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三人,雙重賭注
說話間,敖宇翔冰涼的指尖已經將宇落腰間的絲帶纏在手上。
宇落趕忙摁住他不安分的大手,“我……我……,那個,翔,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又想動口,又想動手。”
敖宇翔笑的邪肆,“現在知道乖乖聽話了?”
“一碼歸一碼,你不許,也得有原因的啊!”
趁着他鬆懈的空隙,宇落從一旁閃身鑽了出來,趕緊把絲帶系好。
“你要緣由,好啊,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緣由。”
敖宇翔大手一伸,抓住了她的小手腕,推開門,往外走去。
外面,五斗正端着晚膳往主寢殿走,差點跟敖宇翔撞了個滿懷。
五斗心驚肉跳的躲開了他,忙問道,“兩位主子,是時候用晚膳了,你們要幹嘛去呀?”
宇落被敖宇翔拽着,小步緊倒騰着跟着,回頭說道:“你先放着吧,等我們回來的。”
“誒,好的,那我先拿回廚房熱着。”
五斗一臉懵的看着兩個人,這急吼吼的要幹嘛去呀?
走到殿外,敖宇翔吹了一聲口哨,棗紅馬立時從馬廄中跑了過來,在他身旁親昵的蹭着。
敖宇翔把宇落抱在懷中,翻身上馬。
宇落疑惑的問道:“你不會是要去找千染吧?”
敖宇翔:“是帶你去看事實的真相。”
真相?
啥意思?
難道千染姐姐還不是女的不成了?
“哈哈哈,我才不信。”
宇落乾笑了幾聲,“敖宇翔,你就承認了吧,你在吃女人的醋。”
敖宇翔看着她那萌蠢的樣子,笑而不語。
一會,你就等着打臉吧。
這女人,平日裏倒是挺精明的,怎的偏偏就看不透身旁的人呢?
……
芊舞閣舞魁墨千染,艷壓群芳,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歌舞詩賦樣樣精通。
慕名而來一睹芳容的王孫公子多不勝數,卻無一成為佳人入幕之賓。
樓閣里一片歌舞昇平,娉娉裊裊,檀木為梁,珠簾散漫,織錦屏風,燈火搖曳。
芙蓉輕紗迤邐纏綿,舞姬眉目多情,纖腰柔軟,翩然舞動。
今日,千染一襲大紅盛裝舞裙,襯得他驚世的容顏越發的嬌艷欲滴。
裙擺大朵大朵繁複層疊盛開的牡丹栩栩如生,髮髻上華美無比的縷空金步搖嵌着珠玉的流蘇,搖曳不已。
層層包裹的衣裝,花樣繁複的頭飾。
恐怕,單單是穿衣上妝,就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吧!
敖宇翔和宇落到這裏的時候,千染正在奢華瑰麗的大廳之內翩翩起舞。
水袖悠悠揚起,腰肢輕擺,玉足踮起,輕盈旋轉,翩然起舞,裙裾飛揚搖曳成一朵肆意綻放的花朵。
曲風歡快怡人,而千染卻演繹出了別樣的落寞凄冷。
思緒萬千,峰迴路轉,似是在思念着不歸家的人,似是在自嘲着自己的困境。
宇落站在遠處看着,被他這個樣子驚到了。
在她的印象中,千染姐姐的性子一直都是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
他自來就衣食無憂,似乎從沒有什麼愁事一般,想做什麼事,也全憑自己喜好。
敖宇翔一襲玄色錦袍欣身玉立,目光緊鎖在他身上,垂在身側的手,指節分明,白皙修長。
他傾身到她耳側說道:“一會,我給你看些好玩的東西。”
宇落抬起大大的眸子,好奇的問道:“是什麼?”
敖宇翔:“一會,你就知道了,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宇落:“哦?什麼事?”
敖宇翔:“一會,無論我做了什麼,你都不許出手阻止。”
宇落:“可以。”
“並且,我要在這件事上加個賭注。”.
敖宇翔把玩着宇落的墨發,就像是在與她談着生意一般。
“說來聽聽。”
宇落也不傻,若是直接答應了,那面前這個男人指不定能做出什麼無恥的事情呢。
敖宇翔:“若是你出手阻止了我,那晚上回去了,你就要幫我沐浴,這次,要全身的!”
“你你你……”
他這一提,強行讓她想起了上回在溫泉涌中,她里裡外外被他吃了幾遍,弄得她第二天周身酸痛,差點沒走下床那件事。
“如何,敢不敢與我賭?”
