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三章 彭墨危機
金哲也不指望金修宸給出什麼好的建議,聞言淡淡點頭道:“這件事情母后和姑母催的急,就勞九皇叔和郡主多多寬慰她們吧。”
金修宸滿口答應:“皇上放心,等會兒出宮我就去勇義候府。”
彭墨點頭,起身道:“那臣女這就去福壽宮,給太后請安。”
金哲點頭,點了兩個妥善的宮女跟着。
彭墨去捧茶葉罐,蓋子上卻蓋上了個手掌,她側目看過去。
桃花眼內滿是柔情,他微微笑道:“去福壽宮請安,拿着茶葉不合適,我替你拿回去。”
這廝慣會做戲。但她極願意配合,垂眸淺笑:“那就勞煩殿下了。”
金修宸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光滑的罐子,眉梢輕挑,眸光掃向了金哲,淡淡問:“皇上也該選后了。”
後半句話他沒有說:總這麼覬覦着皇嬸,實在是不妥!
金哲笑意微僵,一瞬即逝:“皇叔說的是。”
笑意不減,只是眸光卻暗沉下來:“許久未與皇上切磋棋藝了,不知皇上這會兒可得空?”
“小豆子,準備棋盤來。”金哲毫不示弱對視。
“是。”小豆子悄悄的看了看談笑風生的二人,都在笑啊!怎麼總覺得氣氛那麼的古怪?
福壽宮
金柔嘉坐在塌邊,端着葯碗,盛了一湯匙,吹涼后,俯身小心的餵給太后。
太后笑意吟吟的吃了。
夏瑾在一旁湊趣:“太后您為了長公主這份孝心也要趕緊好起來才行。”
金柔嘉順勢接話,嬌憨道:“可不是,母后這一病,我擔心的是吃不香睡不沉的。”說著又盛了一勺,笑道:“不如兒臣搬來同母后一起住吧?”
“多大人了,還要同我住在一起?就不怕人笑話?”太后嗔怪的說著,但心中卻是熨帖的很。
想起明年皇喪過後,金柔嘉就要出嫁的事情,不禁心中惆悵起來。
再想起恭王的事情,惆悵中添了幾分焦慮不安。
金柔嘉看着太后的神情變了又變,不覺問:“母后在想什麼?”
太后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一點小事。”
金柔嘉攪了攪湯藥,黑褐色的湯汁起了圈圈的漣漪。
“母后,如今天下太平,縱然有些小事,但也及不上您的身體重要。”說著頓了頓,語氣低了下來:“再者說,前朝的事情終究是男人的事,咱們就是憂心也無濟於事。”
太后笑了笑,渾濁的眼珠亮了幾許:“你說的是,我如今倒不如你看得開了。”
新皇登基三年,也算不得新了,很多事情他已經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她的擔憂實在多餘。
再,若恭王真的做了那樣的糊塗事,她擔憂又有什麼用?
門外走進來個宮女,稟道:“太后,慧寧郡主來了,要給您請安。”
太后聽了點頭道:“請進來吧。”
金柔嘉咦了一聲,笑道:“她進宮怎麼也沒說一聲?”皇后聽了,眸光深了深。
彭墨由着宮女引了進來,她含笑行禮:“臣女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笑吟吟的喊了起,指了指床腳的錦兀,道:“坐下說話吧。”
彭墨頜首謝恩,斂衣坐下。
“皇上召你來的?”
“是。”彭墨點頭,道:“問了臣女一些關於姚小姐的事情。”
太後點了點頭,沒說話。
恭王一日未蘇醒,這案子便一日沒法證實,現在只看刑部能否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了!
金柔嘉看太后沒話要問,便開口道:“你聽說倩華的事情了嗎?”
彭墨點頭:“剛剛聽皇上說了,倩華郡主是中了毒,所以身子骨一直不好。”
“我想出宮去看一看她,你要去嗎?”吳倩華少出門,這京都里除了她再沒有第二個朋友,自從上次茶樓一別,幾次信中,她都提起了彭墨,可見是願意交這個朋友的。
彭墨笑應:“要去的,不知公主定了那一日?”
金柔嘉聽她要去,眼睛都亮了,笑道:“你去了倩華肯定高興。明日你可有空?”
彭墨好笑:“我日日在府的閑人,都有空...。”一句話未說完,腹中一陣劇烈的絞痛,她不受控制的痛呼出聲,緊接着吼間一熱,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天旋地轉間,腦袋重重的撞在了地上。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怔住了。
金柔嘉最先回神,大叫着撲在彭墨身上,將她從地上抱在懷裏,看着她嘴角觸目驚心的血跡,杏眼泛紅,哽咽道:“彭墨,你怎麼了?”
太後到底是經過大事的人,回神后最為鎮定,吩咐夏瑾:“快傳御醫,再派人去告訴皇上!”
