌而出,瞬間地板上一篇鮮紅。上官清快步跑過去。鮮血頓時浸濕了他的衣袖。
“雨兒,醫藥箱!”
站在一旁嚇壞了的上官瑾,聽見上官清的叫聲,立刻清醒過來。趕緊一路小跑去拿醫藥箱。
“來了!來了!”上官瑾拿過醫藥箱,雙膝跪地。手忙腳亂的拿出了紗布。
上官清的劍眉,此時好似日月劍那麼鋒利。“該死,是什麼讓她痛苦的要去輕生。”熟練的為劉小歌處理了傷口后。把她抱起,向門外衝去。
清冷的月光穿過紗簾,冷冷的照在劉小歌的病床上。她還在昏睡着,長長的睫毛落在下眼瞼上,臉色慘白如紙。薄薄的嘴唇沒有了血色,一道道的唇紋清晰可見。一滴滴冰冷的液體滴進她手上的血管里。
上官清雙手撫着額頭,胳膊抵在辦公桌上。那胳膊的輪廓隱隱約約透着健壯的訊息。半夜了,劉小歌還沒醒過來,他覺得頭有些痛。
他站起身來,拿起杯子,向飲水機走去。忽而,他的目光掠過報紙架。報紙上的女孩儼然就是劉小歌。再掃過她旁邊的男子。那不就是齊氏集團的總裁嗎?瞬間,他明白了劉小歌的痛。
“不要管我!都不要管我!”劉小歌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上官清放下杯子,向病房沖了過去。
剛一進門,只看見劉小歌的頭亂七八糟的發散落在額前,面色猙獰的好似受傷的野獸般可怕,輸液瓶也摔在地上。護士們也被嚇得步步後退。
“不要管她,由她去!如果你沒有什麼牽挂了。你大可為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放棄自己的生命,沒有人攔你!”上官清的聲音冰冷的如來自地獄,讓人不寒而慄。
“牽挂?”劉小歌的目光瞬時變得獃滯起來,是啊,出來兩天了,家裏人會急成什麼樣子?她緩緩的蹲在了病床上,眸光中帶着乞求望着上官清:“能借我電話用一下嗎?”
護士們見她的情緒穩定下來,悄悄離開了病房。上官清從白大褂里拿出手機,遞到了劉小歌的手上。
“媽媽,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劉小歌撥通電話,就這麼一句,就迅速掛斷電話小聲里抽泣起來。
上官清站在一旁,面色凝重,默默地為她紮好了針。
劉小歌獃滯的目光望着窗外,月光冷清的好似滲入骨髓,她不由得把雙手環在肩膀上。一句話也不說,任淚水無聲的滑落。忽而她轉過頭來,乞求的目光射向了上官清:“你能幫我打掉這個孩子嗎?”
劉小歌的話把上官清着實嚇了一跳,在他看來,每個生命都有資格來到這個世界上,為什麼剝奪這個孩子生存的權利?
他想到了自己的過去,如果不是母親沒有放棄他,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上官清。瞬間,他的眼圈有些紅,眸子間亮閃閃的。
他緊握拳頭,極力的控制着自己,說道:“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做,他是一條生命。”
劉小歌的瞳定格在了上官清紅紅的眼圈上,讓她的心有些震動。這個高大俊朗的男人肯定心裏藏了不能言說的苦楚,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勸她。她輕撫自己的小腹,似乎感覺到了小傢伙在動。
劉小歌感覺到自己的在滴血,是啊,我有什麼資格剝奪你的生命。
靜的可怕的病房裏傳來了一聲手機的音樂,把沉思中的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上官清看着手機上的數字,遞給了劉小歌。劉小歌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接。兩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夜色越來越濃,月色是這樣的柔和,思念卻是如此的沉重,淡淡的,靜靜的,劉小歌嬌羞帶笑的面龐在齊慕辰的腦海里像洪水般席捲而來。彷彿她的氣息還在身邊,不曾離去。
他仍舊在瘋狂的尋找着,才剛一天一夜的功夫,他原本英俊的臉上好似蓋了一層霜,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頭髮好似枯草一樣耷拉在額前,胡茬在兩腮上肆意妄為的瘋狂炫耀。那雙原本清亮的眼睛也變得烏雲密佈,愁雲橫生。
一天一夜了,沒有劉小歌任何消息,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對齊慕辰來說。這一天一夜比他以往度過的二十七年還要漫長。
他疲憊的靠在車座上,雙眸緊閉。和劉小歌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就像放電影一樣在腦中閃現。好想她!好想好想!他一直以為以齊家的勢力,在這個城市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渺小,渺小的像顆塵土。
他狠狠的錘了自己的腦門一下,拿出手機給齊俊辰撥通了電話:“俊辰。有消息嗎?”