不容她考慮,敖宇翔直接步步緊逼。
宇落也來了脾氣,“賭就賭,誰怕誰呀?不過,你若是傷了千染姐姐,我可是會出手阻止的。”
“好,一言為定。”
敖宇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這個脾氣,點火就着,激將法從來都是好用的。
一曲終了,千染微微屈膝謝禮。
周圍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掌聲,賓客們個個喜笑顏開。
能一睹千染的芳容,已是不易。
若是再能看他舞上一曲,那可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了。
此景此人,似夢非夢,只願在此醉生夢死,不問今朝是何夕。
就在這一片歡愉的氣氛之中,一個自帶冷厲之氣的人,緩緩步入了大廳中央。
他抓住千染的手腕,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扯,千染整個身體直直的撞進了他的懷中。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立時僵硬了,好似被凍住一般,就像一股寒流突然沖入暖流之中。
千染的面容如往日一般鎮定,心底卻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這大冰塊瘋了嗎?
大庭廣眾之下要做什麼?
不要自己的名聲了嗎?
在眾人面前,他也不好直接炸毛,淺笑着詢問道,“殿下,難道您是想換王妃了嗎?”
意在提醒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賓客和舞姬們這才明了敖宇翔的身份。
原來,他就是那個唯一在千染這裏有特權的人,敖國的戰神太子。
賓客甲:“不是說敖國太子是個極其痴情的人嗎?”
賓客乙:“是啊,我也聽說了,他為了太子妃,都放棄了慕國公主。”
賓客丙:“是啊,那慕國公主的嫁妝都快有半壁江山了,他也捨得放棄。”
旁邊的賓客丁戲謔的說道:“哼,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這不是還拜倒在千染的石榴裙下了。”
幾個男人猥瑣的笑了起來。
然而,即使男人們把他說成了渣,女人們卻完全不為所動。
如此完美的一個男子,誰准他只取一瓢飲的!
敖宇翔犀利的寒光掃向四周,眉頭輕蹙。
在宇落還不明所以之時,眾人已很有眼色的恭敬俯身退下了。
千染立時從敖宇翔的身旁彈開,“呀!大冰塊,你今天是來砸場子來了是嗎?”
“怎麼會,不過是想來看看你而已。”
頎長的手臂伸過去,搭在他的肩上,帶着繾綣遊離的意味。
敖宇翔面上雖帶着微笑,可其中的危險,只有站在身旁的千染能感覺到。
“一個大男人,勾肩搭背的,惡不噁心?”
千染推開他的胳膊,遠離他周遭的寒冬。
在他身旁站着,簡直冷的瘮人。
“二位,隨我走吧。”
夜晚……
芊舞閣中裊娜多姿的鶯鶯燕燕睡夢初醒,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眾佳麗皆花枝招展,妍姿俏麗,回眸一笑,顧盼生輝,攝人心魄。
北苑的樓閣之中,沒人敢去打擾,房門未掩,能清楚的看到裏面的景象。
黑漆檀木几案上擺着價值不菲的翡翠玉馨,精緻的熏球煙霧裊裊,淡淡的月支香瀰漫,紗幔重重迤邐。
敖宇翔眼眸深邃,恍若深潭寒水般幽寂。
千染眯着一雙月白色琉璃眸子,嘴唇微泯,一時間,辨不出喜怒。
彼其二子,美無度。
宇落坐在敖宇翔的身旁,觀察着兩位男子的舉動。
都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最後,還是千染先開了口。
“大冰塊,你來的正是時候,閣內正有幾壇好酒,一起來品鑒一番。”
敖宇翔一挑眉,斜睨着他,“只喝酒,恐怕少了些樂趣吧?”
“不然,我弄幾個舞姬給你舞上一曲?”
千染說話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宇落。
今日的她,出奇的安靜,好像被點穴定住了一般。
敖宇翔:“無趣。”
“那你來說說,什麼有趣?”
千染此時真想對着他那張討厭透頂的俊臉,來一個大飛踹。
可礙着宇落在這裏,他也不好做出太過激的行為。
敖宇翔偏偏放緩了語調,吊著他的胃口,“不如,我們玩個遊戲?”
你丫快說!
千染強忍着心底躥起的急火,嘴角扭曲的上揚起來,“什麼遊戲?”
“很簡單,我喝一壇酒,你脫一件衣服,如何?”
“啊?”
宇落和千染同時驚訝的喊出了聲。
宇落小聲的說道:“翔,你瘋了吧,千染今日盛裝打扮的,光是頭上的頭飾就有十幾甚至幾十個了吧,那你得喝多少酒啊?”
“成交!”
千染帶着一臉邪魅的笑,今日自己這繁複的衣着,絕對是有九成九的把握贏他的。
媚眼如絲的他,抬起瑩白的皓腕,將盛滿上好佳釀的酒杯送至他的唇邊,不容許他反悔。
“太子殿下,那咱們便開始吧。”
見此次打賭已成定局,宇落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她復又坐了回去,抿着小嘴,看着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說好不出手的,她也只能遵守約定。
她內心當然是不希望敖宇翔輸的,可,那樣的話,千染姐姐就要脫.光.光了……