夏瑾一刻不敢耽擱,立即去了。
這邊,涼亭中,金哲看着被殺的潰不成軍的黑子,心底一陣窩火,但他面上卻掩飾的很好,微微笑道:“九皇叔的棋藝越發的精湛了。”
金修宸夾了個白子落下,聞言笑道:“是郡主教得好。”
“郡主?”金哲皺眉。
金修宸含笑頜首:“是啊,與郡主對弈幾次后,受益匪淺。”
笑話,他那麼多情敵,還在乎多他一個黃毛小子?
陣風吹來,金哲呼了口氣,只覺今日的風格外的燥。
“皇上,皇上。”遠遠的幾聲急呼。
“那邊怎麼了?”金哲聞聲望向花園入口,只見幾個太監攔了一個宮女,那宮女還在大聲呼叫。
小豆子躬身道:“奴才去看看。”說著走了過去。
金修宸指尖夾着一個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磕在棋盤上,發出輕微的咚咚聲。
眼睛看着神色慌張,飛奔過來的小豆子,眉頭微微蹙起,看來出了大事!
小豆子聽了宮女的話,飛快的跑回涼亭中,稟道:“皇上,慧寧郡主在福壽宮吐了一口血,暈過去了!”
“什麼!”金哲一怔,隨機拍案而起,剛欲抬步,就看金修宸已經疾步走出了御花園。
捏了捏拳,快步跟上。
金修宸來到福壽宮,就看偏殿內人來人往,忙趕了過去。
金柔嘉站在塌前,拉着御醫低吼:“什麼叫救不了?”
這六個字正好落在了金修宸的耳中,邁門檻的腳一頓,一個倉踉差點摔倒,忙扶住了門框,眼睛卻是看向了內室。
榻邊圍滿了人,金柔嘉拎着一個御醫的衣領大叫。
他的心悠然一緊,呼吸一窒,幾步奔上前,撥開礙事的御醫,榻上,她死氣沉沉的躺着,衣襟上是斑駁的血跡,刺的他眼睛發酸。
“九皇叔...。”金柔嘉看着闖進來的男子,擦着淚問:“九皇叔,現在怎麼辦?”
金修宸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他滿心滿眼只有她一人,俯身輕拍了拍彭墨的臉頰,抵喚道:“墨兒,醒醒。”
沒有人回答他。
瞳仁微縮,貼在她臉上的手抖了起來。
金哲沖了進來,喘息着問:“怎麼回事!”
御醫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上前回話。
金柔嘉哭道:“彭墨中了毒,御醫說救不了!”
“說謊!郡主剛剛還好好的?”金哲難以置信的呵斥,幾步上前看着榻上的人,眉頭深深皺起。
御醫院負責毒症的吳御醫硬着頭皮上前回話:“皇上,郡主是中毒了,只是這毒是什麼...微臣等無能,還未查到。”
“無能?”金哲冷笑一聲,側目看着蔫頭耷腦的幾個御醫,冷聲道:“若救不活她,你們也別活了!”
幾位御醫一聽大駭,齊齊跪地道:“皇上饒命,臣等真的不知道郡主所中何毒。”
這場面讓金柔嘉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被打碎,她看着榻上的人,眼淚止不住的掉....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
“準備馬車!”
混亂中,一道冷冽,冷靜,冷情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金修宸俯身抱起了床上的人,絕艷的臉上滿是陰沉,一雙眸子好似颳起了暴風雪,冷的徹骨。
金哲皺眉,上前道:“九皇叔你不能帶...。”
“我說,準備馬車!”冰冷的聲音多了幾分命令的味道。
金柔嘉一時忘了哭,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九皇叔,強勢且充滿危險。
金哲看了看金修宸,又看向他懷中抱着的彭墨,側目吩咐道:“快去準備馬車!”
他知道,金修宸這是信不過宮中的任何人了。
出了宮,齊辛早已經在等着了,看到走出來的人,忙打起了車簾:“主子,已經通知了青鳥。”
金修宸一字不發,抱着人,矮身鑽了進去。
齊辛跳上馬車,鞭子重重一甩,馬車飛奔出去。
她的體溫在漸漸的降低,夏日車內沒有預備薄被披風等,金修宸撕扯下車簾包在她的身上,額頭抵着她的,口中不住的低喃:“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馬車一路飛奔,最快的速度到了宸王府,金修宸抱着人下了馬車,直奔墨竹閣。
青鳥早已經在候着了,看到人回來,立即上前診脈。
金修宸就站在塌邊,眼睛在彭墨和青鳥身上來回巡視。
片刻,青鳥收了手,一邊從藥箱中掏出銀針包,一邊道:“王妃中了毒,毒性很烈,屬下先以銀針護住心脈。”
金修宸震了震,望着青鳥手中的銀針,艱難問:“連你都沒有辦法嗎?”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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