“沒有。”
齊俊辰的回答讓他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難道這是他以前那麼放浪付出的代價嗎?假如失去了劉小歌,他不敢再往下想。
倏爾,一道亮光照亮了整個夜空。齊慕辰抬起頭,光亮瞬間刺進他的瞳孔:“我市兩家最大金融集團聯姻,將在本月舉行盛大婚禮。”
廣場中心的大電視上正播放着這樣的一條新聞。齊慕辰的臉扭曲的變了形……
齊家別墅。燈火通明,偌大的別墅在清冷的月光散發著璀璨的光。
客廳里,燦若星辰的水晶吊燈把整個客廳照的明亮到有些刺眼。身穿一身淡紫色的旗袍,兩手把淡黃色的鏤空披肩的角緊緊攥在手裏,目光犀利而又堅定,好似能把世間的一切陰謀看透。
她斜眸掃過齊蕭天陰沉着的臉,沒有一絲服軟的意思。兩個人已經爭論了很久,誰也不讓誰。
“我們能讓我們齊家的後代流落在外嗎?再說婷婷也沒什麼不好吧?”齊蕭天站在客廳里,深邃幽遠的眸中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
秋含梅犀利的眸光射向齊蕭天。眼角向上翹,髮髻上的金釵子因動氣而上下顫動着,發出冷冷的光。“不管怎樣,我就是不同意姚婷婷進這個家的門。你難道忘了當年姚建國是怎樣算計你的嗎?如果不是我秋家出手,我們早就成了街上的乞丐。再說,兒子喜歡誰,我就喜歡誰。”
偌大的客廳里一股硝煙的味道……
齊慕辰的車子飛馳在回家的路上,他再也不能這麼漫無目標的尋找下去了。他要回家爭的母親的幫助。
“媽,媽,媽……”
進入客廳,他感覺到了一股硝煙的味道。抬眸看看僵持的父母,他心裏已經明白了幾分。
“辰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秋含梅的雙手捧著兒子憔悴的變形的臉,心疼的無以復加。
齊慕辰抬起頭,那滿眼的紅血絲絲絲可見:“媽媽,趕緊找人幫我找歌兒,那天……那天姚婷婷來攪局。歌兒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她……她……不要我了!一天一夜了,我找不到她,我到處都找不到她……。”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兩隻大掌搖着齊秋韻的胳膊。眸子裏噙滿了淚。
“我不要娶姚婷婷!”
“不行!”齊蕭天的聲音在客廳里再次響起。那聲音猶如在地獄醞釀了許久,讓人心驚膽寒。
秋含梅把兒子的手攥在手心,眼眸里似乎有千萬把劍刺向了齊蕭天,冷冷的說道:“齊蕭天,我告訴你,你如果一意孤行的話。我就跟你決裂!”
秋含梅的一句話,把齊蕭天震暈了。他詫異的望着妻子,結婚幾十年。恩愛了幾十年。她賢惠聰穎,知書達理,集所有名媛千金的優點於一身,從來沒有這麼狠的話。
他的眸光開始由威嚴變得迷茫,他無力的坐在沙發上。開始不停地抽煙。瞬間,客廳煙霧繚繞,如朵朵愁雲籠罩在客廳里。
“辰兒,以你爸爸的名譽調動公司所有的力量。各大電台、電視台、媒體、雜誌登出尋人啟事。再到公安局報案,一定會找到的。”秋含梅囑咐兒子。
齊慕辰愁雲籠罩的眸子瞬間發出了光亮,目光轉向了沉默的齊蕭天。秋含梅拉著兒子,搖了搖頭,示意兒子不要理他。
齊慕辰幾乎是飛一般的跑了出去,恨不得自己現在是哪吒三太子。邊跑邊打電話通知齊俊辰:“俊辰,馬上通知電視台。我要在電視台向歌兒道歉。”說完,氣喘吁吁的齊慕辰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道清淺的笑。
大海的怒濤拍打着岩石,發出一陣陣的浪濤擊岸的聲音。一個身材窈窕、舉止優雅的女子站在高高的岩石上,身着一身淡藍色的紗裙。在藍天映襯下散發出別樣的美,白色的絲巾隨着暖暖的海風,在空中搖曳生姿。
“姚建國,放棄吧!勸勸婷婷,找一個愛她疼她的男人。我的兒子不適合她!”秋含梅的聲音如大海的怒濤般令人不寒而慄。
姚建國上前走了幾步,那張老狐狸臉上嵌着的雙眸閃着狡猾的光,一臉的淫笑。
“秋韻,婷婷肚子裏可是你齊家的後代。你忍心讓他流落在外嗎?”
他側眸看着秋含梅精緻的臉,依舊像年輕的時候一樣漂亮。雖然經過風霜雪雨幾十年,她依舊楚楚動人,猶如一朵虎尾百合,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攝人心魄。
姚建國的眸光定格在齊秋韻的臉上,一刻也不想挪開。
“孩子打掉,我齊家付高額的費用。如果不想打掉,那就由我齊家來撫養。總之,不能讓你姚建國的女兒禍害我的兒子。
秋含梅冷的刺骨的話語帶着常人難以逾越的堅定。
“哈哈……”姚建國一陣狂笑。臉上的褶子都發出淫光。
“秋韻,你想想沒有媽媽的孩子是多麼的可憐?你想讓你的孫子生下來就沒有親生母親嗎?你是個這樣狠心的奶奶嗎?”
齊秋韻冷冷的從鼻翼間發出一絲冷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的女兒進我齊家的門!”
瞬間,他上前一步,把秋含梅緊緊的錮在了懷裏。噁心的讓人生厭的烏唇爬上了秋含梅的臉。
不遠處的礁石上,一台黑漆漆的相機咔嚓咔嚓響起。
秋含梅費力的掙扎着,只覺得喉嚨一股股惡浪湧來。讓她想要吐出來。無奈時,她狠狠的朝他的腳尖一跺。
“啊……”只見姚建國痛的抱着腳在坑窪不平的岩石上亂蹦。秋含梅惡狠狠的斜眸一蹬:“姚建國,你年輕的時候得不到我,老了依然得不到我!只要我活着,就不會讓你女兒進我齊家的門。”
秋含梅轉身,揚長而去,留下一個堅毅而又高雅的背影。
姚建國站在那裏,氣的老臉上的褶子都豎起來了。狡猾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秋含梅的背影,從嘴裏蹦出幾個字:“秋含梅,你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齊慕辰身穿一身紫色西服,精緻的做工一看就是出自手工名家之手,那整齊的走線不得不驚嘆。西裝上的每一顆扣子都發著閃閃的光亮。配上他那頎長偉岸的身材,簡直帥到爆!白皙的俊臉在紫色西服的映襯下帥的更加迷人,完美到極致的五官似出自雕刻家之手,讓人怦然心動。
上午九點,新聞播報結束后。全市所有的螢屏出現了齊慕辰修長的背影。
隨着《最浪漫的事》音樂聲響起,齊慕辰緩緩轉過身來,長長睫毛下一雙堅毅帶着憂傷的眸子。
廣場上,行人駐足。醫院裏,病人的眼睛熱切的注視着大螢屏。
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紫檀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給病房也送去了些許的清香。
劉小歌半躺在病床上,獃獃的望着窗外的梧桐,淚水從腮邊滑落,打濕了白色的枕。
“各位觀眾大家好,我是齊氏集團的執行總裁齊慕辰。前天晚上,我丟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孩,此刻我希望她在電視機前,希望她能聽見我的聲音。”
電視裏齊慕辰的聲音響起,讓劉小歌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她坐起身來,看着電視上那個熟悉的身影,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節目錄製現場。
華麗麗的鎂光燈照在齊慕辰的身上,把他頎長的身影映襯的完美無瑕。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稍微停頓了一下,眸間似乎有些許晶瑩。他用大掌撥弄了一下額前的頭髮,長舒了一口氣。接着訴說著對劉小歌的思念。
“歌兒,假如沒有遇上你,也就沒有這漫長的思念折磨,我也許過着如從前一樣的生活。然而,要是沒有這樣的一份遇見,我不會知道,有一種情感,痛着流淚,笑着想念,卻依然令人如痴如醉。回來吧!歌兒,我想你!”
病房裏的劉小歌,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忽而,齊俊辰把劉小歌的大幅照片推了上來,只見那照片上的劉小歌,有着蓮花般的清香與純潔。
齊慕辰抬起胳膊,指尖輕輕劃過照片上劉小歌的臉,美唇微啟:“這就是劉小歌,我最愛的人。電視機前的您如果見到這個女孩,請您給我提供線索。我齊慕辰必有重謝!”
話畢。齊慕辰向台下深深地深深鞠了一躬。待到他抬眸,他清楚的聽到了自己淚水滴答的聲音……
不知什麼時候,上官清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伸出手掌把她的頭髮輕輕地別在耳後。說道:“回家吧!”
“不!我不要回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他!”劉小歌眸子裏寫滿了幽怨和憤怒。
恍惚間,姚婷婷輕撫小腹的動作在眼前肆意的閃現,她看到了姚婷婷猙獰的面孔在向她步步靠近,就要把她吞噬。“啊……”一陣凄慘的叫聲響徹在安靜的病房裏。
上官清被這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嚇壞了,一時間不知道怎樣安慰她。看着蜷在病床上瑟瑟發抖的劉小歌,他幽深明亮的眸閃過一絲心痛。
他雙手抬起來,想要去安慰她。可是手好像不聽使喚,僵在了空中。他是否不應該捲入他們之間?齊氏的總裁似乎很在乎這個女孩。
護理站有幾個護士在那裏竊竊私語:“那照片上的女孩不是咱們院長帶回來救治的